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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李飞羽的第一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他的眼睛,的确是和我的眼睛有几分神似,这让我想起了当初第一次和沈婉茹见面时的情景,她看着我愣住的样子。
“飞羽大哥。”罗小涵微笑着叫了一僧,起身站在一旁,让开位置。
“小涵,陈阳现在醒了,从晚上开始,他需要服用中药,药单在我的书房里,你去取一下到药房拿药回来煎,这边呢,我有点事要跟陈阳单独聊聊。”李飞羽说着朝我看了过来。
“好,我马上就去。”罗小涵转身看了我一眼说:“陌哥,那我先去煎药啦,晚上见哦。”罗小涵还是习惯叫我陌哥。
“辛苦你了。”我点了点头。
“陌哥你又客气了!”罗小涵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被逗的笑了出来,李飞羽也是笑了笑,他微微转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说:“雷鸣,你陪着小涵过去吧。”
“是。”原来在李飞羽身后器宇轩昂近一米九的大个叫雷鸣,看样子应该是李飞羽的贴身保镖了。
在他们离开后,李飞羽自己推着轮子慢慢朝窗户的位置滚了过去,在窗户旁的位置,他停了下来,似乎是在静静地感受窗外的那一片绿意盎然,又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在想着什么事。
看着李飞羽,心里面突然有些乱糟糟的感觉,也不知道李飞羽知不知道当初我和沈婉茹被下药后发生的那些事。如果他不知道,那我该不该告诉他呢?
“当年,我被宋元龙打断双腿扔在了荒郊野外,宋元龙的人才开车离开,就有两条凶残的野狗出现了,那两条野狗似乎是许久没有吃东西了,看到我,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立即朝我跑了过来。我永远忘不了那两条野狗的眼睛和它们的犬牙……那两条野狗绕着我转了两下,突然间就朝我猛扑过来!”
没想到李飞羽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
“那个时候,在我的身旁只有几块石头,因为那石头距离比较远,我得双手撑住自己爬过去抓。就在我爬开的时候,那两条野狗扑到了我流血的小腿上,撕咬起来。”
听到李飞羽说到这里,我莫名觉得小腿处一阵疼痛。
“我痛苦地叫喊起来,拼命去抓拿那些石头……后来,终于是抓到了,可我小腿上的肉已经被咬掉了,我使劲挣扎坐了起来,在地上和那两条野狗拼命,我用石头砸他们,我疯了一般地朝他们砸过去……为了能够活下来,我身上被咬了十几处的伤,在拼命将那两条野狗赶走后,我整个人无力地躺在了地上……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死定了,只要野狗再回来,我就死定了,我会被它们给活活吃掉。那一刻,我是那么地痛恨宋元龙,我是那么想要报仇!”李飞羽说到这里转头朝我看了过来,他的眼里迸射出怒意。
我同情地看着他。我没有他那么可怕的经历,可我也经历了多次的生与死,一次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一次次,一次次……
“也许是天不亡我,我被一个捡破烂的老人家救了,老人家还帮处理了伤口,在听说我的故事后,老人家带着我离开了S市,我们来到了这个海滨城市。在这里的第一年过的很艰难,老人家捡破烂,而我几乎就是乞讨,可我从没想过要乞讨着过一生,我想要复仇,我想要杀了宋元龙,想要回去见婉茹。可是,想要报仇就得治好自己的腿,可因为没有钱,付不起医药费,我只能是自己给自己医治。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疯狂地看医书,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我学了很多医学知识。学的越多,懂的也就也多,我慢慢意识到自己的腿已经彻底废了,恢复不了。”说到这里,李飞羽又一次看向了窗外,这一次,他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无奈和感伤。
好一会儿的安静后,李飞羽继续说道:“那些天,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当中,我甚至一度想到了一死了之……在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一直是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婉茹在支撑着我,一直是对宋元龙的仇恨在支撑着我。挣扎了一周后,我挺了过来,我和捡破烂的老人家商量了一下,用他的钱做起了药草的生意……之后,或许是老天觉得我经历了太多残酷的生活,用掉了所有的坏运气,那个夏天,我时来运转了。我认识了本地最大的药草商人,他很赏识我,不惜重金投资在我身上,培养我,提拔我,他还带我去跟他认识的名医学习交流……前年,他去世了,因为她的孩子不喜欢走医药这一条路,我便帮他打理着整个医药和医院的产业,他的儿子作为大股东追寻自己的梦想去了。”
说完这些,李飞羽转头朝我看了过来说:“陈阳,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着一些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飞羽大哥,有一些事,我想跟你说,关于你的事我之前也听说过一些……”
我的话才说一半,李飞羽打断了我说:“我知道你清楚我的事,我曾经暗中回到过S市几次,听说了不少你的事,后来也知道了你被佩姨给利用的事。”
听到李飞羽说到这些,我猛然紧张起来,会不会他知道了我和沈婉茹被下药的事,可是那件事当时并没有被传出来,除了吴震佩姨那一些人,还有陆香香外,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正当我在琢磨着的时候,李飞羽突然感动地看着我说:“陈阳,谢谢你,谢谢你帮了婉茹那么多……”李飞羽知道的事,难道是我从宋元龙手下救了沈婉茹的事?
我连忙说道:“不,飞羽大哥,你别这么说,沈姐姐也帮助过我不少,那些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飞羽仍旧是十分感激地看着我,微笑着摇了摇手说道:“陈阳,你不要觉得有心理负担,你和婉茹的事我也知道的不少,但是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怪婉茹。”
我怔住了,李飞羽说的这些话到底是几个意思,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和沈婉茹的那件事呢?
李飞羽继续着他刚刚跟我说的话:“将我的那些经历告诉你,将我为什么要努力活下来的经历告诉你,是为了要让你明白一直是什么在支撑着我走到了现在。一方面是对宋元龙的仇恨,另一方面是对婉茹的爱。我曾经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甚至规划好了再过几年可以回去报仇,回去找婉茹……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震惊地看着李飞羽说:“飞羽大哥,你……”
“之前,太过专心于钻研医药,不断地透支身体,身体的毛病越来越多,前一个月,我晕倒了,我的手下将我送去做了检查,我的脑袋里长了一个东西,而且是晚期……”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陈阳,我可以跟你说实话,如果不是检查出我的身体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我不会冒着得罪青洪集团的风险到燕京去救你。”李飞羽倒是十分的坦荡。
这话让我有些明白李飞羽救我的目的是什么了,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他在S市,明知道我深陷危机,他却没有拼掉一切出手救我的原因:他想要有天能够找宋元龙报仇,想要有天能够和沈婉茹见一面,所以,他不做没把握的事,不去冒有可能会让他自己失去一切的风险。
“陈阳,我想请你帮我做两件事,在你的有生之年,帮我做到就可以了。”林飞宇顿了顿说道:“一件事是帮我灭了宋家,废了宋元龙的双腿将他扔到郊区,最好也再放两条恶狗,也让他经历一下那种绝望;还有一件事是,帮我照顾婉茹。”
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劝李飞羽不要灰心,说不定会有就会治好,可从李飞羽的眼神当中,我看出了已经没有必要说这种安慰话的必要了,不过我也没有立即答应,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飞羽大哥,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你觉得我能够帮你报仇吗?而且,我又该用什么养的名义去照顾沈姐姐……”
“用家人的名义……”李飞羽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婉茹她很有本事,她不需要人照顾都能够活的很好…我只是担心她有时候会厌烦了生活,会想不开,你要做的是,帮我多多看着她,留意她,或者,帮我给她找一个可靠的男人也可以……”李飞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他不知道我曾经喜欢沈婉茹,并且和沈婉茹被下药的事。
看着李飞羽真挚的眼神,我点了点头说:“好,有生之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还有能力,我陈阳一定帮你照顾好沈姐姐。只是,向宋家复仇这事,以我现在身体的情况,我无法向你保证什么,但是,我也可以答应你,只要我的身体恢复过来了,只要我强大了,我一定会去废了宋元龙。”其实这事不用李飞羽说我都会去做,他恨宋元龙入骨,我又何尝不是呢?
李飞羽竟是有些感激地看着我,李飞羽露出了一个安慰性的笑容说:“你的伤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帮你治好。”
这一句话对我来说就好比是有人告诉我,兄弟,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我难以相信地看着李飞羽,心里面激动的海浪冲击着我的胸口,感觉体内的热血就要沸腾起来了。可是,在看到李飞羽微微皱了下眉头后,我便有种预感,事情没那么简单。
“在将你从燕京带回来的时候,我让这里有名的几个中医大师帮你做了检查,他们都查出了你的丹田受创,他们跟我聊了聊你的情况,简单来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我的手不由得紧紧抓住了床上的被褥。
“好消息是你的丹田没有被完全废掉,这可能和你自身丹田比众多气功修炼者要更强悍有关;坏消息是,你的丹田受创,里面的真气紊乱,且有好几道真气在里面上蹿下跳,只要你一运气,就会有刀绞一般的疼痛感觉,这种情况到了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只要你稍微多用一点力,就会疼的你站都站不稳。”李飞羽说的话和我的身体情况一模一样。
我细细感受了一下自身的身体,说:“可似乎我现在没那么的疼痛了,我现在好像能够用比较大的力气……”
“那是我找来的中医大师暂时把你丹田附近的神经穴位给封闭起来了,神经一阻断,你自然感觉不到疼痛了,可实际上,这一刻,你的丹田里,那几道真气正在冲撞你的身体。也就是说,你的身体正在受损……他们告诉我,如果没能够将你丹田位置的伤给治好,不用半个月,你就会成为一个废人。”
一刹那间,感觉后背有冷汗流了出来。
“那些对你下手的人是真的恶毒啊!重创你的丹田,目的不仅仅是要废了你所有的气功修为,而且还要准备让你一辈子都做一个废人啊……”
叶雄,洪斌的面孔瞬间浮现在我的眼前,他们给予我的这些痛苦,迟早有天,我要全还给他们!我咬了咬牙问道:“飞羽大哥,那要怎么样才能医治好?”
“我已经让那些中医大师在准备了,他们这几天也会去将更厉害的中医泰斗请了过来,再等两天,就可以开始给你治疗了,具体怎么治疗他们还没有跟我说……陈阳,我想应该不会是太简单的治疗,并且不一定能够成功,你要有一定的心理准……但是,陈阳,你一定不要放弃,我已经将一切全都压在你身上了。”李飞羽鼓励地看着我。
“我从来都不会放弃。”我用力点了点头。
“那好,你先继续休息,我还有事要处理。”李飞羽说着便准备离开了。
“好……飞羽大哥,谢谢你。”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谢我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帮你其实就是在帮自己……噢,对了,我的事你暂时不要跟小涵说,小涵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丫头,她要知道了,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呢。”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李飞羽微微一笑,颇为洒脱地滚起轮椅,转身朝门口的位置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