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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令妃姐姐了,今儿本宫是来给令妃姐姐送些北冥的小点心,红鸳。”
红鸳立即捧着一只食盒走来,取出两盘糕点放在桌子上,两盘糕点形状精致晶莹剔透,很漂亮。
夏侯淑妃率先捡起一粒放入嘴中,“这是用银冰粉所致,又夹了百花蜜,入口即化。”
说着又捡起一粒另只碟中的,“这是寒香糕,用得多了身上还会留下淡淡的香气呢。”
令妃眼眸挑起,这两种糕点都是极寒凉之物,也不知夏侯淑妃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多谢淑妃妹妹好意,这几日身子不适,太医嘱咐除了饮食之外的都要忌口。”
夏侯淑妃闻言松了手,惋惜地看了眼碟子里的糕点,淡淡道,“那真是可惜了……”
“淑妃妹妹来日方长,等本宫身子好了,一定亲自去关雎宫讨尝。”令妃笑的淡然,对夏侯淑妃保持着距离和防范。
夏侯淑妃松了手,红鸳立即掏出干净的手帕,将夏侯淑妃的手指擦拭干净。
“后天本宫封妃,令妃姐姐可要来捧场才是,既然令妃姐姐身子不适,那本宫也不多打搅了,先回去了。”
夏侯淑妃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多逗留,更没有点破。
令妃立即让白茶送夏侯淑妃出门,人一走,白茶返回,“娘娘,淑妃娘娘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令妃摇摇头,“不管何意,本宫与她暂时不能为敌,淑妃是和亲公主,北冥侍臣还没离开,淑妃就是犯了错,皇上也不会拿她如何。”
“娘娘……”
“只是肚子里这个不能再拖延了,时间久了,越是伤身子,本宫必须尽快解决,早早养好身子替皇上再诞下子嗣,否则本宫的地位不保。”
令妃已不是年轻娇嫩的小姑娘了,趁着明丰帝对她还有一丝眷顾,令妃只能抓紧时间,否则宫里再添新人,一个个人比花娇,哪还有令妃的位置。
“本宫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本宫绝不能倒下,令家……也不能倒!”
令妃最在意的就是令家的前途,一朝不慎被九王府断了后路,这口气令妃绝不会轻易咽下。
这头夏侯淑妃回宫就有了消息,夏侯淑妃紧捏着书信,嘴角挑起笑意,“算他识相,去给赵雁卿回个信儿,让她好生准备着,别叫本宫失望。”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夏侯淑妃要挟夏侯辰,逼的夏侯辰不得不妥协,夏侯辰来大雍还有没处理完的任务,暂时不能离开。
夏侯淑妃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夏侯辰妥协。
“娘娘,令妃娘娘那边……。”
“不必管她,一个老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这段日子尽量避着些,令妃目的不单纯,不过本宫倒希望她能马到成功。”
夏侯淑妃猜想令妃一定是想拿子嗣做文章,大雍后宫并无皇子,令妃怀胎的消息一旦被传出去,是普天同庆的好事,且不说生男生女,这位份也会提升。
这天大的好事却要隐瞒着,其中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令妃的目标不是夏侯淑妃,夏侯淑妃的目标也不是令妃,两个人只要不冲突,表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京都城的天变化的很快,明明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一转眼的工夫又是乌云密布风雪连天,就像是大雍城的朝堂,瞬息万变。
墨王府倒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个亲王,跌落到现在的落魄如囚,快得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倒了。
这几日京都城也出奇的安静,直到夏侯淑妃的封妃大典。
夏侯辰找个借口讨要了赵雁卿,并没给身份,只是带在了身边,一来是不想赤裸裸的侮辱墨王府,让嫡女做妾,二来墨王府还没有真正的定罪,不适合给赵雁卿身份,等出了大雍,再给身份也不迟。
明丰帝很痛快就应允了此事,在外人看来,明丰帝并不是个冷血无情的帝王,赶尽杀绝。
宋婧瞥了眼夏侯辰身旁的赵雁卿,赵雁卿低着头像个侍女一样,安静乖巧地站在夏侯辰身后,任凭耳旁大臣怎么议论墨王府,也从未抬头,面色波澜不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宋婧刚走进大殿,画眉轻声在宋婧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宋婧了然,微微笑了笑。
今日封妃大殿举办的很隆重,文武百官全都到齐了,歌舞升平,给足了北冥面子。
夏侯淑妃身穿一身浅红色长裙,裙摆处还用金线绣上精致复杂的花纹,头顶着八支小凤钗,每支凤钗都衔着一串银色流苏,伴随着夏侯淑妃的动作轻轻摇晃。
夏侯淑妃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端庄大方,尊贵典雅,站在明丰帝身旁,接受钦天监的贺词。
大约一个时辰后,前方忽然传来八百里加急文书,明丰帝脸色一变,立即召集了大臣转入议政殿。
封妃大典暂停,不过主要的仪式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化繁从简很快就完成了。
夏侯淑妃贵气逼人,淡淡睨了眼女眷,“皇上有要事在身,诸位夫人先入宴等着吧。”
殿上摆着足足百张桌子,温度也很暖,宋婧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身旁就是令妃。
“九王妃,前几日是本宫的不是,今儿本宫就给九王妃赔不是了,还望九王妃海涵。”
令妃举起手中的酒杯,面对着宋婧。
宋婧大度的笑了笑,“令妃娘娘若是不提起,本妃都不记得了呢。”
两个人面上一派和谐,各自一饮而尽,一笑泯恩仇。
那些夫人瞧了笑而不语,令妃和九王妃就像是明丰帝和赵曦,永远都不可能共存。
忽然一个宫女不慎将酒水洒在了宋婧的衣裙上,宫女扑通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求九王妃饶命。”
这动静很快引起了几位夫人的注意,宋婧今儿穿的是一袭素色长裙,淡雅脱俗,而被打翻的酒水恰好又是红色果酒,映衬在衣服上十分显眼,还在滴滴答答流淌着。
夏侯淑妃将这一切纳入眼底,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这奴婢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惊扰了九王妃,你可担当得起!”令妃低声怒斥。
“无妨,今儿是淑妃娘娘的好日子,不必为了这等小事扰了诸位夫人的雅兴,下去吧。”
宋婧虽有些恼怒,但碍于场合极力隐忍着。
“多谢九王妃大恩。”宫女战战兢兢的叩首谢恩,被画眉扶起,“行了行了,快退下吧,毛手毛脚的。”
“是。”
夏侯淑妃清了清嗓子,“九王妃这衣裳脏了,趁着皇上还没来快去换了吧,不如去本宫的关雎宫,咱们两个身型差不多,本宫那里还有新作的衣裳。”
说着夏侯淑妃就要让宫女去取,令妃忙出声制止,“淑妃娘娘,关雎宫离的偏远,倒不如去本宫的永宁宫吧,离的也近,淑妃娘娘是今儿的主角,怎可撇下众位夫人离开呢,还是由本宫代劳吧。”
夏侯淑妃故作为难。
“不必麻烦了,本妃去慈和宫一趟吧,慈和宫离的最近。”
宋婧缓缓站起身,令妃一把拉住了宋婧,“太后娘娘这两日身子不适,还在休养,不如让宫女取来衣裳,就在偏殿换上吧。”
令妃就猜到宋婧性子多疑,不好上当,耐着性子劝。
“九王妃,这酒水是果酒,若能尽快祛除再用火烘干,也不必换衣裳了,一来一回换衣裳的时间和足够烘干了。”
宋贵人忽然看了眼宋婧,面含担忧。
“宋贵人!”夏侯淑妃脸色一沉,怎么能让小小的宋贵人坏事呢。
宋贵人面色一怔,很快松了手低着头不语。
令妃也狠狠瞪了眼宋贵人,面上尽量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看向了宋婧,“若是洗不干净,殿前失仪终究不妥,把稳点还是去不安件衣裳吧,皇上处理政务一时半会未必能出来。”
宋婧淡笑,“这样吧,本妃和宋贵人先去偏殿洗,劳烦令妃娘娘派人取衣裳,这样一来两不耽误。”
“这……”令妃脸色犹豫。
“宋贵人,走吧。”宋婧瞥了眼宋贵人,宋贵人点点头立即跟着宋婧进来偏殿。
令妃眼眸中极快的闪烁一抹冷笑,转瞬即逝,下颌扬起,立即让人去准备衣裳。
夏侯淑妃眼眸微跳,笑着和几位夫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将此事抛在脑后。
宋婧进了偏殿,有宫女奉上一盆清水,宋婧解开了最外面的一层衣裳,露出里面的一件外衣,冬日里穿的多,单是穿那一件也无妨。
宋贵人愣了下。
宋婧坐在椅子上,画眉服侍着用茶,面色波澜不惊地瞥了眼宋贵人,“就劳烦宋贵人了。”
“九王妃客气了。”宋贵人撩起衣服露出胳膊,伸手将沾染污渍的衣服放入清水中小心翼翼的清洗,轻轻揉搓。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宋婧忽然看向了宋贵人,“贵人在宫里可还习惯?”
宋贵人轻笑,“一开始有些不习惯,慢慢的就习惯了,九王妃呢?这一年来可好……瞧我都糊涂了,九王妃怎么会不好呢。”
宋婧淡淡嗯了一声,又道,“若是有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毕竟咱们姐妹一场,做姑娘时的打打闹闹也不算什么,我素来不记仇,出嫁了有些事也就身不由己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来,我能帮的就一定不会推辞,大伯母和二哥都很记挂你。”
宋贵人怔了下,低着头掩去了眼中的神色,轻笑,“多谢九王妃好意,以往是我不懂事处处针对九王妃,九王妃不与我计较,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还敢麻烦九王妃呢。”
“前几日父亲来劝我,让我想法子帮你坐上妃位,宋家的局势一年不如一年,总要有个出头的人,你也不是外人能帮到你,也算是我尽了一份力。”
宋婧的语气很诚恳,始终盯着宋贵人的神色。
宋贵人抬眸看向了宋婧,“九王妃一个人这么多年也很辛苦,我怎么好意思给九王妃添麻烦,如今这样的日子,也可以,倒是九王妃应该处处小心,盯着九王妃的人太多了。”
宋婧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也不勉强,“嗯,这话我记着了。”
宋贵人洗干净的衣裳,又命人搬来炭火,亲自捧着衣裳站在炭火前烤着,“估摸着半个时辰就烤干了,九王妃不必着急。”
“九王妃,皇上那边派人传话了,很快就能开席了。”令妃焦急的声音传来,手里还捧件新衣裳,瞥了眼宋贵人手上明显没干透的衣裳,“来不及了,穿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