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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美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再无任何联系。
坦白讲,对于这份维持了四年的友谊,我是不可能过于洒脱的说断就断,我想过和阿美解释一下,一切真的不是她想的那般,可是每次我拿起手机,我就又告诉自己我什么也不能说。
原来沈亦霆逼我去勾引沈易康,我只想着他抛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可如今看来事情并不是那般简单,如果我说了什么,或许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那晚听阿美的意思,她似乎还想利用沈亦霆和我的关系在沈易康那里做文章,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沈亦霆会完,她也会完。
想到这一点,我就又迫不及待想见沈亦霆一面,至少提醒他一句,再有,冯商的事情,我也还没有问清楚,想来想去,我只好主动给杜礼打了个电话。
可没想到电话刚接通就又被按断了,紧接着就是一则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面写道二十四楼北区楼梯间。
没有署名也没有时间。
“小陆。”我正疑惑着的时候,程姐喊了我一声,我放下手机跑了过去。
程姐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跟我说:“把这个送到二十四楼去,到了以后,交给前台就好。”
我一下子明白了那条短信的用意,便立刻点头上了楼。
……
我乘坐电梯到了二十层,剩下的四层我是走楼梯上去的,一到二十四层和二十三层交接的那一层,我便看到沈亦霆正站在窗前。
和煦的阳光把他的身形轮廓勾勒的更加清晰,一个背影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猜想这样的一个男人会拥有怎么样的面容。
我走上前去,在他的身后站定,而沈亦霆察觉到我的到来,只是微微侧头并没有说话。
我们二人就和以前的大多时候一样,沉默了一会儿,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先打破宁静的人是他。
沈亦霆看着窗外,说道:“这段时间你行事要谨慎小心。”
我一听这话,立刻追问他:“是不是因为冯商来了?沈良伦要有所动作是不是?”
沈亦霆听后不说话,只是伸手去掏口袋,似乎是去找烟,但是刚翻了两下,他看了一眼我又停下了。
我实在忍不住,向他走近几步,问他:“为什么?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你们都是沈家人啊。”
沈亦霆侧头看着我,面色变得很是凝重,那阳光打在他一边的脸上显得很是明亮,而那一边却很是灰暗。
这就像是一半天使,一半恶魔,我看的竟有些心里发颤。
我们彼此对视,他可以将我一眼看穿,而我却只能是不停的猜测。
回想着在美国,沈良伦对沈易康的态度,宠溺而又纵容,可再看看对待沈亦霆,他从宴会出来就未曾被沈良伦正眼看过。
同样是沈家的儿子,沈良伦如此差别对待是为了什么?而且我好像记得当时沈易康说什么沈亦霆是沈家的第一继承人,就算沈亦霆不在,那也是沈易康,轮不到沈良伦!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沈亦霆这个继承人的位置不过是个虚职,空有好听的名号,内则什么也没有,真正独掌大权的人是沈良伦。不然何以解释真正的接承人坐镇的是国内沈氏,而沈良伦则是在沈家的命脉中心?
可是拆散了沈易康和蒋涵的婚约,臻耀不满的也将会是沈氏,不是沈良伦啊!
这一切可真是复杂。
沈亦霆看着我的目光逐渐收敛了起来,他转过身,对我说:“我吩咐的,你记住。万事谨慎小心。”说完,沈亦霆就要离开。
可我却是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臂,看着他,我又想起了在树林里他不顾生死救我的那一幕,他心里终究是有我的。
我说:“那些利益、权力,只有在追逐的时候才会显得有致命的吸引力,而过后,它们其实什么都不是。”
沈亦霆听完这话,眉心微蹙,似乎像是受到了触动,但是转而却又是淡然一笑,他和我说:“是不是树林那日的事情又给了你希望?”
我一愣,就感觉心口一痛,不知道该说什么。
“晚晚,这么久了,你还是学不聪明。”沈亦霆说着,伸手帮我把一些碎发别到了耳后,“无论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建立在你身上还有未完成的任务这一点上,你不明白吗?”
身体一抖,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沈亦霆,半张着嘴实在吐不出来一个字。
山庄里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吗?
沈亦霆的所作所为不过只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还没有完成任务,所以才如此,我不想相信,也不愿去相信,但是却也无法否认这样的行为才符合沈亦霆的冷情。
他没有再说什么,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而我在他就要推门的那一刻,我又问:“倘若有一日,你只剩下了权力,你不会害怕那时候的孤独吗?”
我本不指望沈亦霆可以回答,但是他沉默了几秒,开口道:“人的一生里,孤独是必不可少的,也正是因为那些曾经的孤独,才需要用其他的东西来偿还。无权无势,除了孤独也就只剩下孤独。”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我恰巧也哭了。
我真想告诉他,你怎么会孤独?你身边有我,无论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我不会离开,也不会抛弃。
可是沈亦霆说了这些,却忘了说能让他不孤独的只有是他想要的,而我并不列入其中。
……
时间转眼来到了沈易康生日那天,我带着自己做好的蛋糕来到了召开派对的会所。
一进门,几个服务生就将我给包围住,说是沈二少爷特意吩咐看到我来了以后,要万分小心的照顾着。
我笑了一下,没想到沈易康虽是孩子心性,但是也很心细,我拜托一个服务生把蛋糕冷藏起来,然后就要随他们进去,这时就听有人喊了我一声。
一回头,我看到了身穿紫色抹胸裙的蒋涵。
今日的她一改往日的优雅大方,显得有些俏皮可爱,抹胸的设计又多了一份性感,可以说只要看一眼,就会被她深深吸引。
蒋涵见了我似乎是很高兴,就像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
她自然的挽上了我的手臂,和我说:“我一猜,易康就会请你来,毕竟今天应该会很热闹,很好玩。”
虽然蒋涵用后半句话解释了我来这里可能存在的原因,但是前面那一句,听在我耳朵里还是有些羞愧。
“我们一起进去。”蒋涵笑着说。
我点了下头,说了句:“小涵,你真漂亮。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风格打扮。”
蒋涵笑着和我一起向里走去,跟我说:“这也是没办法,从小到大什么活动没参加过,慈善晚宴,颁奖典礼,阔太太们的茶话会……每种场合都要搭配不同的衣服,令人好生厌烦。不过今天是易康的生日,也就无所谓,随意拿来一件穿穿罢了。”
我听到她的这番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说她今天很漂亮,哪怕随意穿穿也是最闪亮的。
我和蒋涵进入了会所的大包间里,一开门,里面的布置很是青春……梦幻?
蒋涵皱了皱眉,说道:“这么多的粉色和白色,有些像迪士尼啊,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身后一直跟随的服务生说:“蒋小姐,就是这间。”
我和蒋涵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眼前的布置很是奇怪,完全不是沈易康一个大男人的风格,活脱脱就是一个公主的生日会。
“晚之,你来了!”
听到沈易康说话,我和蒋涵都是闻声望去。
沈易康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定制西装,还搭配了一个黑色的蝴蝶领结,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样。
我着实一惊,沈易康在沈氏工作的时候穿的还算正式,但是却未有过西装革履,而眼前如此正式的打扮,真叫我有些认不出了。
沈易康冲我笑笑,然后就向我和蒋涵走过来,而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人,那就是那日在山庄见过的蒋川。
我感觉蒋涵挽着我的手似乎是颤抖了一下,刚想问她怎么了,就听她对说:“晚之,麻烦帮我向易康问声好,我先去趟卫生间。”
蒋涵一说完就离开了。
“晚之,我还以为你今天会穿白色。”
听到沈易康的声音,我收回了看着蒋涵的目光,转而看向了他,可心中的疑影还没消退,那就是蒋涵忽然慌什么?
看了看沈易康,我说说:“今天你过生日这么好的日子,我想穿个鲜艳一些的。”
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的衣服多为素色,哪怕原来跟着沈亦霆,衣服都由他一手包办,他给我准备的也都是素色。
可是沈易康热情又开朗,就像阳光一样温暖,他过生日,我就想着穿的明亮一些,就挑了这家粉色的连衣裙。
沈易康听后傻呵呵的又笑了起来,跟我说:“这个也好看,都好看。”
我低下头,不去看他眼中的爱恋,只是说道:“刚才蒋小姐让我向你问好,她去洗手间,一会儿就回来。还有……生日快乐!”
“谢谢晚之。”沈易康说着,就牵起了我的手,“我带你看看这里,对了,这里你喜欢吗?”
我一愣,猛地抬起头又环视了一下四周,顿时觉得心里一阵刺痛,这些应该是沈易康为我而布置的!
他怎么那么傻?自己的生日派对,顾着我的喜好做什么,凭白叫人笑话他啊!
“易康,你干什么要……”
“陆小姐,一别数日,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说话的是蒋川。
我看了蒋川一眼,他和那次在山庄的打扮别无二致,都是西裤衬衣,还有一脸温和的笑容。
“蒋先生,你好。”说着,我们握了下手。
沈易康见我们算是打过招呼,就要带我在这里转转,可是蒋川却阻拦道:“易康,有几个不错的朋友想要认识你一下。”
沈易康听后看了看我,我立刻说:“你去吧,我自己就在附近看看。”
他听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和蒋川一同离开,看他的表情,我觉得那几个朋友应该很重要。
……
我开始打量这个大包间,这么仔细一看,真是不由得佩服沈易康可以把这里布置的这么“少女”。
我随意走动着,这时迎面来了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问我需要果汁吗?我一想电视里的那些晚宴,大家都是举着一个高脚杯,于是就拿了一个,然后走到了一旁的露台。
这个露台很大,围栏都是那种罗马柱,罗马柱旁边还摆满了玫瑰花,真的是浪漫极了,就像罗密欧和朱丽叶约会时的那种感觉。
我站在围栏边上喝了一果汁,然后将杯子放在了台子上,向下看去楼下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游泳池旁边挨着一个花园,那些园艺修剪的形状,像是某种动物。
我正想着是什么动物,就感觉后背一热,耳畔传来一句:“今夜有风,你就穿个裙子?”
一回头,我就看到了沈亦霆近在咫尺的脸。
我赶紧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着距离,低声道:“你不怕易康随时过来吗?”
沈亦霆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说:“过来,把这衣服穿上。”
听到这样关怀的话,我不禁抬头看着他,同时,那日我们在楼梯间的对话也顿时声声入耳。
莞尔一笑,我抚了抚裙摆,说道:“今天我还是聪明一些的好,不然又要分不清楚状况,最后伤心的是我。”
沈亦霆也笑了,将给我拿来的开衫自然的搭在了手臂上,说:“聪明要分用在什么场合,对什么人,很显然,你刚才的话很不明智。”
瞪了他一眼,我心道他总是这样,事事都掌控在手心里,不让别人有一丝喘息。
咬了咬牙,我说:“那便是我不识好歹吧,我现在进去了,沈总自便。”
“站住。”沈亦霆下了命令。
我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却又是更快的向厅里走去,眼看着就要离开露台,沈亦霆还是抓住了我的,把我拽到了露台的角落里。
“你干什么?不会是又来证明什么的吧?瞧不出来,你还有幼稚的时候,你不觉得你做的那些都没意义吗?”我压低嗓音的抗议道。
沈亦霆听后却是笑意见深,对我说:“我倒是瞧不出晚晚在又心虚又着急的时候,原来这么伶牙俐齿。”
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戳破了心思,我一下子红了脸。
我是心虚,心虚我们之间又要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也着急,着急我们的亲昵举动会被别人看了去。
沈亦霆用手指扫了扫我的脸颊,笑道:“还爱脸红。”
“你有完没完!”我气得冲他喊了一句,可话一出口,我就又赶紧低头不敢看他。
不过,沈亦霆没有生气,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就伸手抬起我的胳膊,要把手里的开衫给我套上。
想着他这样的关心,我心里的火气更胜,犯起倔来就是不配合他,不肯穿!
我们两个来来回回好几个会和,他穿,我脱;他靠近,我推开;他说话,我反驳,最后搞得我一头大汗。
这一下沈亦霆表情变了,严厉道:“穿上!然后立刻进去!”
“我不穿!你现在就让我进去!”我硬气的说,然后还大力的推了沈亦霆一把。
沈亦霆没留神,向后踉跄了几步,我赶紧又要去扶他,却被他的凌厉的眼神吓得收回了手,嘟囔着:“我又不冷。”
“冷不冷,一会儿你自有感觉。你这样的脾气闹得没有意义,受冻的人是你,受罪的人还是你。”沈亦霆说完就向里面走去。
而我却是快步跟上,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开衫,迅速套在了身上。
我差点儿忘了他为什么总是怕我冷,忘了他执着给我保暖是出于什么原因,因为他经历过啊,受过冻的人是他,受过罪的人也是他。
乖乖穿好开衫,我小声说了句:“不冷了。”
沈亦霆没有说话,进了大厅。
而我还站在露台,看着身上的开衫有些出神,是淡粉色的,和我这条粉色的裙子搭配的相得益彰。
他怎么知道我会穿粉色?他又怎么会带着一件淡粉色的开衫?
沈亦霆,你什么都知道吗?
……
我在几分钟后也进入了大厅,里面谈不上热闹,只有几个人,也不见沈亦霆和沈易康,还有蒋涵。
倒是蒋川正坐在小沙发那里怡然自得的吃着蛋糕,见我过去,他热情的邀请我:“来,陆小姐,这些点心好吃得很啊,你来尝尝。”
看着他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我不禁问:“蒋先生很喜欢甜食?”
“是啊,相当喜欢,吃下去多甜。”他说着,就咬了一口马卡龙,然后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一看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就按照他的意思坐了过去。
“你不喜欢吃甜吗?”蒋川问。
我笑笑说:“还好,女孩子一般都不会抗拒甜食的。”
蒋川表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又看了看大厅的四周围,说道:“易康把自己的生日派对布置成这样,又叫了最顶级的糕点师傅做出来十几种花样,可谓是用心良苦。”
放在膝盖上的手稍稍握紧,我感觉蒋川这是话里有话。
果不其然,蒋川这人也不跟我打什么哑谜,转而直接开口道:“陆小姐,我感觉把这看做是易康对你的用情至深,也不为过。”
话一出口,我的手握紧成了拳状,看着蒋川,我说:“蒋先生有话直说。”
他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道:“易康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和我妹妹是什么关系?”
我咬着嘴唇说不出来一句话,心中的愧疚又开始延伸,就连面前的蒋川,我也是无脸。
“陆小姐,你不必如此。”
蒋川说了一句,恰好我们身边经过了一个服务生,他顺势拿了两杯果汁,一杯递给了我,一杯自己留着。
“豪门里的联姻太常见了,易康不爱我妹妹,我妹妹也不爱他,可是两个人还是要结合,所以陆小姐不必伤心又或者介怀,你其实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面对的人不是普通人。所以,最好的结局还是望陆小姐有成人之美。”蒋川说。
我不知道到该怎么和蒋川说,就只能低着头,掩盖住自己的情绪,我何尝不知我这是破坏人家,说不好听了,我就是个第三者,可是我……
“陆小姐,可能有所不知。大沈总,也就是沈良伦先生,一生未娶,也没有孩子,易康是他一手带大,花的心思用的情意,可见一斑啊。在易康十来岁的时候,他亲自登门拜访我的养父,希望定下婚约,以表示两家世代交好。”
蒋川这一番话,只叫我觉得信息量有些大。
首先,沈良伦终身未娶,这是为了什么?其次,沈易康和我说他父亲在他一岁时去世,母亲常年在新西兰,祖父也不待见他,原来和他相依为命的居然是沈良伦。接着,为何沈良伦早早就为沈易康定下婚约,但是相对于十来岁的沈易康,如果把对象换成沈亦霆,不是更加稳妥?况且,沈亦霆才是长子,更是第一继承人,如此身份和蒋家联姻,不是更能彰显沈家的重视?
“陆小姐,似乎感触良多啊。”蒋川忽然打断了我。
我张了张嘴,真的是有好多疑问想得到答案,可是无奈面对的是蒋川,我不好发问。
蒋川看着我,突然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容一改往日的温和,显得高深莫测,看得有些瘆人。
“陆小姐,还有一点你有所不知。”蒋川又说,却是端起了手边的果汁,又道:“我们聊得这么好,没道理不碰碰杯啊。”
我只想赶紧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所以拿起高脚杯就和他碰了碰,然后饮尽了果汁。
随后,蒋川又说:“臻耀和沈氏的合作好几年了,但是外人可能不知,臻耀合作的只是美国的沈氏,国内的沈氏从未分过一杯羹。”
我一惊,打掉了手边的高脚杯。
这很有可能就是沈亦霆执意要破坏沈氏和臻耀联姻的原因了,若是臻耀和美国的沈氏长期以往的合作下去,只会越做越大,那么国内的沈氏永无出头之日!
“陆小姐,你脸色不太好啊。”蒋川关心的说,然后又叹了口气,表现的颇为惋惜,他说:“可能今天我的话有些超出你的认知范围了,而你一看也是个单纯的好女孩。其实说到底,我要表达的还是希望陆小姐尽早和易康结束,因为这场联姻关乎太多,决不允许半点的差错。”说完,蒋川站起来轻声说了失陪。
他走了以后,我自己坐在沙发上发呆。
原来沈亦霆要扳倒的真的是沈良伦,可那是他二叔,是他的长辈,更何况他要牺牲的也是他的弟弟,这不就是骨肉相残吗?沈亦霆当真为了权力要如此绝情?
“晚之!”我一扭头看到了回来的沈易康,“马上就要开始舞会了,我们一会儿一起跳舞好吗?”
我看着沈易康还有些稍显稚气的脸,又想着他有一颗最干净的心,心中的愧疚就像滔滔巨浪击打着我。
站起来,我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
我快步走去,就像是要逃离一般,经过沈亦霆身边的时候,我小声说了句:“来找我。”
进到化妆间,我真的有种要爆炸了的感觉,一直以来,我都在做什么?
和沈亦霆不清不楚,和沈易康半推半就,如今的局面有我一半的原因,即便我想保全丽儿,也不能建立在伤害沈易康之上!
陆晚之啊陆晚之,你究竟在做什么?
“吱”一声,沈亦霆走了进来,并且锁上了门。
我回过身,看着沈亦霆的时候,眼中早就满是泪水,我说:“结束吧,我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做不到!”
沈亦霆眯了眯眼睛,向我走来,然后随手抽了一张纸巾帮我擦擦眼泪,他说:“也许很快就会结束。”
“可我受不了了!你要的权力和利益不是我要的,那些和我没有一点点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我,又这么残忍的对待你弟弟!那是你的亲人啊!”我抓着沈亦霆的衣领哭着说。
“亲人?”沈亦霆反问了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扫开我的手,自己整理了一下衣领,冷声道:“这是你的任务,你没有权利说不。如果任务完成不了,你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知道他说的是丽儿,我绝对不能放弃的丽儿。
“啊”的一声,我抱着脑袋哭了起来,这种日日夜夜的纠结真的快要要了我的命,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沈亦霆又说,“你自己好好权衡。”
眼看他要离开,我又问他:“权力真的这么重要?可以让你六亲不认!”
沈亦霆冷笑了一下,告诉我:“你也说是权力面前了,那又何来什么亲人?”
……
我在化妆间里待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来越陌生。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知道错在了那个环节,可能每个环节都有错,但是最错的还是我和沈亦霆的相遇。
没有他,我不会这样;可是有了他,我却又还是爱着他。
深吸一口气,这个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必须离开,否则我真的会死,我面对不了沈易康。
我起身打开了化妆间的门,就看到蒋涵端着两杯饮料正要进来。
她笑着说:“我来补补妆,想着你可能在里面还特意拿了两杯饮料,你喝吗?”
“我……小涵,我想先走了。”我说。
蒋涵愣了一下,随后说:“去大厅吗?还没开始呢,不着急的,你来陪我补补妆。”
她说着就把一杯饮料自然的递给了我,然后抓住我又回了化妆间。
坐在镜子前,蒋涵抿了一口杯中的饮料,然后就开始熟练的为自己补妆,她说:“这饮料里加了些果酒,甜甜的,还有些刺激的感觉,真是不错。你可以尝尝,不会醉的。”
我看了看手中好看的淡红色液体,突然想到了“何以解忧,惟有杜康”,这算不得酒,但是喝下去应该也会舒服一些,说不定能浇灭一点我心内愧疚的烈火。
“对了,晚之,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蒋涵忽然说。
“你说。”
她合上了粉饼盒,然后看着我道:“今天是易康的生日,很多朋友多来了,他们也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如果一会儿他的第一支舞不是和我跳的,我一定会被人们议论。”
我想着蒋涵是个何等骄傲的女人,居然对我说了这样的话,抿着颤动的双唇,我说了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蒋涵叹了口气,说:“其实我都懂,爱情面前哪来那么的权衡利弊,只有爱或者不爱,我是不会怨你半分的,只是……”
“我知道!”我实在没脸再听下去,“小涵,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安静的待在这里哪也不去。”
蒋涵笑了笑,说道:“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又是千斤重锤,痛的我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
我把化妆间的门反锁上,坚决不踏出这里一步。
可能答应蒋涵刚才的要求,就是我唯一能做的,怕就怕依照沈易康的脾气一会儿会来找我,但是即便那样我也不能松口。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唯一不妥的,我觉得这化妆间里的空调好像是坏掉了,我觉得身体开始发热,而且还是越来越烫,口干舌燥的。
我走到洗手池那里想要洗洗脸,就又发现我脸红的吓人,就像是进行了什么剧烈的活动一样。
赶紧打开水龙头,我不停的往脸上泼水,那股冰凉打在脸上的瞬间很是舒服,但是转而又令我觉得更加的燥热,燥热的我觉得身体都有些异样。
“噔噔噔”,一阵敲门声传来。
我向着门口走去,这才发现自己连步子都是虚浮的,眼前也有些模糊,我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当身体靠在冰冷的门面上时,我感觉一阵舒爽。
“请问里面有人吗?我是负责打扫化妆间的服务生。”
我一听原来是工作人员,就给开了门,心想顺便正好问问生日派对进行的怎么样了。
可是我这一使力开门,就觉得身体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正要进门的服务生吓了一跳,连忙把我扶起来,问我:“这位小姐,你怎么了?”
我扯了扯身上的开衫,口齿不清说的:“热……还难受……”
而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依稀听得这服务生说带我去客房休息一下,然后找医生来给我瞧瞧。
我感觉自己躺在了床上,又觉得自己是躺在了火上,总之,就是热、渴、难受。
一边扯着衣服,一边看着天花板,我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彻底模糊,很快可能就要失去意识。
最后的记忆是我感觉道有人摸了摸我的脸,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抬眼皮看了一眼,可根本就看不清,一点儿也看不清。
只是觉得这触感,这感觉,像极了沈亦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