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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幽深得瞳孔似看不见底的深渊。
有时候想,她对他是多么的不信任,才会连翻山越水来接她回家了都不从他爱着她的角度去考虑?
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明。
“白月楼,你对我,是不是很失望,也不再抱任何希冀?”他薄唇轻启,话语萦绕在月楼的耳边,她的心口有些酸涩。
“这世间有许多情感,都背负太多的无奈,欲爱不能,欲罢不忍。谁又可以静坐在云端,冷眼俯瞰凡尘烟火,而自己做到纤尘不染。尘世里美丽的相逢,总是让你我情难自禁,只是从来没有一段缘分,真正可以维系一生,我不是对你失望,不是不抱希冀,是不知道我们如何才能平和的度过这不知是漫长还是短暂的一生!”她话语很轻,此时的车厢内,只听得到轰隆隆的车轮声,薄少同的心就像是被刑器绞了一样,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薄少同见惯了大宅院里的女人如何争宠,如何守住那一亩三分地,没有一个人不是说得肝肠寸断来表爱意。
她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如同面前的白月楼,没听过一句我爱你,可是想和你厮守一生已经是爱你最想去做的事情。
他望着她的眼睛,落上了轻柔的吻。
“你当真是如此想的?”薄少同望着她沉声问道。
月楼望着他,烟波秋水般的眼神中带着复杂,她没有回答,但在后来的孤独岁月中,她用行动证明了,她是这么想,也是如此做。
火车在第三天的下午四点到达了金陵,月楼因为车途颠簸,所以伤口有些发炎,刘明洋以及提前安排好了大夫在督军府。
时隔多日再回到督军府,月楼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后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这个家里,似乎也被陈管家全部打理过一遍。
看到薄少同一行人回来,陈管家急忙迎了上去,开始他还以为是薄少同受了伤,看到人才知道是月楼,而且看上去是那么的严重。
“督军,夫人!”
他打着招呼,薄少同看着怀中的月楼脸色越来越差,沉声说道:“让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陈管家说着,看着月楼的模样,言语间都是担忧:“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弄成了这样?”
他在薄少同的身边很久很久了,看着薄少同那么喜欢月楼,他也很喜欢月楼的为人处事,算是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任何事情尽心尽力。
话语一出来,担忧的语气,在月楼的耳边萦绕着。
她望着面前有些慌乱的老管家说道:“陈叔,我没事。”
陈管家听着她的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声说道:“你啊……”说着就去着急忙事情,月楼靠在薄少同的怀中,柔声说道:“你一会儿让大夫给我打一针止痛的,后背疼,肚子也疼。”
都说关心则乱,薄少同只以为她是伤口疼,怎么会想到她肚子疼是因为孩子没有了?
把月楼安置好了之后,大夫也是着着急给她处理身上的伤口,一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床上都是鲜血。
何沁是女大夫,开始也以为月楼的生理期到了,直至她让大家都出去,她替月楼清理的时候,才发现这血的颜色不对,她急忙给她重新检查了一下。
当她确定不是生理期,还是流产的时候,心口生出了一些慌乱,看着月楼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没有了孩子,那薄少同知道吗?
刚才流血的时候,薄少同也在现场,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知道的样子。
她清理完之后走了出去,薄少同在门口等着。
“怎么样?”薄少同问。
何沁面色平静的看着薄少同,柔声说道:“对了,以前治疗的用药,那边的大夫有给您吗?”
“有。”
“我想看看。”
何沁说着,薄少同急忙把苏然给写的那些注意事项条子给了何沁,她拿着单子,望着上面的用药,心口微微一滞,望向了薄少同,忽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薄少同!
这种大宅院里的人,孩子显得比较特别,不知道月楼没有了这个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和月楼多次相交,要说就算不是朋友,也是老熟人了。
她寻思着,反正这么多天她都要这里负责月楼的医护,索性就等月楼醒了再说。
临安
月楼和薄少同离开之后,程老九并没有着急回到金陵来,而是一直住在临安,苏然才是郁闷,想着程老九这千年铁树终于开了花,他匆匆忙忙的赶来给他帮忙!
没想到,竟然是别人的老婆,他有些膈应。
“我说,你这个人有没有点意思,那么多女人,这个有什么特别的,你还真的就要吊死在这颗树上了!”苏然坐在沙发上,一脸嫌弃的说着。
程老九的面色平静,看不出来是恼还是不恼。
“这儿没你什么事情了,回去吧!”
“程老九,你还是不是人,要我的时候就喊,用不到了就赶我走?这些日子家里给我在安排相亲,我才不回去,就在你这儿住下了,你那么有钱,养我一个人又不是养不起!”苏然说着,程老九微微蹙眉,随后淡淡道:“虽然有钱,但是要存着娶媳妇,真的养不起你!”
说着,就让佣人把苏然的行礼给收拾好拿下来了,苏然看着程老九的举动,气得要爆炸,沉声说道:“你这样就把我赶走,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没有良心!”
“那我要是说,我住在这儿,是怕你拿心上人那边的大夫有事情打电话过来呢?”苏然说着,程老九脸色微微一变,沉声说道:“你说啥?”
“我给薄少同写的药不齐全的,平常人看不出来,但是大夫一定看得出来,你就不想知道她回去之后怎么样了?”
苏然料得不错,何沁察觉到了用药的不对,回去之后又琢磨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对方医生竟然把这字写出了一个译本来!
有点意思,她迅速的破解了密码,然后看着那一串数字,拨了电话过去。
就在程老九以为苏然胡诌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
苏然眼睛一亮,沉声说道:“我来接,算时间,应该是到家了,这个打电话的人,一定个大夫。”说着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何沁听着电话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微微蹙眉:“你就是薄夫人之前的主治大夫?”
苏然一听对面竟然是一个女人,忽然来了兴趣,“姑娘,你破解了我的译本?”
何沁微微勾唇:“小儿科!请问尊姓大名!”
“苏然,你呢?”
何沁听着这个名字,脸色微微暗沉了下去,反问道:“你是临安人?”
“是呀。”
“临安的苏家人?”何沁问道。
苏然笑道:“看来姑娘听说过!请问姑娘贵姓?”
“你猜,苏先生,薄夫人是在这次受伤中小产了,是不是?”何沁问着,苏然应道:“受伤比较严重,我已经尽力了,可孩子还是没有保住,白小姐和薄督军目前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朋友的意思是,不要告诉白小姐,伤成那样,要是知道还失去了孩子,真的是不小的打击,不过现在她回家了,你倒是可以和酌情和她的丈夫说说,看看怎么处理,毕竟女人比较敏感,她以后难免会察觉!”
苏然说着,何沁微微点头,“行,多谢苏先生了。”
“不客气,我份内之事。”
苏然还准备唠嗑,何沁却挂断了电话,她有些失神,临安的苏家,苏然,她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最初认识,竟然是这样的!
何沁的心中不知不觉的就滋生出了无数的彷徨,也不知道这样的开始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孩子没有了的事情,她恐怕还真得和薄少同说一下,可这怎么说?
月楼在输液,薄少同在床边守着,她出了屋子,便朝月楼的卧室那边走去。
“督军,我有点事情想和您说一下。”她站在门口轻声说道。
薄少同微微蹙眉,何沁才开口说道:“与夫人有关的。”
听着这话,薄少同才起身走了出来,“什么事?”
何沁冷嘶了一声,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刚才打电话确认过,夫人受伤之时太严重,怀疑有快三个月了,孩子没有保住,最开始的那个主治大夫怕夫人承受不住,没有告诉她,我想着这事情瞒着你也不好。”
何沁的话语落下,薄少同的脸色瞬间惨白,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反问道:“你说什么?”
她微微敛眸,淡淡道:“督军请节哀。”
薄少同当时的反应,何沁真的是吓到了,她见过薄少同黑脸,还两次都是因为白月楼,这会儿这个模样,真的是让人害怕。
“现在已经于事无补,只能让夫人安心的把身体养好。”
薄少同没有说话,何沁站在那儿只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让何沁觉得悲催的是,在这个时候,白芷竟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