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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洗干净点?”
付修听到她的话,愣了会, 才依稀明白过来司小喃这是什么意思。他倒是想过这事, 可现在明明白白说出来, 比想象中还要尴尬。
他偏过头咳嗽了一下, 等心底那丁点燥热散去了, 才试图缓解气氛,问, “怎么?要脱光了打一架啊?”
司小喃说出来的时候非常羞耻,忽然涌现的羞耻心几乎要把她埋起来。虽然是迟早的事,可由自己提出来实在太不矜持了。
可听到付修的话, 她那点羞耻心像是夏天里的水蒸气,忽然就蒸发了。
司小喃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磨磨牙问, “你洗干净了, 脱光了, 就为了跟我打一架?”
付修没话说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脸皮挺厚, 撩人这方面比动不动还会害点羞的司小喃强。可这回他是彻彻底底的蔫了,缓和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不是付修没想过那回事,他各方面功能正常, 肯定也会想跟喜欢的人更进一步。
可这种事情真的要发生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太喜欢这个人了, 所以犹豫的、忐忑的、不敢轻易碰她, 怕会让她伤心难过后悔。
付修没再说话, 司小喃也说不出来了。她感觉刚才主动提出的那句, 已经把她过去十八年的勇气全部搭上了。
要是付修再误解或者拒绝,司小喃不保证她会不会冲到厨房拿把刀——自我了断。
她没胆砍付修。
心怀鬼胎的两个人装模作样学了会习,司小喃急匆匆离开了,留下付修惶惶不安的留在屋里,正襟危坐的拿出手机搜索:第一次注意事项。
网上给出的东西太杂,还有很多是纯粹来搞笑的。比如第一次上天要注意什么,第一次变身要怎么办,第一次跟怪物决斗…
付修超高的智商和学习能力仿佛已经瘫痪了,他没办法从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选出要用的东西出来。思来想去,他找了一个最不愿意找的人。
大概是因为无聊,宁决回信很快。
天下第一帅:付爷,你别告诉我你跟喃姐好了这么长时间,都一直在亲亲抱抱举高高,连个负距离接触都没有吧?现在初中生都排队打胎了,你俩天天一个屋檐下,这也太纯洁了吧!
付修很想让他滚,但是这货滚了以后,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人能咨询。于是付修只好决定,先忍他半分钟。
天下第一帅:还有付爷你找我问,其实是想跟我炫耀吧?哈哈哈哈你找我炫耀有啥用,让我嘲笑你是处男吗嘻嘻嘻噗噗噗嘿嘿嘿呵呵呵
付修觉得这半分钟是忍不下去了。
他很想把宁决揍到宇宙的那一头。
可能是隔着网线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宁决总算认真了些。
天下第一帅:那啥,其实这个事我不算挺有经验。喃姐是那个…第一次吧?我碰过的处真不多,大概就是做好准备,别中奖了,还有就是女生那边可能会疼吧,会脆弱,你得哄着,说点好听的话。哄女生我擅长的,什么宝贝乖乖你是我的小心肝
付修脑补了下那样的场景,无情的回复:你还是滚吧
天下第一帅:唉付爷,你别不听我的,不然你把喃姐伺候的不舒服,她脾气上来一脚把你踹下床…
付修已经懒得看了,迅速拉黑了宁决,倒在沙发上思考人生。
刚才宁决说的那么多,其实有用的只有一点——事前准备。
而且,那天是司小喃生日来着,就算把自己当礼物送了,她生日的事也不能马虎。付修想,就算我脱光洗白给自己打了个蝴蝶结,这事也算是我占便宜。
不能这么糊弄小松鼠,她本来就蠢,不能让她再笨得不知道被宠着是什么感觉。
二十九号付修起得很早,准确来说他根本没怎么睡,彻夜思考如何取悦女朋友这种具有跨时代意义的问题。
过了平常时间,司小喃还没来,估计她今天不会来了。付修想着,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能外出的衣服换上准备出门。
在知道他已经填报过志愿后,没日没夜堵门的招生办总算消停了。付修拿到省状元这件事的余韵还没散去,但至少不会影响他平常的生活。
付修翻出小半年没用的车钥匙,在手机里搜索全市的蛋糕店和商品评价,打开导航到市中心价位最高的一家。
其实付修平常很少会开车,只是冬天怕司小喃冷所以使用的比较频繁。这辆车是搬来这边的时候,亲戚怕他出行不方便留下的。其实小县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付修平常三点一线,豪车到他手上只能蒙灰。
今天倒是难得派上了点用场,付修在市中心转了一圈,后座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东西。蛋糕,配饰,玩偶,零食。他本来还想买几件衣服,但是想想自己直男的审美,还是决定不要荼毒司小喃的审美了。
返程的时候路过一家自助成人用品店,付修停在路边思考了整整十分钟,还是把车开走了。
市中心这边人来人往的,一点都不隐私。
付修自诩心智成熟,甚至可以说有些沧桑,但是在这种方面,他到底是个青涩少年。
倒不是说有多害羞,只是周围这么些人经过,难保不会有认识他或者司小喃的。县城地方小,人都爱八卦,他要是一进一出被人发现了,明天这事不知道要传几个版本。他倒是无所谓,司小喃脸皮薄。
付修七绕八绕拐到个非常偏僻的超市,快速买了需要的东西后,径直回家了。
司小喃果然没来。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害羞还是…后悔。
要是她后悔了…付修想,她后悔,还能怎么办。自己纵容惯了,不可能介意这一次的出尔反尔,况且人家还过生日呢。
只是期待攒得太多了,要是司小喃临时刹车,失望是肯定的。
付修把买来的东西都搬到房间里,着手开始布置。他拆下蛋糕店的缎带,把买来的配饰妆点上去,再用纸板照着蛋糕盒的样子,裁剪成尺寸差不多的模样动手拼装起来,翻出一盒彩色铅笔在空白的蛋糕盒上写写涂涂。
一个丸子头的小女孩,一个西瓜头的小男孩,脑袋低着脑袋,笑得特别甜。这是最开始见司小喃时,他偷偷画的情侣头像。
可惜在那之后司小喃就把头像换了,只有他孤零零的还在用。
付修拼完盒子,把刚才拿出来的蛋糕吃掉,提着买来的蛋糕粉巧克力和草莓钻进厨房,撸起袖子准备打蛋揉面。
昨晚想了一夜,他大概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什么能让司小喃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创意。倒不如就用最平淡的方法,让她过个甜蜜开心的生日。
之后如果她愿意的话,付修想,我还是愿意把那根绸缎绑在自己身上的。
司小喃坐在窗户前面,呆愣了整整半个小时。她手里掐了一朵从外面摘回来的无名小花,把小花上面的花瓣一根根拔下来。
她没有在测什么无聊的‘睡他’或者‘不睡他’这种事,司小喃性格固执,决定的事从来没有反悔的。
她在测的是更严肃的事。
“白天、晚上、白天、晚上…”司小喃掐下最后一根花瓣,心里喜忧参半。
这样就必须跟孟娴说明天留宿的事情了,孟娴那么了解她,多半猜出会是什么事。
家里的扫把擀面杖鸡毛掸子都藏好了吗?我会被打断腿的!司小喃担忧的想。
但这种事,主动坦白肯定比秋后算账好一点。司小喃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满地的花瓣拢了拢扔进垃圾桶里,出去找孟娴。
孟娴正坐在自己房间里嗑着瓜子追电视剧,猛地见司小喃愣了下,“你怎么回来了?”
“我一直都在家啊。”司小喃很想质问孟娴为什么这么不关注自己,但是想到等下要说的事,她怂怂的坐在孟娴身边,一副乖巧可爱的小女儿模样,“妈,你怎么在房间里啊?客厅的电视大,你去外面看呗?”
“在房间里舒服,客厅那个电视费电。”孟娴随口说了句,分她一把瓜子。
司小喃平常不喜欢这种太干的零嘴,今天却接过来,默默地坐在孟娴身边嗑着瓜子,思考应该怎么开口。
“刚才话还没说完呢,你今天怎么在家了?”总算察觉到司小喃的反常,孟娴扔掉一把瓜子皮,电视也不看了,转过来问她,“是不是你俩又闹别扭了?我说你别三天两头使性子,仗着人家小付脾气好,惯着你,就整天找点不愉快的。这脾气再好的啊,你几次下来,他也不可能总惯着你。”
司小喃不爱听了,“妈,我没跟他闹别扭。而且什么叫他惯着我啊,付修那人私底下又贫又懒的。”
“得了吧,真当我看不出来啊?你俩这处对象,肯定是小付对你千依百顺,夸到天上去了,不然按你的性子,一早得分了。”听他俩没闹别扭,孟娴稍微放心了点,又抓起一把瓜子,“说吧,那到底是啥事啊?”
司小喃扁扁嘴,把瓜子全扔回去,拍拍手靠过去给她说,“妈,我明天不是过生日吗?”
“嗯,是啊。”孟娴漫不经心的说,“十九岁也不是啥大生日,随便过过得了,难不成你还想要我给你买个直升机?”
“我倒是想让你给我航空母舰呢,你买的来吗?”司小喃被她怄得简直说不下去,隔了会才干脆破釜沉舟的说,“我明天要跟付修过。”
“哦。”这事太正常了,他俩整个暑假都黏糊再一次,刺激虽然已婚但是老公常年在外的孟娴。孟娴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意外。
司小喃一鼓作气,又说,“晚上也在他家。”
“哦。”孟娴又应了一声。不就是晚上也在那边吗,有啥好炫耀的……等等?晚上!
两个刚毕业的小同学,晚上共处一室,这是要出事啊!
孟娴惊得瓜子扔了满地,瞪着自家闺女问,“你刚说啥?”
“就、就是我晚上在付修那边。”司小喃连忙退开几步,说,“你刚才应了,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孟娴瞪大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站起来环顾四周,沉声问,“咱家的铁耙子呢?”
铁耙子?是那种前面带刺后面带棍的玩意儿?
还有这种操作?
“妈!”司小喃急了,她觉得在跟男朋友双宿双飞之前,自己得去找阎王爷下个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