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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茶馆的价钱,要比城里面贵上不少。
半刹前不久刚从南清县出来,他知道县里的人外出时,会先带上一天的口粮。
微风拂过,饭香跟着飘散开。
半刹并不饿,但嗅到空气中的味道时,他先是一怔,紧接着,下意识的蹙起了眉,朝几个行脚商的方向看了过去。
几个商贩惯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加上半刹气度不凡,虽然是一身僧人打扮,但也不显得穷酸,存在感颇强,几人本就一直若有若无的注意这这边。
此刻见到他的样子,几人对视片刻,有些尴尬,都以为是因为他们在和尚旁边吃肉,犯了人家的忌讳。
不过尴尬归尴尬,饭还是要吃的,总不可能因为路人的一个眼神,让自己饿肚子。
几个行脚商互看一眼,默契的别开了视线,不再看他,低头吃饭。
然而过了片刻,身前光线一暗,就见那个默默坐在旁边的和尚,不知何时到了他们面前,眼睛直直看着他们手里的包子,脸色难看。
行脚商吓了一跳,带着凳子往后退了一步,“怎,怎么了?!”
半刹低声问,“施主,这包子……是从哪得来的?”
行脚商一头雾水,却还是下意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是景味斋的招牌啊,附近几个县都知道……您是刚来的吧。”
半刹虽是之前在南清县呆了几天,但也并非每个人都认识他,眼前几人,显然以为他只是路过的僧侣,并未多想。
这个答案,却令半刹的手倏地收紧了。
他没吃过景味斋的肉包,但却记得包子的味道。
那的确是独一无二的配方,可能做它的人,或者说妖,应该已经消失在地下,化成了一截枯木才对。
是自己当时看走了眼,被他逃掉了,还是……
半刹眼神微沉,一道念头从他脑海深处倏地浮现,却在得以看清它的全貌之前,就被他重新死死压了回去。
他脑中有些乱,几幅画面来回旋转,一会儿闪过地下成片的鬼魂,一会儿想起张晓提着刀狰狞的样子,一会儿又想起晴夭明媚率直的笑。
如果张晓真的没死,而是用什么障眼法骗过了他,那他逃过一劫之后,会怎么处理当时他相杀却未能杀掉的人……
行脚商被他脸上的凝重惊到了,有点无措的看向同伴,几人对脸懵逼,都不知道这和尚怎么了。
半刹没再逗留,提起包裹,转身朝南清县急速行去。
远远看到城门口的那一圈戒严的官兵时,半刹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是出事了。
他沉吟片刻,顾及着自己与南清县衙役间不愉快的经历,没有从正门入城,而是转身到城墙下面,几个起纵,悄无声息的翻了进去。
站在高处时,城里的景象能看的更加分明,——不止门口的一队,街道上也有许多官兵,架势比之前搜查富商之子时,盛大了不知多少倍。
半刹的心逐渐沉了下去,如今发生这种状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什么重要的人失踪了,要么……就是失踪的不再只是一两个人,而是足以惊动整个县城的大规模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