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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出事了。
第二天，叶家别墅旁边的住户，聚集在一起讨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昨天半夜，有许多鸣着警笛的警车呼啸而来，打破夜里的平静。
据说，昨晚警察在叶家挖出具陈年白骨。
一具大人的，还有个未成形孩子。
叶双双当晚就被警察带走问话了。
而这一切，苏小念则是在第二天的本市新闻上看到的。
那时，叶泽晨正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
听到电视里发出的声音，他的身形顿住了，目光落在荧幕上。
苏小念下意识看向他。
她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别墅里叶泽晨同叶双双在书房里说了什么。
但是，她能够猜到，叶家这次出事，同叶泽晨绝对脱不了干系。
苏小念有些担心叶泽晨。
不仅仅是因为叶家的事，还有昨天晚上……
昨天半夜，她睡得半梦半醒时，却发现躺在身旁的叶泽晨没有丝毫睡意。
黑暗里，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小念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做梦，可今天早上回过味来一想……
如果是做梦，那也未免太过真实了！
“我走了，这几天应该会很忙，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叶泽晨目光从电视上收回，声音实在听不出心情好坏。
“那个……”苏小念起身，原本想问昨晚他到底睡没睡，只是看着叶泽晨沉冷的面容……
她又有些问不出口。
叶泽晨极有耐心的等着她，苏小念不说，他就不动。
“抱抱……”许久，苏小念硬是从嗓子里挤出这两个字来。饶是自己听起来，也极为肉麻。
叶泽晨表情先是一顿，随后略显薄情的唇勾起，手指头上还挂着车钥匙，朝她张开双臂。
话是自己说的，就算硬着头皮，也得抱完。
苏小念仅穿着棉袜走到叶泽晨前面，搂着他劲瘦的腰，倒还真有点舍不得。
“对了，徐姨……是荀琛的妈？”
现在还太早，不到徐姨上班的时间，就连奶奶也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到现在都还没起床。
叶泽晨这次到没隐瞒，点了点头。
顺便用手指了指楼上的方向。
“另外，徐姨就住在我们楼上。”
“……”苏小念顺着叶泽晨手指的方向看着天花板，半响说不出话来。
难怪那次，她看到徐姨进到电梯后，电梯是上行的。
“她和荀院长……”
叶泽晨但笑不语，苏小念懂了，也不再多问。
等到叶泽晨出门后，苏小念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问那两具骸骨的事。
那是他的母亲吗？如果是，那具小孩的骸骨又是谁的？
可若是不是，那这一大一小骸骨又是谁的？
靠在玄关，苏小念脸上的表情露出疑惑……
接到欣欣电话是徐姨刚进家门没多久。
“苏小念，你赶紧给门卫打个电话，人家堵着门不让我进。”
欣欣怎么都没想到苏小念家安保这么BT，好说歹说都不放行，连压身份证都不准进。
苏小念愣了下，摁下门卫电话，确认了信息与身份之后，总算是放行了。
趁着欣欣还没来，苏小念喝了杯热水。
昨天小腹坠坠的闷痛感她还记得，也不敢吃凉食，水也换成了热水。
可这都过去大半天了，还没下血。
徐姨正在做早饭，但明显心不在焉的，不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铃声从外面响起，苏小念刚好开门，欣欣毫不客气的将手里水果递给她。
“我说你们小区不愧是高档小区，不是本小区住户还不让进！”
欣欣这一路上过来，都没见到什么人。
“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担心你吗！”
上次商场那事儿，外加今天新闻报道叶家这事儿，欣欣实在坐不住了。
“吃早饭了没？”苏小念话还没说完，手里还捧着针线的奶奶见到欣欣高兴的走过来。
“奶奶，我来你家蹭饭了。”欣欣笑的两个眼睛和月牙似的。
“欣欣……念念……宝宝……”奶奶也笑，说完还伸手摸摸苏小念肚子。
“你怀孕了啊？”欣欣吃惊瞪大眼。
“别瞎说，奶奶糊涂了，你也糊涂啊！”
“谁糊涂了，你和叶泽晨也结婚挺久了，怎么就不可能了！”
“那你和顾大雄不也结婚挺久了！”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
“别跟我提他，我烦他。”欣欣没好气的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前妻那事儿？”
“苏小念，你怎么还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欣欣说完白了她一眼。
“倒是你，没事儿吧？”
陈媛媛那个状态，真不像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再加上陈家财大气粗，光凭她那个哥哥……
“我能有什么事儿。”
苏小念知道欣欣说的是陈媛媛。
不过几次交锋，她都没有在自己这里讨到便宜，应该会适可而止吧？
苏小念起身，突然，手捂着小腹动作一顿。
那种闷痛的感觉又来了，和痛经似的。
“你怎么了？”欣欣吓一跳。
“没事儿，可能是要来那个了，肚子这两天都有点疼。”
“来那个？苏小念，你和我差不多的日子，我都走了有阵子了……”
苏小念表情一滞。
“我有孕妇朋友说，有些人怀孕初期会用痛经感，你不会……”
欣欣和苏小念面面相觑。
“真的有了吧？”
T.N.C集团总部内。
集团因着前段时间叶泽晨的关系频频出现在公众视线中。
事实上，T.N.C集团几年前就已经以J城为中心，环形攻势下周边几大重要城市，唯有J城……
蒋东霆与靳墨池按照叶泽晨的意思，按兵不动。
刚进总部，各类世界顶尖级高端技术在这里随处可见。
到处都彰显着公司内部的科技化与人性化。
只是在这里上班的员工，前几年还需要签订保密协议，不能够随便对人说在哪里供职。
还曾经被内部职员戏称自己这是进了保密局。
而这个保密协议，于前段时间已经自动作废了。
被钢化玻璃折射出冷芒的总裁室内，此时蒋东霆正与坐在总裁椅上的叶泽晨面对面。
“开始了？”蒋东霆以右手把玩镀金签字笔，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嗯。”面对蒋东霆，叶泽晨并没有藏掖的心。
他们兄弟三人从相识到如今，枪林弹雨闯过，生死线上也走过……
能够到现如今这步，早已是过命的交情。
叶泽晨平生最信任的，五个手指头足以数的过来。
“资金链方面不用担心，我和墨池会无条件帮助你。”
蒋东霆左手依旧带着黑色真皮手套，与他冷峻无情的五官呼应。
“你这两天似乎很累。”
叶泽晨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楚星光虽然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个十分倔强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段时间，蒋东霆吃尽了苦头。
蒋东霆没说话，抬头看着叶泽晨，没有放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我曾经劝过你，别为了无聊的自尊心，轻易错过任何一段感情。”
“很显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种类似调侃的话，也就只有叶泽晨敢对蒋东霆说出口了。
“你有时间说我，不如把陈媛媛的问题解决下。”
蒋东霆的手指稳稳握住签字笔，提到陈媛媛，叶泽晨的表情明显阴沉下来。
“叶家股票从早上开盘开始就一路狂跌，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出手？”
避开陈媛媛的问题，叶泽晨的脸色终于和缓了许多。
“看情况。”
蒋东霆扫了他一眼。
“我在等叶家会有什么反应。”
叶家虽然气数尽了，但叶泽晨还是想要看看，在叶双双只后，有没有谁能够保得住叶家。
桃花眼微微眯起，表情变得耐人寻味……
苏小念在洗手间里有很长时间都没出来。
手中捧着根还没拆封的验孕棒，这是欣欣刚才跑出去到小区门口药店给她买回来的。
她现在很紧张，满手都是汗。
“怎么样？好了没？”欣欣站在门外面也是干着急。
“还没，等下。”苏小念深吸了口气，终于将验孕棒的盒子给拆开了……
不知就这样过去多长时间。
欣欣只听到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苏小念走出来了。
“怎么样？一条还是两条？”欣欣睁大眼，等着消息。
苏小念没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快急死我了！”
欣欣是真急眼了，一把夺过苏小念手里的验孕棒。
低头一看，乐了。
虽然只是很浅很浅的一条，但也是两条杠！
“你行啊你！还真有了！”
欣欣比谁都高兴，反倒是苏小念还晕晕乎乎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昨天在医院还被叶成涛追来着，再说这么浅……”
“等等，什么叫做你被叶成涛追？”欣欣听糊涂了，怎么还跟叶家人扯上关系了？
苏小念简单的将昨天的事跟欣欣说了遍，欣欣一听就急眼了。
“什么东西！”
“要不你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苏小念说什么都不放心！
“行！”欣欣一口答应下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
此时的叶成涛与叶家正陷入水深火热当中。
如果说上次竞标的那块地失手对叶家造成了严重打击，那么昨晚的事就是致命！
叶成涛一早就赶到叶氏跟董事会的董事们交代，可从众人表情来看，叶成涛的话根本就不能让他们信服。
更何况叶成涛的脸上还留着前一天与叶泽晨打架后留下的淤青。
而叶双双那边，因着两具白骨还需要送去法医那做检验，她处于暂时收押的状态。
平日里跟叶成涛称兄道弟的兄弟现如今一个也用不上。
不仅用不上，那些人还在拼了命的同叶成涛与叶家撇清关系。
平日里与叶家交好的世家们现如今一个个都处于观望态度，迟迟不肯公开表态伸出援手。
不过是一夜之间，叶成涛尝尽了人间冷暖。
董事会给他重压，又没有人肯伸出援手帮忙，警局那边探听的结果也不好。
更何况那两具白骨的来历他根本就不清楚。
叶蜜雅所在的精神病疗养院又打电话来说，她的情况一度有些恶化。
重重压力如同大山一样压着叶成涛。
当神经紧绷到一定的程度，事情往往就会走向两个极端。
要么彻底爆发将事情解决，要么彻底爆发整个人都消沉下去！
第一种爆发，自然是对叶家的事情有好处的。
可偏偏叶成涛是属于第二种。
当荼好好找到叶成涛时，他整个人已经在酒吧的包间里喝高了。
这酒吧有他的股份，即便是白天，也会为他敞开大门。
人是真的喝高了。
从重新回到J城回到叶成涛身边开始，她还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
刚推开门，却见有两个女人偎在他身旁，妩媚抽着烟。
将门关上，走到他身边。
她知道，他是不想让旁人见到自己这幅狼狈模样的。
就算旁人眼中的叶成涛再无能，他也还是有着自己独有的自尊心。
“你们都出去！”荼好好冷呵，名媛气势在此时得到彰显。
“呵，留下，不准走！”
两个抽烟的女人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有点不知该做何种选择。
“警察局吗？我举报这里有人卖吟！”
只见荼好好也不废话，拿起手机拨出个号码，对着电话那头开口。
“神经病啊！”那两个女人瞬间掐了烟，拿着包径自离开。
等到房间就剩下他们两人时，荼好好将门从里面反锁。
朝他的方向走去。
安静坐下，看着叶成涛痛苦的模样，荼好好紧抿着嘴唇。
她跟母亲求过，可母亲和外公态度坚决，只说要观望一下再出手。
虽然还生气叶成涛百般维护陈媛媛，可这终归是自己放不下的人。
荼好好分的清轻重缓急。
“想喝就一次喝个够，痛痛快快的，然后明天开始，就打起精神来。”
荼好好没有劝他，也没有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也不用问，因为今日所有的新闻报道都在报道着叶家挖出两具骸骨的事。
叶成涛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动着，似乎是在隐忍什么。
下一秒，将荼好好猛地拽倒在沙发上，巨大的暗影自从上而下将她遮住。
荼好好的手机滚落在地板上，上面还显示着10086的号码。
“如果你来是说退婚的事，我立马同意。”
他的声音，听不出是醉是醒来，荼好好听了却难过非常。
“我们结婚吧。”
叶成涛猛地低头看她，也说不清是看还是瞪，就这样瞧着荼好好平静的小脸。
“我把户口本偷出来了，叶成涛，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他觉得能说出这些话的荼好好，一定是疯了！
“你疯了。”醉酒的叶成涛甩甩沉重脑袋，除了这句话实在想不出别的来。
自从叶双双出事之后，别人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可偏偏她却上杆子凑过来的。
“我没疯，你和我结婚，荼家是不可能坐视不管叶家的情况的，不论是口头上的声援还是资金方面的援助，我想叶家是需要这些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至少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荼好好鼓起勇气开口，勇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叶成涛的话还没说完，荼好好已经倾身上前用力堵住了他的嘴。
而小手，则在他身上点着火。
来之前，她已经想好了，她手上现如今能够周转的流动资金有三百万左右，可这对于叶家来说……
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荼好好……”叶成涛低头看着被自己推到在沙发上的姑娘。
“叶成涛，我对我做过的选择，从来都不会后悔，就算你不喜欢我，你要跟我离婚，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就算叶家真的垮了，还有她……
叶成涛的手握住荼好好的腰，身体却不由发热发烫！
“你别后悔！”
两小时后。
坐在医院走廊里，苏小念搅着手指。
来做B超的人不少，欣欣忙着跑前跑后，此时就她一个人在这儿。
有些激动，有些紧张，有些……想哭。
说不清的滋味在心里五味陈杂。
虽然很早之前就已经没有在做避孕，但经过越南岘港那么激烈的对峙后，她还真没想过……
竟然有一个小家伙，生命力如此顽强。
不自觉轻抚着小腹，苏小念深呼吸，强压下那种想哭的冲动。
“你要不要给叶泽晨打个电话啊？”
欣欣在她身边坐下。
“等检查完了再说吧，我怕空欢喜一场。”
毕竟第二条杠那么浅，万一不是呢？
很快，就轮到苏小念进到B超室里面，而欣欣留在外面。
医生很熟练的叫她放松平躺。
苏小念没多时就听到医生的声音。
“孕囊能看到，不过现在还太早，胎心胎芽看不见，等再过两周来好了。”
单子打印出来后，医生递给苏小念。
听到这话，苏小念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怀孕！
莫名的，眼泪唰一下落下来。
医生像是见惯了孕妇们的大喜大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等到从B超室里出来，苏小念见到欣欣，立马搂着她。
“还傻楞着做什么，给叶泽晨打电话啊！”
欣欣看了B超单也跟着激动起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比她自己怀孕还要令欣欣觉得高兴。
“算了，等晚上他回来再说。”
苏小念又是哭又是笑的，低头看着B超单，那上面其实还什么都看不见，可却令她爱不释手。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看了眼电梯方向。
巧的是，来做B超的这间医院，正是陈俊昊住院的医院。
要不要，去问问他，昨天到底对泽晨说过什么？
事毕。
地上散落着衣服。
男人的与女人的混合到一起。
荼好好小脸酡红，大口呼吸着，只觉得全身和从水中浸泡过似的。
小心起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搂在怀里。
这应该是她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了！
看着因着醉酒与欢情而倒在沙发上沉睡的叶成涛，荼好好趴在他手臂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做这种事，对她来说，并不像是想象当中的美好。
国外上学时，室友每几个礼拜总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
她曾经说过，Sex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可在荼好好看来，Sex只有和对的人做时，才是最美妙的。
男人和女人不同。
男人可以为了性而爱，可女人却是为了爱而性。
“叶成涛，我是荼好好，也是橘子……”
她搂着衣服，雪白肩膀上有他留下的点点红痕。
直到有水渍在衣服上晕染开来，荼好好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早已泪流满面。
“我爱你。”
直到，生命终结为止。
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嫌恶你，瞧不起你。
你也是我生命里，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荼好好心想。
俯身轻吻在叶成涛薄情的唇上……
陆大伟还是给叶泽晨打了电话。
两人约在墓地见面。
尽管陆大伟听到这个地址有所迟疑，可最终，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叶泽晨是先开车到的。
墓地依旧是当初被叶双双派人挖开砸碎的模样。
身着窄身黑色大衣的叶泽晨缓步走过，寒风凛冽，到处依旧是萧索的味道。
衣冠冢空空荡荡，墓碑残破不堪，如同叶泽晨对于自己童年的记忆，支离破碎。
他沉默站在那，像是在思索什么。
很快，陆大伟就来了。
尽管人到中年，却依旧貌比潘安，俊逸非常。
可想而知，年轻时更是叫人舍不得移开眼球。
也不怪叶双双会为了他做尽阴损之事，却还是舍不得离婚。
“泽晨……”陆大伟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腰板儿像永远都挺不直。
叶泽晨闻言缓缓回头，他的绝顶好皮相，有一多半儿遗传自这个男人。
“怎么？想劝我就这么算了？”
他那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不知何时染上了凶煞的戾气，看的陆大伟心头一惊。
“你不是一直惦记着那女佣的去向？”
叶泽晨冷冷勾起唇角，令那张本就绝世无双的脸，更显俊美迫人。
“泽晨，蜜雅和双双……”陆大伟话音刚落，叶泽晨缓步走到他面前。
两父子面对面，很显然，叶泽晨要比陆大伟高出一头。
“没错，是我做的。”叶泽晨坦率承认。
陆大伟表情阴晴不定，就这样看着他。
“你要毁了叶家？”陆大伟又问。
叶泽晨但笑不语，但那笑意，很明显没有到达眼底。
他深深厌恶眼前这个男人，并且毫不掩饰自己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这股厌恶感。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连你一起毁了。”
“我是你爸爸！”听到那话，陆大伟心脏陡然跳的紊乱起来。
“血缘关系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暴力的东西。”
叶泽晨冷漠开口，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无法选择自己的父亲。
“泽晨，既然你想要动叶家，那么……不如我们两个人联手？让叶家，成为我们父子两个人的囊中物如何？”
陆大伟话锋一转，眼神当中露出贪婪。
叶泽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是想要看穿他骨子里到底残存着多少贪婪与肮脏。
“我妈/的遗体在哪儿？”
不知就这样过去多长时间，叶泽晨终于再度开口。
陆大伟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苏小念叫欣欣到附近星巴克里面等着自己，而她，却乘坐电梯来了VIP病房区。
因着昨日她来过，有值班护士认得她的脸，并未阻拦。
眼睛不经意看到了自动售货机，回想起昨天那一幕，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很快，苏小念就走到了陈俊昊病房门前。
迟疑了很久，这才终于敲响门板。
门内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苏小念又等了会儿，扭开了门把。
病房里很安静，唯有仪器运作的声音。
不见陈媛媛的踪影，能摆放东西的地方也全都摆放上了各类鲜花。
苏小念刚一转身，却见躺在病床上的陈俊昊竟就这样看着自己。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陈俊昊的精神相较于昨天相比，已经好了许多。
就连说话声音，都不再迟缓。
苏小念没说话，阳光自落地窗外倾洒进来，就这样落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了层光晕。
未施粉黛的一张脸，干干净净的，叫人说不出的舒服。
“我代我妹妹向你道歉，她被我和舅妈宠坏了。”
陈俊昊知道，在旁人眼里，陈媛媛的行为被人看做是病态可怕。
可他是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的人，所以自然怜悯与疼爱更多一些。
“陈俊昊，昨天……你同泽晨到底说了什么？”
说实话，苏小念真的有些受够了陈媛媛，她并不想要再听到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事。
更何况昨天当街做出过激举动拦车，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做出来的事！
“你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陈俊昊表情有短暂恍惚，随后自嘲的笑了下。
“陈俊昊，你难道觉得再你撒过那样的弥天大谎之后，我会抱着怎样的心情出现？”
如果不是昨天陈家兄妹意外出了车祸，叶泽晨要来医院，恐怕她也不会跟陈俊昊啰嗦。
苏小念的脾气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怎样无条件包容都可以。
可若是不喜欢一个人，就算是他死在自己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她的眼神很冷，连带着表情都有些绷紧。
“如果我说，连我自己都说不清，当初为何会撒那个谎，你信吗？”
陈俊昊声音沙哑，苏小念微愣了下，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隔空看着彼此。
“今天晚上，我会让人将媛媛送回纽约，不论过去发生过什么，为了媛媛好，我都不会再提起了。”
很快，陈俊昊再度开口。
苏小念没想到陈媛媛最坚定的后盾竟然会倒戈。
她原本以为，陈俊昊会不择一切手段，为他妹妹将叶泽晨重新攥紧回手里。
“这样，你有没有高兴一些？”
陈俊昊说。
他就这样看着苏小念，记忆当中那个青涩的姑娘，现如今已经彻底变成女人。
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说不出的韵美。
“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
苏小念冷冷开口，或许是觉得话题说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她转身朝着门边走去。
“小念。”就在苏小念看要走到门边时，她听到陈俊昊又叫住她。
虽然有所迟疑，可最终脚步还是一顿，侧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
“你别怪媛媛，你也别恨她，好吗？”
苏小念闻言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因着陈媛媛是陈家小公主，所以所有人都要惯着她吗？
“如果我告诉你，她曾经为泽晨流过一个孩子，诱使她的抑郁症加重，而泽晨根本就不想要负责任，这样……你有没有多少同情媛媛一些？”陈俊昊话锋突然一转，深邃的眼底划过一阵阴霾。
苏小念原本握在门把上的手倏然握紧，就连眼睛也不可置信的睁大。
陈俊昊刚才说了什么？
什么叫做……
她曾经为泽晨流过一个孩子？
J城国际机场，候机厅内。
陈媛媛正在焦急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而被陈俊昊派来守在她身旁的彪形保镖，戴着墨镜安静站在她身旁。
今天他们的任务就是确保陈媛媛不会开溜，能够顺利乘坐今晚由J城直飞纽约的飞机。
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原本对这件事相当排斥的陈媛媛，竟然在昨天拨打了个电话之后，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不但不排斥反感保镖了，甚至还主动要求来机场候机。
只是不把她按照陈俊昊的吩咐送上飞机，谁也不敢轻易松懈下来。
保镖一边避开拥挤人潮，一边还要将视线紧紧落在陈媛媛的身上，生怕会突然走丢。
陈媛媛的目光一直落在机场内显示屏上，时不时还会低头看着自己腕间手表。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昨晚，她想到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就立马打了电话。
五分钟后，新一波航班到达。
人潮从机场出口处出来，陈媛媛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群，生怕会错过什么。
如果没出什么意外，应该就是这趟航班了。
可人群渐渐散了，陈媛媛都没有找见自己想要见的人。
站在原地的她就像是整个人被阴霾笼罩住了一样，保镖依旧安静盯着她。
不知就这样过去多长时间，陈媛媛原本暗淡下去的眼睛突然迸发出一道莹亮的光芒来。
她看到有推着两个大行李箱出来的助理，身后跟着的是她再熟悉不过再期盼不过的人，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这里！”陈媛媛突然朝对方伸手。
而助理后面缓缓走出来的高挑女人，脸上还架着墨镜，不苟言笑的脸在见到陈媛媛时……
终于才算是有了些许淡笑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