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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
景博渊望着桌上装在塑料袋里的小笼包和一次性塑料碗里黑乎乎的粥,眉头不着痕迹蹙了下。
“这几天,你早上都吃这个?”
叶倾心不觉有何不妥,边把粥从塑料袋里取出来摆好,边道:“没有,有时候也吃豆浆油条之类的。”
她摆好早餐,递给景博渊一双筷子,“吃吧。”
景博渊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接过筷子吃饭。
餐厅宽敞,连着厨房,中间摆着一张两米长桌,六把餐椅,旁边有个宽敞的落地窗,欧式蕾丝窗帘,年轻时尚的风格,外面阳光明媚。
叶倾心坐在景博渊对面,见他神色如常地吃了早餐,心头一松。
平日在南山墅,张婶做的早餐显然比她这个有营养、又好吃很多,她还怕景博渊吃不惯呢。
显然,她多虑了。
吃了早餐,叶倾心收拾了餐桌,去卫生间洗完手出来,景博渊正坐在沙发上,姿态闲适,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刚打开,电视显示屏闪了一会儿,跳出画面来,是地方台八点钟的早间新闻。
她见他一副不打算走的姿态,奇怪道:“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景博渊放下遥控器起身走过来,“出差刚回来,休息一天。”
男人身材高大,无形中给人沉重的压迫感,随着他靠近的脚步,叶倾心尾骨莫名一寒。
她不动声色往制衣间挪,脸上笑眯眯的,“那你自己在这坐着,我去忙了。”
或许是第六感吧,又或许她从景博渊那双平波无纹的眼底察觉到了什么,总感觉自己此刻像只被大灰狼盯住的小白兔,危险又无处逃脱。
景博渊像是发现了她的意图,轻易截住她的去路,双手握住她腰肢,带着她往后退几步,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他俯下高大的身躯,直视女孩的眼睛,“几天不见,就没想我?”
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几分沙哑和诱惑。
呼吸交缠,成熟男人的味道让叶倾心心跳加快、耳根发热,景博渊此刻印在她眼底的模样,与以往稳重自持不同,坏坏的,很帅。
她抬眸就这么看着他,眼睛里有羞涩,娇态横生。
景博渊右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上移,最终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粗粝的大拇指摩挲着娇嫩的下嘴唇,暧昧又不正经。
叶倾心被他撩拨得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手心沁出湿汗。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她依旧会紧张。
景博渊目光紧紧攫住女孩的眼睛,再次出声询问:“想没想我?嗯?”
他在这个问题上异常坚持,似乎一定要叶倾心回答出个子丑寅卯来。
叶倾心的手不知道何时揪住他腰侧的衬衫,攥得紧紧的,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般。
许久,她垂下眼睫,目光闪烁,缓缓点了点头,嘴里小猫儿似的嘤咛出一个字:“嗯。”
景博渊嘴角勾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摩挲她唇瓣的手改为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高,低头吻下来。
薄唇在她唇瓣上辗转片刻,滚烫的舌头轻易撬开她的齿关,捣进去与她纠缠。
叶倾心身子发软。
景博渊高大强壮的身躯将她压在沙发上,意乱情迷间,她猛然想起来,这里没有避孕套。
她想提醒,却已经来不及,男人似乎有些急切,倏忽间将她整个儿占有。
现在天气炎热,一早起来就十分闷热,室内的中央空调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制冷,本该凉爽的空气,此刻正极具升温。
景博渊反手扣住叶倾心的削肩,汗水从他下巴低滴落。
刚结束,手机猝然震动起来。
叶倾心还摊在沙发上喘着气,意识飘在遥远的时空里尚未回归,景博渊却已经拿起电话,脸不红气不喘地跟电话里的人谈工作,声音沉稳,听着很可靠。
等叶倾心从刚刚的情事里缓过劲儿来,景博渊已经收了线。
她身上的T恤和内衣都被推到脖子里,沙发扶手上挂着她的牛仔裤,地上景博渊的西裤上散落两条内裤。
她坐起身,小腹有一处黏腻得难受,想到之前的一幕幕,脸不由得发烫,站起来想去卫生间冲个澡,下身的疼痛让她脚下一崴,险些跌倒,景博渊眼明手快伸手捞住她。
“慢点。”景博渊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无奈,好像她是个极度让人操心的孩子。
叶倾心抬头瞪了他一眼,“这都是因为谁?”
景博渊瞧她含羞带怒的小脸,不觉一笑,伸手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卫生间。
虽然已经坦诚相对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让叶倾心当着一个成熟男人的面洗澡,她做不到,而且洗某些地方的姿势真的很羞耻,她更无法当着景博渊的面做出来。
“那个……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洗好了你再来?”她跟他商量。
景博渊慢条斯理将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脱掉,扔进脏衣篓里,闻言拿眼尾扫过来,漫不经心开腔:“要我帮你脱?”
明明是疑问句,硬是让他说出命令和霸道的味道。
叶倾心无声抗争了一会儿,识趣地脱了身上仅有的T恤和bra。
之前觉得挺宽敞的淋浴房,因为多了个高大的男人而变得拥挤,似乎连空气都稀薄了,叶倾心觉得压抑和窒息。
洗完澡出来,叶倾心刚穿好衣服,门铃响,伴随着‘砰砰砰’的砸门声,还有窦薇儿的鬼叫:“心心,开门,我有块衣样怎么也剪不好,你帮帮我啊!”
叶倾心跑过去开门,途径客厅,看见沙发上的衣服还没收拾,手忙脚乱收拾一通,又将沙发整理一下,临开门前再次跑回来,边关上卧室门边对景博渊道:“你待在这儿千万别出来!”
然后‘嘭’地关上门。
景博渊看着被无情关上的门板,眉头微蹙。
开了门,窦薇儿一脸不乐意,边抱怨边进来:“干什么呢?这么久才开门。”
进了客厅,她吸了吸鼻子,“你这客厅里什么味儿啊?怪怪的,这窗帘怎么也不开?。”
叶倾心若无其事地走过来拉开客厅的窗帘,顺道打开窗户,让外面的热空气灌进来,“有味道吗?没有啊。”
窦薇儿目光却又落在她头发上,“你刚洗澡了?”
叶倾心撩了下湿漉漉的长发,笑道:“嗯,刚刚在楼下跑跑步,出了一身汗。”
窦薇儿看了眼外面毒辣的阳光,“这么热的天,你去跑步?”
叶倾心心里发虚,嘴角的笑容却依旧淡定从容,“天天在空调底下待着,浑身闷得难受,出出汗也好。”忽地想到窦薇儿来的目的,她忙道:“你不是说有衣样剪不好,我去给你看看。”
说着将窦薇儿往门外推。
眼瞅着两人快要走出客厅到玄关,主卧门忽然打开,景博渊双手插兜走出来,身上白衬衫黑西裤,袖口卷起,领口解开两粒扣子,一副在自己家的休闲姿态。
一头短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洗过澡。
窦薇儿听见动静下意识转身,看见景博渊,眼睛顿时瞪得笔直,再看向叶倾心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叶倾心脸上有心虚一划而过。
景博渊朝窦薇儿微点了点头,态度疏离,止于礼貌,然后从两人面前路过,去厨房取了只杯子,倒了杯水,就好像,他的出现,只是件不经意的小事。
“心心,你别告诉我,景大老板洗澡,是因为跟你一起下去跑过步。”窦薇儿一出入户门,就迫不及待出声讨伐,“我说你怎么大白天的拉窗帘,还有客厅里那股怪味,不得了啊心心,没想到你表面瞧着清纯乖巧,私底下居然这么开放……”
窦薇儿也是经过人事的,有些事,稍稍一想,就能串联出个天香楼来。
叶倾心脸臊得通红。
刚刚她就怕窦薇儿看见景博渊,像现在这样大惊小怪,谁知道还是没藏住。
景博渊也真是,她们都要出门了,就不能等两分钟再出来么?
“哎,问你个问题。”进了窦薇儿的家,她拉着叶倾心饶有兴致地问:“我很好奇,像景博渊这样的男人,各个方面都比别的男人厉害,那他在床上是不是也很厉害?”
不止是男人私底下会聊黄,女孩子私下的时候,也会涉及那方面的话题。
叶倾心红着脸白了窦薇儿一眼,“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哎呀,说说看嘛,这里又没有别人,什么感觉?爽不爽?”窦薇儿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应该很厉害吧?我记得之前你有次都被他弄得进了医院,医生还说你性生活过度……”
叶倾心转身要走。
窦薇儿忙拉住她,求饶道:“好好好,我不说了,OK?快来帮我看看这块衣样是不是我计算出了问题,总也剪不好……”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
叶倾心看了下手机,问窦薇儿:“等会一块吃午饭?”
窦薇儿对着半身模手下不停,头也不抬地道:“我才不要去当电灯泡,我一会儿定个外卖就行。”
叶倾心没有勉强。
回到家,入户门一开,饭菜香扑鼻而来。
她一愣,往里面走了几步,穿过玄关,看见餐厅里的男人正往桌上端汤。
桌上摆着三道菜,两荤一素。
叶倾心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景博渊炒菜,以前两次,他都是煮面。
景博渊抬头看见她,表情未动,只平淡地说了句:“洗手吃饭。”
那语气,好像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叶倾心笑了下,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时餐桌上摆了两副碗筷,景博渊端坐在餐桌一边,没有动筷,似是在等她。
男人头发没有打发胶,清清爽爽地顺边趴在头上,身上的白衬衫干净整洁,一点油渍和水渍都没有,如果不是袖子卷口跟刚才如出一辙,叶倾心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做完饭又换了件衬衫。
菜的味道很不错,虽比不上五星级酒店大厨,但跟寻常人家的家常菜比,要出色不少。
景博渊安静又儒雅地进餐,没有像有些小年轻那样,做了一顿饭就自觉劳苦功高,各种得意邀功,他这样的男人,沉稳如山,不漂浮。
吃了饭,叶倾心抢着洗碗,景博渊倒是没跟她争,随性地坐在餐椅上,长腿交叠,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一只胳膊轻搭在餐桌上,深邃的目光追随着女孩忙碌且单薄的背影。
洗好碗,叶倾心想起来昨晚和今早换的衣服都还没洗,进卫生间一看,脏衣篓里是空的,出来看向阳台,那里整齐地挂着男人和女人的衣服。
“你洗的?”叶倾心看向景博渊,心里滋味莫名,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景博渊从厨房出来,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拿着茶杯,闻言轻点了点头,别的再无其他言语。
他坐在沙发里,看样子是想在这度过清闲的午后。
叶倾心盯着他看了片刻,小碎步跑过去,从后面搂住景博渊的脖子,两人之间隔着沙发靠背。
女孩的脑袋很轻,搁在他的肩头,没什么分量,吐出的呼吸带着淡淡的少女清香,夹杂着洗发素的味道。
“辛苦你啦,景先生。”
叶倾心说着在景博渊脸颊啄了一口。
不论是声音和语调,还是动作,都透着俏皮,一双黑白分明的葡萄大眼,灵动又可爱。
她这个样子,才是个年轻小女孩该有的状态。
景博渊记得刚遇到她,她像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冷静疏离,客套有礼,好似千帆过尽,暮气沉沉。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的感染,他竟也生出玩笑之心,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深入吻了吻她的唇舌,然后放开她问:“既然觉得我辛苦,那是不是该犒劳一下?”
叶倾心被她吻得双颊酡红,媚眼如丝,反问:“景先生想要什么奖赏?”
景博渊眼底有笑意,“以身相许如何?”
叶倾心想到他告白的那晚,不由得失笑:“景先生忘了,小女子早已是景先生的人,如何再以身相许?”
下一瞬,她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也不知景博渊是怎么做的,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压在沙发上,吻火热又缠绵。
男人身躯沉重,压得她几乎要喘不上气。
不知过去多久。
眼瞅着又要发生早上的一幕,景博渊手机震动。
他起身接电话,没有回避。
那边不知道说什么,叶倾心听见他回了一个字:“嗯。”
挂了电话,景博渊说:“奶奶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她说想你了。”
叶倾心笑:“好啊,我也想奶奶了。”
下午的时间,叶倾心在制衣间忙自己的,景博渊就在外面看电视,叶倾心中途出来上厕所,看见电视屏幕里财经频道那个一丝不苟的老头子,对着复杂难懂的数据图,说着一长串冗长又枯燥的词句,也难为景博渊居然看得专注又认真。
制衣间门没关,偶尔,也能听见男人讲电话的声音。
晚上五点半,两人出发。
陆师傅开着黑色卡宴在楼底下等着。
黑色卡宴开出小区大门的瞬间,有辆银色轿车从另一边车道开进小区里,车窗开着,交错的片刻,叶倾心的余光好似看见贺际帆的脸,等她定睛去看,两辆车已经交错开来。
她扯了扯景博渊的衬衫袖口,目光转头透过后面的挡风玻璃追出去,“博渊,那车是不是贺际帆的?就是银色的那辆……”
景博渊将她拉回来坐正,“是不是跟你都没什么关系。”
听他这语气,似乎知道贺际帆会出现在这里。
叶倾心想到她和窦薇儿的房子,忽然有种这两个男人根本就是沆瀣一气的感觉。
她歪着脑袋,眯着眸子看向景博渊,“贺际帆之所以买了隔壁的房子给薇儿,是不是你出的主意?你在帮他讨好薇儿?”
景博渊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摩挲,“我没兴趣管别人的事。”
“那你……”
“你跟她住一块,不好。”
叶倾心不解,“有什么不好?我跟薇儿关系这么好,住一块还可以相互照应。”
“不方便我过去。”景博渊忽然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说话时热气吹进她的耳眼,又麻又痒,她忍不住瑟缩一下。
叶倾心一下子想到白天在沙发上的那些荒唐事,耳根一热,转头娇嗔地瞪了景博渊一眼。
这个男人,想得有够深远。
她忽然感觉自己就是那孙猴子,任凭如何翻腾,也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途径一家水果超市,叶倾心下车买了些水果带着。
礼物虽轻,但好歹是份心意。
车子到景家老宅,天色已经发黑。
叶倾心随着景博渊进了玄关,里面的说笑声阵阵传出,听声音,似乎有客人在。
“家里来客人了?”景博渊随口问佣人。
佣人边递上两双室内拖鞋,边回:“颜老爷子和颜老夫人,还有盛老爷子和盛老夫人在这儿。”
景博渊点点头。
颜老夫人叶倾心是有好感的,颜老夫人自从第二次要了自己的号码,一个星期总会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过来,虽然内容都是千篇一律地问她过得怎么样,但她心里是感激的。
颜老夫人让她有种错觉,好像真的是她奶奶似的。
至于盛老夫人,叶倾心印象不深,就是有印象,也跟余清幽有关,倒不是说不喜欢盛老夫人,只是,她跟余清幽关系弄得那么僵,不知道盛老夫人会不会对她有看法。
两人进了客厅。
景老夫人和盛老夫人、颜老夫人正坐在沙发里聊天,三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见叶倾心和景博渊进来,景老夫人率先开口:“心心,快到奶奶这边坐,阿渊,你上楼陪你爷爷他们下棋去。”
景博渊分别问候了颜老夫人和盛老夫人,然后上楼。
叶倾心学着景博渊的称呼问候了颜老夫人和盛老夫人,刚想往景老夫人那边走,颜老夫人伸手拉住她,同时往旁边挪了挪,道:“心心坐奶奶这儿。”
叶倾心为难地看向景老夫人,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景老夫人笑着道:“你颜奶奶喜欢你,那你就陪她坐会儿吧。”
叶倾心这才依言坐下,颜老夫人忍不住冲景老夫人打趣:“你这孙媳妇倒是听你的话。”
景老夫人呵呵一笑,显然也是对叶倾心的乖巧懂事很满意。
叶倾心坐了会儿,三位老人家讲话她也插不上嘴,目光注意到茶几上只有茶,趁着三位老人说话的间隙,她提议道:“我跟博渊来时买了些新鲜的提子,我去给三位奶奶洗一些吧。”
景老夫人笑笑说:“好,去吧。”
等她起身去了厨房,颜老夫人羡慕道:“真羡慕你,不仅有孙子有孙女,还有这么懂事乖巧的孙媳妇。”
景老夫人知道颜老夫人又是想到了伤心事,开口安慰道:“你不有个漂亮又能干的干孙女么?也可以了,以后我看娇娇那丫头也是个孝顺的。”
颜老夫人听了,眉眼间的惆怅更盛,一双浑浊的老眼中缓缓蓄上泪来,“终究不是亲生的,我还是想着我那可怜的小外孙女,要是她还在,肯定也跟你孙媳妇一样懂事又漂亮。”
盛老夫人似乎也感染了愁绪,神情微微低落,叹了口气对颜老夫人道:“当年也怪我,不该叫闻君带着瞳瞳和心心冒雨赶回来,不然也不会发生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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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心:博渊,你就不能等我跟薇儿出去了你再出来倒水喝吗?她都误会了。
某大叔淡定:是误会吗?
某心内流满面:是真的……
某大叔OS:你关门不让我出来,我就这么见不得人?我偏要出来,我不管,我就是要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