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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清晨,我依旧准时起床,照例晨跑,跟着大爷练了一下五禽戏,邀约大爷一起吃早餐,不过可能是因为昨日吃早餐两人的观念不同闹了些别扭,大爷并没有赏脸,我只能自己独自吃完,跟往常一样打包两份带了回去。
张雅如昨日一样,又是早早的就出去了,只有叶梦洁那丫头在客厅里,我想问问张雅去哪了,可想想这毕竟是人家的事情,我也不好过问,便只好作罢。
心情变得有些郁闷起来,也懒得跟叶梦佳那丫头斗嘴,只是告诉她早餐在冰箱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无聊地玩着网游。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晚上的时候来到了会馆,依然不见张雅的身影,我又跑去问了下玉姐,结果她也不知道。
张雅这几天的举动很是奇怪啊,她到底在干嘛呢?
一整晚我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也没了心思工作,跟玉姐说了一声,便提前回去了。
走在大街上,张雅的一颦一笑又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出来,我不禁想到,这样优秀的一个女人,就因为我得到了她的身体便决定一生相随?
直到这个时候,我也依然有些发懵,这种戏文里才有的情节,居然就这么活生生地发生在了我自个的身上。
由此,我有莫名地生出了一股深深的自卑感。
第一次,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根本就配不上张雅。
虽然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我甩了出去,可它却像是在脑海里扎了根,开始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了参天大树,将我的整个脑子塞得满满的。
我不由得恼怒起来,负气似的在街道上胡乱逛着。
不知不觉,竟已经走到了楼下,看着上面依然亮着的灯,我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不再去想这些事情,我迈步走了上去,张雅已经回来了,正和叶梦洁在客厅里打闹着,两人穿的都是极薄的睡衣,自然又是一副春光外泄,不过心里有事,我甚至连调戏他们的力气都没有,劲直走入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张雅那小妞或许是看出了我的情绪不对,很快就走了进来:“你怎么了?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会馆么?”
一听她说起会馆,我又莫名的烦躁起来,不耐烦地回答道:“我请假了,今天不想上班。”
这话说完之后,我注意到张雅的眉头皱了皱,旋即又换上了一副关心的表情,有些紧张地道:“商戈,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咱们上医院好不好?”
“不好。”
我说完,直接转身,将自己的头埋在了柔软的被子下面,不去理她。
张雅却是变得异常的有耐心,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转身将门带上,然后坐到了床边,像哄小孩似的轻声细语道:“商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跟我说说么?是不是在会馆里受什么委屈了?”
我能收什么委屈?我所受的委屈,全都是因为你啊。
我心里叹道,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地回答:“我说了我没事,只是刚刚在街上看到一只流浪狗被车碾死了,心里有些不舒服。”
“真的?”张雅将信将疑。
“真的。”
我没好气说道,心里寻思这丫头真是很难打发啊,也便没有了睡意,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被子胡乱扔到一旁,竟是认真与张雅讨论起流浪狗的事情来:“张雅,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很不公平,那只流浪狗明明没有任何错,却就这么死了。”
张雅显然没有想到,我居然如此的有“爱心”,嘴巴微张,却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之后才道:“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许多人倾尽一生,也没能达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可有些人生来就坐拥一切,高人一等。”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张雅的语气有些伤感,不过我没有注意到这点,继续说道:“是啊,你说得没错,就像我,不管再怎么努力,也依然达不到与你同等的地步。”
流浪狗不过是我编出来的故事,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试探一下张雅,突如其来的紧张感,让我莫名地生出许多的不安全感。
张雅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所以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我意有所指,旋即整张脸都拉了下来:“商戈,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在利用你?”
她一脸的不悦,隐隐有发怒的意思,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是事,可不管怎么样,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于是我决定这一次,不顺着她的想法走了。
至少,在她的面前,我要强硬一次,于是看着她诚恳说道:“张雅,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会看上我这么个穷屌丝,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得到了你的身体?”
“不然呢?”她反问,眉眼间充满了寒冬中才有的冰屑。
我不知死活继续道:“我当然是希望如此,但今天我突然想了很多事情,其中包括咱们的感情,我突然发现,或许我们只是两颗孤独太久的心突然撞到了一起,这才有了共鸣,实际上,当这种共鸣的余波消失之后,我们就又会继续品尝着各自的孤独……”
“够了。”
张雅的声音很轻,很淡,我却因此内心一阵刺痛,因为我知道,她是真的彻底生气了,我不由得想给自己一大耳刮子,我这张嘴啊。
不过我不后悔,饶是她生气,甚至因此恨我,我也必须要说,这是我们将来迟早要面临的问题,与其在将来发现后悔莫及,还不如今天彻底讲清楚,只有这样,我们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才能走得更远。
张雅脸上的不悦与怒容渐渐变成了伤痛,她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商戈,我本以为,你是个敢爱敢恨的男人,没想到,在感情这一块,你竟是这般的懦弱胆怯,算我张雅瞎了眼,看错你了。”
说完这话,她眼里的泪水终于滴下,泪珠成线,终究落在了床单上,湿了一片。
我沉默着看向她,胸口一阵发闷,仿佛将要窒息,想要说些什么,到了最后,还是回归沉默。
或许在她的眼里心里,我不过是个只懂得花言巧语,最终却不敢迈出那一步的人罢了。
我承认,在感情方面,我确实不够勇敢,但绕是谁,突然之间遇到了像她这般近乎完美的女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患得患失,我没有向她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个话题,只是希望她能够明白,我只是已经开始重视这门情感,所以才会如此较真。
张雅走了,或许是不愿意让我看到她流泪的一幕,我怔怔地望着门口,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透过狭窄的门框,我看到叶梦洁那丫头回过头不解地看了我一眼,便跟了上去。
之后的事情便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她们将门关上,我只能听得出里面隐约传来劝解的声音,是不是还夹着一两声哭声。
商戈,你真是个混蛋啊。
我这般骂着自己,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我不知道今晚过后,张雅会怎么看我,更不知道,明早起来该怎么面对她,烦闷之下,我失眠了。
直到深夜,才在恍惚中睡去。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烦恼吧。
在爱情中,我始终不是个勇者,唯有小心谨慎地亦步亦趋,却不知如此正是导致情感失败的原因。
我只能祈祷,张雅能够明白我心中的不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