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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这又是什么人?”程菡长老疑惑道。
“会不会是经营名器阁的那个韩家?”
吴长老不确定地道。在附近这片地域中,她所熟知姓韩的名门望族,也就只有这一个韩家了。
“喔,对对对。”程长老似乎想起了什么,手掌一拍额头,“我记得从前宗门里许多兵刃,都是找名器阁定制的咧。”
“可是……他们怎么会在这时候过来?”
当两人注意力都被韩家所吸引时,只有姚长老注意到慕慧君的后半句话。
“你说韩家是来找方小宇的?”
她惊异地看了方小宇一眼。
“嗯,他们是这么说的。”慕慧君恭敬回应道。
刚才对方直言说要拜访张三大师,她也知道这就是方小宇一直在用的化名。
听着这话,姚长老等人皆脸色讶异。
“这又是哪一出?”
吴长老拧着眉,沉着脸。她开始怀疑是自己的猜想错了,如果真是那个韩家,家主本人又怎么可能指名要拜访方小宇?
从前韩家与天仙阁洽谈交易的时候,那可是阁主本人接待的。方小宇只是个三代弟子而已,在地位级别上来说,还差的太多了。
“去叫他们进来吧。”方小宇忽然说道。
“是。”慕慧君稍稍瞄了众长老一眼后,便行礼告退。
尽管方小宇明面上的地位不比她高,但在她们这些人的心目中,方小宇如今已经不是普通的同门师兄了,他说的话当然管用。
“方小宇,你擅自把不明来路的人带进来,也太不是抬举了。”
吴长老双眼都快冒出火来,方小宇居然当着她们这些长老的面发号施令。
更气人的是,慕慧君的态度也十分微妙,走之前竟连她们的意见都没有征询。
“我也并不知道他们要来。”方小宇微微摇头,平静以对。
事实上,他是清楚韩家那边迟早会有反应,只是没想到对方会来的这么迅速。
“好呀,看来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是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见他始终气定神闲,吴长老仿佛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藐视,怒火直窜头顶,右手五根手指并拢,手掌徒然激起猛烈的掌风,朝方小宇当面拍来。
“吴师姐,不可!”
程菡长老神情骤变,伸手想要去拦,但吴长老出手飞快,眼见是来不及了。
至于离得较近的姚长老,却只保持着一副漠然的态度。她也觉得方小宇实在太过分,需要教训教训。
但在下一刻,姚长老的表情不禁微微一变。
只见方小宇抬起右手,两根手指看似随意地戳在吴长老掌心偏右的位置。
吴长老右臂一震,只感觉拍出去的力道顷刻间丧失了八成,这一掌竟被方小宇轻描淡写地顶了回来。
她倒退两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方小宇,满脸不可思议。
“吴长老,天霞掌法我也练得滚瓜烂熟了,若想要教训我,起码你也要换一招吧!”
方小宇一边说着,一边长身而起,悠然负手站立,目光中已多出一分凛冽的气势。
“你竟敢……竟敢和我动手!”
吴长老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瞪着他,就要再度出手时,姚长老从旁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吴师妹,你等等。”
姚长老望向方小宇的眼神略带一分慎重。对方能挡住吴长老这一掌,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虽然吴长老并未使出全力,但方小宇应对的方式却让她大为惊讶。若不是对天霞掌法的弱点了如指掌,断然不可能如此从容应对。
她忽然想起了这半年来,在宗门三代弟子中流传的不靠谱传闻——此子的武道天赋,不在兰巧灵之下。
姚长老不禁心头微凛。
看来,她们或许真的小瞧这个年轻人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道询问的声音:
“请问,张大师他人可在这里呀?”
众人转头看去,问话的是一个外貌年近半白的中年男人,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名身材高挑,成熟秀雅的女子。
“果真是韩家主!”吴长老一愣,那眼神像是看到鬼一样。
此刻进来的,正是韩家家主韩晔,以及韩家长女韩羽彤。
“各位这是……”韩晔拱着手,局促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来回。
他们进来以后,不但没见到张大师,反而感觉厅内有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着实好生尴尬。
这时方小宇转过身来,望着韩羽彤道:“韩小姐,你们忽然来访,不知有何事?”
“你是……张大师?”韩羽彤略显错愕地打量着他。尽管眼前这人模样与张大师完全不同,但从气质和神态上,却能窥见几分相似之处。
方小宇微笑了一笑,“不好意思,其实我并不姓张,本名方小宇。”
韩羽彤心头微震。她也是聪明人,立即明白过来,躬身行礼道:“哪里话,大师您隐藏身份,当然是自己的原因。”
“原来这位就是张……方大师呀,真是年轻有为。”韩晔笑着向方小宇走来,恭声抱拳。
“日前大师您救我韩家人于危难之际,又以雷霆手段铲除了柳家,替我们一雪前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言重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而已。”方小宇淡然道。
“那是,那是。”韩晔连声应道,笑容可亲。
韩羽彤也在旁边睁着双眸,滴溜溜地偷偷打量着方小宇。没想到张大师的真实模样,竟然还是个有几分俊俏的年轻男子。
虽然风流倜傥的人物她见过的不算少数,但是这种强烈的反差感着实让她大为惊艳。
更何况,方小宇看起来或许比她还要小上两岁,却已经拥有如此惊人的武道和炼器实力,日后的前景该有何等恐怖?
“韩家主,这次你们来,不止是来感谢我的吧?”方小宇说道。
“诚如大师所言。”韩晔连忙点头道,“此番来,还想要向大师知会一声,您订制的兵器,名器阁已经在抓紧赶工,不出三日即可交货。”
“当然,新炼制的一批暗器,也都准备好了,只等大师您检验。”
“嗯,辛苦你们了。”方小宇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前柳家名下的资产,我会划拨一部分给你们,当作是交易的报酬。”
“而且这还只是小事,相信我,如果我们往后还能继续合作,韩家将得到更丰厚的回报。”
闻言,韩家父女两人内心惊喜不已。
“能与方大师合作,是咱们韩家莫大的荣幸。”韩晔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这副反应,令三位长老愣在了当场。
这都什么跟什么?
方小宇是韩家的合作伙伴?
而且看样子,韩家还把他当爷一般,一口一个大师。反而她们三个一直被晾在旁边,韩家家主却理也不理。
姚长老等人简直快要懵逼了。
直到临走前,韩晔才顺便对她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方小宇恭敬道:
“方大师想必还有事要忙,不必送了,有事的话,随时来找小女羽彤便是。”
“韩家主,请稍等。”
姚长老挤出一丝笑容,主动迎上来道:
“老身天仙阁姚长老,不知你们与我这师侄是什么关系?”
韩晔转眼看向她,笑着道:“原来是天仙阁长老,失敬失敬。”
随即又朝方小宇瞄了一眼,认真说道:“方大师是韩家的座上宾,也是咱们最密切的合作伙伴。”
来之前他还不知道,原来方小宇还有天仙阁这么一层关系。难怪不惧柳家,就算是雁翎城,怕是也真有叫板的实力了。
一念及此,韩晔更坚定了巴结方小宇的想法。
“姚长老,贵派有此高人,真可谓日升月恒呀!”
等到韩家父女两人走出门外,姚长老挤出的那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才渐渐敛没。
一阵长久的沉默……
在厅内踱了几步后,方小宇开口道:“不知诸位认为,我的能耐究竟够不够?”
姚长老默然注视着他,神色不停在变幻;吴长老浑身颤抖,似乎努力按压着心头的怒气;程长老的表情相对要好看些,一直在用充满惊讶的眼神打量着他。
短短半年时间,这个从前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的年轻人,竟然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我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方小宇继续说道,“对付雁翎城,是我必定会坚持的立场,但如果各位长老坚持你们看法,我会离开这里,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做。”
吴长老脸上神色阴沉至极,就要上前,这时姚长老将她拦住,摇了摇头。
“姚师姐……”吴长老表情微微一变,只见姚长老沉吟良久,最终轻叹了一声,放缓语气道:
“若方师侄对眼下的时局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现在不仅是白煜城和上官凤两大地阶高手,就连韩家也站在方小宇这边,这份力量俨然已超过了她们。
再加上方小宇自身展露出来的实力……姚长老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已经有足够的能耐让她们正视。
“不错,我也同意。”
程菡长老也马上就点头赞成。
剩下的吴长老脸色一阵青白。她实在不愿意相信,一个年轻人能够爬到自己的头上来,可是眼下局面已然反转,方小宇拥有了不可忽视的力量,她又如何能够反对?
最终,吴长老郁郁地坐了下来,点头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