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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的心没来由的慌了一下。
我无法想象傅言殇听到秦柔这么说我,会有什么反应。
倒是沈寒,端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你尽管去跟傅言殇说,我死到不信事到如今,他还能和秦歌过下去!”
秦柔眼泪汪汪地望着沈寒。
可足足望了好几分钟,也没换来他一个怜悯的回眸,最后不得不哭着去找傅言殇了。
我忍下满心的忐忑,对沈寒说:“你满意了?”
沈寒扬起胜利者般肆意的笑,下一秒,却用从未有过的卑微姿态单膝跪地。
“秦歌,回来我身边吧。以前我以为自己对你毫无感情,可是直到那天你和傅言殇举行婚礼,我才知道自己妒忌得发疯!”
“我后悔了,后悔没有珍惜你,更后悔当着你的面掐死孩子,伤透了你的心。可虎毒不食子,我就算再禽兽不如,也不至于狠毒到掐死一个健康正常的孩子。”
“那孩子先天不足,即使我不掐死她,她也活不到一岁!”
我只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捂着耳朵,拒绝再听沈寒的鬼话。
“每次胎检我的孩子都很正常,她怎么可能先天不足?你杀了她,是你亲手杀了她!”
沈寒说:“其实早就查出孩子有问题了,当时我怕你知道了会堕胎,引发大出血,便让医生瞒着你……”
原来是这样吗?
竟然是这样吗?
这个男人在摧毁了我所有的幸福和幻想之后,还要用我的孩子先天不足做借口,来洗白他自己!
我失控般掐住沈寒的脖子,恶狠狠地掐着,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我变态地想,就这样和他同归于尽算了。
“一次又一次折腾我,是不是真以为我好欺负,奈何不了你?!”
沈寒一怔,像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跟他拼命,一时之间,除了呼吸不畅而剧烈咳嗽,竟做不出其他反应。
我盯着他清俊斯文的脸,愈发觉得他面目可憎起来,手上的力道一紧,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血肉之中!
江玉吓了一大跳,慌忙拧着我的头发,硬生生将我扯到一边。
“秦歌你做什么?一个刚出生的女婴而已,又不是男孙,死了就死了。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儿子,若不是他处理掉那孩子,你带着个拖油瓶怎么可能嫁给傅言殇!”
我不清楚此刻自己有狼狈,反正头皮火辣辣的疼着,好像要被扯掉了似的。
可我不在乎,比起他们那些往我心窝捅刀子的话语,身体上的痛根本不算什么!
我瞪着江玉,头一次用最没有教养的态度对待我昔日的婆婆:“她是的亲孙女,你这样冷漠无情的嫌弃她,就不怕天打雷劈?”
“我很肯定我的孩子没问题,我在别的医院也做过胎检,我的孩子好好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江玉见我竟敢咬牙切齿地瞪她,刻薄地说:“会不会天打雷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不是看在你当初比女佣还好使唤,我压根就不会让你进门。”
我没说话。
过去在沈家做牛做马的一幕幕涌上心头,现在再回头去看,我真是恨不得扇曾经的自己几巴掌。
“秦、秦歌……”沈寒皱着眉,“你说在别的医院做过胎检,是林薇给你做的?如果是,她的心思也太恶毒了。孩子明明先天不足,她却告诉你没问题。”
江玉似乎很不乐意沈寒对我低声下气,一边拉着他往电梯走,一边说“这种粗俗不堪的女人还理她做什么,傅言殇只不过是玩玩而已,腻味了就扔,哪会看得上她啊。”
沈寒看了看我,估计也赞同江玉的话,在踏进电梯之前,特别虚伪恶心的对我说:“秦歌,我不介意你粗俗不堪,要不要回来我身边,你好好考虑下。”
我就像一个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可怜虫一样,盯着电梯门关上。
整个楼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除了冷冰冰的医学标本陪着我,我身边连个可以抱头痛哭的人也没有。
没有爱人,没有孩子,没有家人……我什么都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看着影子哭了多久,若不是林薇打电话过来,我怕是这会已经压制不住轻生的念头。
“小歌,你跟沈寒闹翻了?”她问我,声音却有点虚,总之和以前那种风风火火的语气不大一样。
我稳了稳声线,不想让林薇听出我在哭:“没、没有。”
林薇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说:“刚才沈寒打电话给我了,问我是不是给你做过胎检……”
“我给你做胎检的时候,你的宝宝很健康正常,不存在原发性免疫力缺陷。你别相信那贱男的话,他这是挑拨离间,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
我浑身一僵,眼泪砸在我的影子上,瞬间四分五裂。
原发性免疫力缺陷?
沈寒只说孩子先天不足,根本没告诉我这个!
我用力咬着嘴唇,唇齿之间全是浓烈的血腥味,可我却不觉得痛。
因为,再痛不过心如刀割。
“小歌?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听着林薇急切的语气,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瞒我,便说:“如果连你都信不过,那我还可以相信谁?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不会变的,对吗?”
“那当然,若有一天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会站你身后背叛全世界!”
我抹掉眼泪笑,只当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知道了。”
之后林薇没有说什么,匆匆叮嘱了我几句好好跟傅言殇过日子,就挂断了通话。
*****
回到家。
客厅里青烟缕缕。
楚玥父母不知道是不是出门了,反正四下里一片寂静,我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我看着站在窗边吸烟的傅言殇,眼眶没来由的一热,莫名想哭,莫名想告诉他,我根本没想过和沈寒重新开始。
可他会在乎吗?
他很少有吸烟吸得这么狠的时候,大概是秦柔跟他说了什么难堪的话,他觉得颜面扫地、再也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吧?
我如鲠在喉,却逼着自己开口:“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我拿了行李就走。”
傅言殇笑了一下,吞吐烟雾的动作更狠:“迫不及待回沈寒身边?秦歌,现在他是你妹夫,被别人骂水性杨花你都不介意,嗯?”
“我没办法左右别人的想法。”
我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才上前一步,可是感觉依然离他很遥远:“你呢,也觉得我是那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