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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两位都是人精,唐颖一提头,他们便知道尾了。
辛子安心里对她的主意大加赞赏。
雷啸天却还有疑虑。
“唐小姐的主意虽好,但是这个李泊然,你们很熟悉他吗?据我所知,他除了是个大明星,很红之外,对家里的事业是一概不管。而且现在李氏实际上也还是掌握在他的爷爷李万年的手上,就算你们能拉拢他,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辛子安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迅速地过了一遍,其中利害关系心中有了个底,这时候自然不能再让唐颖来说,不然未免对雷啸天太不尊重了。
他站起来,踱到雷啸天身边,跟着他一起看外面的江景。
说:“雷帮主有所不知了,这个李万年只最中意他这个孙子的,外界一直有传言,他想将李氏的董事长之位跳过他的三个儿子,直接转交到李泊然手上,此事非虚。”
雷啸天说:“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见得会和我合作呀!”
辛子安说:“李万年自然不会,但是一旦公司交大李泊然手上,我自然有办法叫他乖乖就范!”
说着,难得的露出一个有些看好戏的笑容。
雷啸天看他老神在在一副胸满成竹的样子,不禁觉得新奇。
“老弟你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啊!”
辛子安说:“这个不需要懂,跟我们的生意无关,你只需要看成就就好了。不过,我们的合作,我也还有个前提条件,就是你是幕前的大老板,我们的合作都是地下进行的,你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只要你帮我打赢这一仗,我便欠下你一个大恩情,怎么样?”
雷啸天说:“谈不上欠,如果生意能谈下来,我估计未来的为念都不要为工程发愁了,我那些虾兵蟹将也都不用再打打杀杀,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那我们的事情就说定了,李泊然那边由我去搞定!”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一言为定!”
“合作愉快!”
两个人握手,告别。
*
两个人回到车上,这次,他们没有带唐少青,跟车来的是辛子安的专用司机,叫小陶。
唐颖一到车上,便乖乖地坐着,小心地观察辛子安的脸色。
辛子安拿着她的手指把玩着,正想闭目养神,看见她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好像有千言万语的样子,不由得问:“你想说什么?”
唐颖说:“你没事吧?”
辛子安问:“我有什么事?”脑回路转过来,才说:“你是说我妈妈的事吗?”
唐颖点了点头,不敢吭声。
辛子安紧了紧手指,说:“难过是肯定有的,不过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雷啸天这个人,别看他是一帮之主,但是可不是鲁莽之辈,美国名校毕业,很有头脑的!这么大的一块馅饼砸下来,如果不知根知底,他是不会和我合作的。”
“他的青帮本来就建立在天奉帮的基础之上,这件事情他就算不知道细节,也知道结果,我如果稍微撒了点谎,这买卖就黄了!我虽然有钱,但是根基毕竟在国外,而且手上也没有好的地产品牌,我只能找他合作。如果再让我父亲拿到这个工程,我以后报仇可就难了!”
辛子安的语调拉得老长,唐颖听得郁郁寡欢,不由得靠在辛子安的怀里,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着辛子安的心脏。
“可是我觉得好难过!”
辛子安伸出手臂,将她玲珑柔软的身子拢在怀里,“难过就对了,如果你连这都不难过,那估计我又要换女朋友了。”
唐颖说:“你敢!”
辛子安低了脑袋,在她的头顶上亲昵地亲了一下,说:“难过只是暂时的,我就算不为我自己,我也要为我妈妈和我未出世的妹妹讨回公道,连同你妈妈的,到时候,我们才算是海阔任鱼游,天高任鸟飞呢!”
他说得挺心宽,但是到了晚上,还是做起梦来。
往事历历在目。
他们母子被人绑到岩洞里。
他的妈妈大着一个球一样的肚子,但是她被剥光来,绑在架子上。
那些人淫笑着,一个接着一个地扑上去,强抱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忍受着疼痛,却还要一脸慈爱地鼓励着他。
说:“宝宝别怕,妈妈没事,等下警察叔叔会来救我们的……”
可是他看见血从妈妈的大腿根里流出来,他的妹妹在肚子里抽搐,从妈妈的肚皮都能看见她蜷缩在里面的形状了,那么小。
他看见她的小拳头和小腿不断地凸起来,被那样折磨,她一定很痛。
他睁大眼睛,怕得哭起来。
当时他就发誓,以后一定要为妈妈报仇,他将所有的仇人都铭记于心。
或许他的眼光让人太不舒服了,于是又有人提出,要将他拿到岩石上晒一晒。
于是,他被人剥光了身子,绑在崖顶的岩石上,火毒的太阳照下来。
岩石那么烫,他的身子就像被放在铁板上煎,脊背下的石子凹凸不平,他不断地蹭啊蹭。
蹭脱了一层又又一层的皮,老的伤口好了,又被新的伤口所覆盖,血液和脓水不断地流出来。
他在不断地喊着:“妈妈,妈妈,救我,好痛,好痛!”
他听到母亲在下面回答他:“宝宝别怕,妈妈就来救你,就来!”
可是他知道妈妈不可能来,他那个时候已经八岁,已经懂事了,知道妈妈正在被那帮人淫||乐!
他们母子就这样在这个人间地狱里过了十多天。
他们那帮人估计很喜欢这样虐杀的游戏,并不急着把他们整死,所以母亲虽然一直流血,却没有死,连妹妹都还有微弱的活动。
后来,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筐蛇,对他说:“小子,看好了,爷给你演一出群龙抢洞!”
也不知道他们在她妈妈身体上涂了什么,那些蛇一被放出来,就往母亲身下的两个洞口钻。
母亲被吓得冷汗涔涔,连喊都喊不出来,他永远记得母亲当时的表情,那么狰狞,那么恨!
他想扑过去,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身体已经被折磨十几天,能撑下来已经是个奇迹。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蛇缠绕在母亲身上,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妈妈,放开我妈妈,放开她!我要杀了你们,杀了!”
大约又嫌他聒噪,他再次被拖到岩石上。
这次,那帮人放蛇来咬他,还专门拿了一个放大凸透镜,把火毒的阳光聚焦在他的眼睛上。
他的眼球像着了火,他在凄厉地叫着,最后,眼球化为一摊血水,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他的世界从此变成了黑暗。
*
“蛇,好多蛇,放开我,滚开!”辛子安突然在半夜中惊醒,一脚将被子踢下床去,整个人往床铺的角落里缩,神情惶恐,像一个受了惊吓的无助孩子。
唐颖被他吵醒,还以为真的有蛇爬进来了,吓得赶紧跳起来,啪地一下打开灯,“在哪里,别吓我,在哪里!”
瞥了一眼辛子安,才发现他身上全是冷汗,连头发都打湿了,眼神畏惧,才发现他是做梦。
联想到今天的事情,唐颖走过去,蹲下来,将他的头抱住,“子安,别怕,你在做梦,你看,没有蛇!”
辛子安看了她一眼,突然惊慌地将她推开,眼神带着极度的恐惧,“你是谁?滚开!不要碰我,放开我妈妈!”
唐颖担忧地看着他,一时间又不敢靠近,“子安,你怎么了?我是唐颖啊,我不是坏人,你看清楚点!”
辛子安的眼神慢慢集中到她身上,突然又一阵瑟缩,指着某个地方,“蛇,好多的蛇,蛇!把它弄开!”
一阵凌乱地拳打脚踢。
唐颖再也无法忍受,冲过去一把将他紧紧抱住,不断安慰他那个不停颤抖的身体。“子安别怕,你冷静点,都过去了,你在做梦,没有蛇!”
她紧紧地抱着他,像帮小孩那样不停地帮他顺着背,辛子安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突然,他又睁开,两只手痛苦地指着自己的眼睛,“啊,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瞎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说着便挣扎起来,跳下床,像一个瞎子一样往前摸。
他踢到之前被踢到地上的床单,狼狈地摔到在地板上。
唐颖的心痛苦得无意附加,只好又上去抱着他,“子安,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好害怕!你没有瞎,你看看我,我是唐颖啊!”
他们在这里吵得这么厉害,已经惊醒了下面守夜的保安,一个人带着手下往上冲,在门外大声地敲着门。
“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可以进去吗?”
唐颖估计辛子安不想被手下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大声喊了一句:“是我不小心摔到了,你们不准进来!”
保安听见是她回答,明显不放心。“可是我们好像听见说有蛇?”
唐颖说:“这里哪来的蛇,是先生跟我开玩笑呢!你们都给我滚回去,先敢进来我让谁好看!”
她话说得严厉,而且最近辛子安很宠她,天天同吃同住,她俨然是这个宅子的半个主人了。
保安也不敢硬来,不放心地说了一句:“那唐小姐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再叫我们。”
唐颖冷声地答了一句:“知道了!”
保安们便将信将疑的退了回去。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