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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举动,让热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只剩来人有些声嘶力竭的呼喊和咚咚的磕头声。
这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看不见脸,但从后面看身形,还算窈窕,梳的是妇人发髻,该算是少妇了。
被她跪求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吃的油光满面,醉眼迷离。一脚便将少妇踢到一边,斥道:“竟找到这里来了,有这个本事,怎不用在你男人身上!还不回去跟大郎好好过,再敢独自跑回家,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把你送回去!”
少妇带着哭腔:“爹,不是我不想好好过,婆母故意为难刻薄待我也就算了,大郎他只听他母亲的话,动辄打骂与我,我少有反驳,就是加倍毒打,爹,我是你亲生的女儿啊,你就不能给我条活路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好赖都是你自己的命!你屡屡不请自归,大郎说了,你若再有一次,便要送你休书,你被休弃回家,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放!”
“爹,你不能由着他们作践我啊,我是你亲生的女儿啊,你不帮我我还能靠谁啊?”少妇伤心的哭着。
大汉不耐烦:“你要么回你婆家,要么自己找个歪脖子树挂上去,想回娘家膈应我们,门都没有!”
这话太过绝情,大堂中不少人对这大汉指指点点,却无人敢说一句话。毕竟,嫁出去的女儿,就是这般命运,好赖都要认!
少妇呜呜哭着,不知是为了遇人不淑,还是亲生父亲的绝情。
莫小妖看着伏在地上的少妇,双脚挪不动地方,怎会有这样的惨事,她的父母从来相敬如宾,对她也是掏心掏肺的好,她从来不知,丈夫还能让妻子避之如蛇蝎,父亲还能厌弃女儿恨不死去……
一阵风从身后刮过,一个红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在大厅中。红缨站在那跪着的少妇身边,居高临下问道:“你是愿意死,还是愿意跟我走?”
少妇抬头,惊诧的看着面前冷着一张脸的红衣姑娘,不知如何回答。
大汉却怒了,站起来道:‘你是哪冒出来的,我家的家务事,用得着你个黄毛丫头来管,滚一边去!’说着就伸手来推红缨。红缨冷笑着,随手一挥。大汉庞大的身躯便轻飘飘的飞了出去,后面的人闪的快,见势不妙全跑了,只剩一桌子杯盘碗碟哗啦啦全碎在地上。少妇大惊,冲过去扶大汉,紧张的叫着:“爹,爹你怎么样,受伤了吗?爹……”
莫小妖凑到红缨身边,瑟缩着问那少妇:“他都不顾你死活了,你还管他做什么?”
少妇回答道:“他毕竟是我爹啊,只怪我遇人不淑,连累家中一起没脸,爹要气我,我也只能认了……”说完又哭起来。
红缨冷笑着,冲着莫小妖道:“看到了吧,烂泥糊不上墙,她要认命让人欺负,你想帮忙都帮不上,还不快走!”拉着莫小妖就要出了大堂。不料一柄折扇凭空拦在身前,握着扇子的是一只骨节分明却白瓷一般细滑的手,食指上套着一枚银色指环,再往上看,手的主人身穿一身淡青色长衫,腰系玉带,外罩一件同色外套,一张略显稚气的少年面孔,长了双狭长的桃花眼和两片粉嫩嫩的嘴唇,此时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说道:“姑娘,帮人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成的,你是真想帮还是假想帮?”
好漂亮的男人!
莫小妖心里吹着口哨,眼睛冒着桃花,目光粘上那少年再也扯不下来。
少年似有所感,看向莫小妖,扇子在她头顶敲了一下:“别看了,再看要收钱了。”
莫小妖抱住头顶,依然看着少年傻笑:“多少钱?”
少年讶然,居然伸出一只手:“你看我值多少,便给多少。”
莫小妖一激灵,猛烈摇头:“不看了,我看不起。”
“哈哈哈……”少年大笑。
红缨冷冷道:“你想怎么帮?”
少年转而走向那少妇,弯腰和蔼问道:“姑娘,你即无处可去,可愿跟我走?我家中有一兄长尚未婚配。”
那少妇先是被看的红了脸,再听后面的话,羞的抬不起头来。嘤嘤说着:“小公子说笑了。”
少年笑着:“我那兄长,长得比我高壮,又生得一副好相貌,你可愿意?”
莫小妖奇怪,这少年看装扮就该是来自富贵人家,他那兄长娶妻就如此随意?街上捡一个便成,还不介意是有夫之妇?
同她一样想的人很多,但大家都默契的不出声,看这少妇如何选择?
少妇还没说话,她躺在地上的老爹一个巴掌扇过去:“你敢,还不快滚回家去,在这里被人耍弄丢人现眼!”白皙的脸上顿时多出一个淡红五指印,少女委屈的哭了,她没说要跟人家走啊!
少年继续:“姑娘,你看,这里哪还有你的活路?”
也不知谁起哄喊了一句:“走吧,走吧,跟他走吧!”
少年直起身,居高临下朝少妇伸出一只手。莫小妖屏住呼吸,看少妇身前的手紧了松,松了紧,跃跃欲试又迟疑不前,让人着急,简直想冲上去替她做决定!
此时,无人注意大堂又进来一人,黑衣黑袍,头顶青铜兽纹冠,身高八尺,仪表堂堂,目光锐利鹰隼一般。这样的目光在大堂中扫视一圈,便定在那少年身上:“卓煜,你又在干什么?”
少年回头,下意识一声:“大哥……”手上便多了一只软软的女人的手,入耳的是娇滴滴一声:“我愿意。”
少年一哆嗦。
“哄”的一声,大堂炸锅了,有大笑的,有调侃的,有骂那少妇不知羞的……红缨看那少妇两眼直勾勾盯着刚进来的黑衣人,不得不佩服,这女人反应真快啊!
黑衣人走到少年面前,目不斜视:“你想回家去吗?”
少年慌忙缩回手,嬉笑道:“大哥,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黑衣人转身就走,少年忙跟上。后面的少妇紧走两步说着:“少爷,等等我。”
黑衣人停步,回头问少年:“你做什么了?”
少年后退两步保持距离:“给你找了个女人,嘻嘻。”
黑衣人眼皮都不曾撩一下,更没看那少妇一眼,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