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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之后,孟蕴拎起昨晚丢在一旁的包就随柳恒一道出门。
事情很复杂,她昨晚想了很多,理不清,也暂时不想理了,她嫌累得慌。
现在虽然脑子里什么也没去想,但她就是一直被一股消沉气笼罩着。
这让柳恒觉得今天的孟蕴莫名暴戾,原因有很多。
柳恒中午家里有事,白天没有去公司,一直自己开的车,来接孟蕴也是自己的车。
孟蕴看了眼没司机,就去坐后座。
柳恒刚拉开副驾驶的门,舒朗着眉目,挺温和的提醒她说:“坐副驾驶吧,我没有女友。”
现在有些女性出于礼貌,不会坐男士座驾的副驾驶,因为有副驾驶是女友或太太的专座这种说法。对于孟蕴坐后座的行为,柳恒是这么以为。
然后孟蕴沉默着,‘砰’的关上后座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柳恒哑口无言,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孟蕴坐稳之后,冷静下来想了想,她受不了被任何人利用或是暗算,尤其是暗算过后还装作若无其事。
没问清楚之前,她都没办法心平气和与柳恒相处。
但是孟礼渊说会查这事,如果柳恒真是个被收买的奸细,有没有可能现在是孟临州的人?她这会儿质问他,会不会打草惊蛇?
孟蕴脸色越来越冷。
柳恒开着车,气氛很压抑,他找话题调节气氛,问孟蕴:“打你手机关机了,是不是没电了?”
孟蕴找出包里自昨晚就没碰过的手机,早就关机关得死死的开不了了。
柳恒说:“我这儿有车载充电器。”
“嗯。”孟蕴把手机充好电,开始撑着头不说话。
柳恒真的很费解,他不知道哪儿惹到孟蕴了。唯一想得到的可能就是孟蕴跟谁闹了矛盾,将自己当做了出气筒。
柳恒比孟蕴大十岁有余,心性成熟经历丰富的人,都有很强的包容性,这里要排除厉荆深。尤其是,孟蕴在柳恒眼里就是个初出茅庐的丫头片子,他也就没跟她计较。
孟蕴熬通宵看电影是个不争的事实,现在尝到苦果了,她脑子都是木的,因此越发提不起劲来。
到了酒店,举行年会的时候,里面的音响还有人声吵得她脑袋发疼。
子公司里有自己的领导,他们这些总公司的就去走个过场,柳恒和董事会来的两个董事上去发过言,几人坐在一桌,孟蕴打起精神同他们聊了几句,效果不佳。
他们这几人提前离开了。
柳恒喝了点酒,孟蕴也喝了些,脸颊红扑扑的,一看就不胜酒力。柳恒叫了自己司机过来,这会儿司机下去开车,两人就站在酒店前等。
“你刚才其实……”柳恒在斟酌着,怎么说才会让她觉得能接受,对待失恋、情绪不佳的人,可以给予适当的纵容。
孟蕴听他话说一半,转过脸来看着他,等待下文。
柳恒猝不及防地望进了她的眼睛里,他的手抬起一半,正做出一种类似演讲时的手势,愣了两秒,他竟然被她看得忘了后面要说什么。
他落下自己的手,抄进裤袋里,没有再看她,而是望着远处大厦上的LED滚动屏,继续未完的话:“你可以适当的在他们面前隐晦的夸一下他们,你是小辈,嘴巴甜一点,他们也会更有好感。”
“没所谓了。”
孟蕴的回答,超乎柳恒意料。
这是今晚他第一次认真审视她。董事长一路栽培他,孟蕴又是董事长的孙女,让他帮扶一下,他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对他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况且之前每次出来应酬,孟蕴都挺积极的,所以今天她的变化才让他觉得很突兀。
本以为她是受失恋影响,所以情绪消极,不过她说出这样的话,柳恒便不这样认为了。
孟蕴很有可能是跟董事长闹了矛盾,而董事长心里也有数。不然不会在听说孟蕴的电话打不通之后,不多说,直接将孟蕴家的门禁卡给了他。
如若真是孟家的家事,他也没立场去多嘴。
孟蕴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下来电显示。
柳恒无意偷看,但在扭开头的时候,余光瞄到了一个孟字。
孟蕴看到孟临州三个字,单纯以会会他的心态接了电话,但是没说话。
孟临州说:“小妹,这次在查你的身世过程中,一些鉴定材料和你生父家里的信息,我都以邮件的方式发给你了。”
孟蕴的身体这几天没照顾好,扁桃体有些发炎,今晚又喝了酒,她喉咙越来越紧。
过了两秒,她说:“知道了。”
“还有,现在也快过年了,爷爷提出,你要不要回去吴家看一眼?”
孟蕴不知是不是自己对孟临州有偏见的缘故,从孟临州和气的话里,她总能听出那么点儿得意的味道。
她淡淡的笑,说出的话很尖锐,“爷爷怎么想,他自己怎么不跟我说?你是复读机还是传话狗?”
柳恒瞟了她一眼,觉得孟蕴身上的戾气不是假的。
孟临州被气得顿时沉了声,然后掐了电话。
孟蕴若无其事将手机扔回包里,真真正正用的,扔。
……
厉荆深晚上在酒店有应酬,周应楚也在同一个地方,但他是因为周家今晚吃团年饭。
席散后,周应楚搭了厉荆深的车离开。
周应楚的一个亲戚在证监会稽查总队的分支机构任职,而这位亲戚跟S市那边的分支机构一位领导有点儿交情,因为这层关系,厉荆深托他问了点事,周应楚这是来反馈进度的。
“我表叔说了,证监会的确在查钟卫,但这不是临近年关了嘛,人家政府机构还不是要过春节,目前主要的问题是,收集到的证据针对性不是特别明显,准备年后再成立专员调查组着力调查。”
厉荆深不满,冷哼了一声:“交税养了一群懒货。多拖一天,钟卫就有可能警觉。”
周应楚说:“嗨,他那些脏事,哪是短时间洗得干净的?”
厉荆深撑着额头没发声。
周应楚又说:“按道理讲,他其实应该也知道自己风头太盛,会引起相关机构注意,所以才越来越小心翼翼。和鼎安合作虽然稳妥,但无异于是帮他分东城这块大蛋糕,你还亲自找上他,他不会怀疑?”
“我告诉他,鼎安跟他的合作年后再提上日程,先拖住他再说,只要还没白纸黑字拟合同,他没办法察觉。”
周应楚点了下头,又问:“这件事孟蕴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