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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是爱沈清的,有多爱?他不知道,只觉得他这辈子给自己定的底线在沈清这里一改在改,一降在降。
见不到她想的紧,听不见她声音会担心。
若是她对自己忽冷忽热的,就好似将他放在油锅上煎炸似的。
他受不来这种煎熬。
下午时分见到人就想的紧,一想到这丫头随随便便说出的话都能将他气的火冒三丈,也就没给好脸色她。
不得吓吓她?
屋内气氛逐渐升高,她满脸通红,感受着陆景行的饥饿,受的住就好,受不住了就轻轻推搡着他,一两次还好,多了陆先生就不耐了。
半撑起身子看着她,带着微醉道;“受不了了?”
“轻点,”她应允,话语糯糯软软的,格外娇气。
“恩、”陆先生闷声应到。
后来,沈清想,估摸着这趟下来将她脑子给颠簸傻了,跟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让他轻点,
哪里管用?
兴起之处,攀高之时,他更为变本加厉横冲直撞,惹的她娇喘连连,想惊呼,但却不敢。
部队不比家里。
待他吃饱晏足,沈清哪里还有半分力气?抬手的力道都没有了。
陆景行一翻身,伸手将她搂过来,贴在自己胸前,一下一下轻抚着。
这个动作与陆景行来说,惯性动作。
婚后数次交好,每每结束他都会如此做,不管沈清如何气他,将他气的火冒三丈,他依旧未改过这个动作。
“阿幽、”一声轻唤在耳边炸开。
“恩、”她浅应。
整个人慵懒无力。
“往后我有时间就多陪陪你,你不高兴告诉我,别跟我闹,恩?”陆景行天不怕地不怕,敌人的枪抵上他的额头他尚且都能做到稳如泰山,坚决不动摇,可他怕沈清,怕沈清隔着十万八千里跟他闹,在不能触手可及的地方,她若是闹起来,陆景行当真是心痛。
‘
“我没闹,”沈清反驳,这么多年,除了生母严歌瑶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闹过,更没在任何人面前耍过小孩子脾气。
陆景行说她闹,尚且不能承认。
“好好好、阿幽没闹,乖着呢!”见她炸毛,陆先生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赶紧捋毛。
“没闹,没闹,”陆先生连着说了两个,而后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睡吧!”
醉酒加上一整日的训练,早已没有多余的精力。
沈清默,听闻他嗓音疲倦,自己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若此时再说什么,还真是将陆景行说她闹的这个名分给坐实了。
虽然浑身湿答答的并不好睡,但念及陆景行疲惫的模样,她也没准备起身洗澡,以免吵着他,动作轻缓翻身,准备找个姿势睡觉。
却不料,原本说这要睡觉的人倏然睁大眼眸,一声格外清明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阿
幽。”
力度十足,少了醉酒后的慵懒。
她回眸,见他睁着眸子不悦看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我惹你不高兴了?”陆先生此话一出,更是让她莫名其妙,睁着清明的眸子不知所以然瞅着他。
能感受到,陆景行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缓缓收紧,捏的她生疼。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她就翻了个身。
就翻了个身?沈清瞬间了然,而后撑起身子在翻回去,面对陆景行,窝在他怀里,捏着自己腰肢的那只手才稍稍松开。
沈清想,没几分玲珑心思还真不够资格做陆景行老婆。
“睡吧!”她说着,还忘伸手搭在他健硕的臂弯上。
陆先生醉酒,情绪难以掌控。
心思更加难猜,有多难猜?
晚间喝了些许酒,半夜起来上厕所是必然,她动作轻缓,跟只猫儿似的从他臂弯钻出来,准备去趟洗手间,将将穿上拖鞋,只见吧嗒一声,灯光亮起,晃的她眼帘生疼,反射性动作抬手挡住眼帘。
适应过来之后放下手,陆景行半撑在床上满面阴寒看着她,微眯的眸子里似是要喷出火花来似的。
“去哪儿?”简短的三个字,直直是赛过江城隆冬腊月。
此时的他犹如一直被吵醒的狮子,张着血盆大口半撑在你面前,问你问题,若是如他意了、就好,若是没有,只怕等着你的是撕咬。
“上厕所,”她糯糯道,嗓音微小如蝇,有种在大点声会吵着这只将要吃人的狮子似的。
去哪儿?这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地方,她能去哪儿?
长了翅膀也不见得能飞出去。
闻言,陆景行翻身而起,伸手捞过一旁短裤套在身上,冷着张俊脸陪着她去卫生间。
她上厕所,他守在门口,连门都是半掩着,只因陆先生不让关上。
西北军区洗手间简陋,不如江城,不如基地,连冲水都是手动解决,所以,当她提起裤子准备伸手按水的时候发现找不到地方,愣了两秒,陆景行推门进来,伸手提过一侧的通,打开水龙头,接了小半桶水,直接冲在了便盆上。
沈清哑然,瞅着陆景行。
“这里的洗手间几乎都如此,睡吧!明日一早还得起来训练。”
一早,陆先生说过,西北环境艰苦,他不忍心沈清过来受苦,往日在沁园沈清也有夜里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大多时候他都是躺在床上听着卫生间举动,防止她摔了碰了什么的,可今日,她上厕所,他穿衣服起来守在门口,等她上完厕所,他进来帮着冲厕所,如此举动,若是在白日里,她尚且可以理解为故意而为之,可此时,陆景行显然没睡醒,一脸头疼的模样,帮她冲完厕所,拉着她倒头就睡。
哪里像是有半分心机精于算计的模样?
在首都耳鬓厮磨时,只听闻他在兴起之处说过的一句话;“我所有对你的好,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半分算计。”
此时的沈清,窝在陆景行怀里,细细琢磨着这句话。
他们二人之间,太多暗潮汹涌的较量。
陆景行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要细细揣摩之后才会给出标准答案。
陆景行对她的好,她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但今日……罢了,不能想。
次日清晨,一声号子响,她被惊醒,猛地一个惊蛰,让原本准备起身的陆景行反身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安抚着;“没事、没事,乖。”
迷迷糊糊间,沈清伸手搂住他的肩颈,缓缓蹭着,朦胧的眸子盯着他尽是受了惊吓的模样,美梦被号子声吵醒,她头疼。
“乖,”陆先生见她如此模样,心都疼了。
伸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脑袋,轻蹭着她的面颊。
“乖乖、要松手了,你在睡会儿,早练回来我给你带早餐,嗯?”陆先生轻声哄着。
部队时间较为有规律,就跟初中生要上早自习是一样的,上完早自习吃早餐,吃完早餐才算是正式开始一天的课程。
“乖乖、听话,”陆先生此时是哭笑不得,沈清搂着他不松手的模样真真是跟只无尾熊似的。
偏生他又不能强行将人扒下来。
否侧将迷迷糊糊得人吵醒,他心疼。
“乖乖,再不去他们就该笑我色令智昏了。”陆先生笑的一脸无可奈何,索性是俯身在她唇瓣落下一吻,吻的她神志不清,才松手将她放在床上,掩好被子,起身离去。
沈清眼帘微睁,这才发现,房间的灯都未开,陆景行摸黑起来的。
罢,他有特殊能力。
一翻身,继续睡,陆景行不在,这张床上她想怎么驰聘就怎么驰聘,睡姿也舒服。
陆景行在,为了防止她夜里踢被子,始终将她圈的紧紧的。
而这厢,陆先生晨训完端着早餐回来时,陆太太依旧在睡,恩、对的,闷头大睡。
整个人都捂在了被子里,睡得憨甜。
无奈轻笑,放下手中传统包子馒头稀饭中式早餐,迈步过去,轻轻掀被子,得、还没转醒。
不吃早餐可不行,这里的食堂不是沁园后厨,不能你睡到几点起来就几点有吃的。
伸手,捏着她不算有手感的面颊,捏疼了,就醒了。
“醒了?”一睁眼,对上他满面春风的面庞,轻笑问到。
“恩、”她浅应,翻身继续睡。
几十个小时的颠簸再加上昨晚被压榨,哪里是一晚上就能补回来的?
“起来吃了早餐再睡,”陆先生摸着她柔顺的发顶。
“睡醒了在吃,”她答,语气慵懒。
“会凉。”
“没关系。”
陆先生闻言,轻佻眉,倒是跟只没睡好的小猫似的,睡醒了在吃?不行,冷饭冷菜吃了不好。
本就瘦,不指望她能在这艰苦的大西北长点肉,最起码不能越来越瘦。
伸手,将她从床上捞起,推进卫生间,挤好药膏递到她手上,伺候着她刷牙洗脸吃早餐。
当陆先生看见她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粘着手中馒头往嘴里送的时候,整个人都围绕着一股子郁结之气,搭在桌面上的手轻点食指,徐涵若是在,定然知晓,自家先生不耐烦了。
可不就是不耐烦?就她这个吃法,馒头吃完天都黑了。
“阿幽、照你这样,馒头吃完,天都黑了。”
“太大了,”她将嘴里半口粥咽下去,才得以回答陆景行的话语。
说完,伸手,将手中这个看起来她两顿都吃不完的馒头撇了一半递给陆景行。
他轻笑道;“我吃过你,你吃。”
“我吃不完,”她边摇头边说道。
“不急、吃不完慢慢吃,”陆先生变脸跟翻书似的,刚刚还在嫌弃她吃的慢,这会儿告诉她慢慢吃。
沈清不傻,虽说没睡好,但脑子还是有的,伸手将撇下来的那半馒头放在碗里。
最终,也只是一碗清粥,半边馒头,陆先生看着她吃完才起身准备离开。
“最好是能呆在屋里,不要瞎跑,外面风沙大,又天寒地冻的,想要什么先打电话问徐涵,他若是有时间你让他给你送过来,没时间你就且等等,阿幽要懂事,”最后五个字,陆先生说的万般柔情。
要懂事,此时这三个字的含义是,大家都很忙,阿幽比较闲,所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不要催促人家。
陆景行多宠沈清?
不知道,没有标准答案,只知晓,他有的,沈清需要的,他都给。
外人眼里,他天生贵胄,名门望族,凤子龙孙,贵不可言。
可就是这样一个外人眼中近乎天子的男人却在大西北这个荒芜的地方伺候自家太太一
日三餐,早起训练完端着早餐回来,中午结束端午餐,晚上收队回来端晚餐。
一日三餐,都是他在伺候,而沈清呢?她只负责窝在屋子里看书,自己烧点水,等着陆景行的饭食回来,此时的她,有人养有人喂,还有人准点投食,而她乐的做个清闲的米虫。
陆景行怕她无聊,可一整日下来,见她从早到晚翻着那本书,一点无聊的意思都没有就安心了。
“自己带的书?”陆景行满身灰尘进来问到。
“恩,”她浅应,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书籍。
“难得见你有这么乖的时候,”陆先生抬手准备摸摸她的脑袋,发现自己刚训练回来没洗手,转身去了洗手间。
再出来,手中有未擦干的水珠。
“你要是不凶我不吼我不算计我,不对我有过高要求,会天天觉得我乖巧,”陆太太巧舌如簧,妙语生珠。
竟是说的陆先生哑然失笑。
“你要是不气我,我也范不着凶你哄你,算计,过高要求?这锅我不背。”陆先生双腿交叠,撑着手肘放在凉椅上,笑的一脸宠溺。
算计?他算计谁也不会算计自家老婆。
过高要求?他对沈清最高的要求是她能对自己上点心。
一页结束,沈清抬起眼眸瞟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翻书,“随你。”
你不背我也不能奈你何。
陆先生笑了,何时见过沈清如此活灵活现的模样?
“真随我?”他问,笑容狡黠。
“恩,”她漫不经心浅应。
“那晚上可不能在喊我轻点了。”
闻言,沈清视线从书中抬起来,瞪着他,又给自己挖坑?
她若有所防范还好,若随意为之,陆景行的坑,她轻飘飘的就跳了。
“还说你没算计我,”陆太太怒目圆睁瞪着他道。
陆先生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俯身落下一吻,“好了,是去食堂吃还是我端给你?”
沈清想说,端给我吧!
但是,窝了一天,不动动,行嘛?
不行,陆先生说不行。
沈清在部队,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一道优美的风景线,当她出现在食堂门口,一众士兵齐刷刷的将眸光投到她身上来,那场景,颇为状况。
陆先生本不喜自家老婆被人觊觎,一个冷眼过去,众人讪讪笑着,继续低头吃饭。
军区食堂的饭菜,中规中矩,但基本都是为士兵量身定做,吃起来也不错,再者她本身不挑食。
再来看看陆景行,这是她第一次见陆景行坐在部队食堂用餐,即便一身灰尘扑扑、用餐姿势一如往昔般优雅,于沁园无半分差异,好似这种教养已深入骨髓,
即便身处山岭沟壑之中,也不能让他有所改变。
“看什么?”见沈清吃饭期间时不时将眸子往自己身上飘,停下手中筷子问到。
“没什么,”她低头,有种被抓包感。
“好好吃饭,”陆先生严肃到。
“陆少将,嫂子大老远的过来陪你过苦日子,你不怕把人凶跑了啊?”隔壁桌战友飘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儿,眼里泛着贼兮兮的笑。
陆景行从军,除了军中几位信得过的领导人之外,大多数人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只知晓他姓陆,跟m国总统一个姓,可天底下姓陆的人何其多?谁会想的那么深?
这会儿子揶揄起来,倒也是乐乎的很。
“就晾着这荒郊野外的才敢凶,”陆景行漫不经心应允着,将自己碗里内肉夹到沈清碗里。
“不敢跑是吧?”众人爆笑,一个个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地儿,他们这群兵都不见得跑的出去。
“同情嫂子,入了火坑了。”
“明明是沙坑,”有人附议。
一顿饭,沈清起先吃的慢悠悠,越到最后,听着那些战友的豪言壮语,恨不得撂筷子走
人,偏生陆先生淫威摆在那里,她不敢。
——这边,总统府——
苏幕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陆槿言养的那只蝴蝶犬在她脚边儿打着转,管家站在身侧拿着毛巾候着她。
“今天农历多少了?”她问,显得漫不经心。
“27了,”管家答。
“该给清清打电话了,景行不在家,要把清清接过来才行,”苏幕早就思忖着了,可想着沈清有工作,也不能走太早,于是一拖再拖,拖到现在。
“少夫人要是知道您这么记挂她会很高兴的,”苏幕的贴身管家伺候她多年,偶尔也会陪她说说话,聊聊家常,在总统府,也算是个有份量的佣人。
“记挂倒也算不上,就觉得这丫头,怪招人疼的,不言不语的,”苏幕想起沈清,嘴角泛着一丝浅笑,
她很漂亮,在同龄人中,她算的上优秀,二十三岁,本是该闹腾的年纪,但她格外的恬静,大多数时候不言不语,有一种与超出年龄的脱俗。
傍晚时分陆槿言回来,苏幕同她说起此事时,她憋憋嘴道;“您还是别记挂清清了,景行将人弄到大西北去了。”
“你说什么?”原本端着杯子喝花茶的苏幕闻言一阵错愕,似是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您没听错,景行将人给带大西北去了,前天去的,”陆槿言还不忘跟自己母亲道出时间。
“我看他是当兵把脑子当傻了,大西北那种地方是清清能去的?天寒地冻的,他也不怕把人给冻坏了?”苏幕恼了,对于陆景行这么不怜香惜玉的做法她彻底恼了,一群大老爷们儿就算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跟着黄沙打交道?
“行了吧您!”陆槿言准备言语什么,见有佣人在,朝他们使了个眼神,人走后才继续道;“景行什么性子您能不知道?前天晚上凌晨给我打电话,火冒三丈让我第二天就想法子将人给他送大西北去,吓得我连觉都没睡,赶紧爬起来去江城,想着是不是沈清出啥事了,到哪儿之后才知道,他去大西北这事儿压根就没跟人讲,清清知道生气了,估摸着是说着什么话气着他了,连夜打电话给我让我想法子将人给他送过去,狠的紧。”
陆槿言说着,端着面前花茶浅喝了口,看了眼自家母亲继续道;“你说清清这不言不语的性子,能怎么气他?陆景行不将她吃干抹净就不错了。”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苏幕明显没好气,面色都阴沉了,看着陆槿言带着询问。
“我早说有什么用?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刘飞亲自送人上的飞机,下了飞机有徐涵接着,”陆槿言也是没好气了。
陆琛回来,见苏幕与自家女儿之间气氛不大对,看了眼,问到;“怎么了这是?大眼瞪小眼的?”
哐当一声,苏幕将手中杯子重重搁在桌面儿上,茶水四溅,怒视陆琛道;
“你儿子将人撸到大西北去了,他自己个儿去受苦受难就算了,还拉着沈清。”
“带去就带去了,你这么激动干嘛?”
“当我没说,”苏幕想,她是脑子缺了,跟陆琛聊什么情啊爱啊,在他眼里,国家最重要,没什么道理可讲。
想着,气得火冒三丈。
哗啦起身,拿着手机上了二楼房间。
徒留陆琛与陆槿言在客厅面面相窥。
陆琛问;“谁惹你妈了?”
“你儿子,”陆槿言答。
“他又干嘛了?”总统阁下问。
“将你儿媳妇儿撸到大西北吃黄沙去了,”陆槿言一本正经道。
闻言,陆琛不淡定了,嘴角轻抽,五十来岁的人了,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一当爹的,见天儿的替儿子受气,说出去他是一国总统这事儿谁信?
这厢,沈清想洗澡,但又碍于情面不好说,于是跟只小奶狗似的在屋子里缓缓转悠。
转的陆景行脑子疼。
“怎么了?”他问。
这都来来回回走了数十圈了。
“想洗澡,”沈清面色不自在道。
这下,难着陆景行了,西北军区这边的单间只带厕所,洗澡只能去澡堂,这栋单间楼建成年份尚早,设施尚且还不大齐全,估摸着沈清也是看见卫生间没有淋浴的地方才这么在屋子里转悠。
“只能去澡堂,”陆先生道。
但澡堂的隔间只有一道浴帘挡着,没有门也没有其他遮蔽物。
部队里一群大老爷们没觉得有什么,可此时沈清在,真真是难着他了。
“有女澡堂?”沈清问。
“没有,”陆先生答。
闻言、她焉儿了。
一脸郁结坐在一侧凉椅上,苦哈哈的一张脸。
看的格外惹人心疼。
起身,伸手摸了摸她垂头丧气的脑袋,继而道;“我起澡堂看看,不行将那群兵崽子
都赶出去,让你去洗个澡。”
“不太好,”沈清想,不嫩因为她一个外来人而让大家难做人。
陆先生见她如此体贴懂事,浅笑出声;“傻丫头。”
说着,捞起一侧的外套穿在身上,出了门。
片刻之后,再进来,对着她道;“衣服备好,带你去洗澡。”
“去哪儿戏?”她问。
“澡堂,”陆先生答。
原本前进的陆太太因为简单粗暴的两个字阻了言语,而后缓缓侧眸看着陆先生道;“不是没有女士澡堂?”
这晚,陆先生带着陆太太体验了一把军营澡堂,为何能洗?只因陆先生真的将澡堂给霸占了,整个澡堂空无一人,陆先生唤来徐涵守在澡堂大门口,他守在浴帘之外,等着自家太太洗澡。
陆景行宠沈清,宠成了闺女,只要沈清想的,要的,他想尽方法也会给她。
“陆景行?”沈清隔着浴帘轻唤他。
“恩、”他浅应、听着里头哗哗流水声。
“你这样会不会在违反军纪军规?”沈清问。
闻言,陆先生轻笑;“不违反,整个西北军区都能理解我这样的做法。”
沈清能来陪着他受苦已经让很多战友赞叹了,此时图个方便让他们错开时间洗澡,不是什么大事。
“哦、”她浅应。
“干毛巾给我,”说着,她隔着浴帘伸出手,将刚刚给陆景行的干毛巾接过来擦试着头发。
身处大西北的时候,才知晓短发到底是多方便。
不费时间,不用想着打理。
这日,陆太太破了记录,破了什么记录?洗头洗澡加起来不过十分钟的记录。
就连站在浴帘外的陆先生都忍不住咋舌。
平日里在沁园,她洗个澡都要三四十分钟的人,今日洗头洗澡竟只花了不到十分钟,陆先生屡次抬手看表,生怕自己看错了。
“洗干净了?”陆先生问,带着疑惑。
“恩、”她浅应,伸手将羽绒服套在身上,头发还在滴着水珠。
出去时,徐涵原以为也要半个把小时的,哪儿想着,他一根烟还没抽完人就出来了,不由的错愕了阵子。
“今天洗澡怎么这么快?”陆景行一边替她擦着头发一边问到。
“怕耽误他们休息时间,”沈清直言,毕竟这里只有她一个闲人。
苏幕电话进来时,陆景行正在替她擦头发,见是苏幕,伸手接起,那侧问候关心的话语从听筒流传出来,苏幕第一句话便是;“清清,景行是不是欺负你了?”
闻言,沈清伸手阻了陆景行替自己擦拭头发的动作,微仰头看着他,片刻之后道;“没有。”
“你可别骗我、大西北那种地方她他都能忍心将你撸过去,”苏幕气息微微失稳。
沈清沉吟了下,来大西北并非陆景行撸过来的,是她自愿,自愿过来的,
因为不想独自一人面对总统府,不想回沈家,所以不远千里迢迢来投靠陆景行来了,只因这种时候只有陆景行才能护住她不去碰触那些自己不喜,厌恶的事情。
站在一侧的陆景行见沈清凭凭将眸光落在自己身上,蹙眉,伸手接过沈清手机,看了眼上面备注,【陆夫人】
瞧瞧、多生疏的称呼。
见自己手机落在陆景行手上,她“唉”了一声,在他警告的眼神中止了言语。
苏幕的轻声细语在听见陆景行的声音时止住了,转而便成了质问,苛责,以及不悦,陆景行自小学习传统文化,对于“孝”字,自然也是深入理解过,所以不伦苏幕言语所难听,他均是笑听,待自家母亲说累了,他才得空开口言语。
话语清谈,无论母亲说什么,他均是笑答。
在进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此时,沈清正在卫生间水龙头下准备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清醒一番,但左右寻过发现没
有洗衣液,陆景行进来时,见她正找着什么,开口问了一嘴。
只听她道;“洗衣液,或者洗衣粉?”
大西北这种地方是断然不行将衣服换下来等着佣人来洗的,自给自足是基本。
“要洗衣服?”陆先生将手机放在桌子上,问到。
“恩、换下来的、内衣,”沈清说这话,颇有些不好意思。
闻言、陆先生轻佻眉,浅笑出声,将她从卫生间水龙头前拉起来;“你去看书,或者睡觉,我来洗。”
“……。”
长达输十秒的静默让沈清不得不重新思考陆景行的这句话,他来洗?
什么意思?
最起码,在沈清眼里,陆景行如此段位的人是断然不会屈身给人家洗衣服的,可今日?是她听错了?还是陆景行说错了?
他天生贵胄,为人低调刻板,自打出生喊着金钥匙,从小锦衣玉食,前拥后簇,不论走到哪里都自带光环,可就是如此一个天龙之子,此时正蹲着高大威猛的身子屈身给自家太太洗衣服,准确来说,是洗内衣内裤。
沈清震慑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陆景行如此举动,撞到了她心里。
撞的她头晕目眩,久久不能回神。
“还是我自己来吧!”沈清看不过眼。
说着,作势要蹲下身子接过他手中东西。
“阿幽自己洗过衣服?”陆景行问。
她摇头,以前有过,也只是极短的一段时间。
“乖乖,到一边去,你洗不干净不还得我来返工?”陆先生笑着俯身,在她面颊落下一吻,彻底红了她的面庞。
“我以为、你不会干这些,”沈清话语断断续续,说的不大好意思。
“部队里,什么事情不是自己动手?在外面我或许高人一截,但在部队,大家都一样,同样是为国奉献、守护国家的军人,不存在谁伺候谁,”陆景行话语轻缓,一手挫着沈清换下来的衣物,一边同她浅聊着。
“现在不让我给你洗,以后回了江城,也没这机会了,”江城也好,首都也罢,哪里不是成群成群的佣人?若是看见自家先生洗衣服,只怕他们一个个都得抖的跟什么一样。
陆景行伸手在盆里拿起她的小内裤,沈清见此,一张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红到了耳朵根,见此,赶紧转身出了卫生间。
怕自己在那个狭小的空气里会自燃起来。
陆景行有多惯着沈清此时一目了然,若换作是别人,洗衣服的定然是老婆,可在陆景行这样的天之骄子面前,他愿意屈身替自家太太洗内衣。
只因爱。
他爱沈清,舍不得她有任何不好,所以甘愿伺候她,吃喝拉撒全过他的手,他都是高兴的。
坐在床沿的沈清,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一下一下,强劲有力,她知晓,这颗心,是为陆景行跳的。
若说在首都那几日相处简短的只是让她动心的话,那么西北的这些相处时日,足以让她将这颗心贡献给陆景行。
他英俊潇洒,气宇不凡,气质卓然,生来王者,如此男人,却愿意为自己太太洗衣物。
不动心?不可能,是个女人都会为之所动。
“丫头,”陆景行在卫生间内喊了声,她猛然回神,起身迈步过去,只闻他道;“让徐涵拿几个衣架过来,打电话。”
沈清照做,片刻,徐涵敲响了门,将衣架递给她,道;“太太在洗衣服。”
“没有,”她随意应允,可说出来之后便觉得不对了。
接过东西,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带上门。
徐涵站在门口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将事情捋通顺。
太太要衣架,但不是在洗衣服,那为什么要衣架?难道是先生在洗衣服?
天雷滚滚。
他不是没见过陆景行在部队自己动手洗衣服,但此时太太在,动手洗衣服的竟然还是先生,这真真是让人难以消化。
难怪听闻先生同俞军长打电话时候说,自己娶了个祖宗回来坐高堂。
这。可不就是嘛?
他们家太太,顶顶的一个活祖宗。
沈清将衣架递给陆景行,见他一五一十将衣服挂在衣架上,而后挂在了前面阳台的晾衣架上,才转身进屋。
“你先睡,我去澡堂冲个澡回来。”
待他离开,沈清一屁股坐在床沿,伸手抚上面颊,大口喘息着。
她头疼。
起先,她怕陆景行的柔情攻势,现在,她怕与陆景行在朝夕相处见失了心,着了魔。
可此时,她可不就是着了魔吗?
她这颗心,终究是被陆景行给独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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