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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阳有些纳闷儿,虽然他也想知道霍瑶光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是出于王爷的自尊,还是忍住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私底下让人去打听。
很快,古砚回来了,只是这表情,似乎是有些纠结。
“怎么了?”
“主子,霍小姐让那十四人专门去捉拿一些官府没有办法的江洋大盗。”
楚阳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丝丝的鄙夷,“还以为她要如何训练,不过是捉一些小喽啰而已。”
古砚这回的表情就更有意思了。
“主子,他们第一次出手的对象,就是在江湖上排名第十的杀手。”
楚阳的手微抖了一下,一滴墨汁就这样将整张字给弄脏了。
“你说谁?”
“江湖上排名第十的杀手,听说那人手底下还有一个堂口,林林总总加起来,至少也有七八十人。”
“这是京兆府悬赏揖拿的那些人?”
“回主子,正是。据说是底下的那些小喽啰,一颗人头就是一百两银子。”
楚阳眨眨眼,还真是没想到,霍瑶光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密切关注。不必帮他们出手,只要他们自己死不了就成。”
“是,主子。”
那些人出去了,霍瑶光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带人回府了。
一回到武宁侯府,就感觉这气氛有些古怪。
“怎么回事?”
苏嬷嬷扶着小姐进了屋,“刚刚收到消息,说是六少爷要回来了。”
霍瑶光愣了一下,霍誉要回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说是书院的几位先生病倒了,而且六少爷听说夫人病倒了,所以请了假回来侍疾。”
霍誉离府已有一年未归了。
连之前过年的时候,都不曾回来。
怎么会因为这种原因回来?
侍疾?
她要信了才有鬼!
“去仔细查查,霍誉怎么会突然回来?”
苏嬷嬷笑了,“知道小姐会问,奴婢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了。听说是夫人让人给六少爷送信,只说家中一切安好,可是没想到,夫人身边的嬷嬷的长子在外院做事,送信的时候,多了句嘴,所以,六少爷这才打算回来了。”
多了句嘴?
霍瑶光笑了,看来,这件事情,只怕与二房脱不了干系了。
宋氏与梁氏向来不对盘。
若是霍誉有出息了,宋氏自然是不会乐意的。
如今能扰乱他几分的心智,便扰乱几分。
这行事风格,还真是宋氏的。
“将梁氏被软禁的消息透露出来的?”
“正是。”
那就有趣了。
霍誉不过是一介男子,内宅之事,他也不可能直接插手的。
不过,既然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这次能见见,也是好的。
或许,可以试试看,这个弟弟,到底对侯爵有没有兴趣。
若是当真与梁氏一般,那她就不得不早做防备了。
“夫人可知道霍誉要回来了?”
“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听说夫人还气得打坏了一只梅瓶。”
能不气吗?
梁氏这么多年来,无论是贪占了府里的银子,还是送霍誉去书院,不就是为了能让他好好读书,将来有个好前程吗?
这下子,怕是不能专心读书了。
霍瑶光刚洗漱了一番,霍瑶瑜就过来了。
“给长姐请安。”
霍瑶光微微颔首,“自家姐妹,无需如此多礼,过来坐吧。”
府中的几位姐妹,霍瑶光也就是对这个霍瑶瑜还亲切几分。
至于其它的人,倒也不是人家多么坏,只是霍瑶光觉得她们过于小家子气了。
特别是三房的四妹妹,霍瑶光觉得被三婶娘养地太过卑微了。
跟这样的人相处,其实也是蛮累的。
生怕一不小心,就言语间伤害到了人家。
霍瑶光虽然觉得三房与长房走地近,可是并不表示她就可以无限制地去迁就别人。
适当的指点可以有。
可是别想着让她去手把手地教别人怎么走路,都是大人了,也该多长点儿脑子了。
“不知静王爷的伤势如何了?”
霍瑶光摇头,“恢复地还不错。只不过,因为静王爷本身就有旧疾,所以这一次受伤,是雪上加霜了。”
霍瑶瑜眉眼间似有些担忧,“那长姐会不会受影响?”
霍瑶光一愣,再看她的眼神中有些焦虑,看样子,是担心静王若是有什么事,自己会脱不了关系吧。
“不会。再说了,静王现在已经是性命无忧,只是仍需静养。”
霍瑶瑜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三妹妹,我不在府中,这府里的妹妹们的事情,还需你多上心。”
霍瑶瑜微怔,“长姐放心,我会对她们多多关照的。”
霍瑶光摇头,只怕三妹妹是误会她了。
宋氏掌家,已有一段时日了。
虽然她对于二房的妾室并不怎么好,可是对于庶出的子女,倒是不曾苛刻过。
“我不是想你多去关照她们,只是既然是霍家的女儿,总要眼界开阔一些,另外,行事也不可太小家子气了。”
“长姐的意思是?”
“回头可以在老夫人跟前提一提,多请几位教导嬷嬷进府,好好地教一教她们规矩礼仪。另外,女子读书,总归是有用的。切不可整日自艾自怜,那可不是我霍家的风格。”
“是,妹妹明白了。”
霍瑶瑜微微一笑,还以为是长姐不满意母亲管家呢。
看来,是她想多了。
霍瑶光又让人开了她的库房取出几匹料子来。
“这个你拿去,看着给几位妹妹们分一分便是。”
“是,多谢长姐了。”
送走了霍瑶瑜,小环似乎是有些不太甘心。
“小姐,这种能落个贤名的事情,您干嘛不自己去做呢?”
霍瑶光但笑不语。
云姑姑似乎是明白了,微微一笑,“你呀,眼皮子就是浅。小姐所图的,可不是这府内的方寸之地。”
之前霍瑶光训练那些人时,云姑姑曾在远远地打探过。
她知道,小姐与其它的名门闺秀不同。
或许,就是因为她是将门之后,所以,从骨子里,便流淌着勇敢无惧的血液。
小环则是被云姑姑的话吓了一跳,小姐可是侯府闺秀,又是皇上亲封的瑶宁郡主,难道她还想着四处去云游怎的?
“小姐,您不会想要离家出走吧?”
霍瑶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她像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
就现在这种男尊女卑的社会,她要是真地离家出走了,还不得被人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霍誉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先去琉璃院看望自己的母亲,而是先去了福德堂给老夫人请安。
就冲着这一点,霍瑶光就知道,这个霍誉是一个聪明人。
因为霍誉回来了,老夫人自然就派人将梁氏也叫了过来。
霍瑶光看着梁氏面色微黄地出现在福德堂时,就知道,接下来要上演一场母子情深的戏码了。
果不其然,母子俩不说是抱头痛哭吧,也差不太多了。
“好了,快扶你们夫人先去耳房梳洗一番。”
“是,老夫人。”
霍瑶光看过去,老夫人正拿帕子拭着眼角的泪,看样子,也是被他们给感动了。
霍誉抹了把泪,“怎么不见大哥?”
霍瑶光笑道,“哥哥现在入了军营,平时只有休沐的时候方能回来。”
霍誉表现得一脸讶异,“兄长怎么去了军营?”
话落,又连连摇头,似乎是极为痛心一般。
“祖母,大哥可是咱们侯府的世子,将来是要继承侯府的,怎么能去军营里吃苦?难不成,兄长还真想着上战场不成?”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霍誉在关心霍流云,担心他会出事。
可是偏偏霍瑶光,就听出了一丝别样的味道。
“如今你大哥长大了,入伍的事情,也是他自己决定的。罢了,由着他吧。”
对于霍流云入军营一事,老夫人一直都是不满意的。
这会儿听霍誉又提了出来,自然是更觉得长孙不懂事。
身为霍家的嫡长孙,怎么能这么任性呢?
霍瑶光看出老夫人的不满,倒是不曾在意。
“母亲,还是先让六少爷回去梳洗一下吧。这一路上,也是风尘仆仆了。”
宋氏一提醒,老夫人这才舍得放人了。
尽管老夫人已经在压制着了,可是霍瑶光仍然能看得出来,她对霍誉,是真心的疼爱。
毕竟,霍誉的身上,流着梁家人的血。
霍良安和霍良启一起回来,看到了已经换过衣裳的霍誉之后,反应不一。
霍良安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看向霍誉的眼神里,倒真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疼爱。
霍良启则是象征性地跟他说了两句话之后,就不再吭声了。
原本,三房就是庶出,在这侯府也没有什么地位。
与其多话,让人挑出错处来,倒不如安静一些。
“听闻长姐现在已经是瑶宁郡主了,弟弟在此恭贺姐姐了。”
说着,朝着霍瑶光深深一揖。
霍瑶光笑得格个亲和,“早就听夫人说你的规矩礼仪一直被先生们夸赞,今日一见,倒是果真如此。”
霍誉嘴角的笑微微僵了一下,然后苦无其事地站直了身子,“姐姐说笑了。”
梁氏的心里也是格外难受。
刚刚霍瑶光这话,分明就是在嘲讽他们母子呢。
若真是规矩好,一个身无功名的学子,见了郡主,那可是要行大礼的!
不知不觉中,便有了一次短暂的交锋。
用过午膳之后,霍誉亲自送了梁氏回琉璃院。
“誉儿,母亲原本没打算让你回来的。不曾想,竟还是害得你分了心。”
“母亲不怕担心,儿子的学业好着呢,而且儿子还小,多读几年书,也是有益无害的。”
梁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是母亲没用。原本想着给我请最好的先生,可是没成想,竟然着了宋氏的道。”
霍誉的眸光暗了暗,“母亲不必担心。再怎么样,这侯府的主母也是您。二婶娘再有能耐,她也是隔了房的。”
这话,对于梁氏来说,倒是极其宽慰。
宋氏再好,那也不可能是武宁侯夫人。
仅仅是从身分上,自己就该着压她一头的。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梁氏又有些灰心。
“誉儿,你既然回来了,便寻个机会,在你祖母面前多说几句好话,看看她能不能贴补你一些。”
“母亲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
霍誉与霍流云不同。
虽然都是嫡子,可是霍誉因着是继夫人所出,这身分上,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再者,霍流云是正经的侯府世子,他的一应用度,在府里除了武宁侯,就数着他了。
而且因为没有分家,所以大家花的都是公中的银子。
当然,除了各房的一些私产之外,绝大多数的进项,都是要交到公中的。
霍誉一个月有多少银子的月银,这也是有规定的。
当初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就立下了规矩,无论是哪一房,无论嫡庶,公子们的用度都是一样的。
霍流云可以天天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那是因为他背后还有着当年穆氏留下的嫁妆呢。
可是霍誉就不同了。
梁氏的陪嫁,比起当年的穆氏来,简直就是不能看了。
也正是因此,梁氏才会打起了公中银子的主意。
手头不宽裕,行事自然也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这两年霍誉在外头能结交不少的师长好友,与他的大手大脚,可是分不开的。
自打两个月前,他的银子开始供不上用了,才有些暗急。
“母亲,中馈一事,您先莫急。既然二婶娘现在管的好,那就先让她管着便是。”
梁氏一听,神色焦急,“这怎么成?”语气中,还有几分地不甘心,“她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掌了我侯府的家?”
武宁侯这个爵位可是老爷凭着自己的军功,一刀一剑地挣下来的。
又不是从老太爷手里继承的,他二房凭什么还想着当武宁侯府的家?
此时的梁氏显然忘了。
就算是爵位是武宁侯自己挣下来的,可是这里家里头的祖产,还是一辈辈地传下来了。
而且,当年老太爷也没少扩充产业,于理,各房都是可以分得一些的。
“母亲,此事还是莫要再提了。您就借着这段日子,好好地调养身子,儿子可是听说,边关大捷,夷族已经有意派人来讲和了。若是如此,父亲回京,便是指日可待了。”
梁氏微愣之后,眼睛里似乎是又有了一种很复杂的感情。
有期盼,有埋怨,还有一种委屈在内。
霍誉看到母亲这样的表现,也不忍再多说。
母亲心中的苦,他能明白。
可是,他却不认为母亲就是真的委屈了,也不认为,这一切都是父亲的错。
在他看来,父亲将母亲娶进了门,之后又生下了他,且多年来一直不曾纳妾,也算是给足了母亲面子了。
即便是不受宠又如何?
父亲的房里,还不是只有母亲一个人?
“你,你说真的?”
“儿子也是听几位先生提及的。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也没有那么快。边关距京城遥远,谈和一事,目前又还不曾正式地摆到明面儿上,所以,还是要再耐心地等一等。”
梁氏木木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母亲将身子调养好,日后父亲回来,您也好再在跟前侍奉。”
梁氏听话地点了点头,“对了,誉儿。你这次回来,可将丫头也一并带回来了?”
书院里虽然也有住处,可是太过简陋。
梁氏心疼儿子,所以这两年一直都是花银子给儿子在外租房住着。
霍誉的身边跟了两个小厮,还有一个大丫环。
别人读书能体会到的苦,只怕这霍誉,连五成也体会不到。
“你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再走?”
“先缓些时日吧。我跟先生告了假,您的身子好些,我再回去。”
水云居。
小环有些不解,“小姐,您说咱们府里也有西席,为什么夫人还非得让六少爷去外面的书院学呢?”
霍瑶光笑得有几分嘲讽,“她自己心术不正,便担心别人也会如此。”
苏嬷嬷的脸色微寒,这么多年公子和小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可是都看在眼里呢。
先前故意纵着公子,事事都顺着公子的心,就是想着把公子给养废了。
对小姐,就更是过分了。
故意对外散布一些小姐无能的谣言,无非就是怕他们兄妹成了霍誉的绊脚石。
她是担心有人将霍誉也故意带歪了,所以才会将人送地远远的。
“对了,服侍六少爷的丫环叫什么?”
“回小姐,叫柳梅,是早先夫人赏给六少爷的。”
“你们今日见过了?”
连枝偷笑了一声,然后低声道,“别看六少爷年纪不大,可是早已经将柳眉收房了。”
霍瑶光一脸惊讶,这霍誉才多大?
这是不是也太早熟了?
苏嬷嬷看她这反应,连忙解释道,“大户人家的公子,一般来说,十三岁就开始教导一些男女之事了。六少爷这会儿倒也不算是太早的。”
霍瑶光无语了。
总有一种小花儿还没开,就被人给啃噬的感觉。
霍瑶光由连枝扶着,到院子里头转了一圈儿,说是消消食之后,再去小憩。
“小姐,您的簪子掉了。”
霍瑶光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支,幸好你这丫头眼睛利,不然的话,我得心疼死了。”
主仆二人往回走,假山后面露出来一张脸,样子有些憔悴,可是一双眼睛,却是贼亮。
第二天的水云居里,静悄悄的。
刘妈妈过来,给小厨房里送了些米面之后,就伸着脖子往正屋的方向瞅。
小环瞪了她一眼,“看什么呢?主子的屋子,也是你能随便瞧的?”
“哟,环姑娘这话说的,可是吓着老奴了。我们这些做杂役的,可是不能跟你们这些大姑娘比。你们整日里跟在小姐身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小环倒是一脸得意地扬了扬眉,“那倒是。我们小姐的好东西,那是多了去了。”
说着,还朝着倒座儿那里努了努嘴,“看到了没?整个倒座儿都是小姐的小库房,那里面的宝贝,可真是堆成山了。”
刘妈妈嘿嘿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
“姑娘们都是有眼光的,也是长了见识的。不像是我们这样的老婆子,一辈子也就识得金银这两样儿了。”
小环扑哧一笑,知道她这是在拐着弯儿地奉承她呢。
“哟,小环姐姐,您怎么还在这儿呢?快跟我走,三小姐那里说要找几个花样子,小姐和连枝姐姐都不在,我就只能来找你了。”
小环走了出去,和那个小丫头一前一后地去了后罩房。
刘妈妈见小环没了影儿,再快速地扫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唇角微微一翘。
她可是瞅准了时机才来的。
几个洒扫丫头,这会儿也正在这里吃着她带来的点心零嘴儿呢。
刘妈妈轻手轻脚地进了正屋,左右看了一眼,便直接朝右转了。
掀了帘子一瞧,低低地唤了一声,“大小姐?”
确定没人之后,她才一鼓作气,直接跑到了小姐的妆台前。
打开了小姐的妆奁,眼睛很快就锁定了一支金镶珠石蝴蝶簪。
动作利落地将簪子收入自己的袖中,然后再快速地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正好站在门口的云姑姑。
刘妈妈吓了一跳,“哎哟喂,你这人怎么不吱个声儿哟,可是要吓死我了。”
云姑姑冷冷地瞪着她,“将东西交出来。”
刘妈妈的脸色未变,一派镇定,“云姑姑这是说什么呀?我不过就是想过来到大小姐这里讨个赏而已,既然没人,我走便是了。”
“明知道屋子里没人,你才敢进去的。刘妈妈,念在你是侯府的老人儿的份上,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刘妈妈的眼神闪了闪,她知道这位大小姐现在不好惹。
可是老夫人那边,她也一样惹不起呀。
苏嬷嬷也带着人过来了。
先前叫小环去找花样子的小丫头也一并被押了过来。
刘妈妈一看到她,眼皮跳了跳。
“你们两个,倒是串通一气来偷主子的东西。像是你们这样的刁奴,若是不好好地惩诫,只怕底下人还得有样学样了。”
“来人,去请大小姐回来。”
刘妈妈一看到有人将长凳都搬出来了,再看看那厚厚的板子,吓得脸都白了。
“苏嬷嬷,有话好好说。这是干什么呀?咱们都是认识多年的老姐妹儿了,您这是不是也太过了些?”
苏嬷嬷哼了一声,“你偷拿我们主子的东西时,怎么不说自己做的太过了?”
霍瑶光到了水云居门外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的打板子声和两人的哭嚎声。
这是霍瑶光的意思,就是要让她们这两个背主的东西叫地大声一点儿。
好让某些人好好地听清楚,她霍瑶光不是好惹的。
偷了她的东西,还想让她善待这样的恶奴?
做梦!
她霍瑶光虽然好性子,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得。
水云居这边的动静闹地挺大的,自然而然地,也便引来了其它各院的人来探头探脑。
看到有人过来,霍瑶光就直接进去了。
“好了,刘妈妈年纪大了,也是府上的老人儿了,既然打了板子,也便罢了。”
苏嬷嬷却不肯就这么轻易地饶了她。
“小姐,这恶奴偷拿您闺房中的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刚刚这丫头可是招了,前前后后,可是拿了您四样儿首饰和两块儿玉佩呢。”
霍瑶光倒是有些意外,没料到,还能审出这么多的消息来。
“东西都放哪儿了?”
刘妈妈如何能说?
“小姐饶命呀,这东西,奴婢真地不曾拿呀。不信你大可以自己去找一找,奴婢真地不曾动过。”
刘妈妈敢这样说,那是因为这几样东西,她都已经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
而且,她记得之前小姐还曾戴过。
这会儿说是她偷了,肯定是对不上的。
她哪里知道,霍瑶光早防着她这一手了。
“来人,去好好找一找,别再冤枉了刘妈妈。”
“是,大小姐。”
只是,很快连枝和小环就过来了,“回小姐,那几样东西,的确是找不到了。”
“那你说说看,这东西都拿到哪儿去了?”
刘妈妈没想到竟然没找着,直接就吼了一嗓子。
“不可能!那东西我只是拿给了孙姐姐看了一眼,之后又拿回来了。怎么可能会没有?”
她一吼完,就立马意识到,坏了!
她口中的孙姐姐,便是老夫人身边的那位孙妈妈。
“来人,将她们给我看好了,我回来之前,少一根头发丝,我就拿你们是问!”
“是,大小姐。”
霍瑶光带着小环大摇大摆地去了福德堂。
老夫人这边儿还没有打探清楚呢,她就上门了。
“正要差人去寻你呢。你们水云居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回祖母,孙女也正是为了此事来的。”
之后,将刘妈妈的话又说了一遍。
只不过,将最后那句,做了改动。
“祖母,刘妈妈说东西已经交给了您这里的孙妈妈,说是孝敬她的,指着她能在您面前多为她说说好话。这不,孙女这才带人过来了。”
老夫人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
暗骂这个刘婆子是个没用的!
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可是这会儿了,再怎么生气也是没用的。
关键是,这些东西压根儿就不在孙妈妈那里。
这种时候,如何扭转局面呢?
“既然你问出来了,那就差人去搜一搜便是。”
“祖母,这只怕是不太合适。”
霍瑶光也不笨。
老太太这么痛快地答应了,不就是觉得从孙妈妈那里什么也搜不出来?
如此一来,不仅不能将事情挑明了,反倒是还有可能帮着孙妈妈洗干净了。
“怎么不合适了?”
霍瑶光笑着落了座,“祖母,据那刘妈妈说,她从孙女那里盗走的东西,虽然是孝敬给了孙妈妈,可是孙妈妈似乎是并不曾将东西留着自用。”
老夫人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胸腔中的怒气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你是想说,孙妈妈将东西都给了我这个婆子不成?”
这话有些重。
若是换了其它的孙女,早就被老太太这怒气给吓到了。
可是霍瑶光并不害怕。
明明就是你在暗中想在算计我,这会儿发这样大的火,想要吓唬谁呀?
“祖母息怒。孙女当然不敢这么想。可是这话,却是刘妈妈当着满院子的人说的。就算是孙女不多想,可底下这么多人,也难免会有一两个爱嚼舌根的。”
老夫人气得恨不能冲过去和霍瑶光撕打在一起。
怎么会有这么不知道孝顺的孙女?
“罢了,你的意思,就是想要连我这个福德堂一并搜了?”
“孙女不敢。我只是觉得孙妈妈的屋子里,只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霍瑶光顿了顿,然后又抬头看过去,“而且,孙女的东西丢了,那些个东西,毕竟是我的贴身之物,将来若是再出现在了某位外男的身上,那我岂非是说不清楚了?”
老夫人的心里咯噔一下子。
原本,老夫人存的就是这样的心思。
哪料到,霍瑶光竟然能直接说出来?
“霍瑶光,那你想怎么样?”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只好先顺着她的话问。
“东西丢了,还是被自己府中的人盗走的,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管教无方。而且孙妈妈与什么人交好,是不是也得问问?”
老夫人若是再想不能她要做什么,真就是白活了。
“也罢,你将人带下去,好好问问便是。只是她年纪大了,又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莫要让阖府上下都寒了心。”
“是,孙女明白。”
老夫人倒是狡猾,担心自己会给孙妈妈用刑,先拿这话将她给堵住了。
只是,她霍瑶光想要做什么事,从来就不受人威胁。
今天,也一样!
霍瑶光出来,就看到孙妈妈正候在门口。
看她站地笔直,哪有半分当奴婢的自觉?
而且,她看向霍瑶光时的眼神,也是颇有几分的不屑。
霍瑶光乐了。
原本,她对于这内宅争斗,就没有什么兴趣。
大家都是女人,何必非要互相为难呢?
可是既然对方这么不识抬举,那也就别怪她心狠了。
适当地让对方长长记性,还是很有必要的!
将人带到水云居,屋子里只将青苹和云姑姑留下了。
“说说吧,东西都去哪儿了?”
霍瑶光一回来,就换上了一副慵懒的神态,而且,脸上没有半分的怒气。
孙妈妈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自然是也有几分的傲气在的。
奴婢也是分等级的。
像她这样的,跟在老夫人身边,手上又是有实权的,那可是一直都被人巴结着的。
就连现在掌家的二夫人,都不敢对她说句重话。
还不就是因为看着老夫人的面子?
所以说,做奴婢,只要跟对了主子,也是一样能高高在上的。
现在看到霍瑶光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孙妈妈就来气。
“回大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孙妈妈是真地有底气。
在她看来,反正那些东西也不在自己那儿,就算是搜,也不会搜出什么来。
更何况,出来前,她可是听见老夫人的话了。
心里笃定了她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所以,休想从她嘴里套到任何话。
霍瑶光笑了。
像是看一个宠物一般地看着孙妈妈,真以为自己站地直,就能成一棵青松了?
扑通!
青苹见她对小姐不敬,抬脚一踹,孙妈妈就跪在了地上。
“你?”孙妈妈回头狠狠地瞪了青苹一眼,却发现压根儿就不认识。
“孙妈妈,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别怪本小姐心狠了。”
说着,直接给青苹使了眼色。
云姑姑手上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厚厚的一沓纸。
孙妈妈没来由地心虚,随后,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一僵,一动不能动了。
云姑姑将托盘放下,然后孙妈妈看到之后,只觉得心底的恐惧,在一瞬间被无限地放大!
“贴加官这种刑罚,想必孙妈妈不懂。既然祖母说了,不能让府上的人寒心,那今日,本小姐就让你好好地体验一把这种不会伤人皮肉的刑罚。”
霍瑶光说完,眼神陡然转冷,看向青苹,“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