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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走火入魔
第二天一大早，白慕晴下楼就看到老夫人正捧着一只大苹果在傻笑着，嘴里念念有词：“这么好的苹果给谁吃好呢？给宸吃……宸身体不好，可是挽晴最小，嗯，应该给挽晴吃……”
白慕晴拉住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的何姐小声问道：“奶奶怎么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依旧念念有词的老夫人微笑道：“大概又在练习了吧。”
白慕晴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老夫人，那神态那动作还真是像极了一个精神错乱的人。
她微笑着走过去，在老夫人身边坐下道：“奶奶早安。”
老夫人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望着她：“你是谁啊？”
“奶奶，你演得可真像。”白慕晴笑笑地将她手中的苹果拿到桌面上道：“走吧，吃早餐了。”
“小心别摔了我的苹果，这苹果我可是要给挽晴吃的。”老夫人立刻将苹果抓了回来，捂入怀里。
“这里不是还有大把多么。”白慕晴指了一下桌子中间的一大盆苹果。
老夫人‘噢’了一声，这才将苹果放回桌面上，然后打量着她：“慕晴啊，你怎么起这么早？”
“被挽晴吵醒了，小家伙睡得早醒得也早。”白慕晴将老夫人从沙发上搀起，扶着她往餐厅走去。
“挽晴呢？她怎么还没有下来？”老夫人冲着楼上张望。
“她说要等她爸爸一起下来。”
“小家伙又想让爸爸抱着下楼是吧？”老夫人笑盈盈道。
老夫人的话音刚落，二楼旋梯口便传来父子俩欢快的笑声，小挽晴被南宫宸打横抱在身侧，双臂大张，嘴里咯咯地笑着：“爸爸……我要坐飞机下楼，我要飞高高。”
“好，飞高高喽……”南宫宸将她的小身体翻转过来，一手托住她的上身一手托住她的双膝，举高一线快步往楼下‘飞’了下来。
“小心别把挽晴摔下来了。”楼下的老夫人担心地冲父女俩挥手。
白慕晴也着实被南宫宸的动作吓着了，不过看他动作轻松自如的样子，抱着挽晴就像抱着一个没有重量的洋娃娃，并且很快便将挽晴稳稳地放在一楼地面，她这才暗松口气。
难怪挽晴非要等爸爸一起下楼呢！
——
下午果然有处理申诉案件的负责人过来向老太太提取当初签属股份转让协议时的证据。
老夫人从对方过来开始便一直赖在床上装病，问她什么问题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白慕晴看着老夫人那逼真的演技，忍不住地在心底膜拜起来，她抬头看了南宫宸一眼，南宫宸搂了搂她的肩膀，心中同样膜拜。
被白慕晴支到花园里去玩耍的小挽晴这个时候走进来，手里扬着一束香喷喷的茉莉花，一边唤道：“祖奶奶，你看小绿阿姨带我去采的茉莉花，可香了，可漂亮了，放在你的房间里好不好？”
老夫人一看到小挽晴，立刻笑盈盈地指着她对负机关人员说：“这是我的小曾孙女，可乖可乖了，还给我送花……”
她说着从床上坐起，蹒跚着走到挽晴跟前，接过她手中的茉莉花闻了一下：“好香，谢谢小宝贝，宝贝啊……祖奶奶陪你抓迷藏好不好？”
“好啊，可是这里有客人”小挽晴扫了一眼众人说。
“没关系，我们不吵他们，我们去花园里玩。”老夫人牵着挽晴便往卧室外头走去。
“奶奶，你小心点。”白慕晴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我没事，我的身体好着呢。”老夫人反手挣开她的搀扶，和挽晴一起来到花园内，陪她抓起了迷藏。
那两位机关人员看着花园内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草地上乱爬的老夫人，转身对南宫宸道：“看来南宫老夫人确实有些神智不清楚了。”
南宫宸挽唇浅笑了一下，不说话。
白慕晴道：“老夫人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神智不正常了，不然肯定不会白白签下那份股份转让书的。”
“但是单凭你们的一面之词还不足以让明老夫人的签名不算数。”
“不是……有奶奶的精神鉴定报告了么？”
“没错，但沈总请求对老夫人再做一次公正公开的精神鉴定，他有权利提出这个请求，所以……”他笑了笑：“结果究竟会怎么样，得看二度精神鉴定的结果。”
“这样啊……”白慕晴干笑着点头：“那就等做完再说吧。”
机关人员走后，白慕晴望着南宫宸一脸担忧道：“怎么办？看来沈东阳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重新鉴定一次……”南宫宸无奈地笑了一下：“我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了。”
“正常人都会提这样的要求。”白慕晴说。
南宫宸点头，迈步往花园里面走去。
花园里的老夫人跟小挽晴玩得正欢，挽晴身体灵活在花木中间绕来绕去，老夫人四肢着地做小狗状，一边到处寻找小挽晴的身影，嘴里还笑笑地呼唤道：“我的小挽晴……祖奶奶过来了哟，你藏好了没有？”
“肯定在这……”老夫人拨开一颗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人的小树苗，随即眉头一皱，故作难过道：“不在这啊？那肯定在这……”她又拨开另一棵小树苗。
“祖奶奶，我在这呢……”小挽晴躲在桌后捏着嗓子道。
老夫人侧耳听了一下，转过身来：“到哪呢？我的小宝贝……祖奶奶找不到你了……”
老夫人爬到南宫宸和白慕晴跟前时，抬头盯着他们问：“你们两个是谁啊？看到我家挽晴没？刚还在这的呢，一转眼就不见了……”说着说着，她居然眼圈红了起来，嘴里呜咽着：“我的小宝贝……你不要祖奶奶了吗？”
“好了，奶奶……”南宫宸俯身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笑笑道：“人都走远了，不用在演了。”
“谁走了？挽晴走了么？挽晴她上哪去了？”老夫人一把抓住南宫宸的双手摇晃着，满脸都是焦急。
“不，是刚刚来问你话的那些人走了。”
“问我话的那些人？谁问我话了？”老夫人没等南宫宸回答她，脸上立刻染出笑容：“这么说挽晴没有走？她还会在家陪我？”
南宫宸跟白慕晴相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有着讶然，并且开始打量起老夫人。
一旁的何姐也不明白老夫人究竟是怎么了，走上来说：“老夫人，戏演完了，您演得很好，不用再演了。”
“演戏？我在演戏吗？”老夫人歪着头颅想了想，随即点头：“对，我在演戏，我跟挽晴正在演猫捉老鼠呢。”她说着抬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冲大伙‘嘘’了一下，又冲他们挥了挥手：“你们赶紧走吧，别惊动了我的小老鼠，我要捉小老鼠去喽……”
说完，她又匍下身去，像只小狗一样一边到处寻找小挽晴的身影一边压着声线道：“小老鼠……我的小老鼠你在哪呢？祖奶奶来了哦……”
“怎么回事啊？”白慕晴看着老夫人这副奇怪的样子，抬头盯着南宫宸问道。
南宫宸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转向何姐，何姐也是摇头，随即结结巴巴道：“难道是老夫人入戏太深了……还没有从戏剧中走出来？”
“之前她会这样么？”
“偶尔也会。”何姐回想了一下：“前天老夫人练习完的时候，看到小绿还问她是谁，还要把她赶出去，我当时也没太在意，以为老夫人说笑呢。”
“天啊，奶奶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白慕晴担忧地问道。
南宫宸看着老夫人，沉吟片刻后才吐出一句：“还是等医生看过之后再做定论吧。”
南宫宸说着迈步走过去，再次将老夫人从地面上扶了起来，白慕晴刚走到桌下将小挽晴牵了出来，带到老夫人跟前。
“奶奶，挽晴在这呢。”
“噢……我的小老鼠终于让我给找到了。”老夫人欣喜地抱住小挽晴，笑得格外开怀。
“祖奶奶，下次我会藏得更稳的。”
“好，祖奶奶会慢慢把你找出来的。”
“我们先回屋吧。”南宫宸亲自搀着老夫人往主屋走去。
何姐给大伙倒了杯茶，体贴地将茶水递到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您还好吧？”
老夫人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我很好啊，怎么了？”
南宫宸转到她身侧坐下，打量着她，发现她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干练和精明，如是迟疑着问道：“奶奶，你知道你刚刚都干什么了么？”
老夫人扭头望着他：“我干什么了？”
“我在问你。”
“我不是在演戏么？难道我把戏演砸了？”老夫人有些情急地问道：“那两个人走了没有？他们是不是看穿我的假的了？”
“不，他们没有看穿。”南宫宸急忙安抚道：“奶奶您放心吧，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你也不用再演戏了。”
“真的？”
“嗯。”南宫宸点头，心里隐隐有些抽疼起来。
看来老夫人是不记得她自己刚刚在花园里的行为了，看来她这是演着演着就把自己给演进去了。
他轻吸口气，拍了拍老夫人的肩膀：“奶奶请放心，股份我一定会拿回来的。”说完便起身往楼上走去。
白慕晴低头对身侧的小挽晴道：“宝贝在这里陪着祖奶奶，妈妈上楼休息会好不好？”
“好，挽晴会好好陪着祖奶奶的。”挽晴乖巧地点头。
“哟，这小祖宗真乖。”老夫人高兴地笑了起来。
白慕晴回到卧室，发现南宫宸没有在里面后又转往书房，南宫宸果然在书房里面。只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办公桌后办公，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落地窗前，目视外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慕晴迈步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宸……你先别担心嘛，也许奶奶真的只是有些太入戏了。”
南宫宸稳了稳情绪，愧疚地苦笑：“就算是这样，那也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给她出这样的难题……”
他转过身来，注视着她哽了哽声线：“毕竟她这么大年纪了……”
“我明白。”白慕晴点头安抚道：“我们一会就带奶奶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然后给她找最好的医生，奶奶一定会好起来的。”
“奶奶年纪这么大了，大脑又才受过伤，我担心她再也好不起来了。”
“不会的，你要相信现在的医疗水评。”白慕晴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微笑道：“你看看你这么严重的病都好起来了，奶奶也一定会好的，放心吧。”
南宫宸点头，抬手将她拥进怀中。
“谢谢……”他说得有些动容。
在他最难过的时候，能有她在身边安慰他，帮助他一起分担，这种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