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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倒是没有再出什么意外了,人有人道,兽有兽道,这条路经常有人走,别的动物是不会轻易来找不自在的。
回到部落里后,双葉正眼巴巴的在房子里面等着自己,她很听话,没有一个人到处乱跑,她看到高阳回来后,很是开心的说道:“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没出什么事吧?”看到她没事,高阳也是松了一口气,人本就是群居动物,如果让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原始时代生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逼疯了。
“没有,我一直都待在房子里。”双葉乖巧的说道,而后帮着他将一具狼尸移开,让他可以进到屋子里面。
“双葉,你有没有见过他?”高阳进到屋子,将身上的藤蔓解下,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孩子问道。
“没有,你是从哪里带回来的?”双葉辨认了一番后,摇了摇头,而后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这是我从雪上飞的尸体上发现的......”高阳将自己这次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连孤儿洞发生的事情都没有隐瞒。
双葉听完后,双手绞在一起,颤抖着说道:“你是说,如果我们晚一天离开的话,也会像他们那个样子,在绝望中被吸干血而死去?”
看到双葉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的眼神,高阳差点没给自己一个大耳瓜子,连自己这个两世为人的大男人知道了这件事后,到现在都感到害怕,更别说双葉这个小女孩了。
想了想,他轻轻将双葉搂入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些人就是因为吃了人肉,才会引起天生震怒,派遣这些恶兽来惩罚他们,像我们这些没有吃人肉的,不就好好的么,这是神明在保佑着我们呢。”
“没错。”双葉眼睛一亮,推开高阳后,双手交叉合十,对着山那边低头祷告:“感谢山神大人的救命之恩,以后我有实力狩猎之后,定会将猎物的头颅献祭给您,还望山神继续保佑我们平平安安。”
高阳有些无语,他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的迷信了,自己只不过是将虚无缥缈的运气推脱给神明,还没有说是什么神明,这双葉就将之称之为山神了。
“真要算起来,还是我救的你好不?”高阳腹诽了一句后,也没有去打扰她,生活已经如此的艰难了,有些寄托也是好的。
看这双葉小小年纪就将祷告词说得像模像样的,肯定是她从小耳读目染,才能这么的娴熟,有些词语高阳还听不懂什么意思。
一个祷告,一个听,两人的情况,有点像是小夫妻一样,丈夫在外打猎回来,妻子在家等待。
丈夫安全到家后,妻子就对着满天神佛祷告,感谢他们保佑着自己的丈夫,让他平安归来,再加上旁边那个孩子,那就更像了。
“咦?”高阳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放在兽皮上的孩子后,发现她居然眉头紧皱,鼻子抽了抽,像是在做噩梦一样。
走到他身边正想摸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不料,这孩子突然睁开眼睛,一把咬住了他的手。
“卧槽。”高阳手掌一痛,另一只手条件反射的就对着孩子的脸颊扇去。
不过在半空中,他又停顿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孩子居然在流眼泪。
忍着痛,高阳语气轻柔的说道:“我不是坏人,是我将你从山腰上带回来,不怕,现在没事了。”
“呜呜,啊~”这野孩子好似听不懂他的话一样,依旧咬住高阳的手不放,从嘴角挤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符,眼泪依然没有止住。
“你这小鬼,该流眼泪的应该是我吧。”感受到自己手掌火辣辣的疼痛,高阳知道这应该是破皮了,心情自然有些不好了。
自己不顾寒冷,将濒死的他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大冬天还背着他走了大半个小时,如今却好人没好报,这算不算是原始版本的农夫与蛇啊。
双葉这时也停止了祷告,走到野孩子身边,轻抚着他的后背,口中哼着不知名的音调。
说来也奇怪,这野孩子眼神虽然依旧很警惕,但是却慢慢的变得柔和,嘴巴也渐渐松口了。
高阳趁机将手收了回来,看了看,上面果然有两排牙齿印,不过只有一点破皮了,显然这小孩子的咬合力很小。
野孩子松开嘴巴后,趴在地上,手脚着地的向着门口跑去,高阳起先还以为他想逃跑,不过野孩子爬到狼尸旁边后,抱着一具狼尸的头颅不断的“啊呜,啊呜”的叫着。
“他这是?”高阳挠挠头,心中似有一道灵光,但是怎么也抓不住。
还是双葉给他解了疑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孩子应该是跟这些狼是认识的。”
“认识的?”高阳喃喃自语,他终于想起了前世一个听过的故事,狼虽然是一种很凶残的动物,但在偶然的情况下,狼群中的刚产子不久的母狼会将人类孩童喂养长大。
而这种跟着狼群长大的人,因为动作都会跟狼并无二致,除了长相不同之外,他们完完全全就是一头狼。
故事的真假已不可辩,因为跟着狼群吃生肉,喝兽血,注定寿命会很短的,毕竟人类的体质比起野兽还是有差距的。
果不其然,双葉指着这野孩子抱着的狼说道:“你看那只狼,肯定就是将他抚养长大的狼,所以这孩子跟它最为亲密。”
“哎,说起来这孩子的运气还算是不错,每一年,因为冬季食物匮乏,所以部落里在冬季生产的孩童有很多都会被抛弃,他们大多被冻死,或者是成为野兽的食物,能活下来的,百中无一。”
“原来如此。”听完之后,高阳的内心有些沉重,在后世,大天朝的每一个新生儿都被家人当做是宝贝,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哄他们开心。
但是他们这些老祖宗,从一出生开始,就要与天争命,与兽躲食,活着,真是很不容易啊。
“每一位母亲,都需要给予尊重,我们一起将它埋了吧。”高阳叹了一口气,走到狼尸旁边,拖着狼尸就要走。
野孩子看到他的动作后,嘴巴一张,“啊呜”一声,再次咬住了高阳的胳膊。
高阳顺势将他提了起来,他这是故意让他咬上的,反正也不疼,眼睛死死跟他对视着。
他曾经听一个驯兽师说过一句话,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对于动物也是适用的,你想要获得它的认同,那么你首先需要让它熟悉你的气息。
但是你想要征服它的话,那么你必须用眼神压服它,因为眼睛,是你与动物交流的唯一途径,当然,遇到猛兽的东西,建议你有多远跑多远,因为你看它的眼睛,会让它认为你在挑衅。
对于雪上飞幼崽,高阳采取的是第一种办法,而对于这个孩子,他选择了第二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