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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就里,“为什么?”
方信之是余落初的男人,跟我没什么牵扯。任我怎么搜刮记忆角落,除了一个余落初,我再也找不到和他的关联。
他笑得愈发阴冷,“林舒,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
没给我追问的机会,他按了向下的电梯按钮,电梯门恰好打开,他走进去。
我抵在墙上,没回味过来。
单说脸,方信之是美的,他的美不同于Carl,更多是媚,媚骨自生那种。偏偏他还要做出阴冷的表情,不和谐使得他更为渗人。
照片上他给人的感觉还要清秀些,面对面实在太媚太妖了。
想到陆时在等我的粥,我才拎牢保温盒,往病房走。
陆时病房空着,我还看到熟人——齐北宸。
他看起来没那么精神,也不再像是久病在床的人了。
“你还好吗?”我把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开始旋开,“你的手还拿得起相机吗?”
齐北宸冲我礼貌一笑,“拿得起。”
我适才放心:“那就好。”
倒出热气腾腾的一碗粥,我放在床头柜上,朝陆时浅笑:“凉一凉。”
他睨我一眼,并没有挑剔。
“陆时,你认识方信之?他为什么跟我宣战啊?”
我可以肯定,这种烧钱的病房,就陆时住。
方信之出现在这儿,肯定是来看陆时的。
难不成就为了堵我说一句莫名其妙的“我向你宣战”?
他,是不是和我朦胧中想要揪出的人有关系?
我没料想,我问出这个问题后,陆时当即绷脸。原本气氛尚可的病房,瞬间陷入了尴尬。
我不明就里,又不敢惹明显动怒的陆时。
“咳咳。”齐北宸轻咳几声,“林舒,我要回去了,你送送我吧。”
我忙不迭点头:“行。”
直到齐北宸跟我一前一后走出病房,陆时都没说一句话。
齐北宸估计车祸的伤没好透,步子很慢。
走到拐角,齐北宸停下,半倚在墙角,“林舒,你知道吗,方信之也跟我们一起长大。”
他们曾是好兄弟?
我点点头,等他继续说。
照齐北宸所说,年少时方信之和陆时走得更近。也没什么,陆时和方信之小时候都皮,不闹到被家里人吊起来打不甘心,虽说现在齐北宸是四处周游的摄影师,他以前很安分,算是跟在方信之和陆时屁股后面的。
如果不是方信之跟陆时表白,方信之和陆时一直会是好兄弟。
方信之是gay,喜欢陆时。
陆时是直的,掰不弯。
被告白后,陆时和方信之打了一架。当时两个人旗鼓相当,打到后来他们都是血流不止。
方信之依旧不改,陆时更不可能回应。
原本的好兄弟,一夜之间关系不如陌生人。
齐北宸以为,很多年后,方信之应该放下了。毕竟方信之现在有女朋友,也有女伴。
直到他听到我说,方信之跟我宣战。
他就知道,齐北宸固执了二十几年,从不愿回头。
现在文化多样化,方信之是gay,没什么稀奇的。可他是余落初的金-主!他喜欢的人,偏偏是陆时!
这两点让我有点难以消化齐北宸的话。
“林舒,所以当年陆时不谈恋爱我急着给他‘送礼’,我其实挺怕陆时跟方信之一样的。喜欢男的没有错,但在方家和陆家,这是不可能的。你懂吗?”齐北宸拧起眉,愁容满面。
我尚在消化中,“懂。”
就好像,陆时知道小枣是他儿子时,说的身不由己。
“现在你和他既然在一起,就好好的。他脾气不好,真的不好,我有时候都气得想打死他。”齐北宸叹气,“但也不能怪他……他从小……就没怎么被爱过,所以他比起你我,不知道怎么去爱。这些话我悄悄说给你听,你别转眼告诉他。我怕他打我,唉,我打不过他呢。”
我拍了拍齐北宸同志的肩膀,“我明白了,你放心走吧。”
他很放心我,真的往电梯走去。
我转头,走回病房。
方信之是gay,喜欢陆时,在我提及方信之,陆时的动怒可以理解。
我猜,比起被爱,陆时面对方信之二十多年的执迷不悔,更多是感到被背叛。
那余落初呢?
她知不知道方信之的心思?
或者,她知道,他们之间有个协议?
方信之毕竟要对付我,我还是要找个时间亲自和余落初谈一谈。不管余落初怎么选,我都不怪她,但我要知道,她会怎么选。
我不想再被欺骗,尤其是被我选择信任的人。
推开病房门,我突然响起那碗放着的粥加快了脚步。
绕过拐角,我看到粥碗还在床头柜上,被挪得离陆时很近。他正用右手舀粥喝,他左手应该还使不上劲,只能垂在一边。
我本能地跑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勺子,“我喂你!”
“好。”
粥喝了大半,没几口了。
我端着尚有余温的碗,心里五味陈杂。
光喂粥,我觉得有点尴尬——我还没从方信之挚爱陆时并且为了陆时跟我宣战这一认知里走出来。
陆时喝完一碗就没什么胃口了,我哪里敢逼他?
我收拾完,问他:“要不要吃点水果?”
他摇头,兴致不高。
方信之能轻易让他动怒,说明当年他是真的把方信之当兄弟了吧?
“对了陆时,我可能闯祸了。”我坐在他跟前,想要给他找点乐子。
“嗯?”他漫不经心反问。
我说:“付一炬来找茬,我泼了他一身热水。”
他轻笑:“干得好。”
我问:“陆时,LS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付一炬可以这么嚣张?”
忽地感觉头上一重,我抬眼,看到他正在用左手轻抚我的头发。
我怕他痛,动都不敢动。
他说:“林舒,没事。”
“哦,那就没事。”
应该是我管不了、帮不到的事。
或者,我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在澳门时,他需要我做诱饵,可是毫不留情。
他收回了手,“林舒,今晚留下吧。”
“……好。”
我没有拒绝。
不知道他眼色太温柔,还是暖黄色的灯光迷了我的眼。
陆时除了枪伤,其他的伤都没那么严重。
因此,他行动是自如的。
我还不放心,跟着他进了洗手间。
在我盯着他单手能不能顺利解裤子时,他终于炸毛了。
“林舒!”
“哎?”
一股力量突然将我推向盥洗台,我后腰抵在上面,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后仰。在我极尽舞蹈功底往后时,他一手捞回我。
不等我感谢,温热的呼吸将我覆灭。
他吻了我,咬牙切齿、来势汹汹的。
我“唔唔”出声,在破碎的拟声词中传达着“轻点吻”的信息。
他右手托住我,左手不能像以往一样扯了我的衣服。
我以为今晚就会止于气势汹汹的吻。
结果,他用牙齿代替手。
在啃-噬我的皮肉后,他撕咬我的衣服。
“陆时……”我十分难耐,意识残留,“扣子是装饰,你咬烂了也没用……”
他像是恼了,又狠狠衔住我的嘴唇。
在撞击间,我感觉到他的变化。
我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一切。
吻到我缺氧,他的唇带着热气移到我耳垂。
“自己……脱。”
他跟哄小孩似的。
热浪一般的气息,拂洒在我的耳垂。我耳垂敏感得很,快感瞬间跟浪潮似的,一波一波覆盖我的身体。
我浑身虚软,嘤-咛:“松……开……”
“脱吗?”他让吊儿郎当的口气,让我想要一脚踹开他。
但我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脱。”我豁出去了。
他低笑,气息呵在我耳廓。
在我的颤栗中,他挪开一寸。
真的是一寸。
在狭窄逼仄的空间,我完成了高难度脱衣的动作。
“啪嗒”,他右手上衣,利落解了我的胸-衣……
呼之欲出的肉-体,呼之欲出的欲-望……
耳鬓厮磨间,我和他近乎赤诚相对。
突然,卫生间的灯灭了。
一片漆黑内,我闻到了杀戮的气味。
颤抖、恐惧,出于本能,我牢牢抱住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