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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齐郡,妫山以西。
过此山向东,便是一马平川,大军可畅通无阻的进入北海郡腹地。
几天前,刘备会同孔融,共率一万五千人的大军,赶赴妫山山口下寨,据住险要,以阻挡袁洪东进。
袁洪大军杀到,打探刘备已在东面山口下寨,便停止了前进,叫全军于妫山西面山口安营。
妫山虽然不算险峻,但山间道路也不算开阔,不利于大兵团决战,两军隔着数十里的距离,分据东西山口,形成了对峙之势。
袁军大营,中军大帐。
袁洪召集众将,共商破敌之策。
“依老程我看,我们也别在这里墨迹了,大军直接辗过去,推平了大耳贼和孔融那酸儒。”
程咬金很霸气的嚷嚷,嘴里边还不忘嚼着他最爱吃的烧鸡。
他话音方落,樊梨花便白他一眼,“就知道吃的傻子,你以为刘备他们会轻易让我们穿过妫山去攻他大营么,万一他在半路上设伏怎么办?”
程咬金一愣,却才反应过来,只得讪讪道:“我又说错了,不说了,我老老实实吃鸡还不行么。”
说着,他闷闷不乐的退了下去,只管啃自己的烧鸡。
看他这副样子,袁洪和众将,不由都笑了。
唯有秦琼,却始终一副严肃的面孔,皱着眉头道:“就算我们能顺利通过妫山,但敌军数量要多过于我军,倘若据营坚守不出,凭我军现有兵力,想要硬破也不见得有多少胜算,还是要慎重些才是。”
程咬金本来是闭上了嘴巴,听他这么一说就不耐烦了,马上抱怨道:“慎重慎重,我说小宝啊,你咋总是一副胆小怕事的德性,有点血性好不好。”
“我表字叔宝,不叫小宝。”秦琼很郑重的强调道。
“叔宝小宝差不多嘛,反正你就跟小宝宝一样,太胆小怕事了。”程咬金摆手嚷嚷道。
秦琼无奈,只得苦笑着看向袁洪。
袁洪也是拿程咬金没办法,只得道:“这个程傻子口无遮拦,叔宝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你说的有道理,正面攻敌,确实不是取胜之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时间,众将陷入了纠结当中。
“看来,有必要听听她的意见了……”
袁洪眼珠子转了几转,便拂手道:“行啦,今天大家伙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议。”
众将告退而出,连阿轲也退至了帐外。
“婉儿小姐,你可以出来了。”袁洪灌一口酒,朝内帐看了一眼。
帘子掀起,上官婉儿步履轻盈的走了出来,很大方的坐在了袁洪身边,好像二人的关系已很亲密一般。
“方才众将们的议论你也听到了,说说你的看法吧。”袁洪期许的目光看向了她。
毕竟,上官婉儿已用草船借箭,将计就计两条计策,证明了她不凡的智谋,出谋划策这种费脑筋的事情,袁洪没有理由不让她来代劳。
上官婉儿一脸认真的想了一会,方道:“那个秦琼冷静稳重,有大将之风,只是略为保守。”
“那个程什么金来着,怎么起这么俗的一个名字,这个人虽然粗中有细,却不是大将之才,只能用他来冲锋陷阵。”
“至于那位樊姑娘嘛,统兵的能力还可以,就是武艺还有待提高,人倒是长的蛮漂亮的。”
“对了,还有那个阿轲是吧,如果我没猜测的话,她应该是荆门刺客出身,她怎么成了你的贴身婢女了?”
“哎哟,你不问还好,一问我才发现,你身边这些人没几个正常点的,你都是从哪儿找了这么一帮子奇奇怪怪的家伙啊?”
上官婉儿洋洋洒洒一番话,把袁洪手下众将评论了个遍,听的袁洪是牛头不对马嘴,一脸的懵样。
半晌后,袁洪才反应过来,苦笑道:“你都乱七八糟的说了些什么啊,我是问你有什么破敌的妙计,你把梨花他们评论一遍做什么?”
“这样啊,你怎么不说明白,害我白白浪费了一番唇舌~~”
上官婉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才站了起来,娇躯往帐壁上所悬的地图前一站,负手而立,凝眉深思。
“还说我没说清楚,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袁洪心下暗暗抱怨,却也不再打扰她,只静静的品自己的葫中美酒。
片刻后,上官婉儿抿嘴一笑,转过身来时,俏脸上已尽是自信。
“有计策了吗?”袁洪放下了酒葫芦。
上官婉儿不紧不慢道:“既然正面进攻敌营无效,那我们就只有出奇招,绕过敌营,从后面杀他个措手不及。”
绕过敌营?
袁洪看向地图,说道:“刘备的大营就扎在妫山东口,当道下寨,我们怎么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绕过去?”“我们当然是悄悄的绕了。”上官婉儿抬起纤纤素指,向妫山南面一指,“我记得当年我跟随姐姐往北海运货,途经这里的时候,为了绕过地方官在山口设的税卡,专门找了当地的猎户做向导,从南面的一条
小路绕了过去,这次咱们就再绕一回。”
“当真?”袁洪眼前先是一亮,却又疑道:“那条小路,你现在还记得?”
“那当然,我忘了告诉你,本小姐可是过目不忘,区区一条小路,我还会记不住么。”上官婉儿得意的扬了扬小秀鼻。
“厉害啊,这都能记住,上官小姐不愧是冰雪聪明,佩服佩服啊。”她想出这条破局妙策,袁洪当然不忘小小恭维一下她,让她享受几分成就感。
上官婉儿秀鼻一哼,果然笑的更得意。
当下袁洪便传下号令,命诸营将士早做准备,并召集众将,宣布了奇袭敌营的计划。
当晚入夜时分,袁洪便留樊梨花率两千精兵守营,多树旗帜,到处插满草人,佯装大军尚在营中的假象。
袁洪自己则率八千主力大军,以程咬金秦琼为将,以上官婉儿为向导,趁着夜色掩护分批出营,抄小路绕往敌营之后。
时已入夜,只能借着星光火把看路,山间行走颇不方便,很容易就迷了路。
这时候,上官婉儿就体现出了她过目不忘的能耐,仅凭微弱的光线,竟能清清楚楚的记得一年前走过一次的路,带着袁洪和他的将士们在山间从容穿行。
夜行一宿,不知不觉东方蒙蒙发白,天眼看就要亮了。
两边的山势越来越矮,脚下的路却越来越平坦,地势越来越开阔,看起来应该快要走出山道,进入平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走半个多时辰,我们应该就会抵达山口,我的任务已完成,接下来就要看大公子你的表演了。”上官婉儿笑看向袁洪。
袁洪脸上已燃起杀机,豪然一笑:“那你就在一边看好戏吧,今天晚上的庆功宴,你是主角,我一定得跟你喝个痛快。”
二人相视而笑。
大军继续前行,一路上袁洪跟上官婉儿是有说有笑,谈笑风生。
众将士们也是斗志昂扬,跃跃欲战,皆以为可以顺利的绕到敌营之后,发动一场致命攻击,胜算在握。
可是走着走着,袁洪却开始发现有些不对劲。
起雾了!
原本薄薄的山雾,不出半个时辰,就变的浓厚无比,视线不出十步。
脚下的路越来越模糊,行军的速度越来越慢,很快,八千大军便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糟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碰上这么一场大雾,这下可不妙了。”上官婉儿秀眉凝起,脸上的自信也被焦虑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