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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居心不良
又过了三日,白雅华身体恢复了不少,但是整个人还是跟之前一样,醒来就躺在床上望着床顶,不说话,不下地,如果白韶华不来,她连饭也不会吃,所以这几日白韶华几乎都宿在了偏殿,荣千钰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心疼她的身子,命令小厨房的人每日都炖一些补汤送去偏殿,白韶华可以喝,白雅华也可以喝。
这日,文月去了小厨房,见所有人都忙得热水朝天的,她走到管事嬷嬷面前,礼貌的开口问道:“嬷嬷,王妃的补汤好了吗?”
见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管事嬷嬷一脸惶恐:“哎呀,这不是文月姑娘吗,怎么劳你亲自来了,补汤已经炖好了,我这就让人送去主院。”
“不用了,嬷嬷,您这挺忙的,我本来就是来取汤的,给我就可以啦。”文月看着忙做一团的厨房,也没托大非要人家去送,毕竟大家都是奴才,相互理解还是有必要的。
管事嬷嬷搓了搓手:“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可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啊,就连总管见了也要客气三分的!
文月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儿,给我就可以了。”
“那好。”管事嬷嬷朝着身后开口喊道:“彩月,快把炖盅装好。”
彩月手脚麻利的把食盒递给文月:“文月姐姐,这是王妃的补汤。”
文月接过,见彩玉很面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你也是厨房里的人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哦,不是的,奴婢是外院的粗使丫鬟,我瞧着厨房挺忙的,所以有空的事情就要搭把手。”彩月如实说道。
文月点点头,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在丞相府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下人的膳食一般都是主子剩下后一轮轮传下去的,就好比主院,王爷王妃用完膳后,就是她们几个大丫鬟和钟嬷嬷一起用膳,接着便是二等丫鬟,再然后才是院子里的粗使丫鬟,虽然每顿膳食数量很多,但是院子里的人也不少,而且粗使丫鬟一般都做一些体力活,很容易饿,为了填饱肚子,那些三等的小丫鬟或者婆子就会帮着其他人干活,尤其是厨房这一块,做得好的话,有时候管事嬷嬷不但会给一些馒头,还会有一碗红烧肉什么的。
不过该提醒的文月还是会提醒:“帮忙是好事,但也不要误了自己的正事。”
彩月笑得眉眼弯弯:“好的,文月姐姐。”
文月拎着食盒离开了厨房,彩月站在门口,目光望着文月的背影,魑魅诡异……
偏殿里,白韶华刚刚喂了白雅华一碗饭,放下碗,白韶华摸了摸白雅华的头,宠溺的笑了笑:“雅儿今天很乖呢,都吃了半碗饭,待会儿咱们再喝点汤好不好呀?”
这几日白雅华精神颓废到极点,哪怕每天好菜好汤的伺候着,身子骨也没恢复到往日,就脸色比之前好了一点,但还是白得厉害。
文月拎着食盒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舒月,见到白韶华,福身行礼:“王妃,四小姐来了。”
文月本来刚刚端出食盒里的炖盅,听到这话,眉头狠狠的拧了拧:“她来做什么?”
“说是来看望五小姐的。”
白淑华来看白雅华?
这比白静华来更让白韶华吃惊!
“让她等着。”白韶华端着汤碗,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白雅华嘴边:“雅儿,喝汤吧。”
“大姐姐,你也喝。”白雅华把碗推到白韶华面前,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她:“大姐姐都陪着雅儿一大早上了,大姐姐肯定也饿了。”
伸手摸了摸白雅华凹陷消瘦的脸颊,白韶华暖暖一笑:“雅儿真乖,还知道关心大姐姐啊,好,那大姐姐先喝,然后雅儿再喝好不好。”
白雅华点点头,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嗯。”
一碗汤被白韶华和白雅华分着使用,喝完汤后,白雅华眼底浮现倦色,白韶华吩咐舒月看着,自己则带着文月去了前厅。
那里,白淑华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白韶华一进去,险些被白淑华闪瞎了双眼!
今天白淑华格外的光彩照人,一袭香妃色束腰长裙,外罩杏色对襟薄纱,姣好的容颜铺了一层脂粉,眉间贴了花钿,繁琐的瑶台髻并排插上一对点翠工艺的步摇,另外还有几只金镶玉的朱钗,这身行头,可比前几日白静华来王府时穿的贵重得多。
白韶华一眼就看出白淑华和白静华一眼,也不是真心来看望白雅华的。
见到白韶华进来,白淑华笑了笑:“大姐姐。”
语气极淡极淡,而且态度也有一些敷衍,白韶华浑不在意,仿佛没听出白淑华话里的冷淡,她指了指一旁的冒椅,语气如常:“坐。”
白淑华提着裙子,却没坐在白韶华指着的冒椅上,而是绕过她,大咧咧的坐在了上首的位置,满脸的理所应当。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白韶华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不愧是王府,这里随便摆放的一个小物件儿她都没见过,白淑华一双眼睛不停歇的四处转悠,仿佛看不够似的。
白韶华拢拢宽袖,将白淑华的神色尽收眼底,浅浅勾了勾嘴角:“四妹妹来我这就是为了参加我屋内的装饰吗?”
白淑华伸长脖子往内室望了望,没有回答白韶华的话,反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怎么没看到姐夫啊?”
缓缓眨了眨眼,白韶华看了眼白淑华,唇角似笑非笑:“他有事出去了。”
“哦……”白淑华应了声,突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白韶华佛了佛宽袖,余光瞥见白淑华坐立不安的样子,眸光闪了闪,随即移开视线。
白淑华没说话,白韶华也不会主动说话,空气凝滞了片刻,白淑华望了望院子外,又看了看天色,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
白韶华挑了挑眉:“白淑华,这跟你有关系?”
白淑华脸色微变,忙说道“哦……我只是随口一问。”
转了转眼珠,白淑华试探性的开口道:“大姐姐,五妹妹一个人在这怕是不习惯吧,而且大姐姐也不能时时陪着她是吧?”
“白淑华,你不用在我面前绕圈子,想说什么就说吧。”白韶华才不会相信白淑华是真心来看白雅华的。
果然,等白韶华说完这话后,白淑华也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目的:“大姐姐,既然五妹妹已经在王府住下,那我也住下吧,这样五妹妹也好有个伴不是吗。”
说是来看白雅华的,可是自从进来后,白淑华没问一句白雅华的病情,更别说起身去看她了。
白淑华的心思,白韶华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看来她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文月沏了茶端着茶水走进来,刚好听到白淑华的话,顿时冷下了脸,暗暗瞪了眼白淑华,而后将茶盏重重的搁在白淑华手边,滚烫的茶水洒出几滴,溅在了她的手背上!
灼痛感袭来,白淑华捂着手背,嘴里阴阳怪气:“哟,大姐姐,你房里的丫鬟是不是太没规矩了吧,我怎么着也是王府的客人吧,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这里可不是丞相府,出了事咱们可以关上门自己解决,如今大姐姐可是瑾王妃,你身边的丫鬟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你的脸面,王府的脸面,大姐姐对她们可不要太宽厚了,下人都是贱皮子,你对他们的好永远都记不住的,要我说啊,文月这丫鬟毛手毛脚的,直接拉出去杖毙算了,也给其他下人一个警醒的作用!”
文月又瞪了眼白淑华,恨不得一口咬死她,以前她是怎么对付大小姐的,现在看到大小姐成为王妃了,又巴巴儿的跑来打大小姐的主意,真当别人是傻子吗!
白韶华抖了抖裙裾,缓缓走了几步,来到白淑华面前,目光居高临下:“哎呀,还是四妹妹贴心呢,时时提醒着我注意王府的颜面,四妹妹说得对,如今这里可不是丞相府,丢了脸也不能关上门直接解决。”
“是啊,还是大姐姐明事理。”白淑华扬了扬下巴,得意的看了眼文月。
文月垂下眼帘,规矩的站在白韶华身后,白韶华看了眼她,接着又道:“所以啊,四妹妹,你丢人都丢到王府来了,我这个做大姐的是不是得说你几句敲打敲打你呢?”
白淑华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说惩罚文月的事情吗,好好儿的,怎么又扯到她头上了?
白淑华吞了吞口水:“大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韶华走近几步,嘴角微微含着笑意,可是却无端的让人巨大毛骨悚然:“四妹妹,你说你来看望五妹妹的,所以我才命人把你请进来,可是到现在我没听你问一句关于五妹妹的话,更别说去看她了,你一进来张口闭口就是你姐夫姐夫的,外人不知道的呢还以为你是关心妹妹。”
“但是!”白韶华突然加重了语气,身子朝着白淑华又逼近一分:“在我看来,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