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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姨娘自尽
霍逸这个人,白韶华太了解他了,甚至都超过自己了!
前世她跟在霍逸身边十多年,对他的行为处事早已了如指掌,他这个人无利不起早,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现在他赈济灾民,搭棚施粥,难道做这些只是为了镇远大将军这个名号?
镇远大将军只是明面上好听而已,并无什么实权,因为大锦朝的兵权在皇帝和霍逸手里,既是如此,霍逸又为何大费周章的做这些,只为得到一个没有兵权的虚位?
白韶华敲了敲桌面,心里隐隐猜到了几分。
看了眼青裳,白韶华状似随口一问:“青裳啊,你觉得霍逸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青裳先是撇撇嘴,而后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无非两点,要么真的忠心为国,要么就是收买民心。”
白韶华点了点头,青裳和她猜测的差不多,而且十有八九是后者。
霍逸收买民心定是为了日后,就是不知他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身后之人!
喝了口茶,白韶华拢拢外衫,眉宇间惑色重重:“下一次的救灾物品皇上也让霍逸押送,届时他肯定会故技重施,到时就会有更多的百姓爱戴他,百姓对一个臣子民心所向,皇上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就这么放心?”
青裳想了想,说道:“许是觉得他没有二心吧。”
白韶华却是笃定的摇了摇头:“皇帝多疑,根本就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一个臣子。”
不管如何,霍逸都得到了皇帝的重用,这可是白韶华不愿见到的!
红唇微微勾起,白韶华突然笑了笑:“青裳啊,我想到一件有趣儿的事情。”
“什么事?”
白韶华抚了抚外衫衣襟,目光看向青裳:“下次赈灾物品什么时候押送到南方?”
青裳沉吟半晌:“应该是太后寿宴过后。”
太后寿宴还有半个月左右。
白韶华勾了勾红唇:“这样啊……”
……
接下来的两日时间,白韶华都过得很平静,直到第三日,丞相府出了件大事,打破了白韶华平静的生活!
舒月得到消息,一路狂奔到主院,见到白韶华来不及行礼:“王妃,不好了,五姨娘……自……自缢了!”
白韶华带着丫鬟匆匆赶到丞相府。
宜亭轩里,白雅华已经哭晕过去几次,此时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眉心紧紧的皱着,眼角还挂着泪珠。
白韶华坐在床边,看了眼白雅华后,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而后才起身去了外间。
此时莲儿正安静的站在外间,不停的摸着眼泪,见到白韶华,忙福身行礼,哽咽道:“大姑奶奶,五小姐怎么样了?”
“哭累了,现在睡着了。”白韶华坐在炕头上,小丫鬟端来新沏的热茶,白韶华摆摆手,没有喝茶的心思,她抬头看了眼默默垂泪的莲儿,沉声问道:“五姨娘的尸首呢?其他院子里的人呢?”
抹了抹眼泪,莲儿呜呜咽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白韶华:“五姨娘一出事奴婢就跑去去清晖园禀告,可是老夫人觉得晦气连面都没露,只派了卓溪嬷嬷出来给了一锭银子,让下人去买一副棺材,装好后直接拖到后山草草掩埋。”
五姨娘身份低微,根本不值得老夫人或者于氏亲自来宜亭轩,毕竟在她们眼里,只是一个姨娘而已,死了就死了,而此时白冲在外视察,就算得了消息也不能及时赶来。
老夫人会这么做,白韶华丝毫不意外,现在让她疑惑不解的是五姨娘自杀的动机!
“你们姨娘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自杀了?”
莲儿哭个不停,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往下掉,五姨娘是她的主心骨,如今,没了主心骨,莲儿心里的恐惧彷徨没人能了解!
听到白韶华的话,莲儿抹了抹眼泪,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昨晚还是好好的,可是今天早上起来,姨娘就……就在屋子里上吊了……”
白韶华握了握拳头,眸底异色一闪而逝!
五姨娘自尽,太让人意外不已,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选择这一条极端的道路!
白雅华可是她的心头肉啊,她能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世上?
“哦,对了,大姑奶奶,这是前几日姨娘要我交给您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白韶华的沉思,莲儿抹了把眼泪,想到那日五姨娘交代她的事情,从宽袖里拿出一纸信封递给了白韶华。
白韶华伸手接过,目光扫了眼莲儿,拧着眉,冷声斥责:“为什么不早点给我?”如果她早一点得到这封信,说不定就能挽救这场悲剧。
“是姨娘说过几日再给,可是没想到姨娘她……”说着,莲儿又是泣不成声,哭声里更是夹杂了浓浓的后悔,她也没想五姨娘给她的竟然会是遗书,如果她拆开来看了,五姨娘或许也就不用死了!
白韶华打开信封,里面就寥寥几句话,不过都是感谢白韶华对她们母女的照顾,最后便是五姨娘恳求她以后多多照顾白雅华。
放下信,白韶华心里突然五味杂陈,她刚刚重生的时候,根基不稳,五姨娘明里暗里的帮了她许多,虽然白韶华到后面才知道五姨娘是看准自己并非池中之物,所以才会帮着自己,以求能为白雅华带来庇佑,可是不管如何,白韶华从没有将五姨娘当做敌人,甚至还有着一丝的真心。
如今,五姨娘就这样孤零零的去了,留下还没及笄的白雅华,看到白雅华伤心欲绝乃至于哭晕过去,白韶华心里忽而变得空落落的,三日前回门的时候她还和五姨娘聊了几句,前一刻还在你面前活生生站着的人,后一刻却撒手人寰,让白韶华措手不及!
五姨娘的死,实在是让白韶华大为震惊。
“你是五姨娘的贴身丫鬟,难道这几日都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吗?”
莲儿仔细的想了想,而后摇摇头:“这几日姨娘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都是和往日一样的,只是姨娘给奴婢信的时候,奴婢总觉得姨娘神情怪怪的,当时奴婢就想问问的,可是又怕是觉得自己想多了,都怪奴婢,如果奴婢这几日多注意一下,兴许姨娘就不会……”
白韶华起身拍了拍莲儿的肩膀,宽慰道:“你也不用自责内疚,想来五姨娘存了必死之心,不然也不会选在半夜自尽,五姨娘去了,你更要保重身子,现在你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伺候雅儿,雅儿痛失生母,遭受的打击极大,她需要你,这段日子你要好好伺候,知道吗!”
莲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
白韶华又坐回凳子上,微微抿着唇,眸色闪闪。
这件事,不仅疑点多,更是蹊跷万分!
她敢用性命保证,五姨娘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自杀!
五姨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原因,不会让你枉死!
白雅华醒来后想到五姨娘已经永远离开她了,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哭,期间,她又哭晕了好几次,身为庶女,白雅华的胆子一直很小,而且从小到大,她都会五姨娘相依为命,可以说五姨娘是她的全部,如今,五姨娘去世,白雅华头顶上的天瞬间塌陷!
白韶华望着意识已经渐渐模糊的白雅华,担心她想不开,便派人去瑾王府传话说她今晚歇在丞相府!
丞相府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心白雅华的,白韶华害怕她一走,白雅华就跟着五姨娘而去了,五姨娘拜托她照顾白雅华,她不能让五姨娘走了都不安心。
这一晚,白韶华睡在了白雅华的床上,一整晚白雅华哭醒了无数次,又哭晕了无数次,迷迷糊糊的抱着白韶华不停的喊着‘娘,娘,娘……’。
白韶华将她抱在怀里,嘴里应着白雅华,双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声哄着她睡觉。
许是白韶华应了白雅华,让她觉得自己的娘就在身边,又或许是她哭了一整天,精神颓废不已,总之,在白韶华的哄睡下,白雅华当真是沉沉睡去。
只是天不亮的时候,白雅华突然高烧不退,嘴里不停的呕吐,期间,更是惊厥了几次!
莲儿被吓坏了,白韶华担心她在这起不到什么作用,便让青裳带着莲儿去清晖园找老夫人,五姨娘死了她不管,现在白雅华病了她总得出面让府里的府医诊治一下吧。
其实白韶华并不想去找老夫人,只是现在天没亮,京城的药店都还没开门,眼下就丞相府的府医在当值,除了他,再也没有其他人能救下白雅华了。
青裳带着莲儿一路狂奔到清晖园,得到消息的卓溪嬷嬷走了出来:“丫头,不是老夫人不肯帮这个忙,府医昨儿个告假回乡下祭祖去了,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回不来,现在只有等街上的药房开门再去寻个大夫来。”
青裳拧了拧眉,那得等多久啊,五小姐的病可等不了人!
现在白冲又不在,府医也回乡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青裳和莲儿回到了宜亭轩,青裳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白韶华:“王妃,没请到府医。”
一旁的莲儿再也控制不住悲坳,瞬间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