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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贵亲王这么说,林景荣这心就不由地一抽搐,今儿一早,林景荣都已经到了乾坤门前了,这才被告知,今儿的早朝被取消了,皇上只让贵、禄两位王爷,外加福、寿两位外放王爷的世子进了御书房,从那时起,林景荣的心里就变得惴惴不安起来,他知道,待贵亲王回府后必定会召见他,便匆匆回府,从御风院带着玉哥往方素问那边走时,就已经有人来传信儿说贵亲王让他到王府一聚的事了。
林景荣心里有了自己的定论,虽然能感觉到事情的紧急,却依旧不疾不徐地弯腰行礼道:“王爷,莫不是五国集会出事了?”
听到林景荣的追问,坐在书案后的赵远长叹一声,“若只是这样,倒也容易了,内忧外患,情况紧急啊!”
原来,今日一早在御书房,皇上虽然是以五国集会的筹备做开场,正在的却是为了几位皇室成员的皇室为主,首当其冲的便是六皇子赵孝博与西夏宁兰公主的事。
听到,林景荣不禁诧异,“六殿下与宁兰公主的事,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嘛,给两人足够多的时间来磨合,若在五国集会结束后,双方互生好感,便喜结连理,若不然此事就此作罢!”
“哎,本是如此啊!”赵远长叹一声。
这一生让林景荣明白,赵远的唉声叹气是因为赵孝博的事再出纰漏了,他朝赵远方向微微探身,一脸着急地看着。
“景荣,你可有听过西夏铁手王连阔王爷!”许是书房的温度太高,赵远终于忍不住拿起书案上的扇子,在见林景荣点头表示认识这位连阔王爷后,他边轻轻摇晃边缓缓道来,“其余三国早已确定来我朝的大勋名单,唯独西夏国,除了派来大皇子连难易跟公主宁兰外,便是一些女眷跟武者,直至昨日才确定将这位连阔王爷来王朝,想来你也知道,这位王爷以铁腕、强悍著称,现已经有消息传来,说着连阔王爷在知道孝博跟宁兰公主的事后,态度强硬,要求按照他们西夏的风俗来办此事!”
他说着抬头与林景荣对视一眼。
这一眼,让林景荣明白,这位连阔王爷的意图是什么了,按照西夏皇室的规矩,就意味着赵孝博要入赘进西夏皇室。
林景荣再次微微福礼,试探地问道:“那皇上……”他心里也知道,贵亲王这么焦虑,势必也是因为皇上的态度不够明确,或者说,是明确表达了对他不利的态度。
“哎,今日在御书房,皇上倒是也没说孝博这事,只是给赵社跟赵祝两人赐了亲!”赵远唉声叹气地说道,“赵社许了太尉府的嫡长女,而另赵祝……哎!”
赵远说着,就又是一声叹气啊。
林景荣一听皇上的这番安排,心头不禁咯噔了一下,先不讨论太尉府的嫡长女,当日可都是给赵孝博选择良缘对象,单说太尉府的立场,那可是禄亲王的人啊,皇上这是要……
林景荣原本还有些觉得赵远杞人忧天,这一个却真真地体会到,事情的紧急。
这赵社赵祝分别是福亲王跟寿亲王两人留在京城的世子,当日这两人因挣权先后被贬谪出京,却留下了两门子嗣,皇上此举倒是也明显,就是在防止这两人在外造反扣押的人质,可现在却为两位世子御7;150838099433546赐了这么两门婚事,圣意难测啊。
“王爷,您不必担心,一切尚未有定论,切不可自乱阵脚啊!”林景荣赶紧劝说。
“哎,景荣啊,你不用这么安慰我,我若告诉你,那即将嫁入寿王府,做世子妃的事北宁静侯府的那位嫡次女,你还能安慰我吗?”赵远用力摇晃了几下扇子,最终没有了力气,他把扇子往书案上一扔,而后站立起来,转身对向身后御赐的山水画,仰头大吼道:“父皇啊,父皇,你可是给孩儿出了好大一道难题啊!”
林景荣见赵远这般激动,当下便警觉地看向门口确定林逸还守在门口外,再次行礼安慰,“王爷,皇上春秋正茂,一切皆无定数,皇上出此难题,定然是在考验众人,王爷切勿自乱阵脚让皇上担心啊!”
“景荣啊,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赵远心绪已乱,他背向林景荣,声音嘶哑,他本是无意争夺皇位,更无意争权夺势,年少的他如赵孝博一样单纯,可无奈,他是林贵妃的长子,为了母亲那句不愿老了后按照祖宗规矩迁出皇宫,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苦苦支撑着,可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撑不住了,他不想去揣摩所谓的圣意,他突然想放下所有压在他肩上的胆子,却做那个跟赵孝博一样无拘无束的王爷。
“王爷,绝非臣安慰您!”林景荣连忙说道,他察觉到,赵远的声音虽然是嘶哑的,但他的后背却跟平时一样的平静,依着林景荣对他的了解,此时的赵远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说服他的理由,“王爷,此事绝对不对微臣安慰您,您想,皇上若心中早有定夺,又何须把大家都召集御书房呢!直接在早朝上宣布便是!”
他说话时,微微弯腰,这样一来,他的声音也跟着沉稳起来,“王爷可曾记得当日福、寿两位亲王的事,皇上可曾向众人透露过半句!王爷您比我高瞻远瞩,皇上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也曾说过您有他的作风,切不可让皇上失望啊!”
林景荣这几句话下来,还别说,赵远竟然瞬间释怀了,的确,总管这些年朝廷发生的大事,桩桩件件的确都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皇上在做决定时,的确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半句,赵远想着,便翛然转过身,“那如你说的,皇上的安排,不过是试探……”
“是!微臣是这么认为!”林景荣知道,自己把赵远说动了,连忙又紧跟着说道,“王爷您且不可因为皇上今日在御书房所说的乱了心绪,遥想当日,皇上不是还跟您说过,要把那几位民女许给六殿下,最后却也不过成了云烟,所以,依着微臣之见,当下,王爷要做的依旧是兢兢业业地处理好五国集会一事,此事对我大靖朝才是当务之急,且不可因为所谓的联姻乱了阵脚!”
赵远听罢,终于转过身来,他长叹一声,“景荣你说的倒也有理!看来,是我心急了!”
“王爷不要这么说,您这是以孝为先一时多思!”林景荣说着,就缓缓抬起头,却看眼前的赵远已经大汗淋漓,那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连忙上前一步,拿起了扇子,一边给赵远扇风,一边就扭头朝向门口,那是要喊人给送冰盆。
林景荣的意图立刻被赵远给洞察,“不必,不必,我能忍啊!”赵远自己接过扇子,呼呼地扇风,眼看着林景荣面露诧异,便难为情地解释道,“哎,跟如意打赌输了,这个夏天若没有她在场,我不能享受冰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