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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池穿婚纱来做什么？
白千池在棺木前站定，看着上方桌面上摆放着的黑白照片。
她一身白色婚纱，在现场那些黑衣白花的人群中显得很是突兀。
白千池强扯出一抹笑：“墨……叔叔，我穿这身好看吗？”
开口的瞬间，已经湿了眼眶。
“不是说好了五月二十号要送我出嫁的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我可是一直在期待那一天。”
“明明日子快到了，你怎么能突然离开……。”白千池抬手，抹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
现场很安静，白千池声音不大，却也让在场人听得真切。
大家顿悟，原来是这样。
虽然在别人的追悼会上穿婚纱很忌讳，但人家也是一片苦心。
“我知道，您一定很想看我穿婚纱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把日期记得那么清楚。”
白千池喉咙涨痛得几乎要说不出话，声音更是哽咽得不像样。
“……所以我今天穿来了，只是皇冠和头纱没戴……”
白千池说完，弯腰，连鞠三躬。
看着照片上墨少寒那帅气沉稳，亲和的脸庞，白千池紧攥着双拳，不让自己哭出声。
疾病，多么让人无奈又残忍的死法。
母亲是如此，他亦是如此。
愿天堂没有痛苦。
白千池转身来到墨少寒面前，看着仿佛失去了灵魂，只剩躯壳的他，白千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心疼。
她一个只受过墨少寒关心的人都哭得这么伤心，墨漓做为他的孩子，该有多难受。
她看着墨漓，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节哀！”
墨漓的睫毛微颤了一下，一直没有反应的他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眸，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看着面前漂亮精致的女孩儿。
突然勾起唇角，笑了。
这笑，让所有人都呆住了，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出来。
他……他在笑？
他们不懂墨漓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能笑，而这笑的含义，他们也看不懂。
只是觉得这笑很心酸，仿佛看透了一切生死和人性。
让人看了也忍不住湿了眼，心灵有很多的感触。
白千池对上墨漓那双琥珀色的眼，心里竟有一瞬间的罪恶感在产生。
他眼中包含的情绪太复杂。
有讽刺，有无奈，有痛恨，有可悲，有绝望…甚至有仇恨。
仇恨？
为什么会有仇恨，还是她理解错了。
白千池看着墨漓的眼，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神中，可以包含这么多的情绪。
可就是这么一双眼，看得白千池竟有种犯了滔天大罪，无法让人原谅的罪责。
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眼神会出现在墨漓的眼中，更没有想过，这种眼神，是拿来看她的。
面前的墨漓，让白千池感到万分陌生，甚至是害怕。
她只当墨漓是伤心过度，无法接受自己父亲的离开。
“……能告诉我，墨叔叔的骨灰将埋在哪儿吗？”
日后，她应该去看望他。
墨漓没回答，依旧是用那种痛恨又无奈的眼神看着她。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的目光都在奇怪的墨漓和白千池身上来回转换。
就在白千池以为墨漓不会回答她时，他却一字一句，冷冷道：“你母亲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