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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蕴手里捏着电视遥控器，头发半干的垂在肩上，不沾粉黛的脸很干净，肤润皙白，像刚从水里洗净捞起来。
沉吟了一下她才淡声说：“你回来我应该已经走了。”
她抬起手来理额侧的发丝，宽大的睡袍袖子下滑，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灯光映在眼眸里，显得如同涤过水那样清澈。
隔得远了，也听不见他回没回应，孟蕴只知道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拎着衣服走了，只留下肩阔腰窄让人过目难忘的背影。
孟蕴转过头继续看电影，电视里上演着街头女支女与金融大亨在洛杉矶灯红酒绿的夜色中相遇的一幕。
她一直觉得这种玛丽苏剧情之所以被多次搬上荧幕，是因为现实中不对等的爱情基本不会有结果。
多巴胺不会永久存在，爱情轰轰烈烈总一时，激情褪去后，三观冲撞、身份地位的差别，如隔山隔海，唯一的方向是毁灭。
然后她曲起腿，认真的重温起来。
过了会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是孟家大宅的来电。
孟蕴接起来，听筒那头，邱子眉正跟孟礼渊细语什么，后者斥了她一句，邱子眉压着声独断说：“你别管。”
随后才来跟孟蕴说话，语气似乎客气很多了，但也听不出长辈的和蔼：“睡觉没有？”
“没有。”孟蕴将电视的声音调小。
邱子眉嗯了一声，随后孟蕴听见了关门声，沉默了一会儿，对方才问：“今晚出去玩了？”
孟蕴看着茶几上的英文杂志封面，轻笑了一下，突然想挂断电话。
见孟蕴没回答，邱子眉也没有继续等待，用不带尖酸刻薄的语气说：“其实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商量个事。”
“您说。”
“是这样的，你不是还喜欢傅有南么？我听说傅家想跟郎夕退婚，我跟你爷爷说了一下，既然你跟傅有南还互相喜欢，那不如就成全你们，你觉得如何？你要是同意了，我就约傅家的人先出来见一面。”
邱子眉年纪毕竟也大了，说话比较慢，竟真的给人一种商量的语气。
这些话就像几个巴掌扇在孟蕴脸上，一个比一个重，打得她脸生疼。
孟蕴压住脾气，笑着问：“奶奶？”
邱子眉‘诶’了一声：“你说。”
“这事你跟爷爷说过了么？”
邱子眉以为她在考虑了，顿时连声音也染上了喜悦，“说过了，他说你不同意就不会去谈。你要是点了头，他也不会反对的。”
“我不同意。当初我跟傅有南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好孙女横插一脚做小三，你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你说我凭什么跟她争。这话我记忆深刻，以前我没本事争，现在我不想跟她争。这会儿你们盯上了各方面条件都更好的厉荆深，怕我缠着他，又假装面慈心善地要把我跟傅有南凑一对。你们自私也要有限度，至少别让嘴脸显得太难看好不好？”
孟蕴自己说着都忍不住气笑了，满心的讥讽。
邱子眉听得好半会儿没了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气到说不出话，倒给了孟蕴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何况，我又不是你们孟家的人，没那个福气要你们帮我做主人生大事。”孟蕴停顿了一下，接着，声音透着一股不动声色的嚣张说：“厉荆深现在跟我在一起了，想要？来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