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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石碑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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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定主意,方小宇一下子冲出树林,脚踩在墙壁上用力一蹬,身形随之跃上二楼,手掌牢牢抓住了屋檐。

    以前还在战斗部队的时候,他就有过无数次类似的潜入经历,而且几乎次次都打头阵,行动起来简直比做贼的还利落,三两下就避开所有守卫的宗门弟子,顺利攀上二楼。

    方小宇探头朝底下张望,见那些守卫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存在,这才放心地去开窗户。但他只将窗户拉开一条细小缝隙,心里就徒然升起一股警觉,左手两根手指迅猛插入开启缝隙,捻住了一根肉眼难以看见的细线。

    “好险!”

    方小宇吁了一口气,将挂在窗户上的细线松开,手指仍旧稳稳捻着不动,因为在线的另一头,有一个不起眼的铜铃悬挂在墙角。若是他方才再将窗户拉开半寸,响铃声就会把这里所有的护卫都给引来。

    方小宇往自己脑袋瓜子上狠拍了一下,想来这几年生活远离枪林弹雨,连神经也变大条了,刚才只顾着将注意力放在守卫上,连这么简单的机关都差点着了道。

    在小心翼翼地拆除铜铃后,方小宇开窗跳入楼内,直到肯定漆黑的楼道内果然空无一人,绷紧的神经才略微松了一些。

    他抹了一把脸,打起十二分精神,极缓慢地朝顶层攀登。

    由于险些阴沟里翻船,此后方小宇步步为营,爬上几层楼就耗费了将近半个小时,好在一路过来都算顺畅,再没有遇见什么阴险的机关,最终抵达了早晨来过的房间。

    此时房门已经上锁,不过这种事方小宇自然早有预料,取出两根小巧细长的钩子,插入锁孔中,鼓捣了一阵子后,随着咔的一声,门锁便被打开。

    方小宇迅速进入门内,环视四周,敏锐目光很快就在昏暗空间里找到了那张放置着石碑的桌案。

    他一步抢到案前,只见盖在桌案上的绸布被隐藏在其内的事物撑出一块凸起的方形。

    方小宇心跳加速,伸手抓住布盖,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然后一把掀开。

    清冷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静躺在桌面上的乌黑石碑。

    一行清晰的字迹,首先掠入了方小宇的视线之中。

    “偶经此地,有感而发,遂刻于石上……”

    顷刻间,那股匪夷所思的无形奇诡之力,再一次笼罩着方小宇。

    他瞪大双眼,盯着这行简短的字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现在他总算搞懂了一件事。

    从这块石碑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必然是某种武道力量。

    只是明白了这点以后,心中的疑惑也随之而来。既然自己看一眼就能察觉出其中蹊跷,为何像沐长老这种地阶境界的武道高手,却说至今都一筹莫展?

    不单只是沐长老,包括以往研究这块石碑的人,还有今早与他一起来的任琴琴,好像全都没有真正受到这块石碑的影响,似乎由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感受至深。

    论武道境界,自己不过刚入人阶九品,就连人阶七品的任琴琴都比自己高了不止一截,所以问题显然不在这里。各种念头在方小宇的脑子里飞快掠过,很快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心眼。

    回想起老张提及的心眼,方小宇恍然大悟,想来正是因为自己拥有超凡感知的心眼,才能深刻体会到这股莫名的武道力量,也难怪白天只有他才会对此做出反应。

    借着暗淡的月光再朝石碑上看去,方小宇轻声念道:“偶经此地,有感而发,遂刻于石上……”

    根据字面上的意思,这横竖不过半尺的小石碑似乎是很久以前,由某人随性所留。

    即使是他这种丝毫不通文墨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碑身上的镌刻肯定不是什么书法大家的作品,字体的一笔一划,尽是由没轻没重的直线组成,毫无美感可言。

    方小宇凝视半响,视线往上挪动,剩余的内容也都陆续呈现出来。

    随即他愣了一下,脱口道:“这什么鬼!”出声后立马捂着嘴,回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好在这里是顶层,叫声才没被外面的人听见。

    在石碑底部的字迹上面,他所看到的不再是井井有条的文字,而是一串横七竖八毫无章法的线条。

    十足的鬼画符。

    敢情就是某个没文化的古人“有感而发”,然后在石上乱刻一通?

    望着这一连串毫无规律可言的线条,方小宇却并没有觉得好笑。因为那股神秘的武道力量,此刻还在真真切切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方小宇眯起双眼,右手食指摸在了某处线段的起始处,开始缓缓挪动起来。

    这些线条几乎都是笔直的,延伸的过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纵使偶有迂回,也像被强行弯曲的利刃一般,在下一个瞬间再度释放出凌厉无匹的锋芒。

    他的心脏噗通一声,笼罩在心头的重重疑惑,似乎就在刹那间柳暗花明。

    这上面的字迹或是线条,都是被人用利刃刻出来的!

    并非是精雕细琢的篆刻,而是手持利剑,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地刻出来的!

    方小宇嘴唇微张,用肯定地语气说道:“这是剑意。”

    他本就是现代战争中惯用冷兵器的达人,对刀剑一类的事物最是熟悉透彻。所谓剑意,本是虚无缥缈的概念,有些人认为是剑之精神,有些人认为是剑之气魄。

    但如今面对这块石碑,方小宇却将以往所有的观点都抛诸脑后。

    因为此刻他感受到的,才是真正的剑意!

    方小宇暗自惊呼:“好精纯的剑意!”

    或许剑道也有精神,或许剑道亦需气魄,但如今在他看来,真正实质的剑意,却是一股子气息。

    剑之气息!

    这一刻,方小宇忽然感觉身体异常火热,仿佛被人丢进炉子里炙烤了一般,伸手往额间一抹,发觉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他这才猛然惊觉,丹田内的真气竟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闯入了周身经络,畅然运转起来,又在不知不觉中,一举打通了腹部气窍上方的‘神阙穴’。

    这直接令得方小宇才刚刚坐稳的武道境界,又再次跨出了一小步。

    一阵短暂的惊愕过后,方小宇顿生惊喜,恍然道:“原来此人刻在石碑上的内容,竟是一套内功心法。”