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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奔波了一日一夜,蒋起戈总算是跑到了西北连城所,找了个士卒说自己是陈庆之的朋友,是来帮助陈庆之的,只不过没人相信,口出恶言之时,连连将蒋起戈轰走。蒋起戈无奈也只能待在连城所里面,希望哪日能遇见陈庆之。
西北连城所是玄甲苍云驻守西北的要地,总计五十座连城所,互相牵连如同一座兵城。加之是出西北往西域去的转接要地,也算是人丁颇多,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些日子虽然有黑甲军在外侵扰,不过连城所这些日子还算安全,毕竟黑甲军在外侵扰使多数商贾不敢出西北和入关,而那些胆子颇大,信奉胆子大吃天下的名言的商贾则是依旧坚持通商。
作为统帅,陈庆之自然知道这些商贾的胆子,但也不允许连城所开启通关门阀,只是在连城所内进行交易。
而蒋起戈现在走在城中,看见的人少,但也挺多,且多以持甲的士卒巡逻为多。
蒋起戈牵着那匹龙戒培育出来的战马走在连城所内引起颇多的关注,一匹尚好的战马颇为难得。好女好寻、好马难找,边军可是将这句话奉为至理名言。有几波士兵都想要从蒋起戈手中购买他手中的战马皆是被蒋起戈摇头回绝了,蒋起戈也知道好女好寻、好马难找的边军名言,毕竟与龙戒等人混了许久。
身旁的战马打了几个喷嚏,蒋起戈牵住它来到一处城中井旁,喂了他几瓢水,然后坐在了井边抬头看了看日头。叶小钗昨日称自己有事就先走了一步,快过自己往西而去,此时就只剩下了自己这个孤家寡人。不过在别人看来自己还有一匹战马,算不得孤家寡人。
战马探过头来拱了拱蒋起戈,蒋起戈站起身来,走在战马的身后,战马走在前面,说是老马识途,这匹战马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能带自己去哪里。
在城中走了半会,战马停在了一个马槽前,马槽放满了草料,没等蒋起戈阻止,战马就大嚼起来。他无聊的站在那里等着马槽的主人出来,然后自己给些赔偿。不问自取乃是偷,蒋起戈不会做这等下流的事,只不过在他看来现在是不问自取而后偿,原本也算是过不去的一个槛,不过他可是饿过的人,对于饥肠辘辘如入地狱感受他再也不想经历,自然也不想自己的战马经历这种事。
说来陈庆之在不在这个连城所他自己也不知道,每个连城所上都挂上了陈庆之的将旗用了作疑兵之计。这种事更不可能去询问士卒说陈庆之到底在不在这里,士卒都不是笨蛋,蒋起戈只是说自己认识陈亲之要见他一面就差点被抓起来,更别是说直接问了,只怕当场以奸细论处。
这就是两眼抹黑,不分东西南北,蒋起戈心中颇为焦急,这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就无法光明正大的询问战事如何了。
正当蒋起戈焦急的时候,远处一个土坯房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坦胸露***发花白、满手的茧子。老人看见蒋起戈的战马在那里吃粮草,嘿嘿一笑。在棚子下拉过一根板凳,将手里面的水壶放在一旁,躺在板凳上面,脚也踩在板凳上面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哼着曲子。
蒋起戈见得有老者走出来赶紧上前,走到棚子外面,恭敬的行了个礼,歉道:“老丈,我战马因为饥饿偷食了您家马槽粮草,晚辈十分抱歉,一应损失晚辈望以钱财补偿,不知可否?”
老丈哈哈一笑,他身子瘦小,刚好躺在板凳上面,长短倒也合适,他手枕在头上,偏过头来看了一眼蒋起戈说道:“那你身上有什么钱财啊?”
蒋起戈闻言赶紧往胸前的前囊掏去,却发现前囊早已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钱财,而他身上除了一身衣物和身上背负的长剑之外就别无他物了。
“前辈,晚辈前囊空空如也,身上已无钱财,但晚辈定会补偿老丈的。”蒋起戈施礼躬身,但是却没有听见老丈人的言语,礼数之上蒋起戈更不好起身,也不好抬眼看人,只是一会儿老丈那里传来了呼噜声。
那在吃粮草的战马也晃过头来看了老丈一眼,然后打了个酣就自顾自的晃到一边唏律律的喝水去了。
西北此时的日头算不上炽烈,但也烤人的很,蒋起戈弓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后背被烤的恼人,不过老丈人不醒不言,自己又错在先,着实是不能起身,否则是失礼了。
战马到吃的欢的很,吃饱喝足了就走入一旁的马棚,在那里闭着眼睛开始休息了。
蒋起戈和老丈可不是如同什么礼施三丈而见其心、步迈千里可视之智,这单独的只是蒋起戈认为自己不对而已。
所以蒋起戈不多言,任凭如何就只管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只是日头过去了久许,日光射在了老丈的面庞,老丈这才挣扎着起身,他伸着懒腰坐在了板凳上,吧唧吧唧嘴,伸出手来挠挠头,拿起一旁的水壶就灌了几口水。
喝完水,他看见蒋起戈在那里宛如被定了身一样,他说道:“诶诶,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
“前辈,晚辈前囊空空如也,身上已无钱财,但晚辈定会补偿老丈的。”蒋起戈说完之后,施完礼,艰难的直起腰,弯了许久,腰疼痛的很。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我去找谁要去啊?再说了刚才我没和你要钱,是你自己说要补偿给我的。”老汉摆手不同意,他看着蒋起戈的模样也算不上是没有钱的人又说道:“你能买起这么好的一匹马会没有钱?你这人啊,莫不是虚伪,说是补偿我,但又说没钱。”
蒋起戈急忙说道:“不不不,老丈,却是如此啊,我出门钱财不多,一月急行边关,确实是没钱了。”
老丈嘿嘿一笑,拿起水壶又喝了口水,他问道:“你来西北干什么?”
“晚辈听说雄无阳的黑甲军侵犯西北边疆,想要尽一份绵薄之力。”蒋起戈如实说完,又想要解释,结果老丈嘿的一声,大声说道:“就你能有什么绵薄之力?赶紧给钱吧,真的是实在没钱了的话,就把那匹马给我抵押或者直接给我。”
老汉颇为不耐烦,伸出手来掏向蒋起戈胸前,蒋起戈退了一步,说道:“那匹马是朋友给我的,我不能给前辈。”
“那我明白了,你是虚伪,装腔作势。嘿,你这人可真是好笑,老丈我并没有给你要钱,是你自己要给我钱的。以后啊,没钱就不要装君子,真是的。”老丈一挥衣袖,手指指着蒋起戈的鼻子骂了一句,然后拿起手中的水壶就往屋子里面走。
蒋起戈赶紧拦住老汉说道:“我是真没钱了,前辈。要不,要不这样,我把自己身后的这柄剑给您抵押,我日后会来取的。”
老汉直接把蒋起戈身后决云剑给拔了出来,掂了掂手,然后又把蒋起戈身后的剑鞘给拔了出来,对着蒋起戈说道:“你的剑很平常,就这样,先压在我这里,最多一个月,一个月你不来这里给我钱,我就把剑给卖了。”
蒋起戈看着自己的决云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柄剑是自己在师门的第一柄剑,算起来在马和剑面前一个是朋友之谊,一个是师门之情,两者都难以决断。可是战场上,若是没有战马那又有什么用呢?若是骑了其他士卒的战马,也是极为不好,战马与士卒连心,如果换了战马导致别人战死,算起来自己也是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又与自己杀人有何意义?
老汉将还有一些水渣的水壶一提,对蒋起戈笑道:“要不要喝些水?”
蒋起戈摇摇头,道了一声告辞,走到马棚牵过自己的战马就往外走,今夜都不知道要入住何处?连城所自然晚上是要戒严的,自己一个人露宿街头势必会引来无数的麻烦。
果然现在走在连城所街上,已经了无一人,只有枯草随着风在滚动,换防的士兵都盯着他,他也只能往连城所外走,走出连城所的关隘,回到了戈壁里面,他刚一走,连城所的门就关了上去,上面的弩箭已经引弦。
蒋起戈摇摇头,带着战马四周找沙丘度过一个晚上,这战马虽然是吃饱了,但是自己也只是喝了点水,现在谈不上饥肠辘辘,可也有些饿了,作实是有些恼人。
战事无人可问,陈庆之如何也不曾知晓。苦墨当初托付给了陈庆之和赵齐晖,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将苦墨带回了哪里?蒋起戈把从蒋府拿回来的包裹往地上一放,自己就靠在上面开始打个盹,因为睡着了自己就不会感觉饿了,最起码没有这么饿。这是他的经验,不过很饿的时候千万不要睡着,因为一睡就可能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