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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屋里全部收拾妥当,找不出活干了,去找人的田大姐还没回来。
徐茵:“……”
算了,横竖已经弄脏衣服了,一会儿肯定得冲澡、洗衣服,索性把院子也一次性清理了吧。
她从系统仓库翻出一顶七十年代用旧了的宽檐大草帽戴上。
初夏的晌午,太阳已经展现出它的热烈和奔放,加之又是养殖场,蚊蝇本就比其他地方多。
徐茵放下方才干活时捋高的衬衫袖子、扣上纽扣;然后找了条不起眼的旧皮筋束紧裤腿;又在脖颈、脚踝等裸露的皮肤喷了一遍无毒驱虫剂,免得刚来就挨虫子咬。
全副武装后,她找了把生锈的镰刀,清理起院子里的杂草。
等田大姐喊了两个小伙子匆匆赶回来帮忙,看到门前杂草被除干净的女工宿舍,差点以为走错地了,仔细辨认了几眼才拍腿失笑:“哎呀!小徐这都是你清理的?这么快就把草拔干净了?你干活真麻利!那我们去帮你打扫你住的那屋……”
田大姐迈出去的脚比说话快,话音刚落,就来到了徐茵的宿舍,门一开,嚯!焕然一新呀!
“小徐……”这下田大姐是真愣了,“这也是你自己打扫的?”
徐茵笑着点点头。
田大姐不敢置信,她确实耽搁了点时间,但也没耽搁太久啊,怎么会……
她摸了摸桌椅,没有一点灰;抬头看看天花板,墙角的蜘蛛网已经不见了;窗玻璃亮得能照出人影,就连门上的插销都褪去了锈迹、在日光下锃锃发亮……
乖乖!这哪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哟,明明太能干了好嘛!
徐茵到养殖场的第一天,就成了名人。
两个小伙子回去后,也没夸大,就如实说了他俩看到的情形,顿时勾得所有单身男青年跃跃欲试:
谁不想要个漂亮媳妇啊!何况还这么能干!——一个人就把屋里屋外收拾干净了。
这样的好同志,谁都不愿意错过。
一时间,大家摩拳擦掌,人人都想当追求者,于是相互约定:
“公平竞争!”
“行!”
唯有最先认识徐茵的两个单身小伙儿扼腕不已: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这下好了,竞争对手一大拨!
失策!太失策了!
……
田大姐更不用说了,回到后勤办,逢人就夸徐茵:
“新来的小徐同志太能干了!一个人把好几个人的活给干了,就短短小半天哦。我刚开始见她长得这么娇娇弱弱的,担心她干不了养猪的活正发愁呢……啥?你不信?不信就去女工宿舍亲眼看,我还能骗你不成?”
和田大姐一个办公室的女同胞不信。
女工宿舍门前那杂草有多难清理她们会不知道?
宿舍长久没住人有多灰她们会不知道?
别说身板子娇小的女同志,拨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同志过去,小半天也不见得搞得定。
于是,下了班,她们不忙着回家,兴冲冲地结伴去了单身职工宿舍区,想看看田大姐有没有夸张。
还没到呢就老远看到女工宿舍这边有炊烟袅袅升起。
“哟,这是新来的在做饭?”
田大姐也好生纳闷:“女工宿舍那厨房,都不成样子了,而且也没见她带锅来,怎么做饭啊?”
走近了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徐茵在院子里生了堆篝火,往火堆里扔了几个红薯,火堆上支着几根比较粗的木头,上头搁着一口小陶锅,锅里的水煮开后,扔了把菜干进去,泡了个干菜汤。
趁红薯还没烤熟,夕阳落山,她借着篝火的光,把门前的空地规划了一下:
靠近公共菜园的那一侧,开垦出来还来得及种点时令菜;
中间留出一条做走道,回头捡点石子儿,打磨以后铺个石子道,免得下雨泥泞;
另一边靠近茅厕的空地,打算抽时间搭个葡萄架,种上两株葡萄,施了她沤的生态肥,保管明年夏天葡萄叶子爬满架,上茅厕还能凉快点。
徐茵一边规划一边开垦,忙得正起劲,田大姐一行人走近了。
“小徐,你这是……”
“哦,大姐啊!”徐茵直起身,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问,“吃饭了吗?要不我再去拿几个红薯,火堆里烤烤,一块儿吃点?”
“不了不了,我们马上回去。”田大姐忙说。
其他几人也都摆摆手,表示下班了顺路来看看。
“刚来第一天,还适应吧?”其中一个妇女问。
问完她自己先笑了。
这还用问啊,小徐同志不要太适应。
她们表示心服口服。
“小徐,本来我还担心你干不了养猪的活,想给你调个岗位来着,现在看来,你们二厂的同志很了解你啊。”田大姐哈哈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力气大、体力好,还真就合适这份活!”
徐茵但笑不语——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
田大姐有力地拍拍她的肩:“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徐茵:“……”
大姐,要不是我力气大,我这小身板挨不了你两下子就要散架。
不愧是养殖场,妇女同志个个膀大腰圆、一个顶俩……
不过没关系,她有神力!
徐茵心里闪过一句歌词:我们都一样,都一样……
就此开启了她的养殖场日常。
次日正式上班了,在田大姐的陪同下,先到场长办公室盖了章,办妥转职手续,然后到后勤办领了一套藏青色的劳动服、一个搪瓷脸盆、一个搪瓷口杯,上头印着一行字——“东兴纺织厂下属养殖场”,从此她也是养殖场的一份子了。
话说回来,养殖场待遇不错啊!
一来就发了一套衣服、一套洗漱用品,棉纺二厂的职工,只有评上先进、或是得到上级表彰才有幸捧回一个搪瓷脸盆、搪瓷杯呢!
“是不是觉得咱们这儿待遇挺好?”田大姐露出洞悉一切的笑,“每个刚来的同志,都跟你一样。但很多人到最后都坚持不了,托关系走后门调回总厂、分厂去了。”
“我不会的。”徐茵正色道,“我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相比徐家那帮心眼子多过筛子的兄弟姐妹,她真心觉得这里的劳动者更可爱!
田大姐乐了:“等过段时间,你要还这么想,那我是真佩服你!”
“……”
咋地?瞧不起她?
等着!
姐一个闯过乱世、逃过荒、还把一颗荒芜星建设成桃源星的人,岂会被区区一个养殖场难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