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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月美请求讨债的再给她一次机会,然后她再次给男人打去电话,让对方一定要救他,起先语气还不好,见男人一句话都不肯说就要挂电话,她才喊出只要他为她还债,她就嫁给他。
“嫁给我?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可能我之前给了你这种错觉,我很抱歉,我早就有了心爱的女人,并且就要结婚了,以后别再联系了。”
之后,仇月美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了,她完全不敢相信,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看不起的凡人男子给耍了?
她转而向其他仇家小辈求助,但如今这些仇家子弟各个落魄不堪,谁还有功夫搭理她,就连在一家酒店厨房洗碗的仇子安,只听她说了个开口也把电话挂了。
从那天后,仇月美就消失了,只听说某个会馆里出了个玩得开的JN。
仇子安起先看似老师地在酒店厨房帮佣,慢慢地发现,他竟然借着这重身份做着du品交易,之后被查出来时跑路,但他背后的人,为了自保将他出卖,他过着逃亡,三餐不济的生活。
后来有一次无意间碰见他时,大冬天的,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皮袄,两手缩在袖口里,脸上胡子拉渣,一脸油腻,头发一坨坨地很久没洗的样子,神情猥琐地东看西看,哪还有当年生日晚宴上的意气风发。
倒是那些曾经需要在仇子安等“嫡系”子弟下,敛着鼻息过活的小辈,要么因为自己的亲人没有参与逃过一劫,要么是肯踏实下来,老老实实找份工作,安安稳稳地生活,虽说比不上曾经仇家的富裕,到底还是比较不错的。
所以说到底,仇诗人嘴里说着不需要仇家再有什么后代,还是给了相对无辜的几个小辈和旁系,一个机会。
至于老怪物,他被关押在一个特殊的地方,逃不出来,恢复不了伤势,也,死不了。
这些都是后来发现的事,处理完仇家,我们回到魔都,看望过仍未清醒的小葵,和好了大半,但想留在阴阳医院陪着小葵的夏右夏左,再去胡子宾馆,逮住胡子就一阵打。
虽说有了准备,也暗中派人守着小宝,但让小宝被抓走这点,仇诗人定然要和他好好讨教讨教,按他的话说,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从他手中抢到人,定然是实力不济,就得好好再培训培训。
胡子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咒骂着,一边喊着:“来啊,老子还怕你不成!”
看着两个大男人“活蹦乱跳”的,我坐在翘着脚丫喝茶的张晓芳身边,小宝则跑去找他的伙伴黑蛋了,从在一起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的,彼此想念得不要不要的,演了一出许仙和白娘子断桥重逢的场面,黑蛋还用爪子抹了把脸上虚假的泪水。
“你怎么样,好点没有?”我任由儿子和黑蛋胡闹,问着身旁的张晓芳。
“好得很,我就是那打不死的小强。”她拿着一窜葡萄,是那种不用去皮的提子,捻一颗下来往嘴里丢,跟丢花生米似得,哪怕戴着墨镜,准头还是不错的。
我刚这么想,就见第三颗葡萄被她扔到眼睛上去了……
我轻轻一叹,随即忍不住笑出声,虽然戴着墨镜的她总会弄出一堆糗事吧,可我还是喜欢这样的她。
张晓芳和我笑闹间,曲幽捧着两杯几杯果汁给我们送过来,她还对小宝招手,让他过来喝,看动作姿势,又自然许多。
这些都能通过训练获得,可僵尸内部的生理机能是坏的,像声带这样的,很难修复,她可能到最后都无法再开口说话。
以前,我对无曲村的僵尸就很有好感,特别是曲幽还曾替儿子挡过灾,要不是曲幽自己想在胡子宾馆里养活自己,我和仇诗人是打算收留她在我们家的。
而今,知道她其实应该是仇寒尘当年躲避在无曲村那些部下的后代,心里感叹的同时,还有点酸涩。
捧起果子,我喝了一口,小宝能够感知到食物的味道,曲幽明显是不能的,她精心调制的果汁,味道偏酸,还有一点点苦涩,她抬头对她笑道:“很好喝。”
然后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喝完了。
张晓芳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也捧着她自己的那杯果汁慢慢喝,曲幽很高兴的样子,虽然面部僵硬没有笑,眼睛却好似多了点神采。
从胡子宾馆回家后,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我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边进小宝房间,发现他趴在床上,一只手还打在黑蛋身上,呼呼地睡着。
我走进去坐在床边,轻轻抚摸他细软的头发,小声地说着:“感谢澜一,将你送到我身边,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将他翻过来身在床上躺好,天气开始热了,开着空调,我给他盖上小被子,小宝哼哼两声,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身子,他重新睡过去,如此模样,哪点像僵尸了。
而在我翻动小宝时,黑蛋就睁开眼睛了,见是我,张开大嘴打个打哈欠,钻进小宝的小被子里,睡得呼噜呼噜的。
我笑了笑,俯下身,在小宝的额头上落下珍视的一吻。
“这回,我一定能看着你长大的。”
走回房间,看到冲洗好的仇诗人,只穿着一条睡裤,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酒杯,一边望着我,一边往嘴里灌了一口。
那模样,实在太诱人了。
我情不自禁地往他走去,走到他面前,按住他的手,带动着举高,在他喝过的杯口也喝了一口,然后劈叉着坐在他腿上,大胆地说道:“小妖精,你故意勾引我吗?”
他眉一扬,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光,往旁边的矮桌上一放,揽住我的腰压向他,充满着危险的气息:“你说什么?敢在说一遍?”
“我说,”我凑近他的耳朵,“你是……大妖精!”然后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我的作死行为,成功地让我的睡衣睡裤报销了,仇诗人凶残得不打算让我再穿一次,直接将它们撕了。
“你这败家爷们,衣服不要钱啊?”
“我钱都给你,建议你可以多买几件。”仇诗人流氓地说着,将我捧起,再按下去,“现在,你还是先好好想想,一会该怎么向我求饶吧!”
在一阵颠簸中,我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然后,就是我在那张沙发上,如何向仇诗人求饶的事,直到第二天醒来时,我恨不得把房间的家具换一下,太丢鬼脸了。
……
仇诗人带着小宝和黑蛋去锻炼了,大热天的,太阳对我伤害实在太大,小宝随着升级,对太阳倒有了些抵御,仇诗人为了让他能尽早适应阳光,才特意大白天带他出门,我便留在家里,给他们准备晚饭的食材,整理家务,收拾他们换下来的脏衣服准备洗。
听着洗衣机运行的声响,我坐在沙发上偷会闲,下载本小说看看,没看几章,衣服都还没洗好呢,手机就响了,一看,竟然是妈妈的。
“喂,妈?”昨晚才打过电话,而且说好大概后天,会回家看看,怎么那么勤快的今天又给我来电话了?
妈妈语气里透着欢喜:“班澜啊,你姐姐回来了!”
手机直接从我手里脱落,正好落在沙发上,我反应过来时,手机还正在通话中,我慌忙将手机捡起来。
“班澜?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有,有在听。”
“你之前不也是一直在问有没有你姐的消息吗,现在知道她回来了,高兴傻了?”
我无声地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是、是啊,姐姐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刚刚,你爸你哥都回来了,你找个时间也赶紧回来。”
我呆滞地本能地回应着:“好,我知道了。”
最终怎么挂的电话,我都不记得,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从新青城回来,我和仇诗人小宝过了几天清静的日子,本以为某些事是不是算结束了,乍一听到姐姐的消息,我发现我好像忽略了很多事。
本以为我的死,是不是老怪物做的,可就算是老怪物,我的死亡现场,为什么我姐会在?她跟仇家,是什么关系?
然后我不得不想另一个问题,到底是不是仇家害死我的?
可惜对于这点,仇家老怪物和仇家主,能够接触仇家核心的子弟,知道的都回答得模棱两可,好像是他们干的,仔细一深究又好像不是,至于仇子安他们,更表现得对此时毫不知情。
还有,在魂壶里,我见到的是我姐的灵魂,当时魂壶的影响,我无法分辨她是生魂死魂,那她现在回来,是活着的,还是像我一样灵魂化成的实体?
听到“咔”的一声,才发现洗衣机已经停了,我站起来想进卫生间,起得太急撞在了桌脚上,还有我是魂,不至于被磕伤,可我一走出来,又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脚,好不容易进浴室打开洗衣机,我发现我拿衣服的手都在抖。
最后实在受不了自己,将衣服扔回洗衣机里,我扒着头发蹲下身。
关于班芷的事一直深藏在心里,只是平日里有意去遗忘罢了。
她想杀我,她跟我其实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她说她预言到的东西,想到陈澜一预言的都成了真,我心不得不跟着乱了。
我该怎么面对她,揭穿她?要爸妈还有哥哥怎么办?
她做了这一切后,又为什么要回来,她想做什么?还想杀我,还是……想对爸妈不利?
尸骨山那里,我哥差点丧命,是她一通电话把我叫过去的,以前以为她是担心哥哥实在没办法了才找我的,可当时,她除了听到尸骨山上有块墓碑写有我的名字这个理由,她要真的担心哥哥担心得要命,她该找的是爸妈才对啊,他们不管是经验还是人脉,哪是我能比的。
而且现在我知道了她的身份,身为修士,她自己也找了不少有能力的人一起参加营救,还非得通知我?
所以,那时候她就在算计着要让我在尸骨山没命吗,还用我哥的性命来做诱饵?万一当时仇诗人没有赶到,我哥可就没命了啊,是不是说,她也想害死我哥?
很多事不能想,一旦开始深思,就处处是陷阱,让人心里头发寒。
等仇诗人带着小宝黑蛋回家,我还蹲在浴室里,仇诗人探头进来一瞧,揶揄我:“你打算在那地方蹲出坑来?”
我朝他抬起头,给他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他插着兜走进来:“怎么了?”
“我们可能得,回我家一趟。”
“知道,不是说了后天吗?”
“不,我们晚上或者明天一早就得去。”
“怎么?”
我嘴角抖了抖:“我、我姐她,回来了!”
浴室里静了几秒,以为仇诗人会发飙或怎么样,可他只沉默一会,便很平静地将我从地面上揪起来,带我走出浴室,牵着我在沙发上坐下,在我手里塞了个装了神秘水的玉瓶:“先喝着,休息休息。”
然后他自己重新回了浴室,将洗衣机里的衣服撞进干净的桶里,拿去晒了,顺便驱赶绕着我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的小宝,去练功房巩固今天学的,连黑蛋都被他揪着一起走了。
待仇诗人做完剩下的家事,回到我身边时,我也因为喝了神秘水,加上坐着靠在沙发上比逼仄的浴室里蹲着要舒服得多,心情比刚才一个人胡思乱想要平复许多。
然后仇诗人才问我:“好点了?冷静了的话,我们再好好说。”
我稍稍坐直一点:“好了,我没事了。”
他点头,然后便告诉我他的安排:“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再过去,已经确定她没事了,只是她自己失踪好几个月而已,现在也不是躺着回来的,没必要上赶着现在就去看她,明天一早再去你爸妈也不会说什么。另外,也没必要怕她,现在该怕的人是她,估计她也正忐忑着见到你要怎么做。”
我觉得在理,认真“嗯”着。
仇诗人继续分析:“至于她突然回来想做什么,明天见了自然能知道,你穿越都玩过了,还怕她其他把戏吗。”
我笑了出来:“好像是。”
“还有其他事吗?”他摆出他的架势。
“没有了长官。”
“那还不快去煮饭,饿死了明天谁陪你回娘家。”
我朝他扮了个鬼脸:“你算什么呀,没有你,小宝会陪我的,哼。”
然后,我还是进了厨房,给他们准备了美味的晚餐。
要是日子能一直这么平平静静地下去,一家三口外加一只宠物,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我闻着汤锅你散发出来的香气,禁不住叹了口气。
……
由于小宝要上课,所以陪我回娘家的,还是仇诗人无疑。
我们起了个大早,因为夏季天亮得早,很快就会出太阳,避免晒到,我们选择早一点出门,真不是为了班芷才来这么早的。
所以七点多的时候,我们已经到我家门口了。
刚要下车,妈妈来电话了,我边接边打开车门,还以为她向往常那样催我回家呢,所以一接起来我便道:“喂,妈,我到家门口了。”
“啊?你、你已经到了?”
我:“……”我妈这话听起来,怎么很心虚的样子,像是不愿意我回来一样,明明昨天给我来电话时,还紧要地叮嘱我赶紧回来的。
仇诗人从后车厢里拿了礼品走过来,示意我怎么不往里走,我忙对我妈道:“是啊,到了,这就进去了。”
然后我干脆把电话挂了,并且加快了脚步,直觉告诉我,家里可能有事。
等我们走到大门时,大门先我一步开了,是匆匆赶来的妈妈,她一见我,神色紧张,笑容明显不自然:“回、回来了?”
她就杵在门口,不太愿意让我进去,又不好开口让我走的样子,我狐疑地眯起眼睛,随即笑着扑向她,将她抱住:“是啊,感觉好久没见到老妈你了,好想你啊。”
边说边推着她往里走,刚到客厅,我却自己停了下来。
偌大的客厅里,坐了四个人,我爸和我哥自然不用说,都还没去上班,有可能今天也不会出门,我姐也在,她微微低着头,在听到我声音后也没有要抬头看一看的意思,好像并不知道我来了一样,没什么动静,乍看那侧脸,平静得不像她消失了那么久,和她曾经要杀死我。
但我做好了见到她的心理准备,所以让我停下脚步,心头微乱的不是她,而是第四个人,许久没有见到的殷湦!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我小窝的小区门口,他说他听到关于我的不好的消息,实在不放心不由自主地就来了,想看看我,看到我没事就行。
当时我无声地表达了不愿见到他的意思,他失望地离开,再那之后,他几次暗中帮助我,直到我做了仇诗人的助理后,我几乎再没有他的消息了。
如今突然见到,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他,没有什么变化,得体合身的高级定制西服,姣好的面容,神情温和中带着凌厉之气,一看就知道他身价不凡,看着我的目光,也一如当年的温柔,如今,也只多了一丝复杂和,难言的情绪,好像发生这么多事后,他依然对我……
从和他闹开后,我对他包括我姐,就一直有莫名的惧意,那种恐惧不知为何而来,就是无法再和他们亲近,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今天更是发现了一件事。
我有个外挂,我能看到人体外包裹的黑气,由黑气来判断这人品性和情绪,可至今为止,我有三个人的黑气无法看分明。
第一个就是我姐,否则我也不会直到她要杀我了,才知道她竟然一直那么地恨我。
第二个自然是阴阳医院的单主任,当时是通过种种迹象才能推理出他是凶手的。
第三个,就是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殷湦!
我以为我定在原地很久了,其实只不过短短数秒,走在我后头的仇诗人就来到了我身边,很自然地将手搭在我肩上,态度平和地跟我爸问好,跟我哥打招呼,将礼品袋子交给我妈,当他的目光移向殷湦时,对他极熟悉的我发现,他瞳孔微微瑟缩了下,同时殷湦也将目光从我这移到了仇诗人那,两人彼此对视两秒后,又很平静地分开,和每一个陌生人的反应没太大的不同。
“你好,我姓殷,殷湦。”殷湦主动站了起来,朝仇诗人伸出手,仇诗人没有拒绝,一个袖子卷着,一副干劲模样的手臂,和另一个袖口熨得没有一丝折痕的手臂,在同一个框架里,同样各有千秋,让人喜欢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仇诗人。”
介绍了名字后,握着的手便分开了。
我不知为何,在他们握手时会觉得很紧张,这会他们分开了,我小松了口气。
仇诗人再转向班芷,他脸部轮廓微微动了一下,可他还顾忌着这里是班家,我爸妈哥哥都在,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淡淡地问:“这位就是班澜的姐姐吧,以后要有什么事,欢迎你来找我,大家可都很担心你。”
“是啊,”我爸竟然顺着仇诗人的话说,“以后再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几个月,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班芷是昨天回来的,看样子,哪怕经过了一晚上,我爸的气还没消,想想也是,这几个月,他和我哥花费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只为了把她找回来,这些还只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是他们为她担心了那么久,我爸还一度因为没有她的消息,担心得病了。
要换做我,小宝给我来这么一遭,我估计也会骂出“再乱跑就打断你腿”这样的话来,我爸也是担心坏了,连他还没有完全接受仇诗人,每次都要小小地跟仇诗人唱个反对调都忘了。
一直低着头的班芷这才抬起头来,应了声“我知道了”,目光从我身上扫过,又淡淡地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