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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头儿,你……老不正经。”说完,持盈捂脸就跑。
嘿,怎么说话呢?
老子正经了一辈子,现在不想正经了行不行?
封泽来了,他可不就有对手了。
芸娘今儿躲着谁也不见,他把自己里里外外刷洗了好几遍,再吃点牛鞭,他打算穿着芸娘给他缝的袍子,去私会芸娘,然后跟芸娘告白,芸娘要是不答应,他就霸王硬上弓!
反正他豁出去了。
有东西自身后飞过来,刚好掉在持盈脚边。
持盈低头一看,是她才刚掉的《皇帝内经》,心中一乐,将书捡起,连个谢都没有跑出缶庐。
“臭丫头这回是真走喽。”
终于可以开动啦,馋死他了。
彭竹安筷子夹了牛鞭美滋滋地,一边嚼,一边说,“泡泡差不多得了,出来吧。”
竹屋的门开了,封七穿着一件白袍子,披着湿湿的长发,风姿绰约从屋里出来。
“不吃就不吃,你皱眉干嘛。”又不是穿肠的毒药。
封七说:“为什么又是这个。”这把声音完全不同以往任何时候的脆亮,磁沉,略带慵懒。
“还不是为了你小子以后的福利,现在你不懂,以后就得感谢我老头子。”彭竹安嚼吧嚼吧的嚼,封七眉头拧巴拧巴的拧。
“师傅。”
“什么?”
“能不能不吃?”
“我跟你说,以前呢,火候没掌控好,都不够烂,你嚼不动正常,这回多亏持盈丫头阴错阳差那一把二尺女儿火,嘿,还就练成了,不吃,你亏的慌。”
封七说:“好吧,我只尝一块儿。”有持盈的功劳在里面,他得给点面子。
“这就对了嘛,这个月都晚了几日,你的声带已经不是药性所能控制,先走一步是一步吧,尽量少开口就是。”
“嗯。”
彭竹安将碗递过来,说:“知你脸皮子薄,我不看,你想细嚼慢咽,还是囫囵吞了,怎么吃都成,总之,这虫草药我可是话了大工夫的,吃了包你一辈子性福满满。”
小丫头片子就知道欺负老头子,老子徒儿以后会给老子悉数讨回来的。
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像也用不着十年那么久。
毕竟两人共居一个屋檐下,持盈发现封七身份那是多早晚的事。
叫彭竹安说,还不如和盘托出算了,可封七不这样想,他觉得欺骗持盈十多年,怕持盈知道真相后,怕持盈不肯原谅他,再不肯搭理他。
持盈的性子比较拧,也不知道随谁了。
持盈她娘傅丽则,彭竹安接触不多,那是个冷美人儿,进了侯府后,深居简出,就鲜少迈出过门槛,也没几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虽说这是封淮的意思,可到底蒋广田没本事留住人。
据彭竹安观察,持盈执拗的性子多半像蒋广田,善良聪慧也随蒋广田,单就这模样儿,倒与那冷美人像了八九分。
万一,他徒儿真开罪了持盈,这丫头会不会也像她娘当年一样,对他宝贝徒儿始乱终弃?
彭竹安越想越是心惊,看来还是得快点把这丫头收归羽翼之下,他看得出来,他徒儿对这丫头那是一条船走到黑了。
“快吃吧,瞅啥瞅,再瞅也瞅不出朵花儿来。”彭竹安筷子夹了一小块就给封七嘴里塞。
封七偏头拒绝吃那东西。
彭竹安说:“你小子敢不吃,我就告诉那丫头你是个爷们,纯爷们儿,看她以后还搭理你不?”
显然,彭竹安的威胁凑效。
筷子改夹了块大的,伸过来,封七勉为其难,闭着眼睛。
“这东西与你身体没坏处,练功强身两不误,你这些年没少被人投毒,对身体损伤太大,要是没老子这些独门秘方给你调理,你小子那小身板能有现在这壮实?你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封七没说话,一个字:嚼,貌似也不难吃。
“唉,这就对了嘛,持盈丫头的一片心意总不能辜负是吧。”
彭竹安笑着笑着,突然就多嘴问了句:“刚刚,她没发现你吧。”
吃饱了,注意力终于回笼,彭竹安这才正眼打量长身玉立的封七一眼,还别说,这小子穿他的这身袍子,还真俊,和持盈丫头倒也登对。
封七想了想,摇头说:“应该没有。”
持盈进来那刻,他就潜水底了,浴缸里泡了药,黑乎乎的的,她应该没看见他才是。
要真看见了,依了持盈性子,肯定一把捞起他,将他一顿胖揍,可她没有,她只是在浴缸前略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去了别处。
彭竹安说:“干嘛偷穿我衣裳。”你穿了,老子一会儿私会芸娘,穿啥?
这可是他顶喜欢顶喜欢的一件袍子,二十多年了,他都没舍得穿一回,没想到,让这小子给翻出来了,眼睛要不要这么毒啊。
他的白袍子不说五件,三件总是有的,可封七偏偏就选了这件。
这件衣裳是芸娘当年为答谢他救命之恩,亲手给他缝的哩。
彭竹安想起芸娘那一双巧手,咧嘴傻乐。
“师傅,你把我衣裳到底搁哪儿了?”封七还是想传回自己衣裳。封七从药缸里出来,就没找到他的衣裳,可总不能光着身子出来见他吧,就在他犯愁的时候,突然就看见旁边的凳子上,整整齐齐搁置的白袍子,里里外外,都有,还是全新的,他只当师傅让他穿的,然
后,他就穿着出来了。
彭竹安也纳闷了。
封七进去泡药澡后,他压根就没进去过,自己放的衣裳,都找不到,管他要,他哪儿知道?
彭竹安一脸怔然,回看封七。
“会不会你记错了?”
“不会错,我就放凳子上了。”封七摇头。
蓦地,彭竹安想起持盈出屋子后的一系列动作,深呼吸,拍拍脸,那小脸绯红非红的,红的能滴出血来。
他当时只担心持盈会打他罐子的主意,压根就没往别处想,现在回想,越想越不对劲,这丫头那会儿对他贼兮兮的笑,难道也是借他来为自己打掩饰?
还有他那压箱底的白袍子,总不至自己长腿跑出来的?
还有封七的衣裳,难不成还能长腿飞了?
彭竹安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冲进屋里,跑到药缸前,低头给里瞅,黑咕隆咚的,全是药沫子。彭竹安一双老眼逡巡屋子一圈,最后在书桌旁的架子边站定,一方菱花镜豁然悬在那儿,这是封七给的镜子,让他剃胡子用,今儿赶早,封七急火火跑过来问他借剃刀,他嫌他笨手笨脚,就动手帮他将胡
子收拾干净,拿了镜子给他看,之后,随手就把镜子悬在了架子上。
封七绕了药缸一圈儿,彭竹安透过镜子看得一清二楚,中心点正好在药缸,从他站这个角度可以一览无余看清药缸里的一切,一定是封七趁着持盈不注意,探头出来透气,不小心给持盈看见了。
一定是这样的。
“呵呵,你穿这身衣裳挺好,以后就这么穿。”
封七为难:“可这是男人衣裳!”
‘嘿,你不会扮女人扮久了,真把自己当娘们了?’
“才不是。”
“不是,就穿着,没旁人的时候穿,抑或穿给持盈丫头看,兴许,她喜欢呢。”
“这样合适吗?”
“合适。”
“那好吧。”
小七啊,师傅要不要告诉你,持盈丫头貌似已经识破了你的男儿身份呢?看着尚不知情的徒儿,彭竹安忧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