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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恍惚
沈涅去上班了，程旖柔坐在往片场的车上，一路神情恍惚。
昨天她想了一整晚，一直都没想清楚该怎么接受自己即将离开沈涅的事。
这段时间她把沈夫人的角色演得很好，都已经快要忘记，她其实并不是沈涅最终的归属了。
能在他衣服上留下味道的女人，是不是就是他现在喜欢的人呢？
一年都没到，她这个冒牌的沈夫人也差不多快卸任了。
眼里突然有了热意，生怕会被发现，程旖柔忙转过头，硬生生把眼泪忍了回去。
到了片场，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程旖柔木然地往前走，正巧和旁边经过的白潇潇撞了下肩膀，她自己没感觉，白潇潇却是第一时间叫了起来，“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程旖柔？”
“对不起。”程旖柔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想继续往前走。
“程旖柔！”白潇潇用力扯住她，“你给我站住！”
“放手！”顾泽一把将她扯开，“白潇潇你够了没有？你是有病吧，攀到谁都要咬一口！”
白潇潇气得脸都绿了，“你才——”
“滚一边去！”顾泽懒得跟她掰扯，一把将她推到一边，追程旖柔去了。
“嫂子，你没事吧？”这状态怎么看怎么都有点不对啊!
程旖柔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顾泽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你看起来……”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程旖柔下意识别开脸，“对了，我待会有镜头，我先去化妆间了，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好吧。”既然她不愿意说，顾泽也不好再开口问。
送走程旖柔，顾泽看了看忙碌的众人，习惯性拿起自己的电脑。
刚切换了程序，一侧眼就瞥到旁边有两名剧组的成员在拿手机看新闻，边说边笑，“真的啊，你们看，林思乔昨天就回国了，跟她抱一起的那是她男朋友吧，以前也有人拍到过，不过那次的照片很模糊，这次虽然没拍到正脸，但是从背影看，身材真的很不错啊。”
林思乔？还有她的……男朋友？
顾泽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伸手就把对方手机抢了过来，“借你手机看一下。”
结果一看到娱乐新闻上的配图，脸色顿时就变了。
卧草！真的是老大！他居然还跑去机场接林思乔了！
这要让嫂子看到还得了！
不对！说不定嫂子早就看到了，怪不得她今天一早表情就不大对呢！
想到这里，顾泽也不敢再耽搁，把手机还给隔壁那两小姑娘，连忙打电话通知沈涅，“老大，你摊上大事了！”
程旖柔穿着陆湘珺的衣服，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垂着头做无辜状的周莎莎，也就是剧里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陆湘婷。
今天的戏份是陆湘婷被陆父带回陆家，在陆湘珺的生日宴会上宣布陆湘婷是他女儿的身份。陆湘珺和母亲虽然早就知道了陆父在外有个私生女，可没想到陆父居然会在陆湘珺的生日宴会上把事情捅破，满堂宾客错愕过后都在恭贺陆父父女重聚。
陆湘珺的母亲接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陆湘珺一时气不过推了陆湘婷一把，没想到却反被陆父当面责备，就连李穆霖也只顾维护陆湘婷，反过来呵斥她怎么那么不懂规矩。
本来这里程旖柔饰演的陆湘珺应该表现出惊惶无措和愤恨的，结果因为程旖柔心里有事，一瞬间的恍神，那边张继宗已经喊了卡，“小程，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眼神不到位，怎么连肢体情绪也表达不出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她身上。
顾泽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捏了一把汗。
程旖柔回过神，心里顿时愧疚不已，把自己的私人情绪带进角色里可是大忌。
“对不起导演，刚才我有点恍神了，下一次肯定不会了，”
“行了，那接下来多集中一下注意力，灯光师准备好，再来一次——”
重新调整好情绪，这次很快就把镜头一条过了。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张继宗拍着手，示意大家原地休息。
程旖柔收了脸上的笑，叹了口气。
“没事吧？”周莎莎过来问了句，“是不是太紧张了？”
她前年才刚出道，如今也演过几部电视剧了，平时也会带带新人，在圈子里名声还算不错。
程旖柔回头对她笑笑，“没什么，可能就是睡不够，有点累。”
“那今天晚上回去，你早点休息。”周莎莎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叮嘱两句就走了。
“谢谢。”
“嫂子，你……”顾泽走过来看着她，欲言又止。
程旖柔笑容满面看着他，“怎么了？”
“……”笑得这么灿烂心里还不知道多难受呢。
顾泽已经脑补出了程旖柔躲起来以泪洗面的场景，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家老大一番，“没什么，我们现在回去？”
老大这时候应该也快到了吧？这事不解释清楚，还不知道接下来闹多大事呢！
程旖柔顿了下，半晌才点点头，“嗯，回去吧。”
迟早都是要面对的，躲着也不是办法。
如果沈涅真的有了真正喜欢的人，她……按约定，是要尽快离开的。
两人一起出了片场，顾泽转了一圈，发现只有狰等在外面，根本就没看到沈涅和其他人，顿时就傻眼了。
事态都那么严重了，老大居然都没来，难道真的不担心嫂子会吃伤心难过？
程旖柔奇怪地回头看他，“阿泽，你在看什么？不是说要回去了吗？”
“没有，我就是看看现在的交通情况。”顾泽干笑两声，“看起来还行，嫂子我们赶紧回去吧。”
回去路上，为了不让程旖柔有机会看新闻发现沈涅的‘奸情’，顾泽悄无声息地改了车里的设置，搭了个简单的信号干扰器，愣是把信号都屏蔽了，连网都上不了。
程旖柔试了几次，发现一直刷不出页面，也就放弃了。
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眼神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泽看在眼里简直要急死了，不停地给沈涅发消息，就怕自家老大真的红杏出墙，在外面彩旗飘飘害得嫂子伤心了。
相对林思乔来说，他觉得现在自家嫂子可要好太多了，除非老大了眼睛糊了牛屎，不然怎么又会跑去吃林思乔那回头草？
顾泽心里想着，手底下越发用力地戳着按键，催着另一边的沈涅赶紧给个答复，因为没有抬头，所以也就没看到他一直催着的人就在车窗外。
狰虽然看到了，但他没有出声，只是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后视镜。
后座上的程旖柔直愣愣看着路边相拥着走过的一男一女，抓在手里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就从膝盖上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