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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令他感到惊讶,但也在情理之中。
兰巧灵给人的感觉一直很神秘,这些年之所以长期留在天仙阁,大概也是为了依靠《药王神篇》来缓解心悸病情。这早在兰巧灵伪装成姚舞的时候,对方就和他透露过了。
“小子,她在信里对你说了什么?”业钦大师充分体现出八卦精神,不停凑过来想要看信纸上的内容。
方小宇沉默半响,抬起头说:“在群英宴的时候,我答应要完成她三个愿望,现在她在信里向我许了个愿。”
“什么愿?”
“让我到浣花宫去找她。”
方小宇捏紧了信纸。
信里的陈述并不详细,但方小宇明白这不是兰巧灵任性,而是她无可奈何。只要联想到那个白衣女子的态度,也就不难理解兰巧灵现在的处境了。
业钦大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浣花宫的女子冰清玉洁,一向不愿与异性往来,如果你想要去东海岛,我要事先提醒你,这事可不容易。”
说话间,他扭头向白髯老人睨了一眼,又凑在方小宇耳边低声道:
“毕竟浣花宫那个老婆娘,可是比老祖的年纪还大上百岁,固执的程度可想而知。”
方小宇平静应道:“无所谓,这也正合我意。”
本来浣花宫他就非去不可,现在又出了兰巧灵这桩事,等于是多给他一个理由,同时也增添了他的决心。
“你们是要把我晾在这里多久啊?”
这时候,白髯老人的话音悠悠地飘了过来。业钦大师呵呵一笑,往方小宇背后一拍,示意他快点上前。
方小宇走到老人跟前,向对方抱拳作揖。片刻后,白髯老人宁静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缓缓道:“老夫姓邱,岁数比你大许多,你可以管我叫邱老。”
方小宇点点头:“邱老,不知……”
邱老在他刚开口的时候就摆手打断了他,仿佛看穿了方小宇心中所想,淡然道:
“龙首山武评宗师周傲博,几天前来见过我。他托我转告你——希望你可以复兴东泠武道。”
方小宇怔了一下,“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邱老视线望向窗外的景色,“东泠虽然地大物博,但王朝久未统一,常年来内耗严重,无论是武道还是器道,都衰弱太久了。”
方小宇若有所思,“可是,东泠不也有像浣花宫和天策府这样的强大宗派吗?”
“浣花宫远在海外,不问世事,不能算东泠宗派。天策府虽还算起眼,但这世界很大,以后去到中洲或南岭你就会知道,能够比肩天策府的势力并不在少数。”
邱老抚动着他那垂及胸口的花白胡须,“神兵坊之所以不惜代价也要力保你,是因为我与周傲博一样,在你身上看到了可能性。”
“可能性?”
邱老眼中跃动着异彩,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道:“当然是能够复兴东泠器道的可能性。”
听完他这一席话,方小宇沉默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回应对方。
他本来并不想和神兵坊有太多瓜葛,但是他从这位老人的眼里看到的不仅是诚挚,还有强烈的渴望。
方小宇能感受到这种渴望并非单纯的私欲,更多的是一名长辈对后辈的期待,就像是当初老张看他的眼神那样,让人不忍拒绝。
这时,有一名管事走入屋内,对业钦大师抱拳躬身道:“大师,外面来了一名女子,说是要找您的学生。”
方小宇霍然转身,“是谁?是兰巧灵吗?”
管事摇摇头:“她自称是从天仙阁来的人,还说有急事相告。”
“天仙阁来的?”方小宇皱起眉头,既然不是兰巧灵,这个时候天仙阁又有谁会来找他。
邱老抓着扶手躺下来,道:“你不必马上做出选择,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撑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吧。”
方小宇沉吟片刻,向邱老抱拳道谢,然后让侍卫带自己去见那名来访的女子。
他猜想许多可能来找他的人,甚至还怀疑是任琴琴来了,但见到来人的时候,结果却令他大为意外。
来找他的人是茹秀。
方小宇看着眼前这位端庄美丽,却又透着浓浓疲惫之色的女子,惊讶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找我?”
茹秀原本是雁翎城内一家春楼的头牌艺伎,偶然遇见他和任琴琴之后,便跟随两人去了天仙阁。
后来关于这个女子的事,他也没怎么关注了,只是听说茹秀被任琴琴安排到自己身边当侍女,两人的关系颇为不错。
“公子,我可算找着你了。”茹秀立即站起来想要见礼,但或许是连日赶路疲劳过度,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一下,方小宇上前扶住她道:
“不急,坐下来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茹秀重新坐下缓了口气,说道:“我已经在上京找寻你好几天了,是琴琴小姐派我来的。”
方小宇挑了挑眉,“这么急让你赶来,是出了什么事么?”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茹秀咬了咬嘴唇,对他说道:“天仙阁发生内乱,琴琴小姐托我转告你,要你千万不要回去。”
“什么?”方小宇惊讶地睁大眼睛。明明在他来参加群英宴之前,天仙阁的情况还好好的。
“事情很复杂,副阁主赵贞怡联合几名高层长老,偷袭打伤了阁主于芳华,凡是原本支持阁主的人也都遭到了清洗。”
茹秀将变故的缘由简单讲述了一遍,在说到那些同门相残的情况时,脸色不由得苍白了几分。以前她从未想过,天仙阁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是赵家那些人动手了。”
方小宇很快就做出了判断。他早就猜到雁翎城在天仙阁里布置了不少暗棋,以赵贞怡为首的内乱分子一直蠢蠢欲动,只是没想到对方动手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
也许赵家原本也没想过这么早就行动,但赵禄在群英宴上的战败领他们始料未及,所以才被迫提早摊牌。
至于雁翎城为什么这么想染指天仙阁,在方小宇看来原因再简单不过。小青山是一座天然宝库,出产的各类奇珍数不胜数,只要控制了天仙阁,雁翎城就能坐拥这庞大的资源。
往后,赵家再凭此进一步扩充实力,手掌便能伸向相邻的城邑,将附近几大世家掌控的领地尽数吞入囊中。到了那时,锦州就再没有能与赵家抗衡的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