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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串和费玉林就被压着跪在一旁,两个人见案情水落石出,顿时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两个人早知道最终的结果,但老是待在牢中,也不是个事呀。
接近二十天的待在一个房间里,关键是两个人还是死对头,费玉林和钱多串在争吵中早就彼此之间看不顺眼了。
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钱多串看到边上的家人和叶子衿,站起来后,三两步就蹦到了家人这边。
钱夫人心疼地迎上去,想拉住胖儿子的手好好看看。
钱多串倒好,他的手被钱夫人握着,视线却落在了叶子衿的身上。
容峘见状,眼神顿时冷了下来,他有些后悔了。就应该将胖子再落在牢狱之中几天,这家伙出来,就知道缠着叶子衿。
果然,大家就听到钱多串敷衍应付钱夫人几句,“娘,你先等等哈,我和叶姑娘还有几句话要说。”
说完,他也不管钱夫人诧异难过的眼神,一个箭步窜到了叶子衿面前,“叶姑娘,你看我在牢中受了好多罪,要不是你每天送过去的饭,指不定我就瘦成什么样了。”
“然后呢?”叶子衿皮笑肉不笑看着他问。
“你送去的饭菜很丰盛,两个人的分量,却被三个人分食了。所以我身体亏得厉害,你就看在朋友一场,中午再给我做点儿好吃的补补,行吗?”钱多串着脸皮说。
叶子衿冷笑看着他,两个人的分量?她为了气陌上秋,中午都是送了十八个菜过来了。虽然说,菜的分量少了一些,但胜在种类多呀,那么多菜,哪是两个人就能吃完的?死胖子居然还好意思说瘦了,她怎么觉得钱多串又胖了一圈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难的是,费玉林这一次居然向着胖子说话。“王妃没有觉得丞相大人自从到了定州一趟以后,整个人都胖了一大圈吗?”
陌上秋在高堂上听到,鼻子差点儿气歪了,你胖,你们全家才胖了。
他心虚地点下头偷偷观察一下自己的肚子,嗯,感觉是有点儿发福了。但这种胖完全是因为他成天泡在公事上,没有锻炼的结果,和吃饭什么的,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对,就是这样的。
“回去,让家里的厨子给你做。你想吃什么都成。”钱夫人都觉得自家儿子有点儿丢脸,忍不住过去拉着钱多串,不让他再说下去。
可是她低估了钱多串在吃的方面的执着,“叶姑娘,你也知道,回去后,我就得外出的。”
“行了,别卖可怜了。中午我下厨。”叶子衿白了他一眼。
“够朋友。”钱多串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费玉林的嘴巴也咧开了,叶家送来的美食的确好,但每一次只有叶子衿做的一盘菜。钱多串属狗的,鼻子比狗还要灵,每一次饭菜送过去,那家伙总是能将叶子衿做的菜挑出来,害得他每一次吃饭都像打仗一般。
今天叶子衿愿意下厨,他怎么也得捞回来。
“丞相大人,你是案件的主审,本王留在这儿,不太妥,告辞了。”容峘见事情已经得到解决,半点儿也没有迟疑,就准备撤退。
陌上秋觉得容峘的脸色越来越厚,这家伙,刚刚咄咄逼人的时候,怎么没有顾及到避嫌。这会儿,人被领回去了,他倒是嘴巴甜起来了。
“对对,该回去了。”叶子衿笑呵呵地应答,“家里那么多事情还等着了,都在这儿可不行。”
“车就在外面。”
“回去后得好好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去去晦气。”
一行人边说边往外走,再也没有人搭理陌上秋。
陌上秋气得咬牙切齿,他看着下面的犯人,眼珠子一转,立刻加快了审案的速度。
想背着他吃独食,门都没有。不请他是吧,他自个去。他倒是要看看,越清王和叶子衿会找什么借口将他赶出来。
叶子衿说到做到,回到家里以后,真的就下厨了。
可是等她从厨房里出来,到了花厅一看,家里多出的一个算怎么回事?
“叶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陌上秋笑眯眯地看着叶子衿打了招呼。
“丞相大人是结了案子,准备回去吗?”叶子衿笑眯眯地问。
陌上秋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差点儿没有维持住。这丫头,怎么一照面,就催着他回去?
“相爷来了定州以后,就算是王爷和我的客人了。按理说,作为地主,我们应该送一些礼物给丞相践行才对。可丞相大人一向廉洁,我和王爷也不好打破规矩不是。”叶子衿不但催人,而且还直接杜绝了陌上秋要礼物的后路。
陌上秋真的快要被她给气死了。他的确急着回去,没办法,皇上三天两头催,这几天,他已经接到了不少加急的密信,再不回去的话,估计京城那边也不好交代了。
本来他还想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从叶家村这儿捞一点儿好处回去。毕竟叶家村好吃的东西不少,特别是酒坊中的美酒,他早就馋得不行了。他要的也不多,叶子衿能送他十坛二十坛最好了,最不济也能得到七八坛。
可是叶子衿这也太狡猾了吧,根本没等他开口,就断了他的后路。坏人呀!
“王妃说的不错,丞相清正廉洁,哪会在乎我们送的小礼物?再说了,如果传出去的话,即便是丞相不在乎,本王也担不起行贿的罪名。”容峘淡笑着接一句。
“对对,爹,咱们也不能送礼。否则的话,别人肯定会认为我们是行贿后才被放出来的。”钱多串马上跟着附和。
陌上秋……
可恶呀,可恶,这些人都把他当成什么人呢?他就那么像追着人家要礼物的人吗?
但屋子里所有的目光出卖了大家的想法,的确,所有人现在都在防着他了。
“王妃,洗手。”摇光端来一盆清水进来。
叶子衿洗了手以后,接过如兰递过去的毛巾擦了手。
陌上秋觉得她用的毛巾与众不同,也过去装模作样洗了手。
他接过毛巾用了以后,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这种玩意比起帕子用实用多了,吸水强不说,洗脸擦拭更是十分柔软。不行,回去后肯定要一叠。
陌上秋在心里打了腹稿,就等着吃饭的时候,找个机会提出要求来。
可是,一屋子的人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中午一桌的饭菜,大部分都出自叶子衿之手,美味自然不用多提了。
叶家的饭桌上不讲究食不言的古训,大家日常都是各忙各的,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大家才会聚到一起来。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大家才有空工作中的感受,以及家庭中需要处理的大事。
“下午下种,王爷,雨布运来了没有?”叶子衿先开口。
“运到了,已经到了平安镇,下午就到。”容峘轻声回答。
“子衿,现在就要下种吗?”马氏吃惊地问。
“现在下种正好,已经快要到清明了,下了种子以后,为了防止倒春寒,晚上就用雨布蒙上。一个月以后,正好可以移苗。”叶子衿笑着解释,“不但辣椒、红薯和西红柿的种子需要育苗,就是圆葱、圆白菜和棉花的种子也得育苗。”
“那得需要多少雨布呀?”叶良禄担心地问。
“早在去年冬季,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大量的雨布。只是蒙上一面,应该足够用了。”容峘淡淡地回答。
“过了清明以后,甘蔗也得下地了。”钱多串笑呵呵地说,坐牢也不是一点儿好处没有。就在他坐牢期间,自家老爹已经让让人从南方往回运了一船的甘蔗。
回来后,只要将甘蔗剁成节,就可以下苗了。时间卡得正好,他完全不用车马劳顿在外奔波。
“要不要作坊里的人抽出人手过去帮忙?”叶苏凉笑眯眯地问。
“育苗不能马虎,还是让熟手做比较好。”叶苏离也担心地问。
“不用,我过去盯着,再让苏明哥和苏明哥过去帮忙,应该不会有问题。对了,叶苏同也在了,他去年多少也有经验。”叶子衿淡笑着回答。
“对,还有爹在了。”叶良禄哈哈大笑起来。
“玉米是不是也可以下种呢?”陶杏儿问一句,“外村的人就等着看咱们这边了。”
“可以分为两批下种。一场可以是清明前后,一场也可以选在在小麦之后。随他们自己选,发放种子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叶子衿懒洋洋地回答。
“乡下人,就靠土地吃饭。虽然粮铺和官府里已经说清楚了,但别人都没有真正的种过,心里肯定还会忐忑不安。”马氏叹口气说。
“我们肯定是要赶在清明时节种上第一波的。”叶子衿肯定地说,“等小麦结束,再种第二波。”
“行,听你的。”
……
一顿饭,叶家人就是在商讨中过去的,钱家和费玉林显然对庄子里和铺子里的事情也十分熟悉,大家都能插上话,只有陌上秋一个人一边吃,一边眼睛滴溜溜地转,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吃完饭以后,叶子衿饭碗一放下,就和容峘去了地里,压根就没有给陌上秋提要求的机会。
能当上呈现,陌上秋自然有过人之处,反正他脸皮足够厚。
他对叶子衿所说的下种十分感兴趣,叶子衿和容峘不搭理他,他就自己找到了地中。
地里,叶子衿果然正在指挥农人们忙着下种。
陌上秋忽然发现这一处的地与别处的不同。叶子衿居然让人在土地的北面盖上了一堵土墙,而且每隔一段距离,中间也会竖起一堵土墙。
而叶子衿此刻正带着人在土墙中间的空地上种植,土地明显是撒上了厚厚的粪土,所以严格来说,空气中的味道不算好,叶子衿嘴巴鼻子上蒙着一块古怪的布,正指挥农人们如何播种,如何盖土浇水。
她脚上的绣花鞋已经沾满了土,基本上看不出鞋子的颜色,但她丝毫没有嫌弃,依旧认真做着手头的事情。
不远处,容峘也没有闲着,正指挥人往地里提种子,甚至他也会提起一把奇怪的喷壶在浇水。
这对未婚夫妻倒是有点儿夫唱妇随的感觉,陌上秋忽然觉得他们很有意思。
“红薯要多套一层雨布,中午太阳好的时候,要及时揭开雨布,让苗苗见阳光。”在叶子衿的指挥下,农人们正努力将竹竿弯曲搭成拱形的支架,还有人将红薯埋进了地里。
“去年玉米的产量如何?”陌上秋就近蹲下来,故意和一个农人说话。
“玉米是个好东西,产量不低。杆子也可以送去喂牛,玉米芯还可以烧火。听王妃说,将玉米芯晒干碾碎了,然后埋在粪土中,就是很好的肥料了。”农人手里提着喷壶正在浇水,所以比较悠闲。
“你手里这是?”陌上秋看着他手里的喷壶问。
“这叫手提喷壶,专门用来叶面上的喷水。还有一种是可以背的喷壶,可以用来喷打草药或者打虫药。”
“叶姑娘果然聪明。”陌上秋随口夸赞一句。
“那是。”听他夸赞叶子衿,农人显得十分高兴。他们都是叶家村附近的村民,在他们看来,叶子衿虽然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但大家都是平安镇的人,都是定州一带的人,在他们眼中,叶子衿就是自己人,“我就没有见过比王妃更聪明的人。”
“越清王也比不过王妃吗?”陌上秋坏心眼地问,然后等着看农人的笑话。
果然,农人听了他的问题以后,顿时愣住了。然后就在陌上秋准备笑话他的时候,他又不以为然地解释,“王爷操心的是政事,一心为百姓的安危着想,他做的是大事。王妃则是关心咱们百姓的温饱糊口问题。他们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全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有什么好比的?”
男主外女主内?这一次轮到陌上秋发呆了。
他没有想到一个乡下汉子能给叶子衿和容峘如此高的评价。
“就你话多,是不是觉得活少呢?”叶苏同过来,狠狠地冲着农人嚷了一句。
农人立刻察觉到不妙,赶紧提着洒水壶离得陌上秋远一些,眼神中也带上了警惕。
陌上秋……
莫名其妙就受到了敌视,这种滋味不太好受呀。
“咦,丞相大人也到田里来?”叶子衿听到身边的人提醒,立刻慢悠悠地过来。
“随意过来看看。”陌上秋也没打算避着容峘和叶子衿。
叶子衿已经过来了,容峘吗,呵呵,一定会立刻赶过来,陌上秋只要一想到威名在外的越清王居然是个妻奴,他就想笑。
“陌上秋,你还打算赖在叶家村多久?”果然,他刚和叶子衿开口说了一句话,容峘浑身就带着杀气到了他的面前。
“越清王对本相是不是有些误会?”陌上秋装傻。
“白吃白住,时刻给主人添麻烦,你说本王会你会不会有成见呢?”容峘冷冷地回答。
用得着这么直白吗?陌上秋心里悱恻,脸上却笑得更甜了,“呵呵,定州是越清王的封地,本相也是接了公差而来,说起给越清王带来的不便,也不是本相的本意。你看,本相这两天肯定要离开定州,下一次再来,还不知道何年马月了,临走之时,越清王是不是也应该尽地主之谊呢?”
容峘冷笑看着他不回答,叶子衿也似笑非笑看着他。
他奶奶的,这样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好在陌上秋的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他继续笑呵呵地自言自语,“定州离京城足有千里,叶姑娘、越清王,咱们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场。你们忍心看着我,凄凄惨惨地回去?”
“直说吧,丞相想要什么?”叶子衿白了他一眼,“啰里啰嗦,真不像个男人。”
这句话让陌上秋想打人,不过他看了一眼周围农人们对他不屑的眼神以后,这口气又忍下了,“叶姑娘的厨艺好,本相接了圣旨,肯定要快马加鞭,一路上少不得要在外面风餐露宿,所以……”
“所以丞相想让从我送点点心,路上带着吃?”叶子衿乐呵呵地接着说。
她这样说,度量足够大了吧?
可惜陌上秋要的远远不止这么一点儿吃的东西,作为丞相,他有自己消息来源的渠道,更何况,他现在人就在平安镇,叶家村这边发生的事情,他十分清楚。
也正因为清楚,他保持中立的心思已经隐隐有些松懈。不过,容峘和叶子衿只是搞了这么一点儿动静,还不足以让他偏向而已。
“瓷器、木雕、玉雕,都没有货,你想要也不成。”叶子衿呵呵一笑,“常言说,树大招风。平安镇的牌子已经打响出去了,要是丞相回去后,带了东西回去,恐怕不好对那位交待吧?”
聪明!陌上秋苦笑不已。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叶子衿了,本以为这丫头只是厨艺高而已。在德容方面,比大家闺秀肯定呀差,甚至,当初容峘在祖庙面前选择了叶子衿,他内心都不看好。
可是他到了平安镇,从看到,听到的来说,他的看法动摇了。叶子衿虽然说没有名门闺秀的兰心蕙质,婉转的手段,但这丫头往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看似直来直往的个性,却更加让人难以接招。
比如说现在,他就是想要些宝贝都不成了。
“本相看中了你作坊里的瓷砖,叶姑娘能不能匀一点儿给我?”陌上秋笑眯眯地说出心里的打算。
“行,没问题。”叶子衿答应得十分爽快。
爽快得让陌上秋有些怀疑。
“瓷砖可以白送,算本王和王妃尽了地主之谊。但铺地砖的水泥,还是按章办事。”容峘不咸不淡地说明。
水泥这玩意,陌上秋也打听过,自然知道铺地砖没有水泥根本无用,他万万没有想到容峘在这儿等着他了。
“送佛送到西……”
“王爷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作坊不是我一个人的。”叶子衿乐呵呵地说。
“越清王和王妃还分彼此?”陌上秋像抓住了他们小辫子一般,故意惊讶地叫起来。
“丞相,我和王爷也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呀。想必你在定州也看到了,定州气候特殊,不是干旱就是水涝,朝廷虽然大力支持开渠分流,但拨出的银子实在不够太少了。王爷十分体谅朝廷的不易,所以开河挖渠所缺的银子,全是王爷想方设法补贴上的。不瞒丞相说,我们也想往脸上贴金,不愿意做那小气巴拉的人,可这不是没有法子,我们实在太穷了。在丞相你面前打肿脸充胖子,这不是丢人丢到京城里去了。”叶子衿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理由。
关键是,她说这番话还真不怕丢脸。
陌上秋堵在胸口的话,顿时上不来下不去了。
他倒是想占便宜,但叶子衿没脸没皮的诉苦,让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偏偏,叶子衿说得还十分在理。
朝廷给定州拨出多少银两,估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说实在话,就那么点银子用在水里上,简直是杯水之薪,根本不够塞牙缝用的。
说到水利工程,陌上秋进入定州地盘以后,一路看下来,他心里对容峘其实已经十分佩服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会相信,容峘居然用以工代替赋税,以两岸土地使用权的方法,让百姓自觉参与到了开河挖渠的工程之中。
如果是别人提出这种设想的话,陌上秋一定会觉得是一种异想天开。但换到容峘和叶子衿这儿,他却半点儿也不用怀疑。因为容峘的酒厂活生生地就建立在半山腰上。
酒厂中出来的白酒,品质已经摆在那儿了。那么酒坊里如果要生产果酒的话,绝对不会空口白话。这一点儿从叶家村和附近几个村子里百姓的积极性就可以看出来。
或许,几年之后再到定州来,定州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丞相,有一句话,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叶子衿乐呵呵地看着陌上秋问。
“叶姑娘不用客气,请说。”陌上秋见她眼神像只狐狸一般,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怎么感觉到叶子衿要说的话,不是什么好话呢?
“我们定州百姓已经见到了相爷爱民如子的风范,相爷也看到了大伙和王爷的不易。相爷能不能在临走的时候,再为定州水利工程出一份力呢?”叶子衿眼睛冒光看着他,那模样就像狗儿看到了红烧肉一般。
果然不是好话,陌上秋表示坚决不上当,“本相也很穷,叶姑娘也知道,本相至今还是独身一人,一万两的纹银,那可是本相……”
“我知道,一万两纹银对于丞相大人来说,就是毛毛雨,小意思。虽然丞相大人比较豪,但我们定州百姓真心不会要求太多,丞相出个几千两银子就行。当然,王爷也会按章办事,会给丞相留下相应的土地河道资源。”叶子衿不等他的话说完,就热情洋溢地推荐起来,“以后丞相只要派几个人在这边建立庄子管理一下,以后就是在定州有资产的人了。要是丞相今后再休假的话,就可以在属于自己的庄子里休息,再也不用担心寄人篱下,或者是在客栈中不方便了。”
能不能让他将话说完呀?陌上秋见所有的话几乎全都让她一个人说完,气得顿时咬牙切齿。他算是看明白了,叶子衿哪是傻呀,她分明就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不对,还是一只厚脸皮的狐狸精。
“叶姑娘,你能不能听本相说几句话?”陌上秋笑嘻嘻地看着叶子衿,他努力想和叶子衿讲道理。
叶子衿见他脸色不对,立刻警觉起来,“丞相,你刚刚说了,咱们是朋友。你不会名字我和王爷为水利的事情焦头烂额而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表示吧?”
陌上秋……
他还能好好说话吗?
“或许丞相比较幸灾乐祸看戏?”容峘讥讽地补充一句。
“你是这样的人吗?”叶子衿用狐疑加警惕的目光盯着陌上秋。
“叶姑娘觉得本相是那种……”
“吓死我了,我就说丞相不是那种表里不一,小气巴拉,阴险狡诈的小人吗?他说过是我们的朋友,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焦头烂额。”叶子衿长舒一口气,然后乐呵呵地看着陌上秋。
到此,陌上秋是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他还能说什么?感觉说什么,都是废话。他忽然有种心情交瘁的感觉。
“本相再出三千两纹银就是。”他叹口气表态。
“三千两的话,两岸可以有十米地。”叶子衿笑呵呵地解释,“不知丞相看中了哪一块地?”
“地亩就算了。”陌上秋讥讽地看着她说,“本相好人做到底,十米地算是送给王妃的一份人情好了。”
“多谢丞相。”叶子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丞相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定州?”
过河拆桥,刚得到银子,就想赶走他?陌上秋气得脸色都变了。
“丞相别误会哈,咱们朋友一场,你临走的时候,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也好做点儿点心为你践行。”
“能不能加上几坛好酒?”陌上秋趁热打铁。
“一坛好酒友情价,二百两银子。”叶子衿割肉一般报出价格。
陌上秋气结,不过随即他摆摆手,“行,二十坛。”
他知道叶家的酒在外面的价格的确奇高,二百两一坛,说起来也不算亏。
叶子衿也不在乎几坛酒,只要给银子就好,陌上秋报出的数,她立刻答应了。
三天后,陌上秋在太监的催促下,心满意足在叶家庄打劫一番,满载而归。
与此同时,叶家村新出的商品在外面也引起了轰动。无论是摆件、地砖,还是玩偶、毛巾,几乎是货物一出,就被一枪而空。至于吃的方面,火腿肠、香肠、粉丝、米线、土豆粉,只有在合作商的酒楼中吃到,美酒虽然价格奇高,也是供不应求。
白上水等人的订货单如雪花一般,开始往叶家村飘,当然当初在钱多串、费玉林落难之际没有离开的商客,也从费家和钱家手中拿到了相应的货。
在这种压力之下,叶家村的生意也就越做越好,作坊里的工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五月份,辣椒、西红柿、棉花出苗,以叶家村为中心的十来个村先得到了优惠。全都从叶家领了苗苗,开始大面积种植了。
果苗的发放很顺利,经过一个春季,大部分河道边上全都栽上了各种各样的果树。
“王爷、王妃,这是我家公子带来的信。”接近六月的时候,叶子衿终于可以缓口气,白上水的书信来了。
容峘接过书信一看,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有人提前模仿了作坊里的玩偶。”
“玩偶没有发货过去,就有人提前卖了玩偶?”叶子衿惊讶地问。
“是,公子飞鸽传书过来,希望王妃和王爷能注意是不是作坊里出了内奸。”白家小厮回答。
“内奸?”叶子衿眼神也冷了下来。
是不是看她对上工的人太过温和,有人根本不将她放在眼中呢?
或者说,有人在背后捣鬼,被人重金收买呢?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这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如果不严加杜绝管理的话,后续的麻烦会更厉害。
“王妃,大房过来了。”摇光进来禀报。
大房的人?叶子衿又是一愣,接着她的脸色变得玩味起来。
岳氏早在一个多月前回来了,据说,她在岳家那边过得并不如意。因为岳蓉也住在娘家那边,夫妻两个不但受到了岳家庄的人排挤,就是岳冒也看他们夫妻不顺眼。
岳氏过去,作为岳家的老姑,当然更不受人待见了。可以说,岳氏在岳家不但受了不少委屈,还受了不少罪。
她是因为实在受不了,才托了人让儿女在老爷子面前求情回家了。
回来以后,据说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张口闭口就抱怨娘家人不地道,还顺带夸奖叶家这边一下。
当然,她也没有再埋怨二房半个字。
这会儿,她过来干什么?
叶子衿以不动应万变,坐着没有动。
岳氏低着头跟着摇光进来,没有了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
“子衿。”她进了屋子以后,发现马氏等人并不在,心里就暗暗后悔挑错了时间过来。要是马氏两口子的话,多少会给她一点儿面子。也不知道,等会儿叶子衿会不会给她面子。
“有事?”叶子衿看着她淡淡地说。
“我知道以前我错了,现在我都想明白了。将自家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要好。大伯母求求你,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大伯母计较了。”岳氏开始抹眼泪。
“我什么时候和你计较过,好像一直是你看我不顺眼吧?”叶子衿淡淡地说。
“是,以前都是大伯母糊涂,被猪油蒙了心。”岳氏十分爽快承认了自己的错。
这份爽快劲,让叶子衿吓了一跳。哟,还真的改了性子了。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也没有空听你拐弯抹角。”叶子衿不想听她扯淡。
“我,我想进作坊做事。”岳氏脸一红,“村子里只有我闲在家里,你也知道,我的女工还不错。”
叶子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岳氏浑身一颤,低声下气地说,“要不,让傅氏进作坊也行。因为家里的孩子离不开她,而且她又笨手笨脚,怕给你添乱。”
岳氏说的倒是大实话,傅氏还真是笨手笨脚的女人。别说做什么精细的针线活了,就是让她缝个补丁,她都缝补不好。
这一点儿,叶子衿也是知道的。
“行,明天你到作坊里上工吧。”叶子衿居然连迟疑都没有,直接答应了她的要求。
岳氏见她答应得痛快,顿时红了眼睛,“子衿,以前都是大伯母不好,大伯母知道错了,以后保管认真做事,绝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我并不是怕麻烦的人。既然你在作坊里上工,那就和别人一样,要按照作坊里的规矩办事。如果你做的错了事情,我也绝对不会看在我们彼此的关系上而手软。”叶子衿淡淡地说。“还有,希望你在做事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女儿和儿子。”
最后一句算是威胁了,岳氏腿一软,差点儿跌倒。
她装作没有听出叶子衿的画外音,陪着笑脸道谢过后,就离开了二房这边。
“王妃,看她的模样,分明就是心有不甘。这种有着外心的人,让她进了作坊,会不会惹了麻烦?”玉衡问。
“再过两天,绣娘们会直接搬到作坊内。到时候,玩偶那边就会改成流水线。她心思不纯的话,住在一个村子里,总会想到办法闹腾一点儿事情。那样,我们可就防不胜防了。反倒不如直接送进作坊里,让人留心盯着。”叶子衿淡笑着说。
“连个人都盯不住,还要她们干什么?”容峘的态度更直接。
玉衡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查出内奸以后,先不要打草惊蛇。”叶子衿瞥了容峘一眼说。
容峘含笑点点头,手伸到定州来,他自然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