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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小凤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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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在林宁再次穿越前,那个世界仍旧处在新秩序的建立中, 且想要回到末世前的热闹拥挤, 还仍旧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路要走。到底T病毒不仅让全世界的人口骤减99%还多, 幸存者总人数不超过十万,且T病毒还摧毁了生态系统,海河干涸,大陆变成了荒漠, 其他物种也遭受了毁灭性的摧毁,想要让地球重新焕发生机, 如何来讲都是一件非常艰难且长久的过程。

    又抗毒素虽然释放, 可它却需要经过几年才能彻底达到地球每个角落, 因而在那之前, 幸存者们还是需要和丧尸做斗争的。

    而林宁也没有立刻就抽身离开,也没有回到拉斯维加斯基地宅着,而是选择了投身到让地球顺利“枯木逢春”的计划。除了确保保-护-伞公司不会春风吹有生外,林宁还攻克了保-护-伞公司科技树项目——亚历山大·艾萨克博士在蛊惑保-护-伞公司的高层加入他的“天启”计划时,就向他们保证他会保留基础设施和完整资源,也保留好完整的科技树, 以等他们日后登录净化过的地球时, 可以叫地球顺利重新起源——并将此项目公布了出来, 帮助地球进行重建。

    可以说虽然艰难重重, 但幸存者们总算有了名副其实的希望。

    他们会坚强活下去的。

    而林宁在基地的食物供应下降到1%时, 就接受了系统的传送, 来到了新的平行世界。

    是的,林宁她有个系统,且这个系统平时存在感几乎为零。

    它只有在林宁转世之初和之末时出现,平时的时候从来不现身,颇有任由林宁自生自灭的意味,看它在林宁被G病毒感染时,都没有出手做什么就可见一斑。也正因为如此,林宁才不明白系统的用意,而她在主动尝试过联系系统,但从来得不到系统的回应后就放弃了,不过总得来讲,林宁对系统无恶感。

    以及就目前来讲,林宁对一次又一次的穿越,还没有产生多少抵触感。

    话说回来,林宁这一次仍旧来到了美利坚。原身名为艾丽卡·福斯特(Elektra Foster),今年刚满十八岁,自幼疾病缠身,长这么大几乎没有单独一个人离开过家,平时的日常起居都需要其他人来照顾。她的母亲玛利亚为了更好的照顾她,在她父亲公司的正职工作变成了兼职,甚至近年来成为了全职家庭主妇。在几年前和丈夫离婚后,更是一力承担了照顾女儿的重担,和所有医生交流,积极带着女儿寻求更好的治疗。

    这一次在一个医生那儿治疗一年未见起效后,玛利亚就说再重新找一个医生。原身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治病上,根本无法去学校就读,也更没有什么朋友,母亲可以说是她的一切。她看着为她奔波不止的母亲,内心的愧疚向是潮水一般将她淹没,且常年的治疗无望也让她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双重压力让她放弃了她自己,再睁开眼时就成为了林宁。

    林宁在心中叹了口气,接管了这具软弱无力的身体。

    这对林宁也是一个考验,前两次她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哪怕她成为艾米莉亚·伍德之初,艾米莉亚·伍德也是个身体素质和常人无二的,不像艾丽卡·福斯特,因为病痛,让她肌肉无力,虚弱不堪,连正常的走路都得借助辅助工具。

    不过有失也有得。

    正如林宁和白皇后所说的,这是个正常的平行世界,没有了上一次丧尸满地跑,绿茵河流消失,大陆变成了无尽的荒漠,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阳光倾洒下来,照在马路两旁的行道树上,为繁茂的树木镀上了一层金边,清爽的微风卷着邻居家的玫瑰花香,从微微打开的窗户缝隙中钻进来。还有被水浇过的草地也散发着泥土的味道,还有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和狗叫声,皮球落在马路上的啪啪声,以及车子引擎发动时的轰鸣声,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就在耳畔。

    林宁:“……”

    林宁这是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G病毒给她带来的强化,好像也跟着她一起穿越了,尽管她仍觉得身体虚弱无力。

    这又是什么意思?敢情G病毒还能作用到灵魂上吗?这里面的科学依据嘞?

    白皇后这时投影到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上,像极了袖珍的洋娃娃,她向从前那样一板一眼道:“我的核心逻辑受到了冲击,我不得不花费时间去修正和维护。”

    林宁:“……我很高兴你克服了如此反我们所已知科学的艰难险阻,我由衷地为你自豪。”

    白皇后:“你在言不由衷,是我的错觉吗?”

    “我绝对发自内心的那么想,”林宁眼神闪烁了下,“在这种不可思议的困境下,能有你陪伴在我身边,我实在是荣幸之极,相信我也很快能克服不科学之坎,重新振作起来。”

    白皇后乖巧地笑了笑:“那你加油。”

    林宁更加心虚了,她想了想觉得她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只没等她说什么,楼下就传来了脚步声,只听到两拍,林宁就判断出来那是属于原身母亲玛利亚·布朗特的。

    林宁就先打住了话头,把手机拿在了手上,放到了被子里。

    不一时,玛利亚·布朗特上了来,她并没有进来,而是敲了敲门,在林宁应了一声后,就在门外说起话来。原来玛利亚·布朗特的亲戚朋友在听说她又要给女儿换医生后,纷纷前来安慰她,就连前夫马克·福斯特也赶了过来,玛利亚·布朗特就在家中开了个小派对,来答谢他们的关怀和问候。末了玛利亚·布朗特说:“我怕他们打扰你休息,就把茶会安排在了院子中。宝贝儿你有什么需要,就只管叫我一声,我随时就能赶过来。”

    林宁:“好。”

    玛利亚·布朗特这才下了楼。

    等到她下到一楼后,林宁才将手机拿出来,白皇后重新投影到上面。

    林宁没有再继续原本的话题,而是想了想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白皇后回道:“我已联通了网路,深入了解下这是个什么样的平行世界。”

    林宁点了点头:“那我去查看下艾丽卡·福斯特——也就是我现在的名字——的病历,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再来想一想有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案。”从小到大,艾丽卡·福斯特在治病这方面都是由玛利亚·布朗特全权负责的,医生也都是和她交流,毕竟艾丽卡·福斯特还小,她并没有自理的能力,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林宁得到的记忆中,艾丽卡只知道医生最多得出了她有非特异性自身免疫疾病的结论。

    而这一结论,在林宁看来等同于医生们其实也不知道艾丽卡具体得了什么病,但艾丽卡身体浮肿,关节疼痛,四肢无力等病症又切切实实存在,因而林宁觉得她可能得了一种很稀有的疾病,又或是从前医生们的检测并没有真正检测到最症结的地方,所以她需要看一看病历和各项检查报告,才能进一步得出结论。

    而病历和各项检查报告都在书房中,林宁得挪过去看。

    林宁从床上撑着起来路过窗户时,楼下院子已来了两位客人,他们正在和玛利亚·布朗特寒暄。这其中玛利亚·布朗特穿着得体,金色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脖子上戴了一串珍珠项链,又眉目间并没有积久的哀愁,加上画着得宜的淡妆,因而更衬得她温婉端庄。

    林宁扶着墙壁站稳,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选择继续观察下去。

    在坐下后,两位客人簇拥着玛利亚·布朗特,说着安慰的话。看得出来他们都很真心实意,语气中对玛利亚·布朗特的怜惜分毫不作假,而玛利亚·布朗特亦很感动,握着他们的手感谢着他们,不一时眼角都带上了泪花,想来她平时再是坚强,可无微不至的照顾一个生活不太能自理的孩子,个中辛苦不言而喻。

    林宁都觉得有几分心酸,不太忍心继续看下去,就拄起拐杖准备离开,而就在这时玛利亚·布朗特接过了朋友递过来的纸巾,擦拭起了眼泪,她的动作很轻,在放下纸巾后,眼妆一点都没花。

    林宁一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无花心情难以言说,从前都是他将旁人骗得团团转的!

    不是……

    是无花想不通,他想不通林宁前前后后这么做的目的,她的心思就好像羚羊挂角,无处可寻。

    只不管无花再怎么无语凝噎,林宁都还是说到做到,她故意支开了神水宫的弟子,留出了可供无花,楚留香和南宫灵三人离开的空缺。等宫南燕有时候到不对劲时,他们仨早已人去楼空,也不知道离开了多久。

    宫南燕冷冷地看向林宁。

    林宁平静道:“我这就回谷,向宫主请罪。”

    宫南燕:“……你该这么做。”

    林宁没再说什么,不可谓不让宫南燕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

    林宁跪在水母阴姬面前,将前因后果陈述了一遍,且她讲述时语气一点波澜都没有,就像她也没什么表情一般,可越是如此,越是让水母阴姬难以忍受,她暴怒之下,拍碎了旁边的石桌。

    “无花这个恶僧,我早说了他不是你的良配,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林宁安安稳稳的跪着,一言不发。

    水母阴姬看了过来:“静儿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他利用你喜欢他,逼着你放走他的?”

    林宁:“……确是我主动放他走的。”

    水母阴姬气急败坏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要继续袒护他吗?你怎么就这么顽固,我可不曾这么教导过你。”

    林宁:“……”不是,她们俩到底是谁执迷不悟?到底这么多年了,水母阴姬都没有做到对雄娘子释怀。

    水母阴姬:“……总之,无花这般做已将我神水宫的名誉,踩到了脚下,我作为神水宫的宫主,不可能放任他这般做。他逃走了又如何,神水宫总会将他抓回来的,到时候千刀万剐都算便宜他了。”

    说着,水母阴姬还厉笑两声。

    尔后,她瞥到了跪在地上的林宁。

    水母阴姬:“……你不妨将我的命令理解为无花生是神水宫的人,死是神水宫的鬼。”她到底还是在顾念着林宁。

    林宁抿了抿嘴,真心诚意道:“宫主,我并非拿得起却放不下之辈。无花既非诚心心悦我,那即便是再将他捉回来,强迫他和我继续过下去,最多不过让我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何不如就此放手,相忘于江湖。”

    水母阴姬:“……”

    膝盖中了好多箭的阴姬默然片刻,冷不丁道:“静儿,你们俩可是已行了房?”

    林宁:“……没有。”她都有点快跟不上阴姬这跳跃的思维了= =

    水母阴姬清了清喉咙:“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过无花。你们俩的婚期已定,江湖中人也知道了此事,他此时逃走,你可想过江湖人会如何看待你?”

    林宁眼前一亮,好在她本来就低垂着头,水母阴姬看不见她的神情变化,而林宁的语气生硬,也掩饰好了她的真实情绪:“不如对外说无花要为他的生母守孝。”

    水母阴姬不满道:“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你就算只是想要他解除婚约,也该是你瞧不上他,他是被弃若敝履的一方,而不该是还想着抬高他的美名。”

    林宁没说话。

    该怎么说呢?

    无花的生母石观音,如今还在大沙漠中过的有滋有味,且石观音心胸极为狭窄,又禀性乖张,性情怪谲,除了她自己和镜子中的她自己,她可是谁都不会在乎的,更有她的武功之高,虽然不及阴姬,可在江湖中也能排在最前列。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神水宫传出无花为生母守孝的消息,石观音必定心中不爽,到时候她不敢来神水宫造次,可无花会如何就说不定了。

    更有如今无花身边跟着个楚留香,到时候但凡对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天雷勾动地火的事呢~

    而水母阴姬此时也冷冷道:“无花既是人面兽心,还叫楚留香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想来等过段时间楚留香查出无花的阴谋诡计,传扬出去定然叫无花臭名昭著。如今我抬一抬他,到时候他就摔得更惨。”

    水母阴姬这才心情稍霁,还多说了一句:“那楚留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个聪明人,运气似乎也很好。”

    林宁在心中对此深表赞同。

    水母阴姬见她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心下满意,沉声道:“静儿,为了无花,我接连为你破例,哪怕如今你主动承认错误,还表示知错就改,可我作为宫主,也不能就这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不然无法服众。我眼下依照宫规,惩处你在水下石室内面壁思过三年,你可有异议?”

    林宁叩首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这样的惩罚,其实很耐人寻味。

    在神水宫的其他弟子看来,面壁思过三年等同于得活生生忍受三年难以言说的寂寞,虽然她们就很寂寞了,可她们还能和其他弟子呆在一起,偶尔还能奉命出谷,断然是比不上面壁思过要忍受的寂寞,也就是说这样的惩罚其实很重。

    然而对林宁来讲,她并不觉得这般单调又平静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更何况水母阴姬让她在水下石室内面壁思过,明显是别有用意,别忘了天水神功是在水中练成的,因而与其水母阴姬让她面壁思过,不如说水母阴姬希望她心无旁骛的练功。

    林宁对此自然没有任何异议,不过考虑到她现在处在被负心状态中,林宁不能表现出任何欣喜不说,她还得应景表现出失恋后遗症。

    林宁倒没有寻死觅活,这种后遗症她也做不出来啊,林宁她走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的路线,整个人都沉静下来,而这么一来,效果似乎还不错,看来安慰她的小姐姐们络绎不绝,还有阴姬更为火光上就能看得出来。

    又水母阴姬是想好了要让无花飞得更高后,进而摔得更惨,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立即做什么。事实上阴姬派了宫南燕出谷,让她前去推波助澜。

    宫南燕身为神水宫的护法,且平素里水母阴姬也很是信任她,有这样的任务叫她出谷也很正常,只是宫南燕却高兴不起来,甚至她很抗拒此时离开神水宫,毕竟雄娘子接到了喜帖,已在赶来神水宫的路上,而宫南燕是决计不想让阴姬再见到雄娘子的,也不愿意他们会有机会旧情重燃的。

    但水母阴姬的命令不可违,宫南燕再是心有不甘,她也得离开神水谷,手心都被她掐出了血印,对雄娘子的憎恨也更浓了,恨不能有朝一日将他杀了,让他从阴姬心中的朱砂痣,彻底变成一滩死血。

    林宁在知道雄娘子已到了神水宫附近时,也不禁想起了原著中宫南燕的所作所为。在原著中,水母阴姬最后自绝在石室内,当真是哀莫大于心死,那时候无论是女儿司徒静,还是她的挚爱雄娘子都先她死去,让她没有了再活下去的动力,这其中雄娘子的死对她的打击最为致命。

    林宁并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尽管她半分都不在乎雄娘子的死活,她在意的只有阴姬。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宁在阴姬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悄身一人去见了雄娘子。

    雄娘子并不是一个人,他这么多年都和“君子剑”黄鲁直形影不离,且无时无刻不戴着人-皮-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而这次他接到喜帖,也不可能用新娘父亲的身份参加婚礼,只能悄悄见女儿一面,亲自说一声恭喜,这听起来似乎还有几分辛酸。

    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吗?

    雄娘子瞧见踏月而来的林宁,立刻欢喜的迎了上去,“小静,你来了!”

    他把林宁迎进门来,欢天喜地地絮絮叨叨起来:“接到你的喜帖,我高兴坏了,你终于不用再忍受那要命的寂寞了,实在是太好了。只可惜我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不过没关系,我能见到你就心满意足了。对了,我有准备了贺礼——”

    林宁截口道:“不会再有婚礼了。”

    “其实是给你准备的嫁妆,什么?小静你说什么?”

    坐在一旁的黄鲁直也惊诧不已。

    林宁喃喃道:“我说不会再有婚礼了。”

    “无花他并不心悦我,他答应娶我,只是要借我的手盗取天一神水。”她说着,眼泪已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可她并没有哭出声,然而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她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心碎。

    雄娘子先是一震,瞧见眼泪又手足无措道:“小静你别哭,你别哭。”

    林宁捂住脸,眼泪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直将雄娘子哭得肝肠寸断:“我要去杀了无花,我这就去!”

    黄鲁直怔了半晌,这时回过神来,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

    这句话让雄娘子如遭雷击,他颤抖了好几下,再不敢去看林宁,“报应,这是报应!我雄娘子一生中不知毁了多少人的女儿,现在轮到别人来毁我的女儿,这不是老天给我的报应是什么?可老天爷为什么不直接报应在我身上?啊啊啊——!”

    对雄娘子,原身的亲生父亲,林宁并没有什么感情。

    更何况即便是对司徒静来说,她长到那么大,也仅仅只见过雄娘子几面而已,即使天生便对父亲有所濡慕,那也实在有限得很。再者雄娘子也并非一个合格的父亲,就像水母阴姬也从来并非一个合格的母亲般。

    可辩证来想,去判断他们俩是不是合格的父母,林宁作为后来者其实并没有很有立场,她这么说也只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来对司徒静这个局内人的一种怜悯。更何况如今林宁却还用着司徒静的身份,去和水母阴姬,乃至可能会出现的雄娘子演戏。

    这本身就是一种割裂。

    然而这也不是林宁愿意选择的,她也有她的无可奈何。

    林宁突然间有几分意兴阑珊,并在心中收敛起了她对宫南燕的评判,心平气和地对宫南燕道:“四姐。”

    宫南燕淡淡道:“宫主找你。”

    林宁点了点头:“我也正准备去找宫主。”

    宫南燕没说什么。

    林宁也没有没话找话,就朝她颔了颔首,信步朝着水母阴姬的宫室方向走去,只是在她们俩即将擦肩而过时,宫南燕冷不丁开了口:“我听姐妹们说,无花还是表现的郁郁不乐?”

    林宁偏过头来,好似听不懂她的意有所指般,笑得很甜蜜道:“那是因为他觉得他的头发,不能在吉日到来前长出来,到时候穿上吉服不伦不类,为此才会兴致不高,不过我不会嫌弃他的。”

    宫南燕:“……你。”

    林宁觉得宫南燕大概是想说“你眼睛被纸糊了”,可她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林宁就假装再次没看懂,实力演绎一个沉浸在情爱中不可自拔的小女人。

    林宁:“…………”她自己都有点受不了她这样的惺惺作态了,等会儿一定要加倍恶心回给无花。

    宫南燕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林宁的背影一眼,又冷冷瞧了瞧扣押着无花的小院子,好一会儿后才转身离开。

    这边林宁熟门熟路的来到水母阴姬的宫室,叫了一声:“母亲。”对外水母阴姬也没有承认林宁是她的女儿,尽管神水宫的弟子们都看得出来,她待林宁的与众不同,有不少弟子私下里猜测着她是不是选了林宁做少宫主?

    水母阴姬应了一声,“感悟得如何?”

    林宁正色道:“弟子有几处还想不透彻。”

    水母阴姬沉声道:“说来听听。”

    神水宫弟子私下里猜测的,其实是八-九不离十的。自从两人将两人关系说开后,水母阴姬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即使关爱也得藏着掖着,而是将关爱渐渐放到了明处,就连神水宫中唯独她自己才会的武功“天水神功”,都乐意传授给林宁了。

    而这天水神功,乃是水母阴姬自创,正因为这一武功而独步武林。

    又外界最多只知道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其武功如行云流水般,以阴柔见长,变化万千,诡秘难测,轻功亦是安如泰山,登峰造极。却鲜少有人知道这天水神功,却是水母阴姬自水中练就的,无论内力还是掌力都和水一样,看起来柔和平静,其实却是无坚不摧,无物可挡,到底滴水都能石穿,更论洪水都可使得山岳移形,城市毁灭,可以说天下就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抵抗水的力量。

    林宁真真切切见识过。

    事实上,在她第一次和阴姬过招时,不,是阴姬第一次指点她时,她总共在阴姬手下过了四招,就被卷入到“洪水”中,几乎觉得她会死无葬身之地,而阴姬将她从水中捞出来后,沉吟良久后“安慰”她道:“你一出手,我便算准你最多可抵挡我四招。”

    林宁:“……”所以她使出了最多的四招,而不是小于四的其他招数,就已称得上很好了么?

    又说起林宁的武功来,她原本自然是不会的,但她有着司徒静的记忆,这其中自然包括武功方面的,只是有记忆,和她下一刻能毫不迟疑的使出武功来,就是两回事了。因而在林宁站在阴姬面前,接受她的指点前,她自己私下里就将原有的武学记忆融会贯通过,然而就是这样,她也就只能将将在阴姬手中过上四招,且这还是在阴姬是在指点她,而不是在和她比试的情况下。

    怪不得无花不敢在神水宫造次。

    话又说回来,林宁对练武有着极大的热忱,穿越以来绝大部分精力都花在这方面上了,这其中有林宁也曾有过快意恩仇武侠梦外,更多的还是这是江湖,是谁的剑快,谁就是老大的江湖,就好像正因为有水母阴姬的存在,所以神水宫立下的,神水宫方圆百里不能杀人的规定,才会被执行的那么彻底,而林宁也更愿意自己掌握这样的力量,不求到时候能和水母阴姬般去威慑旁人,但求她能够有着绝对自保的能耐。

    毕竟她不可能一直在水母阴姬的羽翼下。

    说回到当下来,林宁将近日来练武的不通之处,一一道来。

    水母阴姬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键所在,无不叫林宁觉得如醍醐灌顶般。静极思动下,林宁还到宫室外的湖中演练起来,水母阴姬就站在湖畔瞧着,冷硬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柔和。

    在林宁从湖中练完功后,水母阴姬又点拨了几句,在林宁表示受教后,水母阴姬却又喊道:“静儿?”

    林宁却没立刻等到她下半句,不禁抬头去看她。

    水母阴姬却看向了远处,过了会儿才缓缓道:“我曾说过这辈子不准他再靠近神水宫附近一步,现如今是你成亲这样的大事,你若是想给他发喜帖,我也不是不可以网开一面。”

    这里的“他”指得自然是雄娘子了。

    先不说林宁本来就没想到要发喜帖给雄娘子,但就来说水母阴姬的这番话,在林宁听来,第一感觉不是水母阴姬也没那么不近人情,而是觉得吧,水母阴姬她这是不是傲娇了?

    这有点反差萌,是怎么回事?

    林宁低下头:“您想再见他一面吗?”

    “当然不!”水母阴姬不假思索道,“我说过的话,从不更改。这一次会做出让步,让你见一见他,也不过是因为再如何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我还不至于冷酷到这地步。”

    林宁:“……哦。”这是教科书级别的傲娇吧?

    水母阴姬:“……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就退下吧。”

    林宁心想:‘阴姬这是想让我问她,关于当年她和雄娘子的爱恨情仇吧,是吧是吧?’只是林宁突发奇想想反其道而行之,于是她就想了想说:“我能问问当年——还是算了,我先前凭着他的只言片语,就误会了您是我的杀母仇人,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再如今我便是问了,怕您不肯多说,我跟着再误会一回儿,到时候再有什么反而不美。嗯,那我就先退下了,您也早点安歇吧。”

    水母阴姬:“……”

    林宁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抿了抿嘴角道:“其实我很想让您知道,神水宫是我的家,我永远不会背弃它的。”哪怕林宁不会将水母阴姬当成她的母亲,可这份师徒情她还是认下的。

    水母阴姬一怔,神色不禁有几分黯然,旋即她便收回目光,负手而立道:“下去吧。”

    林宁:“是。”

    ·

    ·

    神水宫在江湖上极为神秘,具体在何处,基本上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江湖中人不约而同的认为神水宫是龙潭虎穴,是人间炼狱,再是恐怖不过了。

    而事实上呢,神水宫坐落在一处山谷中,谷中繁华如锦,四季如春,又有林木掩映着亭台楼阁,飞悬瀑布鸣珠溅玉,用“世外桃源”来形容,都再合适不过。

    只这世外桃源平素都多静谧,鲜少有热闹的时候,如今随着妙僧无花还俗,进而入赘神水宫,神水宫也跟着有了波澜,虽说不至于处处张灯结彩,鸣锣敲鼓,可神水宫中也有了大红色,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

    新人吉服已早早做好,连同喜幔锦被一起送了过来。

    无花至今都还被点着穴道,内力用不出不说,就连寻常武功招式,他使出来也会觉得手脚笨重不堪,换句话说,他眼下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又他也渐渐的明白过来他眼下的处境,不再寻死觅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