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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谁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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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要说你觉得行不通,老师自己也觉得做起来真的很难,比第一个事情难太多了。”

    希北风毫不避讳地道:“帮别人做一件事情,那这件事情做完也就完了,但是想对一个朋友诚实守信,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天知道什么时候就违背了这种准则。不过身为一个男人,持久性还是很重要的。”

    “持久性跟男人有什么关系?”古听泉有些疑惑。

    “咳咳。”坐在最后面旁听的白多义忍不住咳了两声,没好气地瞪了希北风两眼,示意后者好歹注意一下,这里的学生年纪有些还太小,而且女的也不算太少,这么搞的话,简直是变态啊。

    茅依依也横了希北风一眼。

    莫怜儿脸上却是突然一红,微微低下头,某个人的持久性,她可是领教过。

    “咳咳。”

    希北风瞥了一眼后方,心里也是有点虚了,赶紧扯回正题道:“所谓待人以诚呢,却是是比较困难,只不过具体是哪里行不通呢,还请古听泉同学来说一说。”

    古听泉从持久性的问题中跑出来,回到正题,道:“就像老师说的,诚,不代表别人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信,也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做到,而是尽心竭力而已,做到可信而已。但不想回答的问题,想要做到铖,要么就是拒绝回答,要么就是避而不答。而信的话,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再多的解释也一样。”

    “人嘛,总有些事情不想说,总有些事情做不到。”希北风道。

    古听泉道:“但是,不是所有人都会理解,拒绝回答或者避而不答,人家就会觉得你疏远他,自然而然就会疏远你,如果不想这样的话就只有回答,但有些问题真的不想回答,有些事情真的不想说,所以就只能选择撒谎。”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希北风苦笑道。

    “对啊,那样岂不是很累,而且万一失败的话,也是可以直接再见了。”古听泉道:“而且这种我觉得还好,大家没有什么干系,要说再见就说再见,但是如果是答应帮人做什么事情,然后搞得一塌糊涂,做了比不做还惨,那样的话对方说不定还要反过来针对你。”

    “所以,这些人能称得上朋友吗?”希北风问道。

    “这些人确实不算朋友,但是我不先做到老师所说的诚信,又怎么能交到朋友呢?”

    古听泉嘴角微微翘起道:“老师你说的这个曾子,恐怕也不是什么懂事的,或者人家从小生活的环境里,多数是能以诚待人的人呢?但是放到我们普通人的身上,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太实际的。君子总是比小人少的。”

    “小人也总是比普通人少的。”希北风没好气地道。

    “总之,想要交到朋友,以老师所说的曾子所说,总得问一下自己,与朋友交而不信乎?可是这么做了,带来的往往只是伤害,还不如直接撒谎,办砸了事情也找借口开脱,或者是甩锅到别人头上,那样大家还能继续交朋友。”古听泉道。

    希北风苦笑地耸肩,道:“其实,总结起来,还是识人眼光和手段的问题。对所有人都以诚相待,不想说的事情拒绝说,做不做的事情好好拒绝,就是这样也避免不了别人疏远或者诟病,但是这些人并不是你想交的朋友,所以疏远了,被诟病了又如何呢?你只要保护自己,不被他们伤害就行。”

    “我觉得被人在背地里说坏话的感觉,完全是对我幼小心灵的残害。”古听泉睁着可怜的大眼睛道。

    希北风扶额,道:“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老实说得很有道理,但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啊!”古听泉笑嘻嘻地道。

    “算老师输了。”希北风摇摇头道:“巧言令色鲜矣仁。”

    “老师,这么给学生扣帽子,好吗?”古听泉继续笑嘻嘻地道。

    希北风咳了两声,道:“是老师错了,老师向你道歉,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古听泉满意地点点头。

    希北风叹了一声,头疼地摇摇头,随后才对众学生道:“好了,虽然刚才老师认错了,但只是对于言辞过分道歉。至于曾子的话,老师还是认为正确的,与朋友交还是要做到诚实可信的。其实能交到朋友,也是因为你做到了诚实可信,做了朋友之后如果觉得不需要继续做到诚实可信,会很容易就会失去朋友的。”

    解诸笑着道:“可是,老师,刚才不也不能说服古听泉同学吗?这个时候还选择坚持?不等于是输了之后,说自己还没有败,听着好像很鼓舞士气,但其实在许多人看来,就是可怜地自我安慰。”

    “你啊。”

    希北风没好气地道:“忘记之前我跟你的辩论了吗,赢了也不代表有理,而其实论语里说的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反驳的。为什么要做到仁呢,社会安定关我屁事,我就是喜欢天下大乱,才好揭竿起义来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让天下人都知道有我这么一号枭雄。你说我不对,我凭什么要觉得你说得对。你想安稳过日子,但我不想啊。”

    “……”

    解诸无语地闭嘴,确实他是一时嘴快了,倒忘记希北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这老师并没有感化冥顽不灵的人想法,只想争取那些在大方向认同美好事物品德的人,虽然不是一个完美的老师,但是人家又凭什么要做到其他人认为的完美呢?再说,希北风也不是完全不管古听泉,只是尽了力去做,最后没有做到而已。

    希北风笑了笑,不管这个只是嘴痒了开口的人,而是望向满意恶作剧的古听泉道:

    “虽然老师无法辩赢你,也知道想要做到诚有多难,更知道中间很可能会被许多人疏远排挤,但我还是很不讲道理地希望你能够往诚的方向做,希望你在这之间学会既做到诚,又能尽量保护自己不受世人偏见的加害。”

    “老师,你是真的不讲理啊。”古听泉笑着道,眼里有一点点犹豫。

    希北风微微点头,接回正题:“最后一句话,传不习乎?老师传授给我的学业是不是复习了呢?说到这里,我好像没有给你们布置过什么学业,要不要今天就布置一下。”

    “不要!”众学生齐齐道。

    “那就算了。”希北风笑着道:“反正,到时候论语考试,你们起码能及格就好。”

    解诸蹙眉道:“考试到底要怎么考,该不会考对于论语的理解吧?”

    “按照我家乡的规矩,那得正儿八经的做八股文章。”希北风笑了笑。

    一帮学生虽然不太明白希北风说的八股文章是什么东西,但是一听就知道应该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尤其他们的话,估计得被折磨死,当即就齐齐瞪着希北风。

    “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做八股文章的。”

    希北风笑着道:“首先,我不知道这个具体的格式要求,其次的话,没有了。”

    “……”虽然对于希北风的话很是无语,但是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到时候考试很简单,我说过的话算数,也就是让你们补全论语而已,至于是用论语中的话还是用自己的话来补充都没有问题,只要意思对就行。”希北风很大方地道。

    学生们这时就更是彻底放心了,还好希北风说话算数没有朝令夕改,他们最烦的就是背诵什么狗屁文章。

    茅依依蹙眉,思索了一瞬之后,不禁扑哧一笑,引得不少学生回头看去。

    希北风道:“这位同学,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茅依依玩味地道:“老师,你事情做得可不太地道,骗一帮傻学生不用背诵。”

    “确实不用背诵啊。”希北风嘿嘿笑道。

    “要是我的话,宁愿多背几句。”茅依依笑着将希北风的心思一语道破道:“就你弄出来的这论语,抹掉一两句或者几个词让人填空,我就不信除了原文,还有更简洁的回答。”

    “……”

    众学生顿时恍然大悟,深感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难怪希北风当初答应得那么痛快,确实啊,这论语,已经是简洁到不行了,无论考试是想考个及格分,还是拿个高分炫耀,最简单的方式都是大概理解一下,然后把原文记住,接着填进考卷里。

    白多义也才发现连自己都被耍了,还以为希北风是真的宽松到不行,没有想到里面还有这个门道,学生想应付考试最简单的办法,果然还是死记硬背,把一万多字背下去。其实刨开各种子曰,某子曰,有人曰,某某曰,还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叙述,论语还能剩下多少字呢?

    他相信希北风没有那么无聊,出题目绝不是把某子曰中的某去掉让人填空,而是针对重要的对话内容,抹除掉中间重要的词句让人填写。那样一来的话,学生要么选择最傻的办法死记硬背,要么稍微理解用自己的话填空,要么理解透彻直接还是用原文。这无论哪种,都算是希北风的教授拥有了一定的成绩。

    “咳咳。”

    希北风笑着道:“大家也不用太惊讶,对于有些人来说,确实是背诵下来比较简单,但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理解更简单,还有些人两种都简单,反正你们拥有最大的选择余地,而且也不必整篇都用一种办法来贯彻,可以因时制宜因地制宜,觉得这句子用什么方式最容易应付掉,就用哪种方式。”

    众人听了也觉得不是没有道理,但还是有一种被人坑了的感觉,一时间不禁怨念地望着那个坑人的家伙。

    希北风呵呵干笑两声,继续授课:“关于传不习乎的,这个是最没有什么争议的吧,没什么问题咱们直接跳过,大家都轻松。”

    解诸呵呵道:“我有问题。”

    “说。”希北风有些头疼。

    “已经完全记住,再复习还有意义吗?”解诸道。

    “有。”希北风道:“可以让你记得更牢。”

    “我有把握一辈子不忘。”解诸自信道。

    “那你很厉害哦。”希北风笑了笑,道:“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厉害,有本事把今天的几句话记一辈子。”

    “话说,有必要记一辈子吗?”解诸道:“刚才古同学,好像就不赞同,老师非逼着她记住,这是不是很没有道理呢?”

    “确实没有道理,但谁让这里是讲堂呢?学生考试也是道理。”

    希北风笑呵呵道,心说年轻人,你还太嫩了点,连自己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弄清楚,老师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嗯,那你就开吧。

    解诸满头黑线,看把他气得,这都忘记丫的这货居然是老师了,真是无语了。

    “好,下面终于又来到了熟悉的环节,总结一下,咱们就下课了。”

    希北风笑着道:“第一重意思,看板书,不再赘述。第二重意思,咱们试着来反过来,其实刚才说的很多都是反过来的,应该很容易就能总结出来。首先曾子曰,这是总编纂大人,有权在手就是好,领导人说完,就轮到他这个总编说话了,还是自夸。看着吹得,我这个旁观者都不好意思了。”

    “……”众人这时才想起来这么一茬,顿时觉得希北风之前替曾子说的话的一切解释都白费了,合着曾子这货就是出来吹捧一下自己的高尚品德的……

    “咳咳,开玩笑的,手里有权是一个点,但关键咱们要学习的,不是他内举不避亲,呃,不避自己的精神,而是学习其说话内容,毕竟还是有点儿道理的不是。”

    希北风道:“吾日三省吾身,假如三省吾身之后,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但事情还是一团糟该怎么办?”

    “一定是别人的锅。”白多义踊跃发言。

    “……”这次轮到希北风无语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下子他是个什么人,大家应该也就清楚了。

    哈哈哈——

    学生们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他娘亲的,白老师也真是有才,甩锅技术想必一流,比巧舌如簧的北风老师,那是一点儿都不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