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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阿嫣挑眉,似乎有点惊讶, 但还是乖乖地转过身:“哦, 谢谢。”
“见外了。”江离扣好纽扣, 静默片刻, 平静道:“陆世同没有来。”
他们从中午做到下午,又从下午做到天黑,根本没有人来敲门, 别说陆世同, 就连服务员都没有。
这是一个局。
他看着弯腰捡上衣的女人, 不冷不热的问:“苏嫣, 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嫣举起三根手指, 严肃的说:“三次。”放下手, 语气更加认真:“我向上天发誓,我只想睡你三次,绝对没有别的念想。”
江离冷笑:“装了针孔摄像头?拍视频给陆世同欣赏?”
“你呀, 思想不要这么龌龊。”阿嫣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套好衣服:“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我很怀念你在床上的雄风……”低笑一声, 偷眼瞧他:“恭喜你,今天破了历史纪录, 很勇猛呢。”
她想了想,诚恳地添上一句:“我很满意。”
江离冷眼看她。
阿嫣蹲下身,穿上高跟鞋, 走了几步停住, 扶着门框, 回眸一笑:“那杯酒里什么都没有,我骗你的。”
男人一怔,神色骤变,冷厉骇人。
“嘴上说强迫,身体却很诚实,我就喜欢你这样。”阿嫣也不管他突然阴沉的脸,轻飘飘道:“江总,合作愉快。我们下次再见。”
*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阿嫣老实地待在家里,和她深爱的脸蛋过上你侬我侬的小日子,直到《宫墙柳》开拍,她在新来的助理小美和李姐的陪同下,低调进组。
苏嫣自出道以来,从没这么安分过,可尽管这样,她还是登上了热搜第一。
这部戏的女主角一直传的是安纯,没想到第一组片场路透图出来,竟然换成了声名狼藉的苏嫣,安纯的粉丝当然不乐意,一边愤怒地指责剧组前期宣传利用安纯,一边在各大娱乐博主的评论里对苏嫣冷嘲热讽,把她的黑料刷了一遍又一遍。
有人挖出了天鸿和苏嫣的关联,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睡遍娱乐圈大佬,社会社会。”
“无缝找下家,某人的生意真好。”
“没想到陆世同那么low,不嫌脏啊。”
李姐不免忧心,就连小美暗地里都替老板捏一把汗。
处于风暴中央的阿嫣却比谁都悠闲。
她对微博这样的新科技有点概念,但并不热衷,网友说了什么,她一来看不见,二来不上心,丝毫不受影响。
进组后的第三天,李姐看了眼微博,越看越气,不觉冷笑:“……抢角色,不要脸?哈,笑死人了。你离开聚星前,江离为了讨好安纯,把你的戏给安纯演,那次你都已经进组拍了两天了,还不是说撤就撤?这事儿谁都能骂,就她安纯没资格!这么久的微博热搜,营销号一致刷黑料,她团队要是没在背后搞事,我把手机吃了!”
小美劝她:“李姐,消消气。他们是故意的,我们回应的话,就中计了。你忘了吗?安纯那戏刚拍完,正在后期制作中,那不也是同类型的宫斗剧吗?最近网上的热度全集中在我们这边,他们借机踩着《宫墙柳》宣传自己的剧,真阴险。”
那就是苏嫣开拍后惨遭换角的电视剧。
李姐阴着脸喝了口茶。
阿嫣伸出手,说:“有对比图吗?让我看看。”
小美不肯:“没什么好看的,安纯的是定妆照,你的是模糊的路透,营销号智障才放在一起比较。”
阿嫣笑笑:“手机给我吧,不要紧的。”
小美只好递过去。
过了一会儿,阿嫣幽幽叹了口气:“真好啊,那么多人夸她漂亮。”她看向李姐,又问:“我红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夸我好看吗?”
李姐说:“你要能翻身,就凭那几张脸都糊了的照片,也有粉丝给你夸出朵花来。”
阿嫣怔住,过了片刻,认真道:“那我一定加倍努力。”
*
剧组开拍半个月,这天轮到拍阿嫣和女二号童晓薇的一场戏。
童晓薇饰演的贤妃和皇后不和,因为一件小事,童晓薇怀疑阿嫣饰演的宁贵人表面与她交心,背地里却帮着皇后做事,为此盘问阿嫣,从最初的含沙射影,渐渐转为尖锐的责骂。
这场戏火/药味十足,男主角席园也在旁边看。
他是现在人气最高的小鲜肉之一,这几天和阿嫣拍戏,他谨记经纪人和粉丝的忠告,除了对戏之外,跟阿嫣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别说话,别有眼神交流,省的沾一身脏。
他以为对方会生气,奇怪的是……阿嫣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刻意疏远,那女人随身总带着一面镜子和一包面膜,在片场没事儿干,她也不跟人说话,自顾自躺在椅子上敷面膜。
高强度的拍摄计划,睡眠不足,日夜颠倒,种种恶劣条件下,那女人总是容光焕发,皮肤一天比一天白,一天比一天柔嫩,搞的他也想随身带护肤品了,毕竟他这样的高人气小鲜肉,没演技不要紧,颜值才是保命的根本。
今天这场戏,他是故意来看阿嫣出丑的。
童晓薇和安纯是好朋友,她有心替安纯出气,昨天晚上就告诉他,今天她不会让阿嫣好过。
席园咬着苹果,眼角余光随便一扫,突然看到阿嫣的助理正举着手机。
他脑子转的飞快,想提醒童晓薇,还没开口,导演那边喊停,摄影师刚放下手,只听‘啪’的一声,童晓薇右手高高扬起,甩了阿嫣一个耳光。
——坏了。
他心里叹气,那头童晓薇浑然不觉,翻了个白眼,抱着手臂哼了声。
阿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剧本里没这个。”
童晓薇神态嚣张,敷衍地撩撩头发:“哎呀,真是的,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怪我,我刚才太入戏了,一时间走不出来,苏嫣,你不会生气吧?”她看了看默不作声的阿嫣,得意洋洋:“平常人呢,我大概会让着点,不敢下那么重的手,可苏小姐是什么人呐,脸皮比墙都厚,皮糙肉厚的,我的手那么娇气,怎么打的疼呢?”
阿嫣没说话。
童晓薇放低声音,刻薄的说:“陆世同对你,如果有江离对纯纯的一半,我也不敢下这么重的手。从你进组到现在,他都没来过一趟,看来你连他的女人都算不上,只能算个侥幸爬床成功的婊/子——”
话音未落,阿嫣苍白的手抓住她的头发,猛地一拽。
童晓薇脚下一个踉跄,刚站定,火冒三丈想要反击,气势汹汹地踏前一步,不料又扭到了脚,整个人重心不稳,头脸对着墙壁来了个零距离亲密接触。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
席园手里的苹果掉了下去,目瞪口呆地盯着疼得眼泪鼻涕糊一脸的童晓薇,惊得忘记了该过去帮忙——等等,那那那,那是什么?
……童晓薇的鼻子,原来真是整的?
小美已经放下了手机,飞快地跑过去:“哎呀,对不起,都是我们嫣嫣姐不好,她也是无心的,她不知道你的鼻子是做的,早知道的话,一定扶你一把……”
阿嫣捏住童晓薇的下巴,直视她惊恐的眼睛,压低声音笑着说:“我不仅婊,还凶,以后长点记性。”
她放开手,利落地转身走开,任由身后乱成一团。
“快送医院!”
“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啊?”
……
阿嫣不理会,走到全身僵住的席园面前,忽然停了下来,皱眉盯住他看。
席园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一步。
阿嫣眯起眼看清楚了,有点惊讶,然后开口,对他说了进组以来,第一句不是台词的话:“席先生,你额头上长痘了。”
阿嫣托着腮想了会儿:“不管是真实或虚幻的世界,来这里走一趟,总该有始有终……我来。”
于是,阿嫣开始着手布置自己的死亡,对着镜子,挑最美的礼服,选最好看的姿势,顺便写下遗书。
说来也是巧,白天逛商场,竟然碰到了久违的江离。
那个男人阴郁不少,眉宇间笼着散不去的愁绪,看见她走过来,瞬间舒展容颜:“阿嫣。”
阿嫣说:“好巧。”
他微笑点头,陪她一起选长裙:“准备穿去哪个晚宴么?”
“不,就家里穿穿。”
出店门前,江离拉住她的手臂,很轻很轻,却也坚决的说了句:“我会一直等下去。”
阿嫣回过头:“等一辈子吗?”
他没开口,沉默中燃烧的眼神就是答案。
阿嫣突然笑了,扬起手里拎着的礼服袋子:“江总,你的一生很长,我的一生很短。”
江离怔了怔,就这么一个晃神,她已经走了,留下永远无牵无挂的背影。
晚上吃饭,陆世同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明天我要去西班牙,下礼拜回来。”
阿嫣点点头:“哦。”
陆世同漫不经心地吃了两口饭,压根没尝出味道,又说:“选个时间,跟我回去一趟,家里老头子念叨了好几次,念的我心烦。”
阿嫣放下筷子:“陆总,你应该带回去的人,不是我。”
她喝了口热茶,难得心平气和的跟他说正经话:“你看,我从不相信爱情,太多客观因素能改变它,金钱,地位,人生的磨难,衰老的容貌……所谓的海枯石烂,太不现实。”顿了顿,接着说:“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女人相信,所以你跟我耗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陆世同不自觉的捏紧拳头,冷哼:“我乐意浪费时间,用不着你来教我。”
阿嫣便不劝他了。
她说的话太扎心,陆世同在客厅里坐了一晚上,也气闷了一晚上,没回房间,偶尔抬头看一眼,房门紧闭,她从没出来过。
……没心肝的东西。
天亮,司机来了,他刚要出去,楼上房间的门开了,半明半暗的光,她穿着睡衣,斜倚门口,看不清表情:“要走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没来由的,整夜筑起的心防刹那崩溃,他心软成水:“还早,睡你的去。”
她点头,微暗的晨光中,消失在门后。
“陆总,再见。”
这是陆世同见她的最后一面。
三天后,他刚下飞机,在机场看见了头条新闻,知名人气女明星苏嫣疑似因抑郁症自杀,留下最后一张遗像。
女人身穿红色长裙,静静躺在床上,双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神态安详,宛如陷入宁静的梦乡。
除了从手腕流到床单上的血,根本看不出异样。
就像时尚杂志拍的照片,那样美丽。
他的脑海中轰然一声,只剩空白。
*
葬礼那天,陆世同没露面。
直到夜深了,他的手还在发抖,拿起酒杯的时候颤了颤,酒水洒在名贵的地毯上,留下一滩像极了血的颜色。
书房的门开了。
小美双眼红肿,走了进来,嗓子哭哑了:“陆总,你找我……”
他声音冰凉:“为什么?”
小美鼻子一酸,又想哭了,摇摇头:“我、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抑郁症,我敢肯定!那天,我收到苏姐的短信,叫我去她家一趟,她一直住在这里,很久没回去了,我赶过去,看见她躺在床上,留下了一封信,叫我拍遗照发给媒体,拍的漂亮一点……然后把粉丝说她好看的评论整理完烧给她——”
说到最后,她顾不上当着顶头上司的面,又哭又笑:“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就为了怕变老变难看吗?她都死了,粉丝哭还来不及,谁还会说她好看……我不懂,到底为什么啊……”
陆世同僵硬地坐着,沉默过后,向她伸出手。
小美吸了吸鼻子,把攥得皱巴巴的纸递上去。
那封遗书上,没有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早该知道了。
她不爱他,连骗他都敷衍。
终究是他自欺欺人。
*
她离开后的第四十天,陆世同终于去她墓前探望,一路上,两旁都是捧着花束前来悼念的人,只有他两手空空,黑色墨镜下,是一张苍白冷漠的脸,寒风扬起黑色的风衣,划开凌厉弧度。
他曾以为自己会发疯,可他没有。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唯独那种缺了什么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浓烈,最后心都像掏空了,活着也成行尸走肉。
其实,小美错了。
阿嫣离世的新闻下,真的有粉丝留下一条匪夷所思的评论,引起诸多非议。
“苏嫣复出后,没穿错一件衣服,没化错一次妆,每次露面都是美颜盛世,不愧是我偶像,死都死的那么漂亮。”
底下的粉丝都在骂这人没良心,可点赞数却一路飙升,高居前几位。
陆世同想,如果那女人真的泉下有知,只会高兴,说不定还想亲自见见这个粉丝。
于是,他把这条留言抄写在一张白纸上,带了过来。
天色渐晚。
墓园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陆世同掏出那张纸,用打火机点燃,看着火焰将它吞没。
“这样,你开心了?”
回答他的,唯有呼啸而过的风。
“你这么一走,知不知道别人都怎么说你的?”
“有人说,都怪江离曾经抛弃你,导致你心理扭曲,无法接受容貌的变化。”
“还有人说你得了抑郁症,每天都在痛苦中挣扎,说的好像他们认识你一样……”
四十天了,他第一次说那么多话,却是在她墓前。
“你脾气不好,心里只有你那张脸,脸皮也厚,无耻至极,老子人生中唯一一顶绿帽子,就是你给强扣下的……”
他闭了闭刺痛的眼,抚摸冰冷的石碑。
“尽管这样,我也……”他停顿片刻,喉咙堵的说不出话,眼圈泛红,过了好久,轻声低喃:“……如果早点喜欢上你,多好。”
在那个男人有机会伤害你之前,好好保护你。
世上最缺的是后悔药,“如果”这个词,只能想想而已。
离开前,风吹落一束鲜花,露出底下的纸。
陆世同皱了皱眉,拾起来。
你说,我的人生很长,你的人生很短。
苏嫣,说了等你一辈子,差一分一秒都不是一辈子。
我会继续等下去,带着我们的回忆。
不死不休。
没有落款。
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留下的。
陆世同冷哼了声,撕成碎片洒了。
*
阿嫣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抬起手,五指还是残缺不全,但比起任务开始前,至少皮肤长了回来,不再是血肉模糊的惨状。
很好,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恢复容貌了。
她笑了笑,环顾四周。
冰冷的密室,四周都是光秃秃的石壁,左手边有一道半掩的小矮门,几盏风雨不灭的残烛散发幽幽的光,照亮她骇人的脸。
老古董长出小短腿,捧着镜子,在石室里到处转悠:“宿主,你可是练功走火入魔,导致面目全毁?”
角落里的女人低低笑一声:“你傻呀?此次闭关,我已突破第十层炼容心法,如今在你面前的,可是三界排名前五的大能,除了神魔两界的绝顶高手,世上再无人能阻止我——”
老古董以为她会说出‘一统天下’或者‘征服世界’。
等了半天,对方也只是轻哼了声,爬起来,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那张鬼脸发呆。
于是,老古董又问:“这里是妖界?”
心中有些忐忑,它虽然是人界的灵器,但也是一只心怀梦想的老镜灵,盼望有天能飞升成仙,想到身处妖界,还是有点怕怕的。
阿嫣往脸上扑粉:“不是。”
老古董松口气。
阿嫣回头,看它一眼:“这是魔界曼陀罗宫的禁殿,听说过吗?”
老古董浑身寒毛倒竖,哆嗦着摇头。
阿嫣一笑:“魔界太子的寝宫,正宗的魔窟,童叟无欺。”
老古董欲哭无泪。
“放心,我和他不熟,他不会来,我也出不去。”阿嫣慢悠悠的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加上你,一个半人。”
正说着,密室上空忽然响起一道清脆如银铃的少女声:“姐姐,我来看你了。”
语气甚是哀伤。
老古董抬头看了看,意识到这是传音入密,便老实地缩在一边。
“姐姐,你还是不肯与我说话么?”那人苦笑一声,带着微颤的哭音:“这世上,只剩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你说过不会抛下我,你就忍心见我孤苦伶仃?罢了,你怪我,我无话可说,可我求求你——”声音忽然变得激动:“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姐姐,我求你罢手吧!他就快死了,不用你动手,他就要死了,别跟你自己过不去,你修炼的邪法会造成什么后果,你心里清楚!”
那姑娘凄凄凉凉哭了一会儿,又振作起来:“华容托我带了信给你。”
这句说完,再无动静。
老古董转了转眼睛:“那位是……”阿嫣一眼扫过来,它咽了口口水:“……无关紧要的路人丙?”
阿嫣扬眉,懒懒道:“那是我亲妹子,当然不会无关紧要。”
老古董不敢再问下去,瞥见石门的方向有亮光,便溜了出去。
一出门,差点吓呆了。
这……这这哪里像魔窟?分明是仙宫吧!
古朴的雕梁画栋,雅致的字画挂满墙壁,奇怪的是,紧闭的两扇大门附近,未拆封的信堆成了小山,全是从上方一个小开口处递进来的。
起码也有几千封信,没有一封拆动过。
老古董看傻眼了。
“喂。”
老古董一惊,忙回头:“……额,宿主。”
那比妖怪更可怕的丑陋宿主看着它,“下个任务可以开始了。”
“对……对的。”老古董从震惊的状态中回神,切换成工作状态,总算有了几分/身为主神的底气:“上一个任务,宿主擅自使用媚术,作为惩罚,下一个任务,除了和线索男主亲密接触,你必须刷满他的好感度。”
阿嫣静了静,似乎不情愿:“有这个必要吗?”
老古董坚定:“只有下个世界。”
阿嫣叹气:“随便,你可以开始了。”
她愣了一下,把餐巾纸给他。
江离低笑,摇摇头,倾身过来,慢慢地、细心地吻去白色的奶油。
阿嫣脸红了,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小声问:“蛋糕甜吗?”
他说:“没你甜。”
夜深了。
江离撩起她肩上的黑发,心不在焉的问:“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一,希望事业成功,和杨导合作的新片能获奖。二,希望这一生,可以留给我的粉丝美好的记忆。三,希望我永远美颜盛世——啊!”
他俯身,惩罚性地轻咬柔软粉唇,拥着她倒向大床。
乌黑的青丝铺在白色床单上,黑白分明。
正如她清澈的眼睛。
空气迅速升温,注定是意乱情迷的一夜。
江离顺着她的额头、眼睛、嘴唇,一路吻下去。
阿嫣配合地闭上眼睛,遮盖眼底始终清醒且冷淡的光,闷哼了声,咬紧下唇,双手抓紧床单,抓出一道道纠结的皱痕。
肢体交缠,灵魂震颤。
最后,他湿润的嗓音响起:“我爱你。”
阿嫣露出一丝笑意,享受此刻身体的愉悦,待彼此平静下来,便瞥了眼墙上的钟,慢慢爬坐起来,点上一支烟,递给他:“这句话,曾经有个女人等了很久,只可惜,她听不到了。”
那个真正的苏嫣,至死都对他情深不悔。
江离接住,微微拧眉:“什么?”
阿嫣没回答,起身穿衣,先给小美发消息,然后拿起他的手机抛过去:“江总,看看微博。”
他皱紧眉,低头盯住屏幕。
阿嫣的丝绸睡衣外边,只披了件敞开的针织衫,靠在窗边,耐心地等他看完。
下雨了。
窗帘掀起一丝缝隙,可以看见玻璃窗上纵横的雨水,像永远无法停止的眼泪。
原主的记忆中,也有这样的雨夜,那个男人站在面前,高高在上的模样,如同随意操纵生死的神祗,将她践踏进污秽的泥水。
整个世界都是脏的。
江离神色骤冷,抬眸:“你什么意思?”
阿嫣微笑:“说了睡你三次,多一次少一次都不行,我这个人很有节操的,最讲信用。”
江离站了起来。
阿嫣淡淡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无所畏惧。
江离眯起眼,一步步迫近:“你疯了。”他忽的站定,深呼吸几次,努力平静下来:“删掉微博,我陪你一起解释——”
阿嫣笑出了声:“这就是我的解释。我早说了八百遍,我对你的兴趣,仅限于你的身体,仅限于三次,你偏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江离咬牙,冷冷道:“你想报复我。”
阿嫣摇头,带着遗憾:“江先生,你总这么自以为是。”
窗外,雨声磅礴。
香烟烧掉一截,烟灰烫到手指。
这一点细微的疼,却激起他心里无边的怒火,被欺骗的疼痛也瞬间燃烧起来。
全是假的。
他说过的话,他曾经怎么对待她的,她根本不曾遗忘,一直牢牢刻在心上,所以选择在这样的雨夜,将所有的伤痛如数奉还。
对他,从来没有爱,只有深沉的恨。
玩弄身体,玩弄感情,都是为了报复,可笑他一厢情愿地陷了进去。
可他爱她。
他还是爱她。
他冷笑了声,将烟头在掌心掐灭,倏地走过去:“不是你说了就算的。”
阿嫣一动不动,还是那么散漫地站着,懒懒地抱住双手,带着几分笑意看他,十足的挑衅和嚣张。
那么镇定,那么目中无人。
又是那般美丽,耀眼如晴空艳阳。
于是,江离又停下,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苏嫣,你想报复我,你恨我,无所谓……我爱你。”他扯了下唇角,突然笑了起来,黑眸闪过幽暗的光,狠绝而疯狂:“我爱你就够了。你想报复,我给你机会,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他抓住女人纤细的手臂。
阿嫣平淡的说:“放手。”
他不肯,紧紧盯住她的眼睛,恨恨道:“这不就是你要的吗?我抛弃了你,践踏了你的尊严,所以你也要看着我卑微地在你面前,求你回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嫁给我,你会有一辈子时间折磨我,你要的,我都给你——”
“你说,你爱我。”阿嫣看着他,语气平静:“江离,我为你发疯,为你差点自杀,你在哪里?在安小姐身边。我落魄的时候,你爱我吗?我被狗仔疯狂跟拍、面目扭曲的时候,你又爱我吗?”
江离红着眼,说不出话。
阿嫣掰开他的手指,拉下他的手,面无表情:“善变而廉价的爱,也只配虚情假意的欺骗。”
他沉默良久,动了动嘴唇:“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阿嫣点头。
他不死心:“我不信。”
声音有点颤抖,低沉喑哑,透出垂死挣扎的执拗。
他握住她的肩膀,低下头,冰凉的唇吻住她,可不管怎么缠绵,她的眼睛清醒地睁着,黑白分明、干干净净的眼神,不带丝毫情感。
心凉了大半。
下一个瞬间,门口一声巨响,他刚回头,已被一股大力拉扯开,撞到墙壁上。他扶着墙壁站稳,咳嗽几声,看向踢门冲进来的人。
阿嫣也在看他,略带惊讶:“怎么是你?”
陆世同高大的背影挡在她身前,听到问话,冷哼了声,回头:“因为我让警察走了。你报警干什么,还嫌麻烦不够多?”
“我从来不嫌戏多,只怕有人不肯好聚好散。”阿嫣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会来?”
陆世同一滞,脸色红了红,有些窘迫,很快恢复常态,若无其事:“你出事了,撤热搜删评论压新闻,不都是天鸿出钱?我替公司节省开支!”
……
阿嫣无言以对,干脆不说话。
江离对这一切无知无觉,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好久才醒转过来,看着阿嫣:“那天,半山别墅,你说过谈感情,从那时起,就是一个骗局。”
阿嫣挑眉:“不,我和你谈感情的意思,就是玩你没商量,你自己会错意了。”
江离无声苦笑。
到了这个时候,她脸不红气不喘,眼睛依然清澈干净。
自从复出后,她总是这么理直气壮,坏的坦荡,坏的……迷人。
他向来睚眦必报,却不恨她。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经蔑视一个个女人献上的真心,嘲笑她们的愚蠢的自己。
被践踏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阿嫣稍稍站直身子,拉紧外衫:“江总,像这样的小事,您动动小指头就解决了,除了点不值钱的面子,您也没真的损失什么。”她忽然低笑一声,抬眸,目光柔柔软软,扫过他的心尖:“难道,我不美味吗?”
一个轻淡的眼神,一句不轻不重撩人的话。
勾魂摄魄不过如此。
陆世同觉得,这辈子怕是等不到年老掉牙,他的牙齿就要咬碎磨光了。
他用冷得冻人的眼神剐了女人一眼,从齿缝中挤出字:“妈的,你当着我的面发骚?老子还没死!”
阿嫣扫兴,瞄了瞄他,走到一边。
江离弯下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转头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平静的语气,温和的神色,仿佛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
即使内心血肉模糊,他也不愿当着陆世同的面,显露痛苦。
他一走,阿嫣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难怪……曾经爱他那么深,都这样了,他还能维持风度。越是冷静自持的男人,女人就越想见他为自己发疯的样子——”
“你嘀咕什么呢?”
阿嫣抬头:“没什么,我在想,你怎么进医院了。”
陆世同露出狰狞的假笑,咬牙切齿的说:“被你气的。”
阿嫣往客厅走:“我给你倒杯茶赔罪?”
陆世同开口:“苏嫣。”
阿嫣停下。
“你非得这么作一回,闹的满城风雨,只是为了报复他?”陆世同眉心拧起,忍不住骂出口:“你是不是有病?你想整他,你不会来找我?”
阿嫣疑惑地看他:“我那天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就是要睡他,玩弄感情是达到目的的手段,最终目标还是睡他。”
陆世同几乎吐出一口血,额头上青筋直跳,已到崩溃边缘:“为什么?”
“陆总,不是我说,你问的也太莫名其妙了。”阿嫣对他狰狞的脸容视若无睹,对他的暴怒感到不解:“就说你吧,睡过的女人少说也有十来个,会有人总追问你为什么睡她们吗?当然因为想睡,因为和谐生活有利于美容和减肥啊!”
陆世同深吸一口气,忍到内伤:“你最好认真回答我的话,我没心情和你鬼扯——”
阿嫣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真话你不信,你非得我说,我看上他器大活好,你才满意——”
砰!
他一脚踹上了门,上锁。
门板受到剧震,还在嗡嗡作响。
阿嫣笑了笑,抬起下巴,白皙的脖子上,布满另一个男人留下的吻痕:“我是跟他结束了,可你非得选今晚?你不嫌膈应?”
陆世同冷笑:“你说,我是好人?”修长的手指脱去外衣,随意扔向一旁,敞开的衣领露出性感的锁骨,即使穿着色调冷淡的衣服,也无法掩饰的致命吸引力。
“那好,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禽兽!”
夜深了。
江离撩起她肩上的黑发,心不在焉的问:“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一,希望事业成功,和杨导合作的新片能获奖。二,希望这一生,可以留给我的粉丝美好的记忆。三,希望我永远美颜盛世——啊!”
他俯身,惩罚性地轻咬柔软粉唇,拥着她倒向大床。
乌黑的青丝铺在白色床单上,黑白分明。
正如她清澈的眼睛。
空气迅速升温,注定是意乱情迷的一夜。
江离顺着她的额头、眼睛、嘴唇,一路吻下去。
阿嫣配合地闭上眼睛,遮盖眼底始终清醒且冷淡的光,闷哼了声,咬紧下唇,双手抓紧床单,抓出一道道纠结的皱痕。
肢体交缠,灵魂震颤。
最后,他湿润的嗓音响起:“我爱你。”
阿嫣露出一丝笑意,享受此刻身体的愉悦,待彼此平静下来,便瞥了眼墙上的钟,慢慢爬坐起来,点上一支烟,递给他:“这句话,曾经有个女人等了很久,只可惜,她听不到了。”
那个真正的苏嫣,至死都对他情深不悔。
江离接住,微微拧眉:“什么?”
阿嫣没回答,起身穿衣,先给小美发消息,然后拿起他的手机抛过去:“江总,看看微博。”
他皱紧眉,低头盯住屏幕。
阿嫣的丝绸睡衣外边,只披了件敞开的针织衫,靠在窗边,耐心地等他看完。
下雨了。
窗帘掀起一丝缝隙,可以看见玻璃窗上纵横的雨水,像永远无法停止的眼泪。
原主的记忆中,也有这样的雨夜,那个男人站在面前,高高在上的模样,如同随意操纵生死的神祗,将她践踏进污秽的泥水。
整个世界都是脏的。
江离神色骤冷,抬眸:“你什么意思?”
阿嫣微笑:“说了睡你三次,多一次少一次都不行,我这个人很有节操的,最讲信用。”
江离站了起来。
阿嫣淡淡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无所畏惧。
江离眯起眼,一步步迫近:“你疯了。”他忽的站定,深呼吸几次,努力平静下来:“删掉微博,我陪你一起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