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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夫人涨红着脸,脚下步子似有千斤重,挪不开提不起,颇为恼怒的瞪了眼地上趴着的两人,尤其是宋柔。
庶出就是庶出,一点都搬不上台面,偏偏惹恼了临裳郡主,弄的宋老夫人有些下不来台。
“怎么回事?”
宋老夫人一听这声,肩膀都松了,立即回眸扭头看去,果然是宋石堰以及宋家的小辈都来了。
人群里最显眼的还是一袭红衣的宋韫,儒雅潇洒,整个人风度翩翩越发精神。
宋韫再看见临裳郡主的一霎那身子绷直了,“临裳……。”
临裳郡主匆匆瞥了眼宋韫后,收回了神色,眼中是一抹淡淡的讥讽,宋韫的脸不自觉一热,抿着唇沉默在一旁。
“侯爷,临裳一回来就闹成这副模样,外头宾客众多,这叫外人还怎么看待忠毅侯府啊。”宋老夫人走到宋石堰身旁,底气也足了。
宋石堰环视一圈,转而看向了临裳郡主,沉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临裳郡主瞥了眼宋石堰,“侯爷好大的架势,论身份,本郡主是堂堂正二品郡主,忠毅侯府不过从三品罢了,侯爷这是要以下犯上?”
宋石堰蹙眉不悦。
宋老夫人立即道,“我看你是在寺里呆疯了,侯爷是你公爹,你竟敢这般顶撞这可是大不孝!”
“呵呵!”临裳郡主冷笑着,“都说老夫人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一点都没说错,今日是宋韫娶妻,要休了本郡主,老夫人说说,这算哪门子的长辈?”
“你!”宋老夫人语塞,被临裳郡主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在一旁干瞪眼。
宋石堰瞥了眼宋婧,眼眸中隐含警告,“婧姐儿,今日娶的是平妻,谁跟你说是要休了你母亲的?”
宋婧咬着牙强撑着身子,忽然咧嘴一笑,“祖父说的是,我母亲依旧是二房主母,都是三姐姐和六妹妹以及这帮奴才弄错了。”
宋石堰见宋婧这般识相脸色才好转了些,目光一瞥,更要对屋子里奴才发怒,只听宋婧又道。
“三姐姐还说孙女是个卑贱庶出,要将孙女像二姐姐一样嫁出去,受尽折磨,这两个嬷嬷在更是对孙女拳打脚踢,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意?”
宋婧对忠毅侯府早就失望了,此刻更不会有所顾忌,她更不希望临裳郡主一回府就背负不好的名声。
宋石堰脸色猛的一沉,如鹰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宋婧。
“祖……祖父,她胡说八道!”宋柔爬起身子,委屈的看着宋石堰,“祖父,我没说过这些话……。”
宋柔哪敢承认这些,咬死了否决,“五妹妹身边有一个会武术的婢女,打伤了不少人,孙女怕五妹妹出门闹事,所以才让人拦住五妹妹,谁知五妹妹性子急挣扎时不小心受了伤。”
宋婧冷笑,“三姐姐,这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可都是证人,祖父,不如全都拖出去杖责,说假话就杖毙,说真话的姑且饶了一命,总会问出真相的。”
宋柔心一紧,“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今天是什么日子,闹成这样已经够晦气的了,还想怎么样,你依旧是嫡女,我母亲做平妻还不成吗?”
宋柔暗恨,她一定要成为嫡女,就算临裳郡主回来了又如何,还不是照样不得宠。
临裳郡主站在一旁看着宋婧,既欣慰又心疼,她的女儿究竟是受了怎样不公允的对待,临裳郡主暗暗发誓,一定要弥补给宋婧。
宋婧是个有主意的,所以临裳郡主并未出言干扰,她倒要看看这帮人能辩解出什么来。
“婧姐儿,你闹够了没有?”宋韫出言相斥,板着脸不悦的看着宋婧,“这么多条人命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小小年纪怎么会这般心狠。”
宋婧嗤笑,看了眼宋韫,“按礼来说平妻所出虽为嫡出,但和正妻终有差别,父亲这身正红色似乎于理不合吧。”
宋韫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大红色喜服,按理他该穿稍淡一些的大红。
“父亲,那封休书……”宋婧刚说了一半,宋石堰立即猛的踹了一脚宋柔,“还不快说实话!”
宋柔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捂着胸口猛的吐了大口鲜血,胸口处一阵剧痛,惊恐的看着宋石堰。
“都愣着干什么,统统拖出去,杖毙!”
宋石堰是发了怒的,先是太后宫里的于嬷嬷过来问话,紧接着又是临裳郡主回府,这一切摆明了就是冲着忠毅侯府而来的,这显然就是太后给忠毅侯府的警告。
临裳郡主是被太后赐婚给宋韫,忠毅侯府休了临裳郡主,不就是对太后不满么。
原以为这么多年了,太后早就不关注忠毅侯府了,这才冒险做了这事。
如今忠毅侯府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承认是休弃了临裳郡主,只能对外宣称今日是二房娶平妻,否则太后绝饶不了忠毅侯府。
宋石堰要给临裳郡主消消气,就要先安抚宋婧。
“侯爷饶命啊!”一众丫鬟婆子都愣住了,不停的朝着宋石堰磕头,好一会又冲着宋婧磕头。
“都是奴婢的错,还请五姑娘高抬贵手……”
阮嬷嬷和楼嬷嬷也在其中,见宋石堰不是开玩笑,心猛地往下沉了沉,求救的看向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铁青着脸,“侯爷,一时打杀这么多奴婢未免遭人口舌,对婧姐儿名声不利……。”
“老夫人刚才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说休弃了我母亲,派人将我囚禁,不许出门探望父亲的婚礼,还说要将我一辈子软禁在钟灵院,说我是个卑贱的扫把星,只会祸害忠毅侯府……。”
“够了!”宋老夫人冷声打断宋婧的话,这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她敢肯定,宋婧就是故意的。
宋婧故作迷茫,“这话难道不是老夫人提的吗,在场的众位奴婢可都听见了,是不是?”
宋婧说着瞥了眼四周,眼神所到之处,丫鬟婆子愣了下,但很快点点头。
宋老夫人气的胸口处一阵阵的疼,狠狠的瞪了眼刚才点头的丫鬟婆子,那些丫鬟婆子个个低着头不语。
宋婧则看了眼方才没有点头的丫鬟婆子,手一一指出来,“把她们拖出去,杖毙!”
那几人脸色巨变,“五姑娘开恩啊……”
几人被拖了出去,很快屋子外头响起了板子声以及尖叫声,相互混杂,屋子里的人听着脸色微变。
宋老夫人冷着脸,气的浑身哆嗦,宋婧微微笑,耐性的等着。
果不其然,很快外头响起了声音,“侯爷,是老夫人说的,五姑娘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