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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让孤以天下诸侯为物,来搏她一笑?”姬幽眯着眼睛,看着那自己身前不远处的虢石父,眼中闪过了一道赤金色的光芒,整个人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势。别说是虢石父,就是那些身经百战的将领,在姬幽这威势之下,也会心跳加快。
“大王……”虢石父露出一个拿捏不稳的表情,稍微有些害怕现在的姬幽。
“好!若褒姒能笑,即便是拿这江山来换,孤又何惜之?”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姬幽便是立刻拍手称好。但在这个时候,他的双眼之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寒芒,就连虢石父的双眼中也是出现了一些异样,让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过多久,姬幽的大笑之声戛然而止,那本来一脸谄媚的虢石父也是发生了变化,身上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那人已经离开了,上卿为何会来献这烽火之计,但说无妨。”姬幽此刻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帝王之气,若是旁人见了怕是都会大吃一惊,而虢石父却仿佛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姬幽一样,很是平常。
大周天之,只称王而不称帝,但每一任大周天子,都早已是帝王之身,否则怎能覆灭那强悍的商朝?
虢石父比起姬幽还要小心谨慎,他再三观察了四周之后,才是开口说道:“烽火一起,搏娘娘一笑自然是可以的。同时,我等也可用这烽火来看看,这天下诸侯究竟有多少人心怀不轨!”
此刻的虢石父身上哪还有半点奸臣之象,说是正人君子都不为过,而且这一个世人眼中的奸臣,那一双眼睛却仿佛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一般,散发着一股血与沙的神采。
“天下诸侯?如今天下诸侯皆以申候为主,他们眼中哪个还有天子?”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缓步走到了这宫殿之中,他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过周围已经没有监视的人,否则他还会和平时一样装疯卖傻。
“尹球,你这家伙竟然也来了?”看到这书生出现在这里,虢石父也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他和尹球两人,平日里都是贪官污吏的模样,只有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才会呈现出现在的样子,否则这两人怕是早就被除掉了。
“我若再不来,怕是会出大问题了。”尹球看了一样虢石父,双眼之中浮现出了无奈之色。
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尹球便是超前迈出一步,对着姬幽抱拳说道:“大王,申候暗中联络各路诸侯,怕是已经心生反意,若是再不将其除去,大周危矣啊!”之前,尹球就是奉命调查各路诸侯,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既然会查出这样一件天大的事情来。
“这一点孤早就料到了,他想要操控大周,而孤则要废了皇后和太子,让他多年的谋划付之一炬。如此一来,他自然是要反的。”姬幽笑了笑,他早就知道申候心中的想法,但如今听到这确切的消息还是让他有些心凉。
尹球眼珠子一转,一道精光从其中闪过:“大王,臣觉得,不论诸侯如何,都要以烽火台一试!”
“为何?”虽然以烽火来试探诸侯的想法是虢石父自己提出来的,但是尹球这么一开口,他却是有些不太理解。既然诸侯已经以申候为主,那么还如此试探又有何用?
“以烽火引来天下诸侯,再加以震慑,若成功,便可孤立申候。待得诸侯举棋不定,申候无人所助的时候,大王便起兵攻伐,诛杀申候,以定天下!”尹球此计乃是阳谋,防不胜防。
那些天下诸侯,本就是唯利是图之辈,若是无利可图,他们绝不会出一兵一卒。只要姬幽可以在诸侯来时,拿出诸侯的手段震慑他们,即便申候许下再大的利益,他们也会无动于衷。毕竟,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性命!
“成败在此一举!只不过大王以搏娘娘一笑为点燃烽火之由,若是败了,怕是会留下千古骂名……”说到这里,尹球便是将目光放在了姬幽的身上,而他自己神色却是一如往常。
的确,若是失败了周幽王就会是后世辱骂的对象,但他尹球又何尝不是呢?
周幽王要是赢了这一场,那么他和虢石父就是定天下的功臣,申候就是叛逆,他二人连同姬幽一起,都会流芳百世。若是败了,那么他们三人,千世万世都会受人唾弃!
“你们可怕千古骂名?”姬幽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如炬的看着尹球和虢石父二人,开口问道。
二人虽然没有开口回答,但是从他们嘴角的那笑意,姬幽便是已经知道了答案。
大笑之声在这宫殿之中响起,随后姬幽身上猛地爆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息,声音犹如闷雷一般在这宫殿之中响起:“既然你们二人都不怕,那么孤,又何惧之有?”
“孤,何惧之有!”
就在这一道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姬幽眼前的一切都是消失不见,浓雾不知道从哪里出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前那在山道之上,犹如闷雷一般的声音,从那浓雾之中传来:“你莫非不知道在那之后会发生什么?”
这声音一出现,姬幽便是知道他所说的是何事,他说的那之后,便是姬幽他决定烽火戏诸侯之后,他人生的那最后一战……
“我如何不知?”姬幽看着那四周的浓雾,此刻他已经是回到了思过崖之上,缓缓起身,双眼之中流露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情绪。
“那为何不悔?若你刚才换一句话,一切都可以改变!”那道声音之中充满了不解,他不能理解,为何姬幽明知后果,却仍旧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一切都可以改变?且不说那一切都是虚假的,就算是真的可以改变那一切,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之前就说过,依照本心行事,自然无悔。”
稍微沉默了一下,姬幽双眼中便是闪过一道赤金色光芒,对着那四周的浓雾喝道:“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并将其化为幻境?”
“我并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何事,我只是知晓你的选择而已。那幻境也并非是我所化,而是由心而生,一切你心中牵挂之事,皆有悔过的余地。”
“这就是思过崖的本质?那你又是何人?”姬幽最关心的,还是这声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我?若你可以活过七天,再来问我这一个问题吧……”话音落下,姬幽便是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我又回来了吗?”姬幽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已经是站在了烽火台旁,尹球和虢石父站在他的两侧。
两人此刻的脸色都是异常的凝重,他们知道,这一次,就是决定一切的开始。
姬幽站在高台之上,双眼望着四周的风景,心中却是生出了无限感慨。从这里朝着下面望去,望见的是天下,是大周先祖用血换来的天下,只不过不知道,这天下究竟还有多长时间属于大周,而他不知道还可以做多久的大周天子。
一开始,他就并不愿意成为大周的天子,他不爱这天下,他更爱武道,更爱褒姒。可他既然已经成为了天子,那么,哪怕他不爱天下,也要肩负这天下,肩负先祖所看重的江山,和这天下百姓!
如果真的一切都可以从来,他宁愿不做这大周的天子……但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
“大王。”看到姬幽半天没有动静,一旁的尹球便是开口唤了一声。
听到尹球这声音之后,姬幽的神色也是发生了变化,双眼之中透着丝丝寒芒,然后将目光放到了那烽火台之上:“上卿,孤命你点燃这烽火,让天下诸侯到此见孤!”
“诺!”虢石父应了一声,便是一跃而起,直接落在了那烽火台上,手中火把一落,烽火便是被他点燃。
而这个时候,姬幽则是走到了一旁,缓缓坐下,这个时候他才是发现,那在他身边之人。一瞬之间,姬幽的双眼便是睁大到了极致,整个人都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他的眼中没有泪水,但他的心中却已经是泪如雨下。
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女子,一个目秀眉清,唇红齿白,发挽乌云,指排削玉的女子。她有着有如花似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貌。当她虽然艳如桃李,却也冷若冰霜,娇美的脸庞之上没有半点的表情,仿佛是冰块一样。
“是的,是你……”看到这女子,姬幽下意识自语了起来。
这女子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前世之时,她从入宫一来就未尝笑过,这烽火戏诸侯,是为了试探天下诸侯,也是为了她。
是姬幽,为了搏她一下,而让整个天下顷刻至此!
“褒姒……”颤抖的声音从姬幽的口中传出,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竟然又是站在了这高台之上,叫出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