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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洞穴,瓦德看到同伴的尸体,忍不住泣不成声,“啊,你们做到了,你们杀死那些可恶的树精吗?”
戴大蒙摇着头说:“没有,俺只是答应你找回同伴的尸体,那些树静对俺很友好,俺没有杀它们。”
“友好?”瓦德红着眼睛,几乎是在吼着说:“那些树精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行人,你们有能力,就应该杀死它们,为民除害。”
事实上,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死于树精的袭击,但是戴大蒙相信,树精是大姨妈的子民,并不会无欲无故地攻击人类。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不对,”赛琳皱着眉毛,凝视着瓦德,若有所思,“你和同伴遭到树精的袭击,他们丧命,你逃出山洞,然后坐在洞口等待救援,直到我们到来?”
“事实就是这样,”瓦德情绪稍稍稳定,迷茫地看着赛琳,问:“我受了重伤,无法行动,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没有感到奇怪?”赛琳走到山洞前,指着山洞,回头对瓦德说:“这个山洞并没有封闭,树精为什么追出来杀你?而是让你坐在这里等救援?”
“或许……”瓦德一时间语塞,吞吞吐吐地说:“它们怕阳光,或许是因为,刚才在不远处巨龙出没,它们被龙吓到了……”
“不对。”赛琳摇着头,说:“树精之所以不走出山洞杀你,那是因为山洞里面才是它们的领地。它们杀人,只是在保卫自己的领地。”
“或许你说的对。”瓦德点头,脸上恨意不减,咬牙说:“这些邪恶的生物,它们侵占了人类的生存空间,应该在世界上绝迹。”
戴大蒙摇着头,说:“不是这样子的,这片森林本身就是树精们的家,树精是自然的一员,沐浴着吉娜莱斯女神的恩泽,跟人类一样有生存的权利。”
赛琳叹气说:“事实上,不是树精占了人类的空间,而是人类砍伐树木,破坏森林,把树精逼的走投无路,它们才会这样记恨人类。”
瓦德沉默,掏出一把匕首,送给赛琳,然后捂着胸口,颓然地说:“你们说的有道理,我的身体今后恐怕不能适应打猎了,这把幸运匕首我随身带了很多年,今天送给你们,希望能给你们带来好运。”
那匕首是钢制,小巧锋利,表面流动这一层白色的光芒,显然是一把魔法武器。赛琳爱不释手,接过之后连声道谢。
戴大蒙帮助瓦德埋葬伙伴之后,三人起身前往福克瑞斯。
赛琳把马让给瓦德骑乘,自己则跟戴大蒙步行,走在森林之中的大道上,天空变得阴郁起来,森林中弥漫着雾气,阴森寒冷,终年不见阳光。
“朋友,”瓦德非常感动,尽管伤势不轻,却已让强打着精神跟赛琳聊天,“在这个战争爆发,巨龙出没的时候,你们来到福克瑞斯要做什么呢?”
戴大蒙如实回答:“俺是来进行神圣试炼。”
“弗洛基的神圣试炼?”瓦德不禁对戴大蒙另眼相看,“做为一个不入流的猎人,我对弗洛基非常崇拜,我听说过他的神圣试炼,可惜没有机会见他一面。”
“我很羡慕你。”瓦德看着戴大蒙,说:“但是,听我的,完成试炼之后,马上离开福克瑞斯。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游玩的地方,森林中充满了危险,树精,野兽,还有强盗。福克瑞斯在古代曾是一个战场,这里有天际省最大的公墓,死灵法师出没。除此之外,在野外的森林中,有人还曾发现吸血鬼和狼人出没。总之,你们完成试炼之后,最好马上离开这里。”
吸血鬼、狼人、死灵法师?
戴大蒙吓得直吐舌头,福克瑞斯的人们还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相对来说,战争和巨龙,对他们来说,真的就不算是什么了。
赛琳脸色慎重,点头说:“多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三人慢慢走着,前方道路的东面出现一片巨大的湖泊,波光粼粼,一望无际。
“这是伊琳娜塔湖。”瓦德指着那湖泊说:“福克瑞斯最美丽的风景,湖泊南面有一片闲置的土地,风景秀丽,但是因为湖泊闹鬼,至今没有卖出去。”
戴大蒙点点头,他曾几次来到伊琳娜塔湖边,还曾跟贵人哥和伊格罗德搜索湖北岸的废墟,虽然没有发现闹鬼的线索,但是,戴大蒙却对这个湖泊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湖泊的南岸有一个磨坊,此时天已经将要黑下来。
“前面就是半月磨坊,”瓦德指着那磨坊,气喘吁吁说:“这里距离福克瑞斯还有四十里,是唯一的歇脚地,前方都是茂密的森林,在夜晚非常危险。我们今晚最好在这里休息,老板娘赫特人还不错,我曾跟她做过几次木材生意。”
戴大蒙虽然对神圣试炼非常期盼,但是看到瓦德脸色惨白,他有伤在身,的确不适合长途赶路。
此时赛琳的脸上也满是疲惫的神色,戴大蒙点点头,说:“好,咱们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半月磨坊,虽叫磨坊,却并不是加工面粉,而是一座利用水车将大树加工成木材的作坊。
戴大蒙他们带到磨坊时,一个女人端着一盆谷物喂鸡。
“你好,赫特。”瓦德点头说:“我是福克瑞斯的猎人瓦德,我们想在你这里投宿一晚,可以吗?”
“啊,三个客人,欢迎你们!”那女人抬起头来,消瘦的脸庞上露出笑容,“自从战争爆发之后,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旅行者了。”
“你受伤了?”赫特看着像瓦德,眼睛里的焦虑一闪而过,突然皱起眉毛,“恐怕我不能收留你们?”
赫特面容消瘦,算不上漂亮,眼睛呈现怪异的红色,但是神情看起来很诚恳,说话的语气也好听,戴大蒙对她印象不错,听到她的拒绝,忍不住叫起来:“为什么啊?俺给钱!”
“唉,这不是钱的问题。”赫特叹了口气说:“不是我不愿意留你们住一晚,只是……你们也许听说过,伊琳娜塔湖闹鬼,我怕你们留下来会有危险。”
赛琳注意到赫特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有意无意地看向瓦德。
赛琳不禁皱起了眉毛,指着瓦德,向赫特说:“你也看到了,他受伤了,不能长途赶路,而且夜晚福克瑞斯的森林中,危机四伏,希望你能留我们住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请至少留他住下。”
“唉……”赫特看了瓦德一眼,叹了口气,为难地说:“其实,最不适合住下的就是他了。好吧,现在赶你们走也太不近人情,你们可以住下,但是要记住,晚上一定要待在房间里,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都不要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