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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转暖,早上醒来的时候也没有冷了,肖折釉反而起得更迟了。沈不覆想要起来的时候,肖折釉拉住他,迷迷糊糊地说:“不许走。”
她甚至将腿压在沈不覆的腿上,不让他下床。沈不覆果真不再起,翻了个身,抱住肖折釉,低声说:“好,我们继续睡。”
他的声音里也有一丝浅浅的困顿。
两个人相拥睡了一会儿,肖折釉用一种带着困倦的声音懒洋洋地说:“我不能睡了,咱们都不能睡了。你要去上早朝的。今天科举成绩就要出来了,我也要忙……”
“嗯,起。”沈不覆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肖折釉。
肖折釉揉了揉眼睛,软软地说:“好困,你快把我弄醒。”
“好啊。”沈不覆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肖折釉的身上只裹着一件宽松的寝袍,还是昨晚沈不覆给她穿上来,沈不覆轻轻一扯,就把她身上的寝袍扯了下来。他压在肖折釉的身上。
当沈不覆想把肖折釉翻过去的时候,肖折釉立刻举起双手投降,撒着娇说:“好啦,好啦,我已经醒啦。咱们该起了。”
沈不覆不依她。
肖折釉只好抱着他,用更撒娇的语气,说:“真的该起了,可别误了早朝。”
沈不覆还是不依她。
肖折釉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笑着说:“好啦,还有晚上呐。”
沈不覆这才把她放开,肖折釉急忙捡起地上的寝袍把自己裹起来,喊人进来伺候。时间的确不早了,沈不覆和肖折釉匆匆洗漱过,连早膳都没吃,便一个去上早朝,一个到浮梨宫的正殿里看科举的成绩。陶陶果然没让肖折釉失望得了状元,不过让肖折釉更惊喜的是肖我寄居然也考了个第七名的好成绩。她将喜悦藏起来,公事公办一样和几个大臣商讨接下来的事情。如今盛国属于战后的修复期,朝廷需要
大量的人才,所以这一届的考生中,成绩比较好的都会留下来直接封官。肖折釉更是和几个大臣商讨封官之事。
一直商讨到中午,几位大臣告退,肖折釉这才重新开开心心地笑起来,吩咐绿果儿急忙去把好消息告诉陶陶和肖我寄,还吩咐绿果儿赏赐下去。
“没想到我寄这孩子这么出息,今年也不过十六岁。嫂子和哥哥一定很高兴。这倒是双喜临门了。”肖折釉很高兴。
好像是上午板着脸和大臣商量正事的时候把这份喜悦强行压了下来,而如今不需要再隐藏,这喜悦就一下子涌了上来。
“娘娘,不是双喜临门,是三喜临门!”绿果儿笑着说,“今儿个一早,肖府里的嬷嬷就送来消息,说是肖罗氏有了身孕。本来早就知道了的,一直压到三个月了,才说出来。”
“如诗有身孕了?”肖折釉脸上的笑容更加璀然,“今晚把他们都请进宫里,必须要摆个宴了。”
肖折釉说完马上改了主意,急忙说:“不对不对,如诗怀着孩子行动不方便,就别让她进宫了,这宴席就在肖府里举行,晚上我和陛下带着不弃过去。”
“好咧!奴婢这就去办!”绿果儿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一路小跑去忙活起来。
晚上的家宴里,肖折釉叮嘱陶陶和肖我寄应该写一封信送到南青镇报喜讯,免得纪秀君惦念。
“姐,你说迟了。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和我寄写信回去了。”陶陶笑着说。“这就好,这就好。”肖折釉的脸上这一天都挂着很明艳的笑容。陶陶考上状元,就好像交上了一份答卷。而肖我寄的成绩也让肖折釉十分高兴。她偏着头,打量着肖我寄,肖我寄的眉眼和肖文陶简直一模
一样。
肖折釉喝了不少的酒,在微醺的气氛里,眼睛有点红。肖折釉很久都没有醉过了,这一次倒是真的醉了。回宫的时候,沈不覆一直抱着她。
肖府距离皇宫不远,沈不覆让不弃坐着轿子回宫,他却把肖折釉抱了一路。
春日微暖的夜风里,肖折釉窝在沈不覆的怀里,轻声说:“好像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一样,是真的开心。这几年陶陶也长大了不少,处事也比以前稳妥了,好欣慰。”
肖折釉声音很低,说得断断续续的,她每说一句,沈不覆就“嗯”一声。沈不覆抱着肖折釉刚走进宫门,肖折釉像一只懒洋洋的猫一样趴在他怀里睡着了,临睡着前,她胡乱嘟囔了一声。她说的吐字不清,又声音很小,沈不覆起先没听清,仔细想了一下,才隐约分辨出肖折釉
说的可能是“不知道漆漆怎么样了”。
沈不覆低下头,看着怀里熟睡的肖折釉,略有些心疼。这些年,她总是太操心了。
肖折釉第二天睡得很迟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沈不覆已经起来去上早朝了。她坐在床边,有些困顿地低着头。
绿果儿匆匆赶进来,高兴地说:“娘娘,您醒啦!有台昌州送过来的信!”
“台昌州?漆漆!”
肖折釉急忙把信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然而这封信并不是漆漆寄给她的,而是师延煜寄给她的。
漆漆跑了。师延煜用一种快要发疯的语气在心里说漆漆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就跑了,现在师延煜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又当爹来又当妈。至于漆漆离家出走的原因,信里的解释是在一次拌嘴之后,漆漆嚷着要去找更好
看的小伙儿,然后就真的跑了。而师延煜给肖折釉写信是为了问她可知道漆漆的下落,能不能帮忙寻找。他是哪哪儿都找了,已经没辙了。
肖折釉看完信,不由变得哭笑不得。
这……的确是很像漆漆的作风。
不过肖折釉倒是不担心漆漆,更不担心漆漆和师延煜之间的感情。反正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天天吵架。
半个月之后,肖我寄和陶陶写给纪秀君的信还没寄到呢,纪秀君的信倒是先来。
“她必然是记挂着我寄。”肖折釉靠在沈不覆的肩上,拆开信封。
然而,她脸上的笑几乎是瞬间僵在那里。
“怎么了?”沈不覆诧异地问。
肖折釉脸色煞白,手中的信飘飘然落到地上。沈不覆将信捡起来,匆匆看过,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纪秀君死了。
书院失火,她为了救一个留在书院里午睡的孩子,被掉下来的横木砸中,临终前,口述了这封信。而这封信是肖雪满代写的。
她写这封信主要是央求肖折釉照顾肖雪满,给她许配个好人家。肖我寄怎么说也是男儿身,纪秀君对他考取功名之事十分有信心,倒是放心他。可是却怎么都不能放心留在身边的小女儿。
其实纪秀君四个月之前就去世了,只不过她临终前交代女儿要算着时间,等科举之后才把信寄到明定城,不想影响儿子的科举发挥。
沈不覆叹了口气,他轻轻拍了拍肖折釉的肩膀,道:“也许这对于你嫂子来说也是好事,她终于能和你哥哥团聚了。”
肖折釉呆呆望着前方许久,才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无奈地说:“也许你是对的吧。只是觉得很遗憾,这些年一直奔波,到最后居然连嫂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肖折釉长舒了一口气,她走起来,吩咐绿果儿把肖我寄喊来,这事儿总要第一个告诉他。肖我寄得知纪秀君去世的噩耗后,瞬间落泪。他别开脸,努力擦去脸上的泪,让自己不要在帝后面前失仪。待情绪
稍微缓和了些,他转过身来,深深弯腰,悲切地说:“皇后姑姑,我想这就回南青镇,接妹妹到身边来!”“好,那是自然的。只不过从明定城到南青镇路途遥遥,其中会经过几个土匪横行的地方。你来时是和同窗一道来的,回去的时候一个人的话我不放心。尤其你带着雪满回来的路上,她一个小姑娘就让我更
不放心了。我会派几个人随你同去。”肖我寄压下心里苦楚,深深鞠了一躬,说:“多谢皇后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