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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一然回去了。
银行的人早已走了,花园别墅里空荡荡的,他绕到后门,趁着天色昏暗,无人看守,搬了几块砖头垫脚,从后门院墙翻进去,然后一路小跑,来到爷爷的书房里。
室内凌乱,各种藏书堆积,显然被人翻过。
都是些普通书籍,没有收藏价值,最好的下场,大约就是卖到旧书市场去。
魏一然找到爷爷的那几本日记,揣进怀里,而后趁着昏暗的天色离开魏宅。
那女人喊他子安时,他一头雾水,之后却想起来,子安是他的爷爷的字。
老一辈的人,稍有点文化,都会给自己取字,但如今大家习惯直呼其名,没人再拿字当称呼,久而久之,所谓的字,也就被人遗忘了。
魏一然偶然见过两次。
他爷爷写书法时,如果是自己满意的作品,就会盖上印章,印章上正是“子安”二字。
家里的老佣人也曾说过,他的长相,和爷爷年轻时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个女人,应该是把他误认成了爷爷。
六本日记沉甸甸的,牛皮封面,纸张微黄,此时抱在怀中,莫名有了不一般的分量。
魏一然抱着日记,匆匆坐上一辆电动三轮,返回黄铭的住处。
黄铭正在晾床上的褥子。
不知道魏一然对他的床做过什么,床上湿了一大片,好在被子是干的,否则今晚连觉也没法睡。
黄铭将褥子晾在走廊外的绿漆铁栏杆上,凭着一张惯拍马屁的油嘴,找邻居借了旧褥子、旧床单。把屋子收拾利落了,摸摸肚子,准备煮碗泡面吃,这时魏一然回来了。
魏一然买了两碗牛肉面,餐盒外面套着塑料袋,一齐放在桌上。
黄铭大喜。
紧接着想到买面的钱大约是自己的,这份惊喜便打了折扣。
两人坐在桌边吃面,黄铭犹豫道:“少爷,我那钱……”
“先吃吧,吃完了我有事跟你说。”魏一然道。
黄铭便把剩下的话咽回去,闷头吃面……
魏一然一边吃面,一边看日记。
他看得专注,黄铭几次想插话都不成功,最后颓然放弃,吃完面后收拾桌子,又忙着给锦鲤喂食换水,忙活完后去街上澡堂子搓澡。
没钱也无所谓,他可以赊账。
等黄铭搓完了澡,背上搭着毛巾舒舒服服回来,魏一然仍在看日记。
魏一然是少爷,黄铭是仆人,哪怕魏家已经没了,碍着以前的主仆关系,黄铭也不敢在魏一然面前太放肆。
他没有打搅魏一然,自己拢着被窝睡了。
至于魏一然今晚睡哪儿,黄铭懒得管了,只是睡着前有点心疼电费。
……
魏一然粗略翻看完日记的第一本和第二本,大致内容都和经商有关,到第三本日记时,出现了“神仙鱼”的描述。
此时的魏家已在汶州商界小有名气,日记里记载,魏一然的爷爷魏平,联合其他世家大族,一起资助探险队,前往某个地方寻找“神仙鱼”。
不清楚他们是从哪里获知的消息,日记里并没有写明,可以确定的是,这支探险队有一个领队人物,与魏平关系不菲,定期向他汇报探险进展。
第三本日记里断断续续出现了四次神仙鱼的内容,全部都是无功而返。
商人逐利,时间久了以后,陆陆续续有合作者退出,他们认为探险是个无底洞,想要找到神仙鱼,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只有魏平,持续不断的资助探险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