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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薇儿闭上嘴,平静而冷漠地看向贺际帆,什么都没再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说话!”贺际帆不喜欢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
“你想听什么?”窦薇儿问他。
“……”贺际帆慢慢松开她,吐掉嘴里的烟蒂,习惯性抬脚碾了一下。
他把手放进裤兜里,侧头问背贴着柱子站的小女人,“这么久没见,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窦薇儿弯腰捡起地上的流苏包挎在臂弯,撩了下额前的乱发,从包里掏出化妆镜补妆,做完一切,她才抬眼看向那个自命不凡的男人,“没有。”
贺际帆再次点根烟,“你以前……”
“哦!”窦薇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翻包,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黑色信用卡,“这是我流产时你补偿我的,以前我穷,需要这卡支持我的消费,现在我自己可以赚钱,不需要了,还给你,以前花你的那些钱,我还在卡里了。”
贺际帆望向那张黑卡,曾经,他心情最轻松的时候,就是收到这张卡的消费短信,那让他有种他们还维持着关系的错觉,如今有大半年了吧,他没再收到消费短信。
最近倒是收到进账的短信,金额不小。
窦薇儿见他久久不动,上前一步,将卡塞进他的裤兜。
“再见,贺先生。”
两分钟后,一辆亚麻金君威从贺际帆旁边急速驶过,抬眼望向车影消失的地库入口,贺际帆咬着烟嗤笑了一声。
一个小丫头,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掏出兜里的黑卡,仿佛,残留着女人淡淡的体香。
傍晚六点,贺际帆回到家,换了鞋进客厅,一道跌得撞撞的小身影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爸爸——”
贺池州两只小手油腻腻的的,嘴边还沾着金黄的脆皮,两只眼睛忽闪忽闪。
贺际帆掐住他的咯吱窝一提,把他抱在怀里。
贺池州笑得很开心,拿油腻腻的小手去摸父亲的脸。
对这个儿子,贺际帆是喜欢和心疼的,用手抓了抓儿子圆滚滚的肚子,惹得儿子咯咯笑得开心。
“际帆哥哥。”一道柔软的女音响起,打破了父子二人的欢乐时光。
贺际帆抬头寻声看过去,沙发区那边一道清丽婉约的女孩站在那儿,看着二十多岁,穿着无袖的雪纺裙,齐肩的秀发,发梢微卷,甜美可人,正望着贺际帆盈盈地笑。
“你怎么来了?”贺际帆皱了下眉,嘴边的笑淡下去。
女孩是贺老夫人交好了六七十年的老闺蜜的小孙女,叫邺雨时。
“我……”邺雨时被问得白皙的脸颊微微红,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贺老夫人从卫生间的方向过来,听见贺际帆的问话,直接回道:“是我让雨时过来玩,你们一个个整天都不着家,我一个老太婆都快孤单死了,还不许我找人来陪我不成?”
“州州鸡腿吃完啦?雨时,拿湿巾给州州擦擦嘴,瞧瞧州州那小手小嘴,油腻成什么样子了。”
邺雨时接过贺老夫人递来的湿巾,抽了一张,犹豫了一下,才朝贺际帆这边走过来。
贺池州小爪子上的油都快在贺际帆身上蹭干净了,邺雨时给他擦完了手又去擦他的嘴,手法有些笨笨的,一看就是没照顾过小孩。
“我来。”贺际帆从她手里拿走湿巾。
男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着烟味传来,邺雨时脸颊更红了一些。
贺老夫人把她的羞涩看在眼里,满意得直点头。
做贺家的儿媳妇,首先得要乖巧,其他的日后可以慢慢调教,贺际帆在外面那些女人,贺老夫人也见过几个,一个个都跟狐狸精似的,那双眼睛媚波流转,看着就知道鬼心眼多,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如今贺际帆已经快三十七了,眼瞅着就要过不惑之年,虽说膝下有了个儿子,但也不能一直这么中馈犹虚下去。
总要,娶个媳妇回来打理家中之事,尤其是州州,不能一直没妈妈。
“外头现在还热得很,阿帆刚从外面进来,一定很热,雨时啊,去厨房给阿帆泡杯薄荷茶来解解暑。”
“……贺奶奶,我、我不会……”邺雨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在家也是被娇惯着长大,薄荷茶叶长什么样她都不认识。
二十多岁没经历过什么人生大事的小姑娘,待人处事方面欠缺很多。
贺老夫人是想让她多点机会跟贺际帆接触,她却没能领悟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没事,厨房有佣人在,你过去让她们教你。”
“哦。”
贺老夫人的意图,贺际帆看在眼里。
他帮贺池州擦干净小手和小嘴,抱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儿童水杯试了下水温,然后才给贺池州喝。
“奶奶,上次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您别耽误人小姑娘。”
贺老夫人摸着州州毛茸茸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州州想想,他现在都一岁多了,再过一两年,就会找妈妈的,难不成你还想让那个演员来跟州州相认?”
在老人家眼里,演艺圈很乱,那圈子里的女人心思也活络,不适合给自己重孙子当后妈。
“那您认为一个连薄荷茶都不会泡的娇小姐,能给州州当好后妈?”
贺老夫人一噎,默了片刻,辩解道:“现在不会,以后多练习就会了,这些也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雨时这孩子心思单纯、心地善良,就算不能很好地照顾州州,到时候还有佣人帮忙,只要她能真心心疼州州就行,要是心思不纯,可不是佣人能帮得上忙的了。”
“州州是你儿子,你自己掂量。”
两人说话间,贺池州从贺际帆腿上滑下来,从茶几底下把自己装玩具的收纳箱拖出来,‘吭哧吭哧’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玩具扔得到处都是。
贺际帆看着小家伙撅着小屁股的样子,脑海浮现一抹艳色,即便艳丽娇媚,五官依旧显得稚嫩,生活中也十分随意,以前在一起,夜里他醒来都要给她盖被子,好几次他夜里没醒,她就受凉感冒,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不能指望她能照顾好小孩。
“奶奶,如果娶个女孩回来,只是为了让她当好州州的后妈,对那女孩岂不是很不公平?州州有整个家的人爱着,没有妈妈也不会孤单。”
贺际帆说着,起身。
“你从小不缺母爱,不知道母亲之于孩子的意义,你……”贺老夫人还想说什么,余光瞥见从厨房里出来的邺雨时,合上嘴没有继续说。
“贺奶奶,际帆哥哥,喝薄荷茶。”邺雨时脸颊始终红扑扑的。
“我出去还有点事,不喝了。”
贺际帆摸了下州州的脑袋,“爸爸要出门,跟爸爸说拜拜。”
贺池州丢下手里的玩具,抱着贺际帆的小腿,小嘴一个劲儿喊着:“爸爸——爸爸——”
显然是不想贺际帆走的。
贺际帆蹲下身体,“州州乖,爸爸出去有事,等回来再跟州州玩,我们州州最听话了是不是?”
“爸爸——”贺池州会说的话不多,皱着眉毛可怜兮兮地看着贺际帆,摆着快哭的表情。
“州州乖。”贺际帆抱着州州起身,把他塞进贺老夫人怀里,转身朝玄关走过去。
贺池州一脸不高兴,却也没有哭闹。
“阿帆……”贺老夫人哪里不知道他是想躲开邺雨时,喊了一声,却见大孙子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邺雨时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玄关,眼睛里浮上失落。
她再不谙世事,也有属于女人的直觉。
贺际帆似乎……不太喜欢她。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邺雨时拎起角几上的小方包,“我下次再来看贺奶奶。”
“晚饭都好了,陪贺奶奶吃了饭再回去吧。”
“很抱歉,我跟朋友约了一起吃晚饭,下次来陪贺奶奶一起吃吧。”
贺老夫人抱着贺池州送邺雨时到院子大门口。
“公司最近出了点事,阿帆为这个正烦恼着,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理解。”邺雨时浅笑,眉眼间隐约可见羞涩与腼腆,温婉的视线看向贺池州,伸手摸了下他光滑细腻的脸蛋,道:“阿姨先走了哦,州州不要忘了阿姨哦。”
“姨姨——”贺池州伸手要去抓邺雨时手腕上的紫罗兰翡翠手链。
“喜欢吗?”邺雨时说着摘下手链递给贺池州,“借给你玩。”
“挺好看的手链,别被他弄丢了。”
“没事,也不值什么钱,我下次来州州只怕也玩腻了,再给我就好了。”
贺老夫人笑了,“那行吧,过两天再来玩。”
邺雨时的车刚消失在视线里,贺老夫人又看见贺素娥的车。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回来换件衣服,一会还走。”贺素娥下车,步子急冲冲往屋内走。
没多久,又从楼上下来,换了一套淡紫色长裙,脖子里圈了一串简单大方的珍珠项链,手里拿着白色的手拿包。
打扮隆重。
“你这是又要去哪儿?不吃饭了?”
贺老夫人看了眼外面,太阳都快落山了。
“景家今晚家宴,我过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贺素娥边换鞋边道。
“你是打算跟阿综复合?”贺老夫人放下贺池州,让他自己去玩,紧紧盯着贺素娥,“你跟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准备复合?”
贺素娥没有正面回答,“博渊一家今晚也在,我好久没有跟他们一块吃饭了,妈,你身上这裙子真好看,显得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十岁。”
“别给我打诨。”贺老夫人瞪她,“问你正经事呢。”
贺素娥抿了下唇,说:“他一直想跟我复合——”
“那就复合啊,他对你怎么样,你比我清楚,不管你怎么折腾,都一直在纵容你包容你,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说你当年眼光怎么就那么差?非要跟那个苏慕辰好。”
贺老夫人是一万个不喜欢当年的苏慕辰,出生那般差,却清高得不行。
“当年发生了一些事,我跨不过那道坎……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妈你一个人好好吃饭。”
“……”屋门‘嘭’一声关上,贺老夫人气得干瞪眼,“一个个都不着家,就留我跟州州一老一小,怎么好好吃!”
转念想到贺素娥说的当年发生了一些事她不能释怀,贺老夫人皱起花白稀疏的两道眉,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正值堵车高峰期,贺素娥的车一步一挪往前行,平时三十几分钟的路程,被拉长至一个小时。
到景家老宅,京城已经灯火璀璨。
透过别墅栅栏,她一眼就看见站在油茶树旁抽烟的景综,听见车子声,他转头看过来,视线深邃。
贺素娥徐徐停下车子,刚解开安全带,景综已经替她开了车门。
她怔了一下,看了眼路灯照射范围内飞舞的蚊虫,“蚊子这么多,站在外面做什么?不怕蚊子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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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小可爱们明早来看吧。
某瑶写完就跪榴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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