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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都脱力了,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小店坐了一会儿,这才有力气站起来。
我什么都苦都可以吃,什么罪都可以忍受,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从我踏进这个圈子那一天开始,我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我以为我已经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可以无坚不摧,但当我听到薇薇姐说的那一席话时,我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我没我想的那么坚强,我还是希望有人能站在我身后的。
深吸了口气,我留了一叠钱在桌子上,老板拿着钱追了出来,一脸憨厚的笑着说不用这么多,在那一刹那,我突然明白,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总还有一些人,他们拼命的想要活得更好,但他们心底,却仍旧保持着那一份最纯真的善良。
我说那是他应得的,我很感谢他,当我看到了这个肮脏的世界上,还有最后的希望,老板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最后还是勉强收下了,然后说以后我过来吃东西都不收我的钱,他用他最善良的一面来回报我回报这个世界,我心里突然有些惶恐,在不安的驱使下,我有些狼狈的离开了。
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宁城的汽车站,我记得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我身无分文,就在汽车站的外面,为了几个垃圾桶里捡出来的包子,差点被老三他们打死。
这个世界上,多得是可怜的人之间互相伤害,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卖力的表演着。
我在那站了很久,突然看到前面一大堆人围了起来,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只是听到一阵惨叫声,我走过去看了一眼,一下就看到老三他们几个浑身脏兮兮的,被人打翻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血,却只能蜷缩在地上,连反抗都不敢。
“呸!你们几个杂碎给老子听清楚了,以后这里就是虎爷的地盘,要是敢再来这地方撒野,小心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破口大骂着,一边恶狠狠的朝老三他们几个吐口水。
老三他们几个躺在地上,不住的求着饶,那个男人一脸得意的哼了一声,带着几个小弟就走了,围观的人见没什么好看的,就分分散了,老三他们还趴在地上哀嚎着,看样子被打得不轻。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心情很复杂,当初老三他们对付我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根本就没有考虑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不会给我留一条活路,他们被人欺负,他们也欺负人,用最露骨血腥的手段,证明自己的地位,证明自己还活着。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明白,为什么老三他们那样的人可以像条狗一样活着,他们每天在一个又一个的垃圾桶前穿行,别人抢了一点垃圾,他们都觉得那是抢,但当有权势的人一脚踩在他们身上时,他们却根本不敢反抗。
欺善怕恶,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然后放在了他们面前,老三他们有些惊恐的盯着我,但到底还是抵抗不住钱的诱惑,老三死死的抓着钱,很警惕的看着我,血水从他口中流了出来,但他却像是丝毫都不在意似得。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老三他们这样的人,早就死了,他们活着的只是一具空壳,他们永远都只能做乞丐,永远都只能跟垃圾为伍,因为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垃圾。
有人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以前我不理解这句话,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永远都不会做老三他们那样的人,像条狗一样活着,每天夹着尾巴,看到凶猛的人就摇着尾巴,但却还要被打,看到软弱的人就恨不得上去把人家撕碎,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值得同情。
我没有回别墅那边,而是去了一趟红灯区,站在红灯区的入口,我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那些暧昧的声音,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我没见过抽水马桶,甚至连凤姐车上的抽纸都觉得很贵重。
这一路走来,我好像变了很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但是,我知道踏上这条路我没有后悔,要么像老三他们一样像条狗一样活着,任人欺负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要么就彻底的活得像个人,变成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只有那样,我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红灯区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几个小姐妹在醉生梦死里磕着瓜子打牌,他们好像也已经认命了,到了这个地方,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一些钱,然后自甘沉沦,再感慨是时运不济,是命运不公。
命运,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有的人生下来就什么都拥有了,但有的人却要靠自己拼命才能活下来,既然活下来了,那就应该对得起自己这条命,没什么是注定的,你自己是一滩烂泥,还要怪别人不把你扶上墙吗?
我在大厅站了一会儿,听着他们讲那些荤段子,心里突然觉得有点悲凉,他们和老三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时候,周妙从外面进来了,她看到我的时候还很意外,问我吃了饭没有,我从早上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这个时候还真的有点饿了,于是周妙带着我,穿过红灯区,来到一家小炒店坐了下来。
点了几个菜,周妙才问我,“晚上你要去卢浮宫?”
听到周妙这么问,我倒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她现在和秦枭的关系很好,秦枭跟他说一些事情也不奇怪。
我点头道:“嗯,今天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待在醉生梦死了。”
周妙看着我,“豆芽,我会保护你的。”
她话刚刚说完,我们两个突然听到后院里传来一阵惨叫声,我和周妙走过去一看,只见那个干瘦的老板,正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捂着脑袋,脑袋上正在往外冒血,而地面上,一个已经被脱光的脏兮兮的女人正在傻笑着,她手里还拿着一块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