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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蜜看着他想吃却又故意假装不想吃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冲秦朗说道:“五郎,你堂哥故意跟咱们客气呢。”
秦朗是个小机灵鬼,听到媳妇儿的话,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抓起一颗蜜饯枣儿,就直接塞进秦印的嘴里。
“媳妇儿让你吃,你就赶紧吃,不然她等下真把东西拿走了,咱们可就什么都没得吃了。”
蜜饯枣儿一入嘴,甜味就扩散开来。
秦印舍不得吐出来,只得细细地咀嚼,然后咽进肚子里。
既然都已经吃了第一口,还有什么好客套的?秦印和秦朗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
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唐蜜给他们倒了两碗水:“慢点吃,别噎着了。”
秦朗拿起一块琥珀核桃递到她嘴边:“蜜蜜,你也吃啊!”
“你们先吃吧。”
两人虽然馋嘴,但也并非贪不知足的人,差不多把甜点吃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就停下来。
秦朗擦干净嘴:“我们吃饱了,剩下的留给你和哥哥们吃吧。”
趁着他们喝水的时候,唐蜜试着问道:“爹跟你们阿奶之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
由于吃人嘴短,秦朗和秦印两人没有隐瞒,立刻就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当初秦镇越跟老太太闹矛盾的时候,秦朗和秦印年纪还小,两人都尚未懂事,知道得并不多,大多都还是从家中大人嘴里听到的,所以有很多细节他们都不知道,只能含糊地说个大概。
秦印:“因为阿奶不喜欢四婶,她想让四叔休了四婶,可是四叔不愿意,所以就闹了起来。”
唐蜜追问道:“阿奶为什么不喜欢娘啊?”
秦印没有回答,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秦朗。
秦朗撇了撇嘴,不大高兴地说道:“阿奶觉得娘不守妇道,其实娘对爹和我们都特别好,阿奶根本就是对娘有偏见,不管娘做什么事情,她都觉得阿娘是别有用心。”
秦印接着说道:“每次阿奶跟四婶吵起来的时候,四叔都会出面维护四婶,次数多了,阿奶对四婶就越来越看不顺眼,嚷嚷着要四叔休妻,经常闹得寻死觅活,家里鸡犬不宁的。后来四叔没办法,只能提出分家,结果这一下子就更加是捅了马蜂窝,阿奶直接就放话说,要是四叔敢分家,她就要跟四叔断绝母子关系。”
唐蜜咂舌,虽然她没能亲眼看到那个场面,但光是从秦印口中叙述的场景就能想象得出当时有多热闹。
母亲和妻子只能选择一个。
毫无疑问,秦镇越最后选择了妻子。
于是秦镇越带着妻儿净身出户,老太太差点被气死,直接跟秦镇越断绝母子关系,并且禁止自己的儿孙晚辈们再跟秦镇越一家子有任何来往。
唐蜜想起秦镇越这些年一直住在山上,就是为了守在妻子的墓边,看来他对妻子是真的情深意重,便是生死相隔也不愿抛下妻子。
如此情深似海的男人,倒是很少再见了。
心里的疑惑得到解答,唐蜜心满意足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五郎,把剩下的甜点送去给四郎,他经常喝药,嘴里全是苦味,这些甜点刚好能帮他去一去嘴里的苦味。”
“嗯,我这就去!”
秦印连忙也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很久没见到堂兄了,正好可以顺道去看看他。”
“好啊!”
两人肩并肩地朝着东屋跑去。
唐蜜走进灶房,见到秦穆正在忙着准备晚饭。
屋里没有其他人,她抬脚走过去,小声说道:“秦大哥,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
唐蜜从衣袖里面拿出个翡翠镯子,递到他面前。
正在切菜的秦穆立刻下动作。
他飞快地擦干净双手,小心地接过翡翠镯子,仔细端详过后,不由得非万分诧异:“这不是我娘的遗物吗?我记得我已经把它给当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是王招娣把它赎回来的。”
唐蜜将白天遇见王招娣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她就看着秦穆,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秦穆皱着眉,似乎非常不解:“王姑娘想要见我?为什么?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秦大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王招娣对你还有情意,她想见你,自然是因为对你旧情难忘。”
秦穆顿时就涨红了脸。
但因为他肤色是古铜色,再加上此时是傍晚,灶房里面光线昏暗,唐蜜并未看出他脸上的异样变化。
他连忙解释:“我跟王姑娘之间是清白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唐蜜靠近他:“那你跟我说说,你对她是个什么想法?”
即便光线昏暗,但少女莹润的面容,依旧闪烁着光芒,让秦穆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胸膛滚烫。
“我对她没什么想法。”
唐蜜笑眯眯地追问:“既然没有想法,当初你为什么要去她家提亲?”
“那时候家里穷得很,再加上二郎毁了脸、四郎体弱多病、五郎又神志不清。好人家的女孩子都不愿意嫁过来,只有王姑娘愿意嫁过来,她还发誓说会尽心尽力照顾我的四个弟弟。我当时想着四个弟弟确实年纪不小了,尤其是二郎,他的脸毁了,村里的姑娘见到他就害怕,若不娶共妻的话,恐怕他这辈子都只能打光棍。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弟弟们连个媳妇儿都娶不上,也不想秦家的香火就此断绝,所以就……就……”
说到最后,秦穆也是心里憋闷。
他对王招娣其实没什么感情,娶她完全是为了家中弟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后来王招娣另嫁他人,他心中除了被欺骗的愤怒之外,并没有太过伤心。
可如今被唐蜜当面问起此事,他却觉得很是羞愧。
她一定会觉得他是个朝三暮四的坏男人。
听完秦穆的解释,唐蜜差不多能理解他娶王招娣的心情。
如果换成是她的话,也许她也会做出跟秦穆差不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