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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笙当然不是心血来潮出现在宋喜面前,正如顾东旭不会‘碰巧’接到局里打来的电话,一切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乔治笙打听到宋喜先前见了顾东旭,从外环绕回市区,也是进了顾东旭的家门,当时他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虽然他跟宋喜是假结婚,她在外面怎么样,他也管不着,但前提是兔子不能吃窝边草。
所以他调走顾东旭,想着一会儿开了门,如果是宋喜自己在家,那他会对她说两个字:离婚。
他不管宋喜跟顾东旭到底是哥们儿还是朋友,他又不是调查组的,总之孤男寡女,三更半夜,这顶潜在的绿帽子,他不戴,结果门一打开就听到韩春萌的声音,乔治笙安心了,一句废话没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乘电梯下楼,刚走到小区门口停靠的黑色私家车旁,伸手还没等打开车门,身后便传来宋喜的声音,“等一下。”
乔治笙转过身,宋喜几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道:“你找东旭吗?他刚走,局里有事儿。”
乔治笙一如既往,面色冷淡的说:“找你。”
宋喜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平常心态,开口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乔治笙说:“哈雷骑到快一百五,你找死吗?”
宋喜直勾勾的看着乔治笙,倒也不是生气或是其他,而是喝多了,反应略微有些迟缓。
慢了几秒,她别开视线,轻声回道:“我没想死,也没打算给别人找麻烦,我自己几斤几两,多少本事,自己心里清楚。”
乔治笙说:“我也不爱多管闲事儿,只是你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你爸回头别再怪我保护不周,你的一举一动,会牵连到我。”
宋喜想到宋元青,偷偷的张口吐纳呼吸,缓了缓才道:“我知道。”
乔治笙依旧是那副冷淡中掺杂着丝丝嫌弃的口吻,“现在夜城里究竟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有丁点儿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你爸只会罪上加罪。”
言外之意就是说,难过也要躲在没人的地方偷着难过,别跑到大街上去撒欢。
宋喜从未有过的憋屈,心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块儿巨石,喘气儿都喘不上来。
她很想发脾气,或者是借着酒劲儿跟乔治笙喊上几句,但喝了这么多酒,她依旧保持着一分理智,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唇瓣张开,她无声的动弹了几下,半晌才找回声音,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道:“以后不会了。”
其实乔治笙心底早就有所打算,但凡宋喜有一点儿不顺他的意,他一定想尽办法叫宋元青后悔威胁他,可偏偏宋喜能忍,每次他都以为她忍不了的时候,她又生生忍下了。
就像现在,宋喜明明难受的要死,可是在乔治笙面前,她不哭也不怒,一句抱怨和委屈都没有,除了一双眼睛一直是红肿的状态外,她将所有的心事儿都埋在心底,不对乔治笙表露半分。
乔治笙见过的女人不少,像是宋喜这种的,她是独一份,如果不是昨晚亲眼见到她烧糊涂,无助流泪的模样,他都要误以为她穿了金钟罩铁布衫,仿佛刀枪不入。
站在原地,乔治笙漂亮却冷漠的狐狸眼睨了宋喜片刻,薄唇开启,忽然出声道:“上车。”
宋喜不知道乔治笙要带她去哪儿,她机械的打开副驾车门,佩服自己竟然还记得乔治笙开车的时候,不喜欢她坐后面,这样他会觉得他是她司机。
宋喜忘了自己喝了多少罐的啤酒,眼下整个人都是晕的,尤其是坐进车里,宽大的真皮座椅柔软舒服,更让她平添睡意,她连安全带都忘系,还是身旁的乔治笙提醒她,“系安全带。”
宋喜的动作有些机械,这头安全带还没等系好,乔治笙已经一踩油门,她只觉得身体往后惯性一晃,车子飞速冲向马路。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时分,路面上的车并不太多,但也不是没有,乔治笙一脚油门,表盘上的指针瞬间超过一百。
他车速提的太猛,宋喜始料未及,一个激灵,酒意顿时去了大半。
在夜城市区,普遍限速不能超过六十,即便没有交警站岗,也没人敢不守规矩,但乔治笙本身就是个例外,放眼夜城,谁敢找他的麻烦?他不找别人的麻烦,已是万幸。
就这样,乔治笙面无表情着一张冷俊面孔,驾车飞速越过前方一辆辆车,还好他还知道等红灯,到了停止线,他一个急刹停住,宋喜身体往前一冲,安全带勒得她胸口有些难受。
等红灯的时候,乔治笙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之后,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伸出车窗弹烟灰。
宋喜胃里不怎么舒服,想着再挺一会儿就回家了,所以没有说话。
红灯转绿,乔治笙依旧是一马当先,车速直接飙到一百二以上,宋喜背靠着真皮座椅,窗户吹进来的风,呼呼地刮着她的头发,她几乎睁不开眼。
一路碰到三个红灯,每次都是急刹,最后当乔治笙把车子停下的时候,宋喜是冲下车的,几步跑到路边,弯腰干呕,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吐,但只是难受,呕到眼圈发烫,还是什么都没有。
乔治笙也下了车,站在路边点烟抽烟,宋喜弯着腰,一手撑着膝盖,另一手抚着胸口,半天都站不起来。
乔治笙说:“要是后悔了,随时跟我说,送你出国不是问题。”
宋喜背对着乔治笙,她想直起身,但浑身无力,像是昨晚晕倒在浴室里的感觉,她怕自己真的晕了,所以干脆慢慢蹲下,最后直接坐在马路牙上,有气无力的回道:“我不走。”
乔治笙没有看她,只径自说道:“不走,成天以泪洗面,沉迷消瘦,还是你打算以后七年的日子里,每天借酒消愁,苦中作乐?”
宋喜沉默不语,乔治笙夹着烟送到唇边,抽了一口后,吐出白色的烟雾,过了会儿才道:“要么承认自己没有想象中的能扛,离开是非之地;要么就干脆装的天衣无缝,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你的软弱。像你现在这样,嘴上口号比谁喊得都响,实际上又活得窝窝囊囊,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