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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海音看着舒亦珊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她瞥了对方一眼, 又转脸看向李棠舟——
那眼神闪闪发亮, 写满了:我不会玩, 不会玩, 不会玩……
李棠舟笑着一把将裴海音给搂进怀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嘴唇凑到她的耳畔, 用最暧昧的腔调对她咬耳朵:“扑克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真的很好玩很好玩,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裴海音抬起眼睛, 可怜巴巴的:“我不会……”
“我现在教你, 很简单——”
石姐和文贞一听李棠舟要教裴海音, 心里顿时一咯噔。
她们两个平时在牌桌上被李棠舟虐惨了,要是换做别人,欺负不了他,还能转头欺负欺负他女人,再让他女人折磨回去。
可这放在李棠舟的身上根本没有用, 以前的他就像一块密不透风的铁板, 毫无弱点。
而今天太阳可从西边升起来了,李棠舟带了个女人来!
那么当然要可耻的……欺负不了李棠舟, 就欺负李棠舟的女人啊!
但是裴海音要是真得了李棠舟什么真传……
那她们还赢个屁啊!
李棠舟轻轻按住裴海音的肩膀, 将她转了个身面对牌桌,紧接着又从后面将她圈进怀里。
李棠舟的指尖从牌桌上飞快地一掠, 两张扑克牌已经捏在了他的指尖——
“两张底牌, 再分别以三次发出三张、一张、一张公共牌, 最后是摊牌阶段。”
裴海音提起一口气,抓紧时间在脑海中记笔记。
“但是……”话锋一转,“这些你全都不用知道。”
裴海音:“……???”
李棠舟轻轻地亲吻了一下裴海音的额角,“你需要做的就是跟注,像这样——”
他一下子将牌桌上面的一大堆花颜六色的筹码推了出去。
“哗啦啦啦啦啦……”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洋洋洒洒地铺了小半张牌桌。
裴海音一下子将李棠舟的手按在了牌桌上,微微转过头,一脸绝望地看着他:“这……这样也太败家了……”
李棠舟的目光已经毫不留情地射向了曲峰和舒亦珊,在他们之间略略扫了一下,他的唇角染上了浅笑,对裴海音说了一句话。
一句实话:
“我们家,你还败不完。”
舒亦珊气的嘴唇都发抖了。
她本来觉得裴海音就算跟了李棠舟又能怎么样?
越是像李二少那样的公子爷,越是目中无人——他就算看上了裴海音,不过就是看中了个美色,新鲜两天就过去了。
到时候裴海音只会比从前更难堪!
即便是曲峰之前对她说过,现在裴海音在李棠舟面前可受宠了,但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
曲峰已经对她相当无微不至了,可也从来没有给过她“筹码一推,随便败家”的权利和宠爱啊!
她瘪着嘴,赌气地扭过头——
曲峰挑了下眉,故意做了个“投向”的手势,半玩笑半警告地说:“你别看我,我跟李二少比不了,我的家可败的完。”
其实曲峰这话说的相当不诚实。
在牌桌上,他又不是没输过大的——况且这种娱乐性质的小场面输的再多又能输多少?——只是他不想给舒亦珊收拾烂摊子罢了。
要是每个情人的烂摊子他都要收拾得妥妥帖帖,那他一天24小时的时间够用吗?
最后,李棠舟悄悄地对裴海音说:“别怕,我在旁边看着你打。”
裴海音突然松了一口气。
有李棠舟陪在身边,她就没那么害怕了。
德丨州丨扑克,又称德克萨斯扑克,一年一度的德丨州丨扑克世界杯——WSOP锦标赛,种种事实皆证明了这不是赌博,而是一种竞技。
一个行之有效的德丨州丨扑克策略是:如果一桌子上的玩家都玩得紧,那么你就应该玩得相对松些,反之亦然。还有一句被广为流传的话是:如果你在三十分钟之内还看不出谁是桌上的鱼,那么你就是那条鱼。
裴海音就是牌桌上的那条鱼。
还是一条前所未有的大肥鱼!
下好大小盲注,带着白色手套身着制服的荷官紧绷着脸,发给大家两张底牌。
裴海音看了一下底牌:红桃A,方片8。
其他的三个人也分别看了下自己的底牌,然后冲荷官微微颔首。
裴海音模仿着其他人的动作。
在所有人确认后,荷官发出了三张公共牌。
桌面上已有的三张翻牌分别是:方片A、黑桃8、草花4。
文贞二话不说就“加注。”——丢出几个筹码。
其他二人跟注。
裴海音想了想,她可不敢像李棠舟那样把一堆筹码哗啦啦全推出去,她只放了两个筹码。
荷官发出第四张公共牌。
转牌:草花3。
文贞笑着将几个筹码放到了前方:“加。”
其他三人自然跟上。
荷官发出最后一张牌。
草花8。
河牌一出,舒亦珊藏在袖子的手指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面子上还是沉稳地说:“All in!(全下)”——他手中的两张底牌是草花A和草花J,和桌上的五张公共牌已经组成了一只异常强大的军团,这个军团的名字叫做“同花”!
石姐和文贞一脸失望地弃牌了。
明输的牌她们懒得跟,宰裴海音的机会有的是。
裴海音根本看不懂牌型。
看到舒亦珊那么强劲的攻势,她犹豫了。
虽然李棠舟对她说了,她只需要下注,但她又不是没有脑子!
胡乱跟注不是败家,那是有病!
李棠舟就坐在裴海音的身旁,一只手臂松懈地支着牌桌,并用手背撑着侧脸——
似笑非笑地将裴海音的反应尽收眼里。
这要是放在以往,她早就被李棠舟盯得浑身发毛了,但现在她的神经过于紧张,竟然一点没注意到李棠舟从来没移开过目光。
如果不跟也太没面子了!
裴海音象征性地放了几个筹码。
一轮结束。
会所里的人已经全部聚拢过来。
要说他们不好奇那是骗鬼的!
他们平时被李棠舟宰多了,现在却是他女人被宰的场面,还是当着他的面前——不要太期待好吗!
荷官示意先发起进攻的舒亦珊亮牌:同花。
大写的“同花”!
此时全场安静了下来,舒亦珊已经拿到最大的同花,从德丨州丨扑克概率的角度上来分析,能击败她的可能性并不大。
裴海音虽然看不懂牌型,但在周围观战人的反应来看,舒亦珊拿到的应该是很好的牌了。
看来要输了……
裴海音的下唇都有些细微的抖动,她看向了身旁的李棠舟。
看着她那个模样,李棠舟直接将撑着侧脸的手挪到了唇边——他用指尖遮掉了一个藏都藏不住的笑容。
又是输给舒亦珊这个家伙!
但技不如人,也只能认命……
在求牌若渴的围观者的注视下,裴海音垂着脑袋亮出了牌:红桃A和方块8。
“哇……”
“卧槽!”
“这人品……”
——它们和桌面上的一个A及两个8完美无瑕地组成了“葫芦”。
正好压过同花的葫芦!
看着荷官将一堆整理完毕的筹码放到自己的面前,裴海音一脸懵比。
“……赢了?”裴海音难以置信地问李棠舟,“我赢了吗?”
李棠舟轻轻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蛋,“当然。”
虽然裴海音立刻拍掉了李棠舟的手,但她还是笑意盈盈。
她第一次玩扑克,竟然就能赢牌!
运气女神和胜利女神真眷顾她!
而最大的输家舒亦珊的脸色差极了。
连同花都能输牌,这裴海音的运气未免也太好。
第二轮:裴海音的顺子胜文贞的三条J。
……
第四轮:裴海音的三条K胜石姐的对子A。
……
“啊啊啊啊啊啊啊——”
文贞和石姐惨叫起来,然后她们两个哈哈大笑着:
“卧槽李棠舟你快离开吧!你这尊‘大牌仙’在这压阵你女人就一直赢牌啊!一定是你们这对贼公贼婆心有灵犀安通款曲了!你快离开牌桌,请去里面喝酒——”
她们两个说的绘声绘色的,搞的连裴海音都快要信以为真了:“要不……你去喝酒?”
李棠舟立刻挑起眉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石姐和文贞:“可以,赶我走是吧?行,你们玩吧——”
没想到,李棠舟竟然真的走了。
终于送走了李棠舟,石姐和文贞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第五轮:裴海音的四条A胜于石姐的同花。
……
第十轮——
荷官已将全部的公共牌发完。
翻牌:方片10、方片8、黑桃2。
转牌:方片9。
河牌:红桃Q。
舒亦珊的眉毛抖了一下——“all in”和“call”过后,她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方片Q、草花Q。
这是三条Q!
胜败在此一举了!
舒亦珊迫不及待地直接伸手翻开裴海音的底牌——
“同花顺!”原本鸦雀无声的围观者有的已经忍不住喊出了声音,开始议论纷纷。
——方片6、方片7,正是如假包换的同花顺!
“卧!槽!”
舒亦珊看到裴海音的两张底牌后怔了几秒,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你怎么会有同花顺的……?”
裴海音又是一脸懵比。
别的牌型她不明白,但同花顺她可是明白的。
这是德丨州扑克里最大的牌型啊!
她的手气这是逆天了吧——
同花顺?!
这时候石姐和文贞又扯起嗓子冲着会所里面高声呼救:
“棠舟救命啊!求求你快回来吧!你不在你女人要上天啦!还有没有王法和天理?怎么同花顺都让她摸出来了?!”
李棠舟端着酒杯细细品着红酒,假装接受不到她们发出的求救信号。
最后还是裴海音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分了,开口帮忙求情:“你还是过来吧……”
李棠舟这才“勉为其难”地再一次回到了裴海音的身旁。
“裴小姐……还是你说话好使啊……”
裴海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
在进行到第十六轮的时候,李棠舟和姜彦冰去走廊抽烟。
两个人刚点燃香烟,姜彦冰就说:“棠舟,可真有你的,扑克都让你玩出花来了。”
李棠舟看了姜彦冰一眼。
“你是算了多久的牌型啊,才能每一把都让荷官帮你发那么到位的牌,出那么到位的‘老千’?”姜彦冰抿唇一笑,“为了哄你媳妇开心,我看你是拼了老命了。”
李棠舟只是笑了一声,“你看出来了?”
姜彦冰一脸鄙视:“你玩的有点太大!连同花顺都摸出来了,傻子看不出来里面有门道儿!石姐和文贞那两个女人多精啊,不过是顺水推舟,卖你个人情,配合你演戏罢了!”
他们两个在外面说话,而会所里的氛围已经快要爆炸了!
太过疯狂!
裴海音豪胜十七轮,成功将台上的筹码一个不落的揽入怀中。
文贞大笑着摆手,“不能玩了不能玩了,从今天开始,我宣布退出德扑界!我不仅玩不过李棠舟,我连他根本不会打牌的女人都打不过,再见——”
石姐也哈哈笑:“抱歉,我也退出!”
她们两个虽然嘴上说着退出的话,实际上心情挺好的。
但舒亦珊是一下都笑不出来了。
那些筹码究竟价值多少钱?
她不会算,也不敢算。
她甚至都不敢看曲峰的脸。
她闯了大祸!
最近裴海音被学校那些破事压抑的不行,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酣畅淋漓的爽过了!
怪不得以前李棠舟那么喜欢在外面玩。
连她都快要上瘾了——赢的快感,连赢的快感,让她激动得身体都克制不住地摇摆起来。
裴海音并不关心那些她赢得的筹码,而是直接冲出会所——
李棠舟和姜彦冰看着兴高采烈的裴海音,两个人默契地会心一笑。
“赢了吗?”李棠舟问。
裴海音兴奋地:“赢了!赢了!赢了!”
“好玩吗?”李棠舟又问。
裴海音挥舞着手臂:“好玩!好玩!好玩!”
李棠舟一错不错地盯了裴海音几秒钟,嘴角泛起笑意——看她这么开心,也不枉他算了两个小时的牌型。
赢不是难事,可怎么不露痕迹的胜那么一招半式,才是最难的!
“真的好玩!”裴海音抓住李棠舟的胳膊,满脸渴望地说,“这个我们在家也能玩吗?两个人可以玩吗?”
还没等李棠舟回答,姜彦冰先抢着说:“弟妹弟妹,我知道你现在很高兴,很兴奋,觉得扑克很好玩。我支持你以后常跟着棠舟来‘金莎’玩玩牌,放松一下。但我劝你不要和他玩,他这个人老奸巨猾的,你哪是他的对手啊?最后你怕是要输的连底裤都没了哦!”
“…………”裴海音的脸颊微微绯红,“我怎么可能输的连底裤都没……”
底、裤、都、没?
本来嘛,李棠舟就打算哄着裴海音开心开心,也不准备真的让她去碰扑克——
但现在……
他突然觉得很有必要在家里设立一个牌桌!
非常有必要!
就在这个时候,会所的门再一次从内打开——
曲峰领着舒亦珊走了出来。
曲峰冷冰冰的,没什么感情:“你自己去和李二少说去。”
舒亦珊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走了几步。
“我……”
她刚一开口,李棠舟就面无表情的:“你别和我说,赢你钱的不是我,是我的夫人——”
夫人?!
舒亦珊猛地抬起头。
谁的夫人?
谁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