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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多久?五分钟?一分钟?还是几十秒?我不知道,因为我的理智被心魔完全吞噬,根本没有半点时间概念。不过眼前的景象可以判定,就算是我被心魔吞噬,依靠心魔,仍旧无法撼动黑百合分毫。
颜如玉、韩星、苏阳、赵晗、莫岚,全都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胖子的胸口则出现一个巨大的血窟窿,触目惊心,很显然那是被狐尾刺出来的。
就在我心里惶恐错愕之际,黑百合的嗓音幽幽在耳边响起:“不得不承认,你们的计划很圆满,可惜,唯一的差错就是你们太弱了。蝼蚁的阴谋再周详,又岂能撼动大象?蚂蚁食象只不过是荒谬无知,毫无根据可言的传说罢了。”
黑百合的眼神恢复了云淡风轻,她静静地看着我:“既然你这么急着将你的力量奉献给我,那我就成全你。”
说话间,黑百合的一条狐尾朝我刺来,目标是心脏。
因为心魔的缘故,我整个人已经完全虚脱,别说是躲闪抵抗,就连站都已经站不稳了。这一击,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而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突然,一道身影抢在狐尾击中我之前,挡在了我的面前。
下一秒钟,无坚不摧的狐尾刺穿了那具躯体,鲜血飞溅。我这才看清楚,那个不顾一切为我挡下致命一击的人,竟然是茉莉!
我做梦都无法想象,茉莉会用她的生命来保护我,哪怕是她理解了爱情的真谛,可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情敌,她又有什么样的理由来救我呢?
狐尾收缩,茉莉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我一把搂住她,结果因为我太虚弱了,我们俩一同摔了下去。
这一击,哪怕是对于已经变成僵尸的茉莉来说,仍旧是致命的。
看着她苍白的脸颊,以及逐渐失去光彩色泽的瞳孔,我的心里一阵阵刺痛:“茉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太傻了。”
茉莉痛苦万分的看着我,可是眼神中却闪过一抹释然与欣慰:“我不会让我爱的人受到半点伤害,如果你死了,我爱的人该会多么伤心。”
我的心猛地一阵收缩,眼眶湿润,我做梦都没想到,茉莉对沈留白的爱竟然已经深沉到了这种地步。宁可去救情敌,也不想让沈留白伤心。一直以来,我将茉莉的爱理解为极端盲目的情感,现在看来,一直都是我误会茉莉了。
我想要咬破手指,用我的鲜血救活茉莉,可是还没等我的牙齿接触手指,我的手腕就被黑百合的尾巴卷住了。
她看着我,云淡风轻,眼神中没有半点的怜悯:“你的每一滴血都是我的。”
“不,放开我!”我拼劲全力挣扎,可是却无法挣脱分毫,茉莉就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生命的气息正在流逝,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像是握在手里的沙,随着指缝不断流逝。
黑百合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解:“这个女人曾与你争夺过沈留白,她的死是罪有应得,你还要救她?”
我一边挣扎,一边冲黑百合大喊:“你不会懂得,永远都不会!茉莉的爱,连我都钦佩不已,因为她爱沈留白,所以连沈留白所爱的女人,哪怕是情敌,她也一并接受。你这个冷血动物,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冷血不冷血,这一点不必你来评断,我对你们之间的情情爱爱已经没有耐性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那就让这场荒谬的大戏落幕吧。”说完,黑百合便不再啰嗦,所有的狐尾全部绽放开来,从四面八方朝我侵袭而来。
每一条狐尾都相当于一条血管,一旦被击中,我毫不怀疑自己会瞬间被吸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下一秒,数道白色狐尾与黑色狐尾纠缠在一起,将所有致命狐尾全都挡在了距离我不足一寸远的位置。
这些白色狐尾出现的刹那,现场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包括黑百合。
她顺着白狐尾看过去,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当我转身,看向站在窗台上,背对着月亮,九条狐尾凭空飘荡的沈留白时,我的心一瞬间放松了下来,就像是死刑犯获得赦免书般痛快。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我便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在今晚画上句点。
沈留白的脸色冷峻且棱角分明,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滑。他深邃的眸,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当看到非死即伤的‘盟友’之后,沈留白眼神中闪现出了一抹专属于他的冷酷无情。
他缓缓从窗户飘了进来,看着黑百合一字一顿:“放开她!”
黑百合不为所动,深吸了口气:“我感觉得出,你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力量,看样子阴阳狐雕像帮了你很多,也并没有侵蚀掉你的理智。但是哥哥,只要你愿意,我们联手便能得到一切。你当真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唾手可得的一切?”
沈留白的眼睛定格在黑百合身上,没有回答,只是平静且冷酷道:“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如果不然呢?你会杀了我?”黑百合反问。
沈留白往前迈了一步,攥着拳头,一字一顿:“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会杀你,正如你所说,血浓于水。但我也绝不会容忍你伤害我心爱之人一分一毫,我会将你永世封印起来!”
“封印?”黑百合笑了:“这能解决问题吗?这世上从来都不存在‘永世’一说,哪怕那些遁入地狱罪大恶极的受刑人,也没有永世的罪业。我迟早会再出来,到那时,你心爱的女人会再次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在逼我杀了你?”
“我不是逼你,只是想弄清楚,在你的心里,除了爱情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情感。”黑百合用一只狐尾卷着我的双手,将我悬浮在半空中,然后对峙着沈留白:“如果今晚一定要有一个人死掉,从我和柳露中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