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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如玉,战青城却不再觉得欢喜,好比曾经年少时一直想吃却吃不着的冰糖葫芦,如今长大了,可以吃着了,却觉失了年少时的心心念念的那股味道,少了甜,也变得酸苦。
“后院一事,母亲无须费心。”他瞧着自家母亲衣着得体面容娴静的模样,总觉得这模样与那东屋的苏凤锦气质十分相似。
“你啊,原也是个痴情的,东屋那个你也不必太上心,原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到底不识得什么大体,如今府中有兰馨帮衬着,我也省了不少的心,你为人夫君,平日里也该多些关怀才是……”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些兰馨的好,甚少提及东屋的苏凤锦,她生来便是高高在上,又如何知晓小门小户的苦处?因着又是弃妇,不事舅姑水性扬花这三罪便已经在老夫人的心目中将苏凤锦一棍子打死了,又何谈其他?
从老夫人那里了出来,已经月上三更天了,战青城去了兰馨那里,兰馨的住处不比东屋来得素雅舒适,却了是锦玉华堂,暖香袭人,夜色里华灯之下兰馨衣着藕粉,娇俏圆润的面容泛着些微微的桃红色,眼似秋波,风情却又生涩的迎上前来,挽了他的手,笑语嫣然:“爷,如今夜深了,可要用些夜宵?”
战青城的视线在屋里环绕了一圈,这里的一柄如意都能将东屋那一屋子简雅的东西给比下去了,不免觉得有些不快,淡淡拂开她的手,声音沉朗:“我只来看看,就走。”
见他转身,兰馨忙从背后抱着他,一双漂亮的手圈在他的腰间,那张小脸贴着他的背,音色里添着柔情缱绻:“爷,是不是兰馨哪里做得不好让爷厌了?还请爷说出来,兰馨定当改正。”
战青城低头,凝着这双姣好的手,视线有些恍然,这双手原也是与凤锦有些像的。
战青城从兰馨的住处回了书房的偏室睡,朦胧间见那门被缓缓推开,苏凤锦披着一条桃粉色的披风,站在门边,她涂了些脂粉,消瘦苍白的脸立显润色,她缓步走来,伸了手,将那披风解开,里面单着了一件绣有梅花的肚兜,红色的肚兜衬着白嫩的皮肤,女子的馨香从他的鼻子里钻了进来,他只觉得整个人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有些人,你分明在心里惦念许久,后来却再也无法入心,而有些人,不过相处寥寥一段时日,你却已经念念不忘,曾经许诺过的一生一世,原也不过是当时的心境罢了,人这一生这般漫长,若是与一个不爱之人日夜相处,那该是一件多么孤独的事情。
天色蒙亮时,战青城猛的睁眼,怀里的触感令他思及昨夜那段半梦半真的事儿,欣喜间,低头一看眸色骤变,他一脚将这人踹下了床,神色冷凝:“你好大的胆子!”
绣春穿着里衣慌乱的跪在地上,吓得直发抖:“爷,是奴婢该死,是奴婢该死,可……可这些都是老夫人吩咐的……”
“昨夜……”战青城眸中泛起一缕杀气,手中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一股莫名的罪恶感由然而生,去得战场之前,他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一心只想娶一人,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而如今,在这府中他却觉甚是疲惫。
“没有,昨夜里爷唤的……唤的锦儿的名字,并……并不曾有过其他。”绣春咬着牙低着头,吓得泪水直冒,整个人瑟瑟发抖。
战青城的咆哮声从那书房内室传来,安吉忙推门走了进去,瞧着这跪在地上的绣春,也不知这事,是成了,还是没成。
“把她送去军中作女支,就说是个府中逃婢。”他站在床前,张开双手由着丫头给他穿衣,对于这跪在地上拼命求饶的绣春,却是不曾留过半分情面。
绣春被安吉差人捂了嘴拖了下去,暗自想着,自家爷大约也是为了替那东屋的出气,所以才将人罚得这般重,如此一来,府中可就没有几个丫头敢这么偷着来了。
在乐瑶坊的顶楼,战青城碰着了宋仁义,其实,在乐瑶坊里碰着他,倒是不足为奇,只是,顶楼向来是不得许可的人进不得的,宋仁义见了他,搂着怀中的美人,笑得春风一般:“呦,几日不见,将军这脸色,怎的这般差?”
战青城面色阴郁:“你的法子,没用。”
宋仁义顿时乐了,手中还提着一壶酒,着了一件暗红色的狐毛外裳,显得宋仁义越发的风流多情。
“将军,这事可急不得,须缓缓图之。”
战青城紧握的拳头又松了松:“多久?”
宋仁义身旁的美人亦憋着笑,朝战青城道:“将军本就英勇俊貌,非俗流之辈,能让将军这般烦忧,那卿二小姐当真是好福气呢。”
战青城扫了眼那美人,寒意腾腾,冻得美人一个哆嗦才道:“不是。”
美人面含诧异,好奇心作祟:“那是……”
宋仁义提着酒壶,朝美人笑道:“将军可是位爱妻之人,怎会红杏出墙。”
战青城青筋直暴冷着面,一把揪过宋仁义的衣领:“多久!”
“这……也要看那位妻房品性如何,才好对症下药。”宋仁义不是不怕他,只是如今有恃无恐起来了。
战青城随着他下楼寻了一处雅间坐下,全程战将军都冷着一张脸,宋仁义不禁暗自想着,这欲、求不满的男人,倒真是惹不得,尤其是战将军这般上阵杀敌十战九胜的主。
“将军可知那位……喜欢什么?”
“不知。”他也有不少日子暗中去瞧她,见她不是搓衣服就是砍柴挑水的,要么就是逆来顺受的任着绣春欺负,平日里也不见她有过什么喜欢的。
“那……爱吃些什么?”
“不知。”
“喜什么发簪?金?银?玉?木?铜?”
战青城杀气腾腾,冷冰冰的回了两字:“不知!”
如今细细听来才发现,他竟对那么一个呆头呆脑木木讷讷的人一无所知。
宋仁义这下可就犯了难了:“将军,若不知一人所喜,也难对症下药,传闻那赵府以水性扬花不事舅婆将她休弃,此事……”
“你妄自称作第一风流人!却连她都没有法子,本将军要你何用!”战青城只觉火大,这也问那也问,区区一个顶有虚名的宋状元,那般关心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