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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秦香芹忍不住呲,耳边还得听着郭老太太继续的谩骂。
“我家怎么会娶了你这么惹祸精?好事没做一件,成天的给我想些歪门邪道,现在咱们郭家的钱和名声全给你祸害没了!这下子你满意了吧?高兴了吧?!”
在郭老太太骂人的时候,家里其他人都没做声,包括郭老爷子,以及秦香芹的丈夫郭怀仲。
他们也觉得秦香芹欠教训。
这次的祸事都是秦香芹给作出来的,结果却要一大家子都跟着她倒霉,不骂她骂谁?
大家都不吭声,郭老太太越骂越激动,嗓门几乎要掀翻房顶。
她膝下五个儿子,前面四个儿子都已经成亲生子,最小的五郎因为是老来子,他们格外疼惜,本该早就到了成亲的年纪,可因为郭老太太挑剔,再加上郭五郎眼光高,挑挑拣拣的一直没定下来。
如今郭五郎都已经二十了,再不成亲就真要被人说闲话了。
郭老太太这才急了,四处托关系相看人家,郭五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好在生得一副好相貌。
几次相看下来,最后跟镇上一个富户的闺女给相成了。
双方已经交换庚帖,合了八字,就等郭家把聘礼送过去,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可现在倒好,郭家为了赔钱,不得不卖掉了一部分聘礼,剩下的那点东西根本拿不出手,毕竟对方可是镇上的富户,用这点东西就想换走人家的大闺女,根本是异想天开!
眼看这门上好的亲事就要黄了,郭老太太气得肺管子都要炸了。
她骂了好久还是觉得不解恨,冲上去揪住秦香芹的头发,抬手啪啪两下,又是两个大耳刮子。
“我打不死你这丧门星!让你作妖,让你害得我家五郎连聘礼都拿不出,你这种贱人还有什么脸面留在我郭家,我们老郭家不认你这种儿媳妇,你给我滚出去!滚回你的娘家去!”
秦香芹被吓得面色一白,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噗通一声跪下去,哭得声泪俱下。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赶我走!”
她要是被赶回娘家去的话,这让娘家的人怎么看她?
她先前做的那些事情到时候肯定包不住。
若是秦老太太脑子还清醒,兴许能护住她。
可如今秦老太太已经老糊涂了,她连自己儿子都记不得了,怎么可能还急得她这个嫁出去好多年的闺女?!
现在秦家基本都是大哥秦镇山当家。
秦镇山很护短,却也重公道,要是让他知道了秦香芹卖腌菜害人的事情,他立马就得把人扭送去府衙。
她绝对不能回娘家!
郭老太太抬脚就往她胸口踹了一下,恶狠狠地骂道:“现在知错了?晚了!我跟你说,你要想留下来,除非你把五郎的聘钱给补上,不然你就给我滚回娘家!”
郭老太太偏疼五郎,特意给他准备了非常丰厚的聘礼,各色大件物品加起来,价值起码有五十来两。
后来为了赔钱,郭家不得不卖掉一部分聘礼,约莫有三十多两。
秦香芹苦苦哀求:“您让我一时半会儿上哪里去弄来这么多钱?”
她嫁人时倒是有些嫁妆,可这些年来早已经用得七七八八,剩下不到十两。
郭老太太可不管那么多,拿不出钱就让她滚蛋!
秦香芹见她不肯改变主意,只得去求郭老爷子。
平日里和善待人的郭老爷子,此时却显得格外阴沉:“就按老婆子说的办,三十两聘礼钱,你要是能补上,这件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要是补不上,你就回你娘家去吧,以后也不用再来我们郭家了。”
这话里的意思,竟然是想休掉她!
秦香芹直接就被吓懵了。
若是被休掉,还让她如何活下去?!
郭老爷子无视她惨白的脸色,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你自己作的孽,就得自己承担。”
撂下这句话后,他就走了。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秦香芹。
郭老爷子一走,郭老太太和其他三房的人也都相继离开。
他们都觉得秦香芹是活该,要不是她作妖,何至于害得他们也跟着受牵连。
当日他们被逼得跪在雪地认错道歉,那般耻辱,到现在他们还铭记于心,每每想起来都臊得慌,这两天他们甚至连门都不敢出,就怕出去后背人指点说闲话。
最后只剩下秦香芹的丈夫郭怀仲,以及他们的三个儿子。
秦香芹看着自己的丈夫,如同看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爹,你要救我啊!”
郭怀仲板着脸:“我家里有多少钱,你是清楚地。”
他们没有分家,每房每个月都要交钱给爹娘,郭怀仲没有赚钱的门路,只能靠着地里刨食,赚来的那几个钱几乎都上交给爹娘了,手里偶尔剩下几个钱,也都被秦香芹拿走了。
他身上比秦香芹还穷。
秦香芹眼中的光亮一下子就黯淡了许多。
她扭头看向自己的三个儿子,充满期盼地问道:“你们有多少钱?”
三个儿子面面相觑,把自己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全是些铜板,凑一块也就一百多文。
这么点钱,根本不够补上聘礼的窟窿。
完了!她完了!
秦香芹跌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最后还是小儿子郭金斗给了个建议:“娘,你要不去借吧?”
“去哪里借?这么大笔钱,谁能借给我?”
“你在咱们村里,不是还有个哥哥么?就算你们以前有点误会,但他毕竟是你的亲哥哥,应该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吧。”
闻言,秦香芹的眼睛忽然又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对啊!她可以去找四哥啊!
四哥家最近做豆腐赚了不少钱,找他借的话,肯定能行!
秦香芹立刻爬起身,抹掉眼泪,欣慰地笑道:“还是我家金斗最聪明!”
郭金斗勾唇一笑。
吃晚饭的时候,秦香芹刚坐下,就被郭老太太推开。
“谁让你来吃饭的?聘礼钱一天没补上,你就一天别想在我们郭家待着,你给我滚出去,立刻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