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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她便直说,何必拐弯抹角,指桑骂槐!这个桂茉奇,上回还在太夫人面前乱嚼舌根,今日又想欺负福灵安和芳落,瑜真岂能任她猖狂,
“我教过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底下有什么样的奴才,一个丫头都敢如此放肆,把这府中的规矩当什么了!”大夫人不耐的提醒东薇,
“哭有何用?能为你儿子讨回公道么?走!咱们去太夫人那儿评理去!”
纵然心疼儿子,东薇也不想惹是生非,“大过年的,还是不要给太夫人添堵。”
“她都能给你添堵,你怎么能轻易罢休?让人欺负你的下人,也以为你好欺负!”
原本只是小事一桩,瑜真气不过桂茉奇的嚣张刻薄,东薇性子温懦,不想惹麻烦,大夫人争强好胜爱管闲事,偏要帮着东薇压制瑜真,这就闹到了太夫人那儿!
太夫人本就不喜欢福灵安,浑没当他是孙子,不过是看在小儿子的面上,才勉强收留他,如今奎照受伤,即便不怪福灵安,太夫人也要借题发挥的斥责一番,
“让他道歉也是应该的,孩子虽小,却不能太娇纵,知错当该!”
“福灵安并没有推奎照!嬷嬷都说了,是奎照自己拽着他不撒手才摔倒。”
“即便如此,芳落也不该拿主子的出身说事儿,老八是庶出,芳落她又算什么?不过是个卑贱的丫头!”让她下跪还不算,太夫人还命人掌嘴,瑜真不依,明确指出,
“芳落说八爷是不对,那么桂茉奇先行笑话福灵安的出身,这就对了么?”
“福灵安他……”太夫人话说一半,终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她已经认了这个孙子,现下若再说福灵安不是傅恒的儿子,那岂不是等于告诉众人,老九戴了绿·帽子?
顾忌这一点,她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为表公平,让桂茉奇和芳落一起受罚掌嘴。
瑜真不忍芳落受罚,可她的确当众说了那句话,她想求情都难,正惆怅间,但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额娘手下留情,芳落的脸,打不得!”
居然是九爷!芳落闻声,感激之余又觉诧异,毕竟这次的确是她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而失言,她一个丫鬟,本不该如何放肆,芳落自知有错,即便委屈,也甘心受罚,却不知九爷能如何为她求情?
一旁看戏的三夫人笑道:“怎么一个丫鬟还打不得了,九弟连个丫鬟也要维护,难不成,她已经成了你的通房丫头?”
她想看瑜真的笑话,顺便挑拨离间,可惜算盘打错了,傅恒也不正眼瞧她,只侧目笑嗤道:“我可不是三哥,成亲第二日就看中了三嫂身边的丫鬟!”
当初的絮儿的确是很早就被老三相中,三夫人想起来便觉耻辱,奈何三爷宠那丫头,三夫人也奈何不得,后来三爷去外地任职,絮儿被留了下来,她耐不住寂寞,又跟了纳泰,越发丢脸!
是以傅恒一提,三夫人便哑口无言,悻悻的翻了个白眼,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而瑜真对丈夫和丫鬟都信任有加,更不可能怀疑傅恒和芳落,回头迎上他的目光,瑜真隐约觉得,他可能要唬人!不知芳落听罢会不会怪他,但这似乎是目前唯一能救她的法子!
果听他对太夫人道:“我们去云南这一趟,与定勇侯保宁同行,保宁看中了芳落,跟孩儿讨要她做妾,只是他还需留在那边疗养,说是最近会归来,万一芳落被打伤了脸,而保宁又要人的话,我该如何跟侯爷交代?”
定勇侯居然相中了芳落?太夫人甚感惊讶,但既是儿子所说,想来不会有假,无奈之下,太夫人只好作罢,只罚了桂茉奇一人,让她口咬核桃,在院中跪一个时辰!
桂茉奇因此心生嫉恨,发誓一定要想法子讨回颜面!
闹剧一场,大夫人没得逞,心下窝火,暗恨老天为何总是偏向瑜真那帮人!故作玩笑的揶揄道:“对他再好又如何?终究是妾室所生的,不是自己的儿子,长大后会感念你么?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琏真也是庶出,最厌恶旁人提什么嫡庶,且大嫂三番两次的针对瑜真,她身为瑜真的大姐,实该为她出头帮腔,抚着儿子明芳的小脑袋,琏真亦笑道:
“大哥也是妾室所生罢?额娘也没有慢待他罢?难道妾室所生的孩子,正室就不能对他好么?非得虐待庶子才正常?莫非,大哥那两个庶子,也经常被虐待?”
太夫人听来只觉头疼,朝老大媳妇摆摆手,“你瞧不起妾室也就罢了,庶子虽比不过嫡子,却也是主子,由不得你低看!此事到此为止,莫再提了,准备用午宴罢!”
解决了麻烦,瑜真私下里交代嬷嬷,不让福灵安再接近奎照,嬷嬷点头谨记,彤芸只觉大嫂太小题大做,但她已出嫁,也不好掺和娘家事,只能做个看客。用罢午宴后,又喝了会子茶,才随萨喇善一道回府。
宾客既散,众人也各自回房,回昭华院的路上,梅香四溢,芳落心下忐忑,想着现下无外人,怕是要挨训,岂料九爷竟道:“紧要关头,出此下策,实属情非得已,你不会怪我罢?”
“九爷言重了,您救了奴婢,让奴婢免于处罚,奴婢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于您。”给夫人惹了麻烦,芳落甚感愧疚,“祸起于我,奴婢自当反省。”
“你也是为了福灵安,怕他受委屈才会出口反驳,我理解你的用心,”瑜真并未怪她,但还是不忘嘱咐她,
“但要记得,言多必失,祸从口出,这回是我跟九爷保了你,下回我们若不再你身边,你再失言,怕是得受皮肉之苦,是以切记,话出口之前,要再三斟酌,以免惹火上身,
下回若再遇见类似情形,自己处理不好,便等主子来了再说,同样是一句话,我们说着没事,你若说,便会被人揪住不放,说你不自量力。”
芳落笑应着,铭记于心,又忍不住问了句,“九爷那会子说,侯爷快回来了,这是真的,还是诳她们?”
这丫头,他随口一说,她倒还放在心上了,“你觉着呢?”
“奴婢记得,他说开了春才回啊!应该不会是这个月,毕竟雪天封路,所以,那只是九爷的权宜之策罢?”
“知道还问?怎的,这么快就想他了?”傅恒打趣笑问,窘得芳落无言以对,“夫人,你看九爷他……老取笑我,我就问了一句而已。”
瑜真便帮她数落傅恒,“怎么叫这么快?咱们离开云南多久了?两个多月了呢!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离开了我两个月试试,会不会想我?”
“怎么可能……”见她努着嘴紧盯着他,傅恒嘿嘿一笑,顺口转了话音,“不想呢?肯定朝思暮想,这种事情,我根本不允许它发生,坚决不要跟你分开那么久!”
惯会哄人的,瑜真微抿唇,欣然而笑。
正月十五那日,傅恒本该入宫参加宫宴,邀瑜真同往,她担忧面见太后时再起什么争端,推辞不去,傅恒每年都在宫中过元宵,甚觉无趣,便也借口说自个儿感染风寒,在家休养,未入宫赴宴,私下里又带着瑜真出府与萨喇善等人一道,去往街市上看花灯。
有夫君相伴,相游彩灯闹市处,又有小姑子彤芸和妹妹瑢真同行,瑜真只觉幸福美满。有瑢真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清岩,众人猜谜看灯,自在欢快,好不惬意!
河畔莲灯盏盏,五光十色的映照在水中,飘飘荡荡,寻一个彼岸,每一盏都承载着少女的梦,家人的祈愿。
彤芸放了盏灯,只盼恒秀与恒宾平安健康,萨喇善也来凑热闹,悄悄许下希望彤芸某一天能爱他爱到死去活来,主动把他推倒!
瑢真许的是,入宫定要落选,清岩与她同心,许愿今年能娶得瑢真。瑜真还能许什么,自然是求子,傅恒则是许愿瑜真能够找回自我,安康快乐,自信张扬。
放灯入水,许罢愿,傅恒扶她起身,“河边风大,咱们去旁处转悠。”
只顾为她戴着风帽的傅恒没看路,一不小心撞了人,但闻对方细声惊呼,“呀!我的莲灯!”
傅恒低头一看,才知自个儿竟撞得人手抖摔坏了许愿灯。
“抱歉,我不是故意,再赔你一盏罢?”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丫鬟不悦数落着,那姑娘赶忙俯身捡起莲灯,愁眉难舒,“莲灯已然许愿,承载的是心意,还未放下去便摔坏,难道我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么?”
抬脸的瞬间,众人不由心下惊呼,这月眉星眸的娇柔模样,看得人心生怜惜,连瑜真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这……我真不是故意,”傅恒顿感歉疚,“海丰,再去买一盏,赠于这位姑娘,好让她重新许愿。”
“是!”海丰刚抬步,那女子黯然神伤,只道不必,“坏了便罢,本就是奢望,没必要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